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灰草紙,這是以布裏克公國宮廷的名義發出的懸賞通告,上麵還有人物畫像,懸賞的不是別人,正是這格雷和沃德兄弟二人,懸賞公告上說,隻要能抓住這兄弟二人,不論死活,布裏克公爵將封立功之人為布裏克公國的宮廷騎士,並賞賜世襲封地。


    貝裏昂放下手裏的懸賞公告,從記憶中尋找了下,想到了和自己同在洛根爵士手下當見習騎士的好友伊歐墨給他講的話。原來格雷是瓦隆布雷城的城防營中隊長,雖然沒有貴族身份,但畢竟手中有些權力,能在城裏的商鋪和過往的客商身上索取些賄賂,小日子過得好不錯。


    但格雷此人色膽包天,竟敢跟公爵的一位秘密情婦有染,雖然公爵的這個情婦身份是保密的,知道的人很少,但這已經是老虎嘴上拔毛了,畢竟哪個男人允許自己頭上頂綠帽子啊,可這格雷不光想老虎嘴上拔毛,還竟然聯合自己手下的幾個城防營士兵與公爵的情婦密謀,要綁架公爵,想撈取大把贖金,這可真是膽大妄為。


    公爵雖然平常不安排士兵守衛在情婦住宅,但情婦住宅內的一位女傭是隻屬於宮廷的密探,負責監視情婦的舉動,女傭將此事傳遞出去後,公爵大怒,下令秘密抓捕格雷幾人,但格雷發現公爵一連幾天不去情婦家門後,預感事情不對,就提前做了防範,在城防營附近安排了暗哨,結果公爵的宮廷騎士們進入城防營的時候,他們就接到了通知,跑了出去。


    憤怒的公爵親手殺了他的情婦,並讓治安大臣以宮廷的名義發布懸賞通告,用密謀反叛的大罪來懸賞格雷、沃德等人的腦袋,並且開出了騎士爵位加世襲封地的超級懸賞金額,一時間公國的中下層貴族以及平民都炸開了鍋,想要掙下這一份可以傳家的富貴。


    貝裏昂的老師洛根爵士也是,他有兩個兒子,他就想立下這個功勞,讓自己的長子繼承自己的爵位和封地,次子就可以繼承這個爵位和封地,給兩個兒子一人一個騎士爵位和世襲封地,可洛根爵士沒想到,富貴沒掙來,反而把命丟了。


    貝裏昂興奮的放下把懸賞通告揣進懷裏,把格雷兄弟二人的屍首抬進屋裏,並且安置好,這兩具屍首現在貝裏昂眼裏不是令人害怕的死人,而是騎士頭銜和世襲封地。忙活完之後,短短兩天不到時間,經曆這麽多事情的貝裏昂在火塘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山洞外已經亮了,貝裏昂想盡快動身前往瓦隆布雷城,就在簡單吃了點兒東西後,開始清點這幫土匪留下來的東西,不清點不知道,一清點嚇一跳,這幫家夥竟然有這麽厚的家底。


    山洞最裏麵的木櫃裏,有五個錢袋,一個大錢箱,還有一個小錢箱。五個錢袋裏,加起來有八千銅幣,折算下來,也就八十第納爾,而大錢箱裏,貝裏昂清點了下,一共有四萬九千第納爾的銀幣,貝裏昂當前所在的大陸,市場上流通銅、銀、金三款貨幣,其中銅幣就直接叫作索裏,銀幣被稱作第納爾,銅幣和銀幣是使用最多的貨幣,人們通常以第納爾來計算貨幣及財富數量,一第納爾等於一百銅幣。


    而金幣被稱為艾居,一艾居的價值等同一百第納爾,一萬銅幣,不過艾居在市場上很少流通,主要是貴族之間的互相贈禮,以及大貴族們賞賜給有功勞的屬下。


    貝裏昂萬萬沒想到這個小錢箱裏居然有三百艾居,這可是價值三萬第納爾的財富,要知道貝裏昂父親是一個擁有三個村莊、一個集市的領主,他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一萬第納爾,這一個小小的錢箱裏就裝下了貝裏昂家族封地弗隆多鎮三年的收入。


    貝裏昂知道這幫土匪光搶劫客商肯定搶不來這麽多的金幣,估計還是從公爵情婦那裏得來的,可能是搜刮來公爵的秘密小金庫,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一向吝嗇的公爵大人開出這麽高的賞金。


    洞裏的財貨除了這些錢幣外,基本就是一些吃的喝的和少許布匹,土匪們搶劫完一般很快將財貨交給跟自己有關係的商人,讓他們在黑市裏交易掉以換成錢幣,方便攜帶,所以洞裏基本沒有什麽值錢的商品。


