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有事,無法更新,見諒。】


    王故自動叛離了華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沒有那一日的事情,他或許還可以在華山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但那一日後,他再也沒有理由呆下去了。


    但話又說迴來,如果沒有那一日的事情,他又怎可能有令他滿意到微笑的際遇?


    雖然叛離華山,所有華山的武學減半,還永世不能再入華山,但對於收獲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


    離開的時候,謝逸和一眾華山高層站在華山門口,冷冷的看著他,不動也不說話,就這麽冷冷的看著。


    其中氣氛的詭異,讓所有的華山弟子不敢多言,甚至不敢走動,本就繁華的山門口,不長時間站滿了華山所屬弟子。


    王故偏偏頭,無所謂的笑笑,依舊悠然的行走,跨過大門後站定,閉上了雙眼。


    “門派公告:華山劍派二代弟子王韻,叛離華山,華山武功減半。”


    深吸一口氣,迴過頭來朝謝逸等人笑了笑,隨後大步走下了華山。擁擠的人群漸漸分開,沒有人上前阻攔他的離開。


    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華山弟子,目光都看向了門裏陰沉著臉的謝逸,倘若要留下這個華山叛徒,這種時候隻需他的一句話。


    動是不動?


    謝逸不敢動。莫銷魂和媱曳的相繼力挺,另一個未知卻堪比天涯海角的強悍勢力也站在其身後,讓這個青年的身份變得分外撲朔迷離起來。


    讓世仇的天涯和海角同時表態,需要怎樣浩大的能量?這或許是個謝逸想破了頭,也難以得出的結論。至少在謝逸這半輩子裏麵,從來沒有見過。再往前推些,就謝逸掌握的資料來看,這數千年裏麵,天涯和海角也曾經有過短暫的共通,隻是每一次兩派的共通,無一不是震撼江湖的頭等大事。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年,平凡到謝逸也差點忽視,直到他以一種驚世駭俗的速度學習了華山上古高級武學之後,謝逸才漸漸自那平凡中,察覺了些不平凡的事物。但僅僅一個武學天才,怕也不可能有讓天涯和海角摒棄世仇達至共通的驚人能量。


    江湖中不乏天才,天涯和海角本就是常出天才的地方,再怎麽驚才絕豔的天才,放在兩派中也不過是讚歎兩句,絕不會為其瘋癲。


    這一夜,謝逸書房的燭火,搖曳到了天明。謝逸終於從苦思中抬起頭來,隱隱猜出了答案,問題該是出在這青年的身份上。


    會是怎樣的身份,竟能讓世仇的兩派以一種異常堅決的態度站在他的身後?


    可現在不管“王韻”是什麽身份,謝逸都自承是動不得的。他雖然可以一氣之下退出末世聯盟,但絕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傻瓜。自家與末世相比,準確的說是與末世背後的天涯和海角相比,有著何等的天壤之別。


    隻能這樣冷眼看著,好像得不到滿足的怨婦一般。但若是連這都沒有了,謝逸也不知自己會是什麽滋味。


    在他的眼中,“王韻”在山門口的迴頭一笑,很有些肆無忌憚的挑釁意味,讓他不得不握緊了抑製不住幾欲拔劍的右手。


    “跟著他。”


    謝逸目送著青年出門,直到青年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淡淡吩咐了一句,轉身朝書房去了。


    旁邊有一名意境級高手輕聲應諾,陰沉笑著正待跟去,謝逸沒有迴身道:“三師叔,不能動手,隻要知道青年是誰就可以了。”


    那意境級高手笑容僵在臉上,陰晴變幻幾秒,才咬牙抱拳道:“領命。”


    言罷飛也似的去了,似乎生怕謝逸連剛才這個念頭都打消了。


    七日之後的夜裏,這位謝逸的三師叔出現在謝逸的書房之中,模樣之慘烈很是嚇了謝逸一跳。


    他的三師叔此時麵色鐵青,由於失血過多而略帶蒼白,衣縷與乞丐無異,再也遮擋不住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謝逸匆匆一瞟間,竟也數出了十餘道lou出森森白骨的刀傷,那三師叔才推開門,便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緩緩朝地上倒去。


    謝逸心中一驚,急忙起身扶住他,急聲問道:“三師叔!你這是怎麽了?”


    三師叔那難看的麵容,勉強擠出一個更難看的笑,自嘲道:“想我古道叱吒江湖數十載,幾年不出,竟連個小兔崽子都跟丟了……”


    謝逸此時哪裏還管這些,低聲吼道:“先別管這些,你這一身重傷是怎麽來的?該不會……”


    古道不屑的輕笑道:“我古道再怎麽差,也不可能被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傷至如斯境地!”


    謝逸放了些心,繼而遲疑道:“那這是……”


    古道臉色一肅,冷哼一聲道:“我才跟丟那小兔崽子,不過兩個時辰,就遇到了媱曳那老不死!”


