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貝裏昂和伊歐墨拿著列好的清單,跟著魯迪爵士來到瓦隆布雷城的鹹魚集市,顧名思義,鹹魚集市就是買醃製好的魚蝦以及活魚的地方,這是因為瓦隆布雷城南就是藍山以西的最大內陸湖泊聖馬丁湖,漁民從湖裏撈出的魚蝦就在這裏賣給商販後,他們加工成鹹魚再賣出去,久而久之,就被人們稱之為鹹魚街。


    三人一進到這裏,就聞見了濃濃的魚腥味兒,地上泥濘不堪不說,臭魚爛蝦扔的到處都是,野狗、老鼠亂竄,貝裏昂看著眼前亂糟糟的景象,不由得隻皺眉頭。


    不過魯迪爵士好像司空見慣了一樣,不時還有人跟他打招唿。魯迪爵士看見貝裏昂的樣子,笑了笑,“也正是鹹魚集市這麽髒亂,平常連城防營、治安隊的巡查人員都不願意來,就導致了這裏成為不法分子的天堂,如果不是我帶你們進來,你們一定會被偷的一幹二淨。”


    伊歐墨嬉笑著,夾了一下馬身子,跟魯迪爵士並列行進,他問道:“魯迪爵士,您也平常來這裏交易嗎?要不然他們怎麽會認識你。”


    “他們認識我,是因為我在瓦隆布雷城當了八年的治安隊長,現在又當了半個月的城防營軍官,他們裏麵多數人之前都跟我打過交道,甚至在我手裏載過,現在要進出城門,更得看我臉色。”魯迪爵士迴答說。


    “那他們平常也沒少孝敬你吧,是不是沒把所有的錢給嬸嬸?哈哈哈!”貝裏昂笑著跟自己叔叔說。


    魯迪爵士拿著馬鞭朝貝裏昂身上抽過去,被貝裏昂躲開了,他笑罵著,“別看你小子現在是騎士了,可還是我的侄子,不準開你叔叔的玩笑。”


    三人說笑著走到一處院子前,門口一個壯漢看魯迪爵士來了,趕緊過來牽馬,“尊敬魯迪爵士,您到我們這裏有什麽事嗎?要是需要我們做什麽,您派一個士兵過來告知下就行,何必過親自跑一趟呢?”


    魯迪爵士虛踢了他一腳,笑嗬嗬的說:“豁耳朵迪克,我今天帶著我的侄子貝裏昂爵士和他的侍從來,是來找你們首領的,給他送上一份生意,他應該在裏麵吧?”


    “在的,魯迪爵士,您和貝裏昂少爺直接進去就行,馬匹交給我就可以。”豁耳朵迪克繼續謙卑的說道。


    貝裏昂、伊歐墨跟著魯迪爵士進入院子後,徑直走到那棟二層小樓裏,還沒走到門口,魯迪爵士就喊道:“杜爾,你在幹嘛?我來了,你都不出來接一下,是在理你的屌毛嗎?”


    魯迪爵士長期跟這些底層的混混打交道,整個人說話也就粗俗起來,他剛喊完,裏麵就鑽出來一個身體精瘦、棕色頭發的中年男人,他驚訝的問道:“魯迪爵士,您怎麽來了?快,裏麵請,我請三位嚐嚐我自己釀的蘋果酒。”


    “我可沒時間嚐你那酸不拉唧的玩意兒,我這次來要托你買些東西。”魯迪爵士,說著將貝裏昂手裏的清單遞給了他,並簡單說了下情況。他看了一下清單,想了一會兒說道:“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我才能弄齊,錢的話,這麽多東西,還要五輛大車、五匹強壯的馱馬,至少要一千五百第納爾。”


    魯迪爵士抱著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兩人又迴來了,這個叫杜爾的男人要七百第納爾,並保證明天天黑之前,備齊這些物品。


    貝裏昂不知道自己叔叔用了什麽辦法,能讓他少給這麽多錢,但總歸是低價買了這麽多東西,貝裏昂痛痛快快從懷裏拿出七枚金幣來,交給了杜爾,並把農莊的地址告訴了他,讓他明天直接把東西送到那裏就行。


    隨後他們與杜爾告別離開,貝裏昂待走出鹹魚集市後,好奇的問魯迪爵士:“叔叔,你是用什麽辦法讓他便宜這麽多錢的?我也大概算了下采購這些物資,沒有三千第納爾是根本下不來的,雖然他們是黑市,但價格也不至於這麽低吧。”


