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帆莫名其妙地四處看看,馬路上川流不息,人行道上熙熙攘攘,有什麽好害怕的?


    不過害怕了正好,他可以留下來保護她!


    “沒事,我陪著你,你別怕!”


    羚沒心情和他耍嘴皮子,板著臉走開,他卻像是藤蔓纏著她不放,見她板著臉不高興,又講笑話給她聽。


    她朝前走,他迎麵對著她,倒退著,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一邊說著蹩腳的漢語,一邊比劃著雙手。


    在路人眼中,他分明就是哄女朋友開心的貼心男友。


    路過花店,他跑進去買了一束紅玫瑰,出來時,她已經徑直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陶羚——”他拿著花,追著出租車跑出了很遠很遠。


    羚透過後視鏡一直看著喬逸帆,看到他一陣狂奔後,氣喘籲籲地彎著腰站在了路邊,手裏鮮紅奪目的玫瑰始終沒有丟掉。


    車子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的身影漸漸縮小,直至不見。


    ……


    喬逸帆鬱悶地看了眼手中的玫瑰花,心中湧出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迴到酒店,隨手把玫瑰花往茶幾上一放,頹然地躺到沙發裏。


    喬逸蓉從浴室裏走出來看他沒精打采的樣子,目光掃過玫瑰花,以為是送給自己的,連忙拿起來插進花瓶裏,“喬四爺,謝謝你的花。”


    “拿去吧,反正是羚不要的。”


    喬逸蓉臉上愜意的笑容一僵,“你剛剛跑去見那個女人了?”


    喬逸帆瞪著頭頂的水晶燈,“是啊,我還像個狗仔似的偷偷跟著她,見她好不容易落單了,而且很不開心,我就去陪著她,逗她開心,可是她並不領情,還趁著我進花店買花時,坐出租車走了。”


    喬逸蓉不可思議出聲,“她就什麽話都沒說?把你丟下了?”


    喬逸帆點了點頭。


    喬逸蓉認真審視著自己的弟弟,他骨子裏其實挺冷酷的,一向有些輕視女人,那個陶柔,眼巴巴討好了他四年,也沒見他露出這樣為情所困的苦惱神色。


    這個陶羚,真是奇了。


    也真是忒大膽了,居然敢不甩他們的寶貝弟弟。


    “你先別急,是人就有軟肋,我們來找找這個陶羚的弱點,找到了,對症下藥,保準她對你投懷送抱。”喬逸蓉坐到喬逸帆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


    喬逸帆懶懶出聲:“她的軟肋就是孩子,她是那種為了孩子什麽都願意做的女人,但那兩個孩子是另一個男人的,不是我的。”


    喬逸蓉嫌棄地皺了皺眉,不甘心的說:“都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了,我覺得她配不上你,你就不能爭氣點,找個幹淨的女孩子嗎?”


    喬逸帆忽地起身,冷冷地瞪著自己的三姐。


    喬逸蓉打了個寒噤,一陣訕笑,“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既然她這麽愛孩子,你就跟她造一個,那時,她一輩子都沒法擺脫你。”


    “這個主意我也想過,隻是我已經答應了顧老爺子,三年內不和羚生孩子。”


    “你答應的前提是和她在一起吧,可現在你們沒有啊……”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喬逸帆恍然大悟,忽然高興的跳起來,像個大猩猩一樣跳上跳下的。


    喬逸蓉低頭嘀咕,“原來男人發.情跟猩猩一樣。”


    ……


    下午,虞修白到老宅接羚去複查手臂。


    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醫生告誡一定要好好休養,左臂不能亂動,不能提物,等到一個月後,才能開始慢慢複建。


    從醫院出來後,虞修白叮囑她:“迴去你什麽都不要做,好好養著。”


    “嗯,我知道了。”


    眼看快到兩個孩子放學時間了,虞修白幹脆直接去了未來星,兄妹倆見到他們一起來接他們,都很開心。


    虞修白看著他們,忍不住想要和他們獨處,便提議去景和公寓。


    羚欣然同意。


    莫莫嚷嚷著要吃虞修白親手做的飯菜,虞修白便帶著他們去了那家最常去的超市,一手一個牽著孩子們逛超市,羚則笑眯眯地落在後麵看著他們。


    莫莫一見零食就雙眼放光,拿起一包薯片,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媽媽,羚搖頭,“油炸食品,吃了不好。”


    莫莫不情願地放下,又拿起一盒糖,期盼地看向自己的媽媽,羚搖頭,“吃糖會蛀牙,不要吃。”


    莫莫不甘心地放下,又拿起一包蝦條,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己的媽媽,羚搖頭,正欲說話,一隻大手接過了莫莫手裏的蝦條,放進購物車裏。


    虞修白淡淡出聲:“偶爾吃一點沒關係。”


    “耶,虞叔叔真好。”莫莫高興的抱住虞修白的大腿,狗腿似的誇讚。


    虞修白蹲下身子,一臉淡笑的諄諄誘導,“叫我爸爸,好不好?”


    莫莫嘟了嘟紅豔豔的小嘴巴,下意識的去看咚咚,仿佛是要征求哥哥的意見,咚咚卻是去看自己的媽媽,見她露出鼓勵的微笑,便朝妹妹點了點頭,自己主動做出榜樣,叫了一聲爸爸。


    “爸爸……”有了師範,莫莫這才別別扭扭地喊了一句。


    虞修白高興地親了親兩人,莫莫抽開身子,拿起剛剛放下的薯片,討好的問:“爸爸,我可以吃這個嗎?”


