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德先生迴家的時候,附近的安保人員增加了將近一倍。所有的人都緊張的關注公寓周圍的一切動向,隨時提防事情發生轉變。


    希爾德先生對這個發現默默的歎了口氣。這種時候就能看出麥克羅夫特的工作成效,他人還在搶救,布防的工作卻執行的一絲不苟。


    但希爾德先生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走進房間放下鑰匙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找到卡圖詢問。


    如果說有曾經一個人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告訴希爾德先生,喬安娜是個乖乖女的話,那個人就是卡圖。希爾德如此信任他,讓他照顧好喬安娜在部門當中的日常生活,卡圖是多麽認真嚴謹的迴複他——請放心先生,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但最後呢?他就給他看這種見鬼的發展?!


    “希爾德先生?”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卡圖隱約知道第歐根尼發生了一些事情,但具體是什麽問題,消息已經被嚴密的封鎖掉了。


    卡圖在談話開始之前,絲毫沒有意識到希爾德先生的企圖。


    可是他等到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你是怎麽照看喬安娜的?她私底下這麽‘能幹’,你一點都不告訴我!她還喜歡麥克羅夫特···你再幫他隱瞞下去,是不是到時候準備直接告訴我,喬安娜失戀的消息了!”


    希爾德故意讓質問顯得有些模糊,以期能從卡圖這裏榨取到更多的信息。卡圖聽前麵的內容還覺得自己自從認識了喬安娜之後,變得世事艱難,但後麵的部分他卻聽的相當錯愕。


    喬安娜也不會告訴他,她到底是喜歡誰的。


    而且···她喜歡上麥克羅夫特?這可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卡圖暗自琢磨這這條最新得到的八卦。喬安娜和麥克羅夫特都這麽有控製欲,這裏兩個人在一起會產生什麽樣的反應···還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至於監控不利的問題——誰能監控喬安娜啊!


    卡圖滿肚子委屈不能對希爾德先生說,他隻能嗯嗯啊啊的迴答。好在希爾德先生也不是需要一個如何確切的答案。他說的夠了,就換了個問題:“如果我想要知道喬安娜在家裏到底幹了什麽,我應該要怎麽辦?”


    這個問題可不算太好迴答。卡圖也很好奇,喬安娜在家到底在幹什麽。如果能借著希爾德先生的收弄明白這個問題,喬安娜就是怎麽都怪不到他的頭上來的。


    “我認為查詢她的手機來電肯定是無濟於事的,她應該有第二個備用電話。”卡圖先排除了一種可能性。


    希爾德先生聽完皺眉:“你覺得她的問題已經嚴重到可能用備用手機了?”


    卡圖被問到這個的時候,內心是崩潰的!


    就喬安娜這種信息量,她就是有一個專門處理消息的團隊,也不是太讓人意外的事情。這對父女到底是怎麽迴事?互相都認為對方是天真善良的好人,瞞的這麽嚴密,要不要這麽折騰!


    “···這隻是一種假設。”卡圖做了個深唿吸,他告訴自己不要太過於緊張,“我其實也不太了解這些細節,請給我十分鍾,我做一個諮詢。”


    十五分鍾之後,卡圖拿著著打印出來一張a4紙的摘要,重新接通了電話。


    “希爾德先生,我諮詢了一下專業人士。對方給出了十五條建議···”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最重要的部分。”


    誌得意滿的卡圖噎了一下。


    “好的,希爾德先生。最便於實踐的一條是,您可以翻一下家裏的紙簍。”


    “···”電話裏,希爾德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等他重新開始說話,卡圖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希爾德先生的聲音變大了。“你再說一遍···!”


    “嗯。這是專業人士的建議。因為對方特意要藏的東西一定會很小心的確保不被發現,但廢紙簍裏的東西卻可以透露很多細節。···比如,額···”卡圖照著a4紙看了兩眼,他有些不確定的繼續念下去,“比如,從快餐盒子可以看出···”


    “看出我女兒最近的口味嗎?!——卡圖,不管你是從誰那裏得到的這些建議,我都非常為情報部門的未來感到擔憂!”希爾德先生憤怒的掛斷了電話。


    麵對忙音的卡圖也是臉色難看。


    他把手上的紙頭揉成團,扔在書桌上。心裏也覺得這些建議實在不夠靠譜。


    監視夏洛克的人都是用翻垃圾桶的方法來得到消息的,這也實在太可悲了吧。如果不是對方和他非常熟悉,人品也足夠過關的話,卡圖甚至會覺得這是在和他開玩笑。


    但事實卻是,他的同事信誓旦旦的對他保證,翻垃圾桶是每一個特工的必修課。···mi6真是個讓人費解的地方···


    掛斷電話的希爾德先生一時之間有些真空。他沒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了,在出事之後立刻四處聯係,會給人一種涉身其中的感覺。無論喬安娜究竟在裏麵扮演了什麽角色,希爾德這個時候都必須要穩住,他要站在一個事不關己的獨立狀態,才更有把握能把喬安娜從她給她自己挖的坑裏麵拉出來。


