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皇宮比星諾的大多了。鳶一邊飛簷走壁,一邊發自心底的嘖嘖感慨。


    且不說這皇宮內的珍奇異寶,僅憑這她踩在腳下的顆顆瑪瑙寶石就足以堆成一座小山。心裏琢磨著哪天夜裏來橇點。


    錢嘛,盡管她一直不缺,但放過這大好機會豈不可惜?


    命令中指定這次任務由意輔助她完成,掩護的事由他率領手下的人完成,她則趁機潛入宮中盜取。


    此刻的她正逐漸靠近守衛森嚴的目的地,本不該分散精力,腦中還是不可抑製的浮現出入宮前的一幕。


    驀然頓住腳步,她仰頭盲目的望了望。


    今夜無月,卻繁星密布,飛霧孤燈般支撐起蒼穹,比起溶溶月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仍覺寂寞如斯,孤獨難耐。連風中的蕭瑟都似陣陣吹過心頭,無盡蔓延,在本已缺了一塊的心上瘋狂的紮根生長。


    指給她看星的人,已經不在了,穿著他的長袍,棄她迤儷而去。從此走進了那夜,不再迴頭。


    嗬,終究是越走越遠,直至相告訣別。


    “琚呢?她不是一直跟你寸步不離。”他似無心的發問,提醒她身邊少了一個好動的唧喳尾巴。


    她未急於迴答,掃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道:“這丫頭白天又好動貪玩,晚上還未出發就倦了。這次任務少她一個也無關緊要,便讓她先睡了。”


    意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卻並未立即戳穿,隻是低笑了道:“你說得也在理。琚跟著這麽個心疼人的主子,真是羨煞旁人。”


    鳶望著夜空中最亮的星子,淺淺而笑:“意,莫總看他人花好,卻不知自己身邊也聚了多少眼紅之人。”餘光瞟見他臉色細微一變,抿唇不語。她又似世事無常的感慨一聲:“這風水也是輪流轉,說不準哪天誰成了主子,誰成了奴。話可不能說得太絕,往日這好人的頭銜興許不久就輪到你的身上。”


    意輕嗤一聲,薄唇卻慢慢勾起,似笑非笑:“我不曾記得自己向老天討過這種榮幸。”


    鳶抬手順了順淩亂的發,露出抹狡黠的笑:“上天憐人。我記得今日就有過預兆,應該也快了。”


    意嘴角抽動,他的神啊,難道她說的是那個?


    昨日幾個大膽奴才終於按捺不住,私下去拿刀劍試她。人被她正正的瞄準踢進了糞池不說,連那可憐的劍都被她信手捏成幾個元寶扔在了自己的桌上。


    她做完就立刻就忘得幹淨,落得輕鬆。可卻害得他誤以為是高手的挑釁信號,見勢力不弱,為穩定人心便瞞了他人。隻是自己私下裏在府內細細布置安排一番。然後便在房內靜坐等待高手的降臨,警惕了一個晚上。


    他的眉頭輕輕一皺,雖然她當時說不記得了,他總覺得她是故意的。


    麵對意探究中微帶埋怨的目光,鳶的麵色仍是不改半分,更不要提什麽愧色。隻是手拿了把劍在空中胡亂的比比劃劃,做無辜狀。


    她是忘記了,這種略施小計的手段她用過的簡直不勝枚舉。她又不是記帳還錢的,記那麽清做什麽。


    她從來用的是匕首和銀針。劍術平平,卻討厭按照一定的章法來練,一直也未有所成。此刻又心不在焉,那劍揮得有些笨拙,幾次險些削到自己飄揚的發。


    突然一停,她將劍一把扔到桌上,咬牙切齒又似無可奈何道:“想笑就笑。”


    寧靜的夜晚卻總是多事。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是異常煩躁,忍不住想要憑一己之力去打破那層薄弱不堪的靜謐,似這樣就可以阻止事情的接續發生。縱使知道是徒勞也想要去嚐試後失敗才甘心。


    但現在,她隻覺得自己如小醜在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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