花零這方的士兵被打退了,大家不得不轉移陣地前往萬裏之外。


    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士兵們幾家歡喜幾家憂,歡喜的是認為轉移了陣地調整了作戰方式,一定能夠打退倭寇,憂的是許多人擔心自己撐不到另一個戰地,萬一拖了後腿可怎麽辦。


    一時間軍隊分成兩派,一派歡天喜地地討論,一派愁眉苦臉地哀歎。


    “歎氣的都給我打起精神!女同誌都沒說話,你們歎什麽氣!


    “咱們現在雖然苦了,但是打退了倭寇,小輩們,後代們,才能幸福安康,安居樂業!


    “聽懂沒?聽懂就打起精神準備出發!”


    ……


    “我說,從兩天前水鏡就無法看到花零了,天帝你怎麽看?”波旬伸手向水鏡摸了一把,撈上來一手的濕漉,將手朝水鏡內甩幹,轉頭看向天帝。


    天帝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從花零的屋內拿出的書本看著,瞥了眼水鏡:“都沒有過這種記載,我怎麽看?我能怎麽看呢?”


    “上一個沒有記載的還是忘川河淹沒魂靈的事,你不還是給了地府解決辦法?這次也是關於花零的,你再想想。”


    “想破腦袋我也不明白是怎麽迴事,這事你得問首位神明。”天帝擺擺手,一副我不知道你別問我的模樣。


    波旬看到天帝這幅樣子就嫌棄,把他手中的書抽走自己看,還說著:“你腦迴路需要被疏通了,你一個區域主神都沒親眼見過首位神明,讓我去問?”


    “我就是個地方官,你指望我知道什麽?難道我還能知道凡人口中的玉皇大帝是怎麽得來的?”天帝完全就是不想幹的狀態,“愛咋樣咋樣吧,難道一天看不到花零你就難受啊?”


    “難受。”波旬將手中的書翻看幾頁又合上。


    天帝聽到合書聲後突然看向波旬,波旬也看向天帝,兩人麵麵相覷。


    天帝死盯著波旬,波旬上下打量著天帝的奇怪眼神:“幹什麽?”


    “你怎麽把書合上了,我還沒做記號,萬一我把剛剛看到哪給忘了咋辦?書給我。”天帝起身想把書搶過去。


    波旬起身躲過,又後退幾步:“你什麽毛病,一本少兒讀物你看得這麽認真?這才幾十頁多,你要是記不住自己看到了哪,再看一遍不就得了?”


    “還我!”


    “還你才有鬼!”


    ……


    軍隊裏經常會互相詢問並討論自己來自哪裏,對方來自哪裏,自己想去哪裏,有什麽想吃的,有什麽想看的……


    這也是大家活下去的動力,每個人其實都有除了保家衛國以外的,想實現的願望。


    沒有人會一出生就把“保家衛國”四個大字記住,但現在的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了這四個字。


    就像人一出生都有各式各樣的夢想,想成為的人、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但後來許多人的思想都會被“錢”拽住,並牽上一條斷不了的線。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四個字刻在心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被那條線拽得死死的,但是總有某個時刻,他們會想起來,會浮現於腦海。


    至少現在是如此的。


    花零看向走路時為了活躍氣氛,不至於死氣沉沉,在談天說地的各位同誌們。


    花零轉頭看向自己身邊閉著嘴哼哼歌的將來,在半小時前他還在滔滔不絕地和四周的人對話,現在嘴巴幹了,稍微補了點水,之後就不怎麽開口,不說話,改哼歌。


    花零挑眉一笑:這小子心態真不錯啊。


    花零曾無數次想看看將來的想法,但是他都製止了自己,花零不太會對自己身邊聊得來的人使用能力,他不喜歡別人對自己毫無保留,隻有他覺得之後不會有太多交集的人才會稍微看看。


    花零和將來以後的交集可多了,如果將來能活過這場戰爭,那從現在開始算,在這之後可至少十年交集。


    遷移途中的某次休息,花零坐在將來旁邊,將來把懷中的吊墜拿了出來,把兩個吊墜捏在手裏比劃著什麽。


    花零不解地看著將來的舉動,將來卻把黑色的那塊從脖上解下,戴在花零脖上。


    花零捏著吊墜,皺著眉看向將來,將來笑嘻嘻地說:“這兩塊墜子其實是我小時候流浪,在一個土坑裏睡覺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他們就擺在一塊,端端正正的。”


    “土坑……該不會是被挖了的墳墓?”那這倆東西不就是陪葬品了?


    花零更加不解,但是將來也不像是被惡鬼騷擾過的樣子,應該沒有因為拿陪葬品而出事,或者這並不是陪葬品。


    將來仔細迴想了一下,搖搖頭:“我是不確定是不是陪葬品,但是那個坑睡得蠻舒服的我還記得。”


    他都不覺得躺坑裏心悸的嗎?這孩子心真的大。


    “還有呢?為什麽把這塊給我。”花零打量著黑色的吊墜,捏著的質感像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將來把白色的那塊握在手裏一臉正經地對花零說:“你看,一黑一白,這難道不像我們兩個好兄弟嗎?”


    花零像在看傻子一樣看著將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話?”黑白陰陽相生相克,小夥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麽幺蛾子。


    花零一臉的無奈:把我當好兄弟倒是無所謂,但是相生相克我覺得你在插旗,建議收迴。


    花零這麽想著,伸手就打算解開繩結,但是突然發現將來打了個死結,不論花零怎麽扣都扣不出繩。


    將來笑嘻嘻的將花零的手拉住並放下:“你不喜歡黑色?”


    “喜歡——”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佩戴上這塊吊墜後花零並沒有看到過第一次觸碰吊墜時的那個背影,他依舊沒有想起來那是誰。


    但是花零越發覺得,自己活的太久了,會忘記許多事情,也許某些淡忘的事會因為某個巧合再次記起,出現一副“我怎麽會把它忘了?”的表情。


    目前看來不重要的事沒有記得的必要,花零記得自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曾經的家人絕不能忘,萬一花爍他們和端木蕪湘一樣轉世了呢?


    總要有個驚喜,要是把他們忘了,他們卻記起來自己了,該多讓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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