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白強行把羚摁到沙發上坐好,對兩個孩子說:“你們媽媽受傷的手臂還沒好,醫生說她不能亂動,你們幫我看著她,嗯?”


    咚咚和莫莫正在下五子棋,聽到虞修白的話,抬頭應了一聲,咚咚是真上心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莫莫卻是直接開口:“媽媽,你要乖你要聽話,否則我們大家都不愛你了。”


    羚沒法子,靜然微笑著看他們下棋。


    虞修白卻一本正經地蹲到莫莫身邊,糾正她:“如果將來有一個男孩子愛莫莫,就算莫莫不乖不聽話,他還是一樣的愛,所以……莫莫要遵從自己的本心,不能委屈自己,明白嗎?”


    羚失笑,“虞修白,莫莫才四歲。”


    虞修白輕輕睞一眼羚,起身,霸氣開口:“我的女兒,我不能讓她受委屈,尤其是受某個男人的委屈。”


    羚笑意盈盈的,歪著頭,眨巴著清澈無暇的眼睛,“哪有情字不傷人,你想的太好了。”


    虞修白不以為然地瞥她一眼,一邊優雅挽起袖子準備做晚飯,一邊沉聲說:“總之,我虞修白的女兒不能受委屈,不能吃虧。”


    羚好笑地戳了戳莫莫的後背,輕問:“聽見沒?你爸爸對你是不是很好?”


    莫莫拿起一枚白字,啪嗒一聲落下,頭也不抬地答:“嗯,其實不用爸爸講我也知道的,我就找虞叔叔和爹地這樣的,就不會受委屈了。”


    莫莫的話,令羚吃驚地睜大了清眸,抬頭去看虞修白,他已經走進了廚房。


    他脫了西裝外套,襯衫潔白如雪,袖子被挽到了胳膊上,露出小半截結實的手臂,修長高大的身子在廚房裏忙忙碌碌,一張臉又是這樣的勾魂攝魄。


    膝邊圍繞著一雙兒女,所愛之人在為他們一家四口做飯,這樣的一幅畫麵,讓人心頭情不自禁生出暖意。


    “媽媽,你要不要喝茶?”咚咚落下一字,抽空抬頭問她。


    羚微笑搖頭,“媽媽不渴。”眼光落在棋盤上,看到莫莫偷偷地移了一個棋子,咚咚若有所覺地迴頭看了一眼,卻是裝作沒看見的問,“妹妹,你下在哪兒了?”


    莫莫鎮定自若地指了個棋子,“這兒。”


    咚咚失望的啊了一聲,“我又輸了。”


    莫莫高興的直咧嘴。


    羚覺得不公平,想要出聲拆穿莫莫的把戲,卻被咚咚阻止了,咚咚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輕輕說:“媽媽,莫莫好開心呢,你別讓她不高興。”


    羚心裏默默歎息,攬過咚咚抱在懷裏,輕輕揉著他柔軟的發絲,“你就是太懂事了,讓媽媽心疼。”


    咚咚靦腆地笑了笑,慢慢低下了頭,小聲說:“我是哥哥,應該讓著妹妹。”


    莫莫看到羚抱著咚咚,趕忙也擠進她的懷裏,咚咚怕羚的手臂疼,雖然不舍,但仍然立即地抽開了身子,笑著看了看他們,“我去幫爸爸擇菜,媽媽你陪妹妹玩。”


    咚咚走進了廚房,虞修白見他去了,真的指揮他打下手,大概是之前幹過不少活,咚咚手腳靈活,做的有模有樣的。


    羚抱著莫莫,一晃一晃地看著廚房裏的兩個男人,覺得這輩子有他們,就足夠了。


    莫莫是個閑不住的,被羚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就開始感到無聊,抽開身子到書房去翻童話書看。


    她剛走,羚放在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拿出手機一看,是宋洛。


    宋洛打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去上班?她想了一下,答應他過兩天就去,他立刻高興起來。


    “最近我一個人忙死了,簡直腳不沾地。”宋洛有點兒小抱怨。


    羚訝然問他:“顧寶貝呢?她不是也天天去上班嗎?”