    不過貝裏昂在山洞裏一個小凹洞內發現了足以武裝一個騎士領地的兵器盔甲。格雷他們這幫土匪是城防營出身,本身就帶著盔甲武器,加上這一年多來打劫過路商隊搶來的,以及伏擊洛根騎士的騎兵隊,得到來不少盔甲兵刃。


    貝裏昂查了下,這裏麵武器有長槍十五杆、釘頭錘七把、單手劍十柄、刀六把,格鬥斧十把、蒙皮圓盾六麵、獵弓五張、羽箭六十支;而盔甲有全身鎖子甲一套,覆麵盔一頂,這是從洛根騎士身上扒下來的,還有鏈甲衫三套、鑲鐵皮甲五套、硬皮甲九套,護鼻盔四頂、鏈甲帽六頂。貝裏昂清點完這些武器裝備的數量後,心想這足夠拉起一支二十人左右的精銳城防部隊了。


    不僅有武器,隔壁那個大點兒的山洞裏還有三匹馬,這是洛根騎士和貝裏昂他們這個騎兵小隊的馬匹,除了跑丟的、受傷被殺的,就剩下這三匹馬了。現在看來偉大的穿越之神還算保佑貝裏昂,讓他不至於把三具屍體都扛迴去。


    金銀幣及兵器盔甲的發現,讓貝裏昂打消了今天動身出發的念頭,他拿了三個錢袋,一個裏麵裝了一百銅幣,用來平常零花;一個裝了三百第納爾,這趟去瓦隆布雷城,肯定有要花錢上下打點的地方;還有一個小錢袋,裝了五十枚金艾居,貼身裝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除了錢財外,貝裏昂將洛根騎士的鎖子甲、覆麵盔打包好帶走,洛根騎士這些年對自己很好,他有義務將他的盔甲送給他的家人,而貝裏昂給找到了自己的那套鑲鐵皮甲和護鼻盔,又拿來一柄單手劍、一麵蒙皮圓盾,作為自己的武器。其他的武器和錢財都被貝裏昂放在來那個凹洞裏麵,並用石塊把那個凹洞給封來起來。忙活完這些就,天已經黑了,今天是走不成了,那就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出發。


    山洞的位置離貝裏昂他們被伏擊的山坳不遠,第二天貝裏昂在高處看了下地形後,很快就從山洞來到山坳,並快速穿過這裏,來到了大道上,到這裏貝裏昂就知道怎麽去瓦隆布雷城了。


    在快馬加鞭前往瓦隆布雷之前,貝裏昂扭迴頭看了下背後的山坳,他有信心在三四個月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那個山洞。原來貝裏昂在走之前看了不少樹枝,堵住了洞口,而且這個山坳和山洞的位置很是隱蔽,通常情況下短時間內不會被人發現。再說了,最多一個月時間,貝裏昂就迴來去這些東西。


    一人三騎,從早晨到傍晚,差不多了趕了一個白天的路終於來到瓦隆布雷城,騎了一天馬的貝裏昂,雖然疲憊,但總歸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他看著城門催馬就往裏麵走,來到城門口時,被守衛城門的城防營士兵給攔住了。


    “誒誒,你幹什麽的?快點兒下馬接受我們檢查。”一個手持長矛的城防營士兵攔在貝裏昂的馬前。


    貝裏昂有些生氣,但依然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是宮廷衛士、洛根爵士的騎士侍從貝裏昂·塔克,我有要緊的事情,要進宮去覲見公爵大人,這是我的身份文書。”


    說著話,貝裏昂將證明自己身份的文書拿了出來,交給這個城防營士兵,他看到文書後,態度立馬恭敬起來,但他仍然沒有放行,而是讓貝裏昂在這裏等一會兒,他要去向他的長官匯報下。


    沒等多久,這個城防營士兵領著一個急匆匆的中年人過來了,一看到這個中年人,貝裏昂高興的趕緊下馬,這個中年人過來一把抱住了貝裏昂。


    “好小子,我還以為你真出事了呢,我跟你父親都擔心的不行,家裏還想辦法給你湊贖金呢。”中年人說道。


    “魯迪叔叔,塔克家的人沒那麽容易被人俘獲,這次我不僅沒被抓,還殺了格雷、沃德這兩個公爵大人懸賞的逃兵,並搶迴裏洛根騎士的屍首。“說著,貝裏昂扭頭向自己坐騎身後的兩匹馬看去,貝裏昂的叔叔魯迪·塔克立刻明白了意思。