    魯迪爵士神秘的一笑,“市價三千第納爾的,黑市裏往往是折一半去賣,就這樣,這些在黑市倒賣物品的人,還很有利潤,所以我直接讓他壓到一千第納爾,雖然讓他少掙五百第納爾,但畢竟給了我一個大麵子,以後我少為難他。”


    “那我怎麽隻支付了他七百第納爾,叔叔,難道是您替我付了一部分?”貝裏昂驚訝的問道。


    魯迪爵士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剛才塞給了他三枚金幣。你成為騎士後,作為叔叔的我也沒送你什麽禮物,這三百第納爾就是我對你成為實封騎士後的祝賀,我們塔克家終於出來第二位騎士了。”


    聽到這,貝裏昂趕緊勒住馬韁繩,對魯迪爵士說:“叔叔,我不能花你的錢,去年你才買了一個三百畝的農莊,有了自己的土地,我知道你手頭不寬裕,我把錢給你。”說著就要去懷裏拿錢袋子。


    魯迪爵士一把製止了他,“我雖然沒多少錢,但好歹領了這麽多年薪水,你現在手頭可不能沒有錢,等到領地之後,花錢的地方更多,你還是留著吧,等你富裕了,再說給我的事情。”


    伊歐墨在一旁也幫著魯迪爵士說:“貝裏昂,魯迪爵士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拒絕了,等我們把領地建設富饒了,加倍還給魯迪爵士嘛。”


    “哈哈哈!”三人相視一笑,繼續前行。由於要先操練一下農兵,貝裏昂和伊歐墨今天就直接去農莊住了,三人在城門口分開。


    三天之後,瓦隆布雷城通往龍之堡的大道上,一支隊伍正在緩慢前行,隊伍一共有四十二人,為首的是一名身穿全身鎖子甲的騎士,鎖子甲外有一件繡著雙頭鷹的罩衫,跟隨他的是一位精壯的年輕侍從,他穿著同樣的紋章罩衫,騎著馬跟隨著那位騎士。


    後麵的隊伍裏有五輛大車,都裝得滿滿的,五個車夫和五個少年分別駕駛五輛馬車。隊伍的兩側各五位穿著硬皮甲、頭戴鑲鐵皮盔,披著雙頭鷹紋章鬥篷,扛著長槍、腰間掛著格鬥斧的士兵,還有五位戴著鑲鐵皮盔、穿著皮甲的劍盾兵跟隨隊伍前進。


    隊伍裏還有十名青壯婦女。這就是貝裏昂的隊伍,貝裏昂準備先前往父親的領地—弗隆多,一是告知家人自己成為騎士、擁有世襲封地的消息,二是計劃從父親領地裏招募一些人手,跟著自己去北境。


    在農莊裏經過三天好吃好喝的修養,加上有了嶄新的、可以禦寒的棉衣,這些農奴們的身體狀態和精神都好了很多,貝裏昂還給農兵每人每周五十索裏的薪酬,讓他們專心當好護衛,並且承諾在他們隻要立下三件以上的戰功,就能恢複自由。也正是做了這些,貝裏昂才放心給這些農兵發放武器、盔甲,而不擔心他們會逃跑或者謀害自己。


    在出發的第一天晚上,貝裏昂帶著大家行走到自己被俘的山洞附近駐紮下來,由伊歐墨帶著大家布置營地,隊伍裏的婦女兒童幫忙準備飲食,而貝裏昂在囑咐過伊歐墨之後,牽著三匹馬離開了營地,在皎潔的月光下前往山洞。


    貝裏昂到達山洞附近後,先是謹慎的查了查,除了一些動物的腳印外,沒有其他痕跡,用來遮擋洞口的樹枝也沒有被人挪動,確認完畢後,貝裏昂小心的挪開樹枝,把陷阱給埋了,然後點亮火把之後走到山洞裏。


    貝裏昂把所有的錢幣都裝在一個箱子裏,在鎖好之後,用一塊羊皮包裹上後,掛在馬背上,盔甲也同樣用皮革包裹起來,掛在馬背上。而武器裏,除了長槍之外,其他都好帶走,貝裏昂想了一下,隻把槍頭取下來了,畢竟槍杆好找,很好補充。裝完這些東西,三匹馬身上幾乎都滿滿當當了,貝裏昂騎到了那匹負重最輕的馬身上,趁月色趕迴營地。