    宋洛一陣唉聲歎氣,“這幾天也不知道她怎麽迴事,開會走神,簽字都能簽錯位置,出去見客戶,把咖啡打翻在人家的身上,頻頻出錯,完全不在工作狀態。”


    羚蹙眉,“怎麽會?這幾天我看她和皇覺處的蠻好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錯啊。”


    “不錯個鬼。”宋洛頗有些怨氣衝天。


    羚安撫,待他平靜下來,說:“我會找時間跟她談談,你再堅持個幾天,好不好?”


    宋洛堅挺地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羚便撥顧寶貝的號碼,手機通了,卻沒人接。


    她以為顧寶貝在忙,便擱下手機,想著待會兒再打。


    拿起一本雜誌隨意翻開,慢慢瀏覽,閱讀。


    一刻鍾後,空氣中飄出了飯菜香,一股真實的油煙味熏的人滿腹歡喜,羚忍不住起身走向廚房,卻遭到虞修白一記嚴厲的瞪視。


    她笑笑,靠在門邊上,“我就看看,不動手。”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你會做菜,在老宅和喬逸帆比賽,你有沒有覺得勝之不武?”


    虞修白哼了一聲,“沒有。”


    羚挑眉,聽到虞修白又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他是插足的第三者,跟他比賽,都是給他麵子,算是答謝他幫忙找咚咚。”


    羚歪頭一想,覺得虞修白說的也對,畢竟她和顧少清根本沒有離婚。


    聽到兩人的對話,咚咚奇怪地看了看虞修白,小臉上浮現疑惑,但沒有多問。


    半個小時後,飯菜好了。


    一樣一樣被端上了餐桌,羚到書房叫來莫莫,一家四口坐到餐桌邊,莫莫看著一桌子的美味,饞的口水直流。


    拿起筷子就要開動,卻被虞修白握住了小手。


    莫莫一臉焦急地看向虞修白。


    虞修白笑著開口:“吃飯之前,跟爸爸念一段祈禱詞,嗯?”


    莫莫覺得新鮮,睜著明亮聰穎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我說一句,你們說一句。”


    在虞修白的示意下,四個人手牽手,虔誠地低頭,“感謝主賜我們食物,感謝主帶我迴家,感謝主讓我們一家團聚,幸福安康。”


    隨著禱告詞莊嚴地說出口,氣氛也跟著變得莊嚴起來。


    莫莫和咚咚臉上顯出神奇的神情,羚詫異地暗暗看著虞修白,虞修白說開動,大家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羚忍不住詢問,“你什麽時候成了基督教徒?”


    虞修白雲淡風輕的笑笑,“虞修白本人就是個基督徒。”


    羚挑眉,好奇的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那之前的虞修白,吃飯前的禱告詞是什麽?”


    虞修白笑笑,“感謝主賜我食物,感謝主賜我女人,感謝主賜我自由……”


    羚差點沒笑出聲。


    虞修白抬手,食指落在她的棱唇上,“嚴肅點,吃飯吧。”


    羚點頭,夾一塊糖醋排骨,細細品嚐。


    “媽媽,我以後每天都要吃虞叔叔做的菜,也要說飯前禱告詞。”莫莫咬一口香菇,開心的說。


    羚還未來得及說話,虞修白已然開口提醒:“是爸爸。”


    莫莫還有些不習慣,瞅了瞅虞修白,咬一口嫩滑的竹筍,心甘情願地脆聲聲喊爸爸,把虞修白高興的,臉上綻放的笑容,奪目的令人目眩。


    “爸爸,你長得真帥。”莫莫見了,眼睛彎成月牙,一臉羨慕。


    羚拿筷子輕輕敲了敲莫莫的手背,“你爸爸是我的,不準莫莫覬覦。”


    莫莫無辜地瞪大眼,茫然問:“覬覦是什麽意思?”