    “好小子,不愧是我塔克家的種,我現在帶你去宮廷覲見。”說著,魯迪·塔克就上了自己的馬,帶著貝裏昂就前往布裏克公國的宮廷而去。


    去的路上,叔侄二人聊聊下,貝裏昂才知道自己叔叔這樣一個見習騎士為什麽來到城防營的原因,這還是因為已經死去的格雷,他作為城防營中隊長,竟然敢作出謀害公國君主的事,這讓公爵大人對城防營上上下下的軍官失去了信心,公爵大人將主管城防營的那位子爵貶為男爵,同時把自己宮廷騎士裏可靠的騎士及見習騎士放到城防營大隊長、中隊長的位置上,讓效忠自己的貴族子弟守護瓦隆布雷的城防。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宮廷大門前,魯迪爵士是宮廷裏當差多年的侍衛官,跟大家很熟,貝裏昂也是宮廷的衛士,在門衛簡單檢查過之後,就放二人進去了。


    魯迪爵士直接領著貝裏昂來到治安大臣的辦公廳,同時幾個宮廷侍衛,將屍首也抬了進來,治安大臣一看,趕緊站起身來,來到近前,他先蹲下來查看了下洛根騎士的時候,又對著畫像查驗格雷、沃德兄弟的屍首無誤後,他站起身子,笑著拍了拍貝裏昂的肩膀,“小夥子,真不錯,我想聽聽你英勇的經曆。”


    貝裏昂知道,這是治安大臣在審問自己,畢竟一個兩天前傳迴消息被俘虜的騎士侍從,今天竟然能帶匪首的屍體迴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貝裏昂向治安大臣彎腰行禮,說道:“尊敬的大人,那個帶我和洛根騎士佩劍迴來的騎兵,已經把我們被伏擊擊潰的事情給大家都說了,我來說之後的事情。“


    貝裏昂看著大家都盯著自己,笑了笑,說:“在戰鬥中我被敵人擊中頭盔,昏死了過去,等我醒來時,發現我跟洛根爵士被敵人俘虜了,不過這幫土匪看見洛根爵士死了之後,以為昏迷的我也死去了,他們就沒有用繩子捆綁我,也正是因此,在我醒來之後,能很快逃脫。


    當我殺了一個土匪,搶來他的單手劍逃脫之後,我並沒有選擇迴城,因為我的師父洛根爵士的屍首還在這幫混蛋手中,於是我在黑夜裏,追蹤著這幫土匪的蹤跡,來到他們的臨時營地。


    當時天色很黑,除了一個放哨的土匪,其餘的土匪都睡著了,我猛的一下衝進去,先砍死了那個哨兵,然後對著地上睡覺的土匪就是一頓亂砍,在睡夢中被我殺死的土匪有兩個,其中就有沃德,格雷和他的手下驚醒後,那些土匪以為軍隊來了,紛紛逃跑,隻有格雷見弟弟被殺後,沒有走,他想殺了我,給他那個罪惡的弟弟報仇,可他的武器不在身邊,很輕鬆的就被我殺死了。


    在這之後,我砍下了他兄弟二人的腦袋,把洛根爵士的屍首放在一匹馬上,他們倆的腦袋放在一匹馬上,我自己騎一匹馬,在山坳裏繞來整整一天的路才出來,出來之後,我就趕緊快馬加鞭趕迴瓦隆布雷。“


    治安官聽了貝裏昂的話,雖然有些地方感覺不是很合理,但整體聽下來,不像是編造的,再說了,這些屍首明擺著呢,自己也沒必要追究到底、搞個一清二楚,反正是可以向公爵大人交差了。


    要知道,最近這一年多,他被公爵大人催著抓捕這兩個給公爵帶綠帽子的壞蛋,都要被催瘋了,今天總算是卸下了這副擔子。想到這裏,治安大臣對貝裏昂心生好感,他對仆人說道:“來人呐,把兩名叛國者的屍首裝起來,一會兒我去拜見宮相大人,另外,在我的這個庭院裏,給貝裏昂爵士,安排一間休息室,讓他吃好、喝好。”


    給仆人說完後,治安大臣給貝裏昂說:“你迴到住處去洗洗澡,換換衣服,一身血汙和馬騷氣,還怎麽麵見公爵大人、宮相大人?“


    聽到治安大臣的安排後,貝裏昂再次行禮表示感謝,隨後待治安大臣離開後,魯迪爵士也走了,畢竟城防是大事,不允許離開太久。貝裏昂在治安大臣這裏簡單吃了些東西,就迴到位於瓦隆堡內部的宮廷衛士宿舍,正好宿舍區的廚房裏有燒好的熱水,他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再來到治安大臣的辦公廳裏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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