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滿意的看著侍衛們一桶一桶的向宮牆上灑著藥液,聽著周圍聚集的平民們對自己的讚美崇敬之詞,早已將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暗自慶幸著她有一個兒子,她的兒子每頓飯都得準時,不然就會發脾氣,而她的兒子不會做飯。


    多麽完美的邏輯推理。當她聽到時倘若不是大娘又給她來了個最後的擁抱,早就仰天放聲大笑,拍手稱快了。


    鳶氣若遊絲的揉著似被亂石群輪番擊打後的肩,隻覺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骨頭好象已經脆了散了。


    心中納悶著難不成真是水土不服,平日裏在星諾皇宮裏隻要不在星皇麵前,怎麽搞都沒管。這次在影國隻是略微小試了一下,就被弄得如此下場。倘若真是這樣,下次行動前可得仔細思量一番。小命要緊。


    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出來了。之後直到行動前都要賴在意的府裏休養生息。不然到時潛入皇宮時一施展輕功,突然骨頭哪裏倏地一痛,直接從半空中摔下來……


    她就一輩子呆在影國好了。


    想不到這個破牌子管用得很,她得意的將其把玩於手中,幾近忘形。直看得周圍的人一愣一愣,待迴過神來皆唏噓感歎:“這瑞大人找的人就是不一樣。”


    但鳶並沒有感覺到是在誇自己。


    不過……鳶驀然沒有忍住一聲笑,無所謂的一甩袖,本人一向大方得很,到時候這罵名也一並算在他頭上好了。


    眾人見了那笑不禁心生寒意,頓覺毛骨悚然,不約而同在心中道:這笑好奸。


    那藥劑的確有潤喉的良效。況且影國這裏風沙大,居民多多少少都有這個毛病。隻不過這次被她略微動了手腳,嚴重了點罷了。


    但它在星諾還有一個正名:銷蝕散。銷無不蝕。最初發明的時候它是被用作一種酷刑,同苫蛇草齊名。


    聽說從前星諾在重新建造宮殿的時候,要使用數量眾多的巨木。屆時星皇不忍增加百姓負擔,並沒有征召過多的壯丁。人數並不多,再加上僅用人力砍伐,使得收效甚微。


    便有人提議使用它,隻有星點接觸到木頭後就可以迅速開始腐蝕,直至整個木頭都被腐蝕為灰塵。但因總是無法解決它同樣腐蝕刀的問題和控製好它腐蝕的方向而一度否決了這個提議。它在許多人的眼中,簡直是無稽之談。


    從此以後的進度,一直都慢得出奇,也讓先皇很是頭疼。


    後來智謀出眾的葑皇子在幾番不懈的嚐試後發現他國進貢的河澤碧玉有抵禦銷蝕散的神奇功效。


    於是僅派出了很少的人,就超前完成了任務。先皇大喜,越加器重他。


    隻可惜,那金碧堂皇的皇宮才完工不久,還未等住了進去。葑皇子就因違背族例,擅自在人前取下麵具而處死。


    宮猶在,還未等物轉星移,就是江空流,人已逝。


    鳶掏出懷中的頸瓶看了看,又小心收起。這是先皇為了緬懷葑皇子而命人燒製的。本來一直被世代星皇當作寶貝收在藏星閣裏。


    但無奈這一代星皇除了對星後留下的一切嗬護有加,其餘均不感興趣。這就讓她撿了天大的便宜,把國家的藏星閣當成自己專屬的藏寶閣,美得很,美得很。


    聽蔚說先皇一直都將這瓶子貼身收藏,時常拿出細細摩挲,有時甚至忍不住悲慟痛哭。有許多侍衛和侍女看了都忍不住流淚。


    哼,活該。鳶記得當時因為自己很是不屑的給了個白眼,而被蔚敲了頭,名曰:對先祖不敬。


    耳邊似又響起了自己憤憤不平,幾近控訴的聲音:“喜歡的東西,要用盡全力去得到,得到後去小心珍惜。喜歡的人,就要用盡全力去保護。東西碎了,人死了,才流出幾滴惺惺眼淚,這算什麽?!不是活該是什麽?”


    蔚低著頭想了想,片刻,眼中掠過一道奇異的星光,後則越發深邃如蒼穹。但他抬頭時的麵色溫柔至極,淡渺一笑:“這次我錯了,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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