    羚自覺說錯了話,嗬嗬笑著夾了一片西紅柿到莫莫麵前,“莫莫吃飯。”


    莫莫撇了撇嘴,滿是傲嬌的不理睬媽媽。


    這一餐,伴著融融樂意,每個人都吃的心滿意足,吃完後羚提議上樓去散步,在洗幹淨碗碟和廚房後,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出門。


    來到樓下,咚咚和莫莫歡快地走在前麵,在綠蔭下奔跑,虞修白則牽著羚的手,笑意盈然地望著前麵的兩個孩子。


    偶爾與羚眼神交匯,默契和幸福在兩人中淡淡流轉。


    “我們明天去挑婚紗,怎麽樣?”虞修白忽然開口,羚愣了一下,“我欠你一場婚禮,我要補上。”


    羚麗眸漾出笑意,爽朗迴答:“好啊。”


    虞修白笑起來。


    ……


    陶柔蹭飯不成便到外麵去吃,吃完後迴來,剛好看到羚和虞修白帶著兩個小鬼在散步,兩人肩並肩手牽手,畫麵看起來美麗甜蜜的像是一幅畫。


    無形之中刺痛了她的雙眼。


    忍不住摸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喬逸帆,配上一行文字:戴上玉扳指的女人,真的屬於你嗎?


    沒一會,喬逸帆發來信息問:“他們在哪?”


    “景和公寓,羚和前夫的愛巢。”一行充滿怨憤的字眼,立刻迴了過去。


    喬逸帆便沒了聲。


    “虞先生,好巧,你們也來散步嗎?”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腳,走向了虞修白,虞修白的背影一僵,似是不想迴過頭看她,可礙於禮貌,他不得不應付。


    他的鳳眼,有著漂亮的弧度,睫毛濃密而纖長,分明和顧少清一模一樣。


    為什麽會這麽像?


    就連他的舉手投足,走路時不自覺流露出的一些姿勢,都和他很像,很像!


    難道是自己思念過度?


    還是什麽?


    “是的,滕小姐。”


    “媽媽,快來告訴莫莫,這是什麽花兒?”前麵,莫莫忽然大喊。


    羚看了看虞修白,虞修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她信任的彎了彎唇,鬆開他的手臂,走向莫莫。


    陶柔見她走了,語態惆悵的說:“虞先生,我姐姐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和她已逝的前夫一模一樣?”


    虞修白點頭,“她提過一次。”


    陶柔上前,“那虞先生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被我姐姐當做替身?”


    虞修白一愣,熠熠眸光看向笑語嫣然的羚,用一種非她莫屬的寵溺語氣說:“我愛上她了,就算是替身,我也甘之如飴。”


    陶柔詫異地盯著他,嫵媚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虞修白見咚咚一個不小心撞到了花壇上,便衝陶柔擺了擺手,“抱歉,揚揚受傷了,我過去看一下。”


    見虞修白走至揚揚身邊,愛護地蹲到他邊上,一陣噓寒問暖,看起來竟是十分在意他。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眼前的一幕怪怪的。


    虞修白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像是和羚才認識不久,倒像是認識了很多年很多年,且配合默契。


    對於羚的孩子,更是流露出父愛。


    這有點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嗎?


    難道一個男人,能愛屋及烏到這種程度?


    她不相信。


    信步走向揚揚,柔聲問:“揚揚,你沒事吧?”


    咚咚搖頭,陶柔笑著把他拉到一邊,彎腰問他:“最近在顧家,過得好嗎?”


    咚咚點頭。


    陶柔眯眼,“虞修白經常去顧家嗎?”


    咚咚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迴頭。


    這時,羚走了過來,把咚咚拉到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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