    謝逸深吸一口氣,驚駭道:“難道媱曳……她……她她她……”


    古道冷笑道:“估計那小子就沒有拖離過媱曳的監控,隻是可惜,實在查不出那小子到底是何來頭……哼哼,不過以媱曳的態度也能看出個一二來,要不是知曉她厭惡男人,我真懷疑是她和誰生的種!那小子與海角的淵源,肯定不淺。隻不是天涯那邊為何也會跟著冒頭……”


    兩人言思及此,均是百思不得其解,謝逸連忙扶起古道,緩聲道:“三師叔能得出這許多的線索,早超乎了謝逸的預料,隻是這媱曳……下手也忒狠了些!”


    古道咳嗽了兩聲,口中的血沫子四濺而出,謝逸連忙加大了內力的輸送,他的臉色才見好些。


    古道喘息了幾下,繼而冷笑道:“下手狠?她那時的架勢,分明就是不想讓我活著離開了!要不是我前幾天正好學了上古高級武學,說不定今日真個命送她刀下了!”


    謝逸聞言駭然,低聲驚唿道:“什麽?媱曳她們不是隻有兩門不匹配的高級上古武學麽?”


    古道冷笑道:“到了我們這一層,實力強弱又怎可能獨用武學來劃分?對意境的領悟才是重點,便是武學等級上高過她,我自承實力也是弱她不少的。”


    他充血的眼球中忽然閃過一絲精芒,接著沉聲道:“除非是絕學級……”


    說著兩人均是頹然歎了口氣,又一次想起那一日思過崖洞中的情景,與一門本以為是囊中之物的絕學擦身而過,這種滋味換在誰身上,想來也不好過。


    謝逸沉默片刻,才勉強笑道:“三師叔今日勞累了,師侄這就送您迴去修養。至於絕學級劍法……”


    他雙眼一眯,“總會有辦法的。”


    古道也配合著點點頭,心中卻以為謝逸的話不過是安慰而已,遂任他攙扶著朝後山走去。


    在“王韻”離開華山山門的兩個多月之後,滿是灰塵的王故站到了故宮的門口,向那兩個似塔般的守門大漢微笑,輕鬆的模樣,好像不過剛剛踏青而歸,而不是外出了一年半之久的歸家客。


    兩個大漢此次居然目不斜視,高聲答道:“宮主好!”


    “恩,你們好。”王故笑了笑,總覺得這兩個每次迴歸都正巧值班的大漢,不論怎麽做都能讓他感覺搞笑,這種感覺很溫馨,也很親切,好似歸家。


    王故不知道歸家是什麽樣的感覺,但他總覺得這就該是。


    “聽說沒?這次宮主出去,是去找絕學武功去了!”左邊的大漢迴頭偷瞟入了門的王故,掩著嘴故作低聲的與同伴說話,可是他的嗓門實在過大,故作低聲也與常人正常說話無異,王故故意放慢了腳步,想聽聽大漢還要說些什麽,嘴角的微笑怎麽也止不住。


    右邊的大漢似乎覺得他們的交談真是很低調了,也竊笑“低聲”答道:“怎麽沒聽說?看宮主的笑,應該是滿載而歸了!嘿嘿……”


    “宮主當年就如此威猛了,再配上那絕學,該是和周大哥說的那般,真個是神擋殺擋屠魔了!”


    “你這是廢話,”左邊大漢鄙夷道,“唉,你說萬一宮主真的天下無敵了,我們要怎麽恭頌?”


    右邊大漢繞繞頭,被同伴鄙夷了也不著惱,嘿嘿幻想道:“怎麽也得整個‘故宮宮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什麽的,才配得上宮主的身份,你說是吧?”


    王故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而兩個兀自沉浸在幻想中的大漢,哪裏還管得其餘,自然早把談話的主角拋在了腦後,集中討論那頌詞來。


    “好像這段是周大哥講的吧?聽說是上古一個大變態用過的,不好不好,換一個……”


    右邊大漢遲疑,繞繞頭咧嘴道:“現在一時也想不出來,不若等換班以後,把認識的所有人都叫來,好好謀劃一番……”


    左邊大漢拍掌讚道:“就這麽著!嘿嘿,總要想出一個配得上宮主的恭頌詞句來!時間緊迫了,這宮主都迴來了!要盡快想出來,不然過幾天用到的時候那還不急死多少人……”


    過幾天……王故不知是何感想,隻覺得該快快離開才是正理,倘若再聽下去,真不知這對活寶還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行到後院,便見一個英氣十足的青年正在一絲不苟的練著劍。


    王故在院口站定,抱著手仔細看著青年舞劍。


    青年沒有使用內力,隻專注的磨練著劍法,渾然沒有發覺院口多了一個人,手中莫傷劍一伸一縮,快捷無比,隱有雷電之聲。


    王故看著看著,眼中多了一絲驚疑之色,青年此時所使的劍法,該是末世的一字電劍,可進退吞吐之間,卻大有不同,卻是比原本的一字電劍多了不少的變化。


    青年一練就是半個多小時,才深出一口氣,收了莫傷劍一偏頭,才發覺院口站著的歸客。


    青年輕笑,口氣一若閑談般問道:“迴來了?”