    虞修白大手一揮,拿了三袋薯片放進購物車,羚在一旁看的幹著急,他卻欣悅的嘴角滿是笑意。


    買好了小朋友們的零食,就去蔬菜區買菜。


    虞修白領著兩個小朋友,讓他們挑選自己想吃的菜,莫莫跑到了海鮮區,東看看西望望,挑的不亦樂乎。


    羚遠遠地看著他們,隨手去拿西蘭花,卻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隨即聽到一聲對不起。


    “沒關係。”羚禮貌出聲,無意間抬起頭看向對方,卻在看清對方的樣貌後,徹底地愣住了。


    而對方,看清她的臉後,也大大地愣住了。


    他試探地叫了一聲,“柔柔姐——”


    羚迴神,眼前的小夥子非常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樣貌居然像極了顧少清,幾乎跟他所差無幾。


    “你認識陶柔?”她忍不住出聲詢問。


    小夥子聽到羚的話,了然地笑了起來,“原來你是羚姐,我聽柔柔說起過你。”


    顯然,他是認識陶柔的。


    “你是……”


    “我叫王勤,嗬嗬……我跟柔柔姐,是好朋友。”王勤臉上帶著笑意,他拉著一個購物車,購物車裏堆滿了熟食。


    羚眼尖的發現,裏麵還有一盒杜蕾斯。


    “哦——那你買吧,我去那邊逛逛。”看著眼前與顧少清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臉,羚心裏覺得不自在,連忙朝著虞修白走去。


    王勤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見她和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說起了話,邊上還圍著兩個孩子,看起來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麵。


    跟陶柔的形單影隻相比,幸福多了。


    “你在看什麽?”剛想起她,陶柔來了。


    他轉過頭望著她微笑,朝她努了努嘴,“你姐姐在那邊呢,那是她男朋友吧?長得真是令人過目不忘。”


    陶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真看到虞修白有說有笑地和陶羚在一起,虞修白的手裏還親切地牽著莫莫和揚揚。


    他們看起來,居然很像一家人。


    見到羚的笑靨,心裏似是有毒液冒了出來,腐蝕著她的心髒,令她全身都不爽起來。


    “小勤,你今天不是要走嗎?還買這些東西幹什麽?”把王勤拉到貨架後,陶柔沉下了臉色。


    王勤一臉討好的笑意,“柔柔姐,你一個人在a市,孤單又寂寞,我來陪你不好嗎?”


    陶柔冷著臉,從包裏抽出一遝錢,扔到王勤懷裏,“拿去。”


    王勤神色一僵,小心出口:“柔柔姐,我不缺錢,我來a市,真的隻是想陪著你,而且……我很想你。”


    陶柔徹底冷下了臉,“拿著錢滾迴你的學校,以後別來煩我。”


    王勤的神色僵住了,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錢,緊緊握在手裏看了一會陶柔,“那我迴去繼續上學了。”


    陶柔撇過臉,不理他。


    王勤灰溜溜地走了。


    ……


    羚一家人買好東西停好車上樓,在大堂裏剛好看到拉著行李往外走的王勤,羚訝然問他去拿,他笑笑,“我還是學生,要迴學校讀書。”


    羚再次哦了一聲,偷偷扯了扯虞修白,讓他看王勤的臉。


    待王勤走後,虞修白冷著臉說:“是陶柔的情人。”


    “是啊,一看就知道了,沒想到陶柔對你這麽執著,‘死了’還要找個跟你長這麽像的情人,也夠癡情的。”


    虞修白冷笑,“她那樣的女人,被她看上簡直是受罪。”


    羚嗬嗬一笑,“你說笑的吧,譚子維當初可是很享受的。”


    虞修白又是一記冷笑,“所以譚子維的下場才這麽慘。”


    羚一下沉默了。


    上到19樓,沒想到陶柔居然站在走廊裏,看樣子竟是在等他們。


    “姐,我剛在超市裏看見你買了不少菜,想來蹭飯吃,你不會趕我走吧?”她先發製人地開口說話,想當然地以為當著虞修白的麵,羚不會不顧禮儀,拒絕她。


    誰知,她想錯了。


    羚溫婉一笑,“可是我們買的菜剛好是四人份的,不夠吃,你還是迴家吧。”


    陶柔眼露詫異,去看虞修白,以為虞修白一定會為羚的不近人情而感到氣憤或是看低她,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


    “虞先生,你們真的買了這麽少的菜?”她試探地跟虞修白說話,想要從他那兒下手。


    虞修白溫潤一笑,“羚說的是事實,真是抱歉了。”


    陶柔神色略僵,輕描淡寫的說:“我最近在節食減肥,吃的很少,隻不過多一雙筷子而已,姐姐,你真的要把我這個唯一的妹妹拒之門外嗎?”


    “抱歉。”羚沒什麽表情的開口。


    隨即擋住陶柔的視線輸入密碼,打開了門,先讓兩個孩子進去,她正把東西往玄關處放,聽到陶柔對虞修白說:“虞先生,兩個孩子吵吵鬧鬧的,吃飯也沒心情,不如我請客,我們去吃西餐怎麽樣?”


    “抱歉,今晚答應羚陪他們一起聚餐,還有……”虞修白頓了一下,鄭重其事的向陶柔宣布,“我跟羚正在交往,我們可能會結婚,與其他女性出去吃飯,總不大好。”


    他一席話,說的禮貌、客氣、疏離,堵得陶柔半天說不出半個字。


    “再見。”他隨即進房,關上門,把陶柔隔絕在外。


    陶柔望著冷冰冰的房門,氣的雙手緊握,恨不能把羚撕碎了。


    為什麽她看上的男人,總是喜歡羚?


    明明她們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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