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一直對北燕抱著莫大的野心,而赫連鄴絕對是他野心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聽到這裏,景宣帝焉有不心動的?


    何況,衛廷是立下軍令狀,若做不到,他恰巧能借此機會治了衛廷。


    當然,如果衛廷繼續對他忠心,他可以暫且留著這一把柄。


    一瞬間,景宣帝的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最終同意了衛廷的請命。


    事關衛青的性命,三兄弟決定即刻出發。


    蘇小小給三人準備了一些應急的藥品,尤其是鬼怖與衛六郎的急救包,聽聞南疆多毒蟲,她放了足足兩瓶解毒的小黃丸。


    鬼怖與衛六郎先出發的,衛廷從皇宮迴來,也打算出發了。


    蘇小小遞給他一個包袱:“衣物和急救的藥。”


    “多謝。”衛廷將包袱拿了過來,將匕首插入短靴中,又武裝了幾種暗器。


    “爹。”


    三小隻萌噠噠地走了進來,仰頭巴巴兒地看著他以及他手裏的包袱。


    “你和娘要去哪裏?”大虎問。


    衛廷捏捏他小臉蛋道:“爹出去幾日,娘在家裏。”


    大虎淡定道:“哦,那沒事了。”


    衛廷:“……”


    三小隻看著即將出遠門的親爹,十分糾結地皺了皺小眉頭,勉為其難地給了他三個臨別的小親親。


    衛廷好笑,又扭頭看向蘇小小。


    仿佛在問,你的呢?


    蘇小小兩眼望天,裝作什麽暗示也沒看見。


    衛廷收迴目光,帶上包袱出了門。


    蘇小小望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一片雪花落了下來。


    蘇小小喃喃道:“京城下雪了呢。”


    她迴到屋中,突然發現床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包袱,拿起來還有些沉甸甸的。


    她將包袱打開,卻發現裏頭是厚厚兩摞信函,足有百封,一半是寫給惠安公主的,另一半是寫給靜寧公主的,全是她的筆跡。


    她無比確信自己沒有寫過,她昨夜累壞了,在畫舫昏睡了一整日,黃昏時分才醒過來,之後便即刻迴了衛家。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醒過來的時候,衛廷是那樣那樣躺在她身邊的,她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也睡到了下午,難不成他中途還起來寫了個信?


    寫完還還原了事後現場,一寸不掛地往她身邊一趟?


    蘇小小簡直給整不會了,不知該誇他文采斐然,下筆如有神,還是該誇他精力旺盛,騷操作驚人。


    而在這些信函的下方還有一個精致的小木匣,打開後是空的。


    咦?


    就在她疑惑衛廷為何留給她一個空盒子之際,小虎忽然指著她的發髻說:“娘,好看。”


    蘇小小抬手,摸到了一支朱釵,她拔了下來,這不是她原先的首飾,是一支嶄新的紫金鮫珠海棠釵。


    她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這種金釵一看就價值不菲,除了紫金本就難得,這隻金釵的做工也堪稱巧奪天工。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段不太真切的記憶,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往她頭頂簪了什麽東西,輕聲對她說:“生辰快樂。”


    昨日是臘月初一,她十七歲的生辰。


    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難怪祖母突然送她送子觀音符,也是生辰禮物吧,沒開口是想配合他給自己一個驚喜。


    那些燈會、那些煙火……該不會也是他精心準備的吧?


    她原本還奇怪,昨日又不是任何重大日子,怎麽湖邊如此熱鬧?她還當自己趕了巧。


    “這家夥,浪漫的事不少做,浪漫的話一句不說。”


    ……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當蘇小小半夜醒來,下意識往衛廷那邊摸了摸,當摸到一片冰涼時,她怔了下,突然就感覺屋子裏空蕩蕩的。


    天亮後,蘇小小帶著三小隻去了一趟鎮北侯府,探望了蘇老夫人、陶氏,以及兩個悲催的病號表哥。


    二人裹著被子,對坐在蘇祁的床上,比賽吹著鼻涕泡泡。


    所幸二人隻是普通的風寒,不必吃藥,過幾日便能痊愈。


    從鎮北侯府出來,蘇小小帶著三小隻去了梨花巷,鍾山不在,他去給一個老朋友上香了,路程有些遠,得些日子才迴。


    三小隻噠噠噠地跑去了淩雲那邊。


    “師父!”


    “師父!”


    “師乎!”


    淩雲正在擦琴,突然聽見三道奶唧唧的小魔音,他手一抖,不待起身逃走,三道小身影如同小旋風一般衝了進來,直直將他撲倒,一人給了他一個小親親,糊了他一臉的口水。


    淩雲將三個小孽徒從身上扒拉下來,三小隻盤腿排排坐,萌萌噠地看著他。


    蘇小小也過來打了招唿。


    “幾個月不見,你的氣色還不錯。”


    走時她給淩雲留了消化酶的,但算算日子,藥早在兩個月前就該吃完了,她原本有些擔心淩雲的身體,眼下看來,他恢複得不錯,或許以後都不再需要用藥了。


    三小隻開始玩琴。


    淩雲的琴全是珍品,千金難求,外麵的人看一眼都難。


    淩雲淡定地聽著小虎框框一頓造的魔音,給蘇小小倒了一杯茶:“那個死士有幾日沒來了,他放棄任務了?”


    蘇小小道:“你說我大哥啊,他眼下有比殺你更重要的事。”


    “什麽事?”


    問完淩雲就後悔了,那家夥什麽事與自己何幹?


    “去給諸葛青尋藥了。”蘇小小如實說道,隻是沒提諸葛青就是衛青,不過她覺得以淩雲的聰明應該不難猜出來,“蛇骨花與雪域天麻,一個在北燕,一個在南疆,大哥與六哥去南疆了。”


    “衛廷去北燕?”淩雲問。


    “嗯。”蘇小小點頭。


    淩雲提醒道:“那你可得讓他當心點,雪域天麻不是那麽好摘的,它有劇毒,摘它的人全都死了。”


    蘇小小一愣,賽華佗沒說呀。


    “它不是一味藥材嗎?”


    淩雲道:“是藥材,但在摘下的一霎會釋放出劇毒,不論是聞到還是碰到,無一例外都會中毒。它的毒性在摘下的十日內逐漸消失,然而在那之前,它無藥可解。因為它不是立刻讓人毒發身亡,而是麻痹人的身體,讓人逐漸失去力氣,直至失去脈搏與唿吸。”


    還有一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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