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頭至尾,適航審定組的人沒給出準話,但是在現場的嘉賓個個都是智商在線的,哪會看不出飛船拿到適航許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隻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的問題。


    畢竟,隻要眼不瞎,就這次測試中飛船展示出來的安全措施已經夠有誠意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在空中看到了。


    在場的各大物流公司高層是心情最複雜的,以飛船的表現和定價區間,無疑是顛覆性的新型運輸工具。尤其對於物流公司來說,這簡直是要重洗行業的利器。


    四通一達的幾個老總湊在一起,說起來,有點像親戚聚會:


    “你們怎麽看?”


    “必須要拿下來,至少不能比那邊拿的少。”眾人順著說話者的眼神望去,順風的王掌門正和陳文浩談笑風生。


    眾人收迴目光,眼神不定,沉默不語。一會,有人挑頭,語氣異常堅定,“我提個建議,我們可以集中購買,協商使用。價格預期,甚至可以更高一些。”


    “我同意。”


    “我這邊也沒問題。”


    短短時間內,幾家快遞公司的老總便達成了一致,更是將采購價上限從一開始的一億元以內提到了一億兩千萬。


    沒辦法,壓力如山大。目前的順風相比其他物流公司,在運輸時間上本就有優勢,不僅自家的專用貨機已成規模,還早就和兩百多條航空線路簽訂了機腹貨倉的長期專用協議,別家想插手都進不去。所以,各家上市後,紛紛都立項要打造自家的貨運飛機隊伍。


    航空貨運決定著絕大多數高利潤的業務,如果再讓順風裝備上大批量的飛船,別家運輸公司還怎麽混,隻做低利潤業務?一輩子給順風做小弟嗎?


    還有京東物流,之前口號叫的再響,其實同行裏都沒把它太當迴事,有威脅是不假,但是對於已經找到了各自模式的他們來說,不會有傷筋動骨的衝擊。可是誰能想到,它會得到飛船發明者的入股,萬一憑此關係,將近一兩年的飛船都包圓了怎麽辦?


    四通一達的幾位老總,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很快達成了統一行動的口頭協議。當務之急,必須要和陳文浩搭上線,探口風,有兩個問題急需知道:


    第一,肯不肯賣?畢竟對方在京東物流也是股東,較真的話,和其他物流公司其實都算競爭對手。當然,這幾家的老總能把公司做到如今的規模,刨去時運的因素,自身也是有能力的。來之前,他們紛紛對陳文浩的經營風格做過調查和分析,認為他不是那種喜歡搞壟斷經營的類型,從他當初挑頭組建新型電池聯盟的事情上就可見一斑。雖然有些不理解,


    你二,現有產能多少?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這種飛船的生產難度應該低於傳統飛機,但是新產品初期產能不足才是常態,就算人家肯賣給你,也要有貨能賣。根據初步估算,飛船的市場投放量至少要超過二十艘,覆蓋幾條最繁忙的路線,才會影響到市場格局。如果飛船交貨期要拖上兩三年才能達到這個規模,那他們就必須做兩手準備了,還得采購足量的傳統貨運飛機才能填補空虛。


    ……


    “小陳,今天的演練實在太精彩了,超出想象,來的幾位代表都說是大開眼界。你之前答應我們的事可不能耽誤哦。”陳文浩身邊剛空下來,吳部長就過來了。應陳文浩的強烈要求,吳部長將“陳總”的稱唿改成了“小陳”。他和陳文浩這邊的關係一直保持良好,和軍方的許多溝通事宜通過他也進行得很順暢,陳文浩不介意讓兩者關係更親近些。


    “沒問題,正在對庫存的飛船都進行安全改造,完成後有兩艘飛船可以提走,剩下的分兩個月交付。”陳文浩一口答應。這是他對軍方給予支持的迴報,六艘飛船將以優惠價轉讓給軍方,至於軍方如何分配,他就不關心了,反正他直接和吳部長所在的裝備發展部打交道就行了。不過聽吳部長的意思,一艘將交給空軍進行測試,一艘則歸陸軍,如果出現問題,還需要他派人負責售後服務。至於做什麽用途,吳部長沒說,陳文浩也不問。大家都成年了,什麽該問什麽該說,自有分寸。倒是空軍拿下一艘,也算是結個香火情,今後申請空域使用權,多的是和空軍打交道的機會。


    目前機庫裏就停著六艘飛船,當初智能生產線開動起來,他一口氣生產了六艘。其中三艘還將繼續留用,作為適航審定的測試裝備,這次即使拿到了臨時許可證,並不代表審定工作的結束,接下來審定小組將根據飛船的實際情況,專門編製一本飛船的審定標準手冊,作為國內適航審定的一個分支。


    至於多出的三艘現貨飛船,兩艘交付給軍方後,一艘他準備交付給京東物流。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老話誠不欺人,入了點股,第一批現貨總歸要照顧一下自己人。老劉最近人在國外談業務,趕不及迴來參加,這次不但派了京東物流的老總前來,自己剛還來電話表示祝賀,當然也有點提醒的意思:哎,我們是一邊的哎,好東西先過來唄。


    不過優先可以,獨占卻是拒絕的。老劉提了個話頭,就被陳文浩堵死了。對於飛船這個產品,陳文浩對其定位是用來顛覆現有的交通和運輸工具。在他還是一個普通打工族的時候,沒車時每當上下班高峰時在公交車上被擠得像沙丁魚時,就會幻想人會飛就好,有車後卻發現時常堵在半路上水泄不通時,又會幻想汽車能長翅膀就好。地麵有限,就要向空中發展。如今,因緣際會的他,有了親手改變原有交通模式的機會,更別提這將成倍地提升運輸物流的效率,大幅降低物流的時間和中間成本。


    ……


    於是,安全試飛當天的慶功晚宴,來自四通一達和順風等物流公司的老總,終於從陳文浩處得到了他們非常關心的問題的答案:現有的智能車間每個月可以完成5艘飛船,每艘飛船標準版售價8000萬元。不過,前兩個月的產量將優先滿足軍方訂單和京東物流,之後開始接受公開訂單。具體發售時間,則要看什麽時候拿到臨時許可證了。


    對於京東物流和其他方物流公司來說,這樣的結果不算最優,但也還能接受。京東物流能比競爭者多占一點先機,有助於它從集團獨立後打響第一炮,再說了,陳文浩答應在第一年裏,會適當向京東物流的訂單傾斜一些。當然,這個就不用公開了。


    而對四通一達和順風的老總們來說,雖然讓京東物流先走一步,但至少沒有出現飛船隻供應京東的最壞局麵。而且每個月5艘的產能已經足夠驚喜了,相比從國內外航空公司購入二手飛機的主流做法,貨源要穩定得多,價格也在心理預期之內,更瘋狂的是,從今天公布的數據看,同等距離和載重情況下,飛船的運行成本大約隻有傳統飛機的十分之一。他們隻想說一句,隻有鬼個冤大頭,才去買那些二手飛機,讓飛船砸過來,向我開炮,砸得更猛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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