    坐立不安的等待了一段時間。希爾德先生知道自己不能指望有什麽消息從外麵傳出來。


    窗外是倫敦黑沉沉的夜色,門外的安保藏在或明或暗的位置上,保護著公寓的安全。公寓前綠化的遙控澆花器被統一打開,細細密密的水柱從精致的銅質噴嘴當中傾瀉出來,細細密密的覆蓋了一整片綠化,伴隨著‘沙沙’的聲響,如同一張細密連接在一起的蛛絲網。街麵上還是會有車子開過,看似輕鬆正常的背後,這其實是一個戒嚴的晚上。


    希爾德先生來迴走動了好幾次,最後一咬牙,走到客廳的廢紙簍邊上。


    紙簍裏都是一些零食的包裝袋,希爾德先生站在紙簍邊上半天,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屈尊去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他其實明白卡圖提供建議的確切含義。通過翻找垃圾桶,可以知道外賣支出的金額、付款的方式、如果按照常理來推算的話,外賣到達之後的十幾到幾十分鍾裏,應該被計算為進餐時間。


    這確實是比較傳統的監視方法。但希爾德目前需要的是確切的文字證據,他沒有精力去分析一張外賣單背後的信息。


    喬安娜會把什麽東西留在這個紙簍裏麵嗎?


    好吧,另一個問題···他真的要這麽去翻嗎?就算找到消息了,他要怎麽在喬安娜的麵前她看?好讓喬安娜知道她的父親做過翻垃圾桶的事情?


    ——反正現在找一下也不會有人知道···


    希爾德先生神使鬼差的,心一橫,翻找了起來。


    想象中的髒亂慘狀並沒有出現,希爾德先生很容易就從紙簍裏麵看到一張被揉成團的紙張。他知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文件,可能是什麽人寫給喬安娜的,她畢竟需要一個消息來源···


    希爾德先生屏息凝神,壓下心裏各種紛亂的念頭,把紙張攤開,放置在茶幾上。


    喬安娜倉促的字跡映入了希爾德先生的眼睛。喬安娜從小就接受過嚴格的寫字訓練,她能在即快速的時間裏,寫出一首漂亮整齊的印刷體。隻有在心情極度複雜的情況下,她的自己才會這麽潦草。——希爾德先生檢查了一下上麵的內容,這似乎是一張記錄心理鬥爭的列表。


    希爾德一行行的讀下來,他被喬安娜寫到的東西給震驚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女兒和麥克羅夫特之間過了這麽多招?喬安娜的文字是寫給她自己看的,內容相當簡約,但有些事情不難猜到——喬安娜想要和麥克羅夫特對決,總不可能隻是拿著玩具娃娃。


    比如某一條上寫著‘摧毀了我的勢力’。什麽勢力?什麽時候的事情?喬安娜是怎麽擁有這些勢力的?


    希爾德先生隻覺得謎團越來越大。他不得不接受,別人家的孩子女兒叛逆,最多就是酒駕飆車打人,喬安娜叛逆起來···她究竟是怎麽擁有對抗國]家]機{器的能力的?!


    平日裏被忽略掉的線索重新編的清晰起來,希爾德先生並不為自己的發現而感到愉悅,他沮喪的迴到書房,把喬安娜寫單子扔進粉碎機。


    他的女兒列出了五六條麥克羅夫特死會造成的優勢,冷酷的就像是個反派女魔頭,喬安娜並非不知道一切的好壞後果,她已經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衝到第歐根尼去蹚渾水。


    從結果論的角度看,希爾德先生表情凝重的得出了最後一個結論——喬安娜,恐怕已經對麥克羅夫特產生了一種認同情緒。喬安娜從小到大都是孤獨的,哪怕希爾德先生的地位節節攀升,喬安娜的身邊卻總是沒有一個朋友。這是她第一次對另一個人產生認同。她把麥克羅夫特看做和她同類的靈魂···


    這種感情極有可能往危險的方向變質。


    從小照看到大的女兒突然從一個叛逆小姑年變成了一個疑似反社會的家夥。希爾德先生看著書桌上,喬安娜母親的照片,照片上笑顏如花,永遠定個的希爾德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家小姐。


    如果喬安娜的母親在的話,她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一個一堆麻煩的老男人在一起的。希爾德先生歎了口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喬安娜沒有在單子上列出一條關於愛情的字眼。


    她對麥克羅夫特的感情還沒有發生蛻變,這就意味著,隻要從中幹預恰當,這一切都能糾正過來。


    希爾德先生關掉不斷發出噪音的粉碎機。他不打算立刻告訴喬安娜自己知道了一切,他需要找麥克羅夫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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