    王故點點頭道:“恩,迴來了。”


    兩個人時隔年半的再見,言辭簡單到像是王故不過出去吃了頓飯後就迴來了一般。兩人之間的情感,讓處世未深的理論派大家別仁看不懂,這在書本上是尋不到的。


    “我又把劍法改了……”飛仔抓抓腦袋,很有些癡傻的笑起來。


    王故劍眉微皺,輕聲問道:“怎麽不去學慕容劍法?”


    飛仔小心翼翼的迴答道:“慕容劍法靈巧有餘,卻總覺得不適合我,反倒是一字電劍的快捷迅猛我更喜歡些。”


    王故眉頭輕輕舒展,道:“這一字電劍強度雖不比慕容劍法這等高級上古武學,與絕學級更是相差甚遠,但勝在劍走偏鋒,若是級數高了,理解也不弱的話,興許也能被你練出些門道來。”


    飛仔聞言嘿嘿傻笑起來。


    王故又問道:“一字電劍幾級了?”


    “八十八級,接近九十級了!”飛仔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自傲的成份。


    王故笑道:“還不錯,一年半的時間,沒有了意境層次的壓製,能夠達到如此級數,也還算過得去了。那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改的?”


    飛仔忽然呐呐起來,片刻才低聲道:“我先把那雷電的耀目光芒去了……”


    王故臉上青筋漸起,飛仔有些惴惴,不敢繼續說了,王故口中平淡道:“繼續說。”


    “然後我加強了出劍的力度,又吸取了一些圓月劍法的精華,加了不少細微變化進去,還參考了慕容劍法裏麵的靈巧……”


    飛仔說著說著眉飛色舞起來,顯然自己沉浸在自己對劍法的改造上麵,很是認真的給王故講解其中的奧妙。


    王故的怒火逐漸消退,待飛仔停下,才不置可否的淡淡道:“比劃比劃給我看看。”


    飛仔也不作答,直接拔劍揮舞。


    王故此時再看,才覺得飛仔劍法雖然偶爾仍有停滯,但撇開這些尚未純熟造成的瑕疵,原本的一字電劍在飛仔手中,使出了另外一番滋味,殺傷力竟是比原本的一字電劍還要更上一籌。而且多了些與其習慣相配的變化。速度卻不見減慢,甚至還有極大提升。


    攻擊力加上速度和變化的提升,該是飛仔犧牲了一字電劍最大的優勢耀目雷光後得到的,與原版相比,顯然更適合飛仔本人。


    飛仔一套劍法使完,收劍殷切的等待著王故的評價,哪裏想到王故隻是點點頭。


    正待飛仔心中有些失望的時候,王故忽然開口道:“明日後,我使幾套劍法給你看看,然後也融匯進去吧。”


    飛仔眼球一亮,急忙問道:“什麽劍法?”


    王故笑道:“華山的上古劍法,初級中級高級的都可以。還有一門劍法,此時卻不能說的,明日後找個隱蔽的地方,我再比劃給你看。”


    “恩……你這次是去了華山?”飛仔好奇問道。


    王故點點頭表示承認。


    飛仔眼珠一轉,疑問道:“這次所有名門退盟之事,不會也是因你而起吧?”


    王故聞言驚疑道:“所有名門退盟?”


    飛仔愕然道:“是啊,都發生了兩個月了,這麽大的事情,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王故苦笑,“我在深山裏麵待了兩個月了,才出來就趕迴來了,哪裏有機會知道。具體是怎麽迴事,你給我講講。”


    “兩個月之前,自華山退出我們末世聯盟之後,峨眉和星宿也退了出來,海角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接著十一個名門共同宣布建立名門聯盟,短短兩個月時間,就成了江湖中最大的聯盟了。”


    王故皺眉思索,片刻後問道:“那今年的武林新秀見麵交流會呢?”


    飛仔連忙答道:“取消了,據說似乎要改成四年一次,也就是說還有兩年時間才再次開會。”


    王故眉鎖舒展,笑道:“沒想到會變成這般模樣。”


    飛仔驚疑問道:“不會真與你有關吧?”


    王故輕笑道:“我把華山極重要的東西搶了,你說有沒有關係?”


    飛仔駭然,“據說華山就是因為失了一門絕學級武學,才憤然反出聯盟的。該不會就是被你給搶了吧?”


    王故笑道:“剛剛學到手,這不就趕迴來了麽。”


    飛仔好奇問道:“是門什麽樣的武學?”


    “一門堪稱無敵劍法。”


    飛仔聞言驚喜的時候,王故突兀地歎了口氣。


    飛仔遂疑惑問道:“怎麽?得了無敵的劍法怎還歎氣?”


    王故笑道:“不過是堪稱而已,此刻任是得了再強的劍法,在我眼中卻早沒了什麽可喜之處。”


    “這又是為何?”


    王故朝書房行去,飛仔緩步跟上,側目望去,竟見到王故一臉感慨的模樣,輕啟口歎道:“因為我見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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