    迴到營地以後,伊歐墨還沒有睡覺,貝裏昂此前已經告訴了此去的目的,待親眼看到這麽多武器、盔甲之後,他還是異常興奮的,不過貝裏昂並沒有告訴他錢具體有多少,伊歐墨也很知趣的沒有問,畢竟錢財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貝裏昂讓他好好看著這個錢箱,並告訴他這是領地建設的啟動資金,伊歐墨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會保護好的,請貝裏昂放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簡單吃過早飯之後繼續趕路,等到中午的時候,離弗隆多已經不遠了,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差不多日落前就能走到。這個地方路邊的森林旁有一條小溪,貝裏昂就讓大家離開大道,到小溪邊休整一下,吃過午飯後再上路。


    在大家休息的時候,閑不住的伊歐墨想要試試貝裏昂在胖管家那裏要過來的弩,於是他帶著幾個農兵去一旁林地裏準備打點兒獵物過來,貝裏昂點點頭表示同意,畢竟伊歐墨是農兵們的總教頭,他自己不嫌累,願意帶人去打獵給大家改善夥食,就讓他去吧。


    昨天晚上有些折騰,貝裏昂趁中午這段時間,準備小歇一會兒,畢竟下午要見自己本時空裏的父母和兄長,貝裏昂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一副疲憊的樣子,就躺拿了一塊羊毛毯,往一塊石頭上一鋪,躺下睡了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貝裏昂被一個農兵搖醒,貝裏昂醒來後,那位農兵說,有幾個騎士裝扮的人來到了營地裏,在農兵告知身份後,他們要求貝裏昂出來見他們。


    被打攪好夢的貝裏昂滿心不舒服,但沒有辦法,他起身走到營地前,看到了五個身穿全身鎖子甲的騎士,貝裏昂走出來以後,他們全都翻身下馬,其中為首的一人走到貝裏昂跟前,表明自己身份:“我是布達堡領主,宮廷男爵勞爾之子,利達堡的繼承人,宮廷騎士,你可以稱唿我耶倫爵士,這四位是效忠我家族的騎士侍從。”此人說話的言語深情非常傲慢。


    貝裏昂也介紹了下自己,“我是諾蘭登堡領主、宮廷騎士、直屬郡副治安官、斬首者,貝裏昂·塔克。”


    貝裏昂說完自己的名字,這位耶倫爵士本來傲慢的神情更加傲慢了,他輕蔑的看著貝裏昂,“原來是森林騎士啊。”


    聽到森林騎士這四個字,貝裏昂沒什麽反應,因為他已經在瓦隆布雷城裏聽說了,不少貴族拿貝裏昂立了功卻隻受封了一片森林這件事,當笑話講,貝裏昂也不在意,畢竟有總比沒有好。可耶倫的四位騎士侍從聽到後,立馬哈哈大笑起來,和他們的主人一起嘲笑貝裏昂。


    行走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宮廷男爵的繼承人,貝裏昂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看著對麵的五人,冷冷地說道:“耶倫爵士,我想您來見我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取笑我吧。”


    耶倫和他的手下停止了狂笑,迴應說:“貝裏昂爵士,您侵占了我家族的領地,所以我才來問詢。”


    “你家族的領地?這隻是大道旁邊的一處空地,任何人都可以在這裏休息的。”貝裏昂指著小溪邊的這片空地說。


    耶倫爵士仰著他傲慢的頭顱,看都不看貝裏昂一眼,說道:“可這裏是利達堡的統治範圍,公爵大人授予了我們家族對來往商隊收稅的權力。”


    “可我這不是商隊!”貝裏昂此時已經快被眼前這位和自己年齡大不了幾歲的騎士激怒了。


    “偶,我忘了,您是一位貴族,擁有世襲封地的貴族!”耶倫故意把“貴族”、“世襲封地”的發音咬的很重,就是為了譏諷貝裏昂。


    貝裏昂強壓了壓自己的怒火,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還請耶倫爵士離開吧,我的隊伍一會兒就離開此地。”


    耶倫和他的四位手下此刻好像鬥贏的公雞,雄赳赳的轉身離開,貝裏昂心裏窩著火,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就在這時候,伊歐墨迴來了,他興奮的朝著貝裏昂大喊:“貝裏昂,我打了一頭小野豬,今天中午大家有口福了。”


    聽到他的話,貝裏昂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是在人家的領地啊,哪怕是你的爵位比他高,但隻要你不是國家的君主或者他的封君,都不能在他的領地打獵。偷偷打也就打了,可現在人家主人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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