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糾纏後,葉惠心第一次哭了,哭得傷心欲絕,她從來沒有想到焰驁會是這樣的男人。


    居然強迫她做這種事情。


    不僅流氓,還很禽獸。


    焰驁撐起身的時候,望著床上女人抽泣的女人,微微抽動的雙肩,讓他心裏湧起一陣難受。


    對不起,他很想這樣子對她說,可是,他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道歉,那不是他的性格,就算明知道自己錯了。


    伸指拔開了遮擋住她臉的發絲,一張白玉般的麵容浮現在他的眼前。


    眼角的淚滴沾濕了眼睫毛,讓睛睫毛黏在了一起,為她增添許多動人的憂鬱。


    “滾。”她拍掉了那隻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大掌。


    用得力非常大,手背都通紅一片了。


    這一次,焰驁沒有發火,心中摻雜了太多的味道,酸,甜,苦百般滋味湧上心尖。


    “最好去吃事後藥。”


    他這個人總是口是心百,他明明不想這樣子嚴厲地對她說話,明明最不想吃事後藥,偏偏他要這樣子警告她,像警告安雪平一樣。


    聞言,葉惠心雪白的臉孔綻放了一抹笑容。


    “放心,我會的。”


    她犯一次錯誤,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她不會充許自己再懷上他的孩子,如今,安雪平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了,現在的焰家不缺一個孩子,再加上自己與他的契約關係已經解除,如果再度懷上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麽的難堪。


    “那就好。”


    壓抑住自己想掐死她的衝動,撿起地麵的風衣穿上身,軍靴踩踏在了堅硬的水泥地麵上。


    一下又一下,如踩在了葉惠心的心窩上,他走得很急,像旋風一樣迅速消失在了窄小的屋子裏,臨去時,頭被矮小的天花板撞了一下,詛咒著離開。


    焰驁就是原野上的一匹孤狼,沒有人性,隻有獸性。


    這種男人真的為她所不恥,這一次,他真的太讓她失望,太傷透他的心了。


    焰驁走後,葉惠心從床上起身,忍著身體的不適將床單卷起,上麵有一些看著令她惡心的穢物,看著就難受,將髒掉的床單拿出屋放到了大盆子裏,再迴屋找了一床幹淨的鋪上,走到了自己的小小梳妝台邊,鏡子裏立即就浮現了一抹纖瘦的身軀。


    鏡子裏的女人,披散著頭發,有兩縷發絲垂落在她鬢發處,眼睛有些紅腫,是因為哭的關係,關鍵是嘴唇也有些紅腫,還有微微刺痛的感覺,臉頰也有些紅潤,整個人似乎剛經曆了一場飽受人鞣躪,痛苦壓抑的歡愛。


    焰驁,那個破男人,最好別讓我再遇見你。


    遇上了又能怎麽辦?似乎是這輩子,已經纏上了她了,其實,她心裏清楚,他這樣子對她,隻不過是因為他的自尊心,自私欲望膨脹的關係。


    他對她並非是因為愛,隻是覺得她是與他簽下一紙契約關係的女人,大男人主義的占有欲作祟,所以,他就不允許自己與其他男人交往,事實上,在她的生命中,她隻有他一個男人啊。


    總之,一切都得怪安雪平那個賤人,要不是她跑去找焰驁,告訴他自己以前的事情,他也不會這樣子失控發瘋。(.好看的小說)


    還在醉酒之夜把安雪平當成了她,真是笑話。


    她氣得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糟糕的心情才好。


    洗淨了床單,正欲到藥店去買藥,不巧在這時候,醫院有電話打了過來,說是她媽媽突然就不醒人事了,做了手術後,母親的狀態一直不太好,她嚇得趕緊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飛快奔向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她隻能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手術室外靜靜地耐著性子等候。


    突然,走廊上響起一陣辟哩叭啦的腳步聲,聲音很響,刺得耳膜生疼。


    轉瞬,視野裏就出現了兩抹人影,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男人穿著橙色的中山服,掌心還捏握著一根棍子,剛毅的臉孔布滿了寒霜。


    兩道劍眉緊緊地擰起,似乎心中蘊藏著滔天的怒氣。


    走在後麵的女人,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黑色的長褲,灰色的長風衣,整個身形修長,五官描繪的十分精致,雖然漂亮,卻是極妖冶的,雖然這麽多年撒盡了父親的錢財去保養,但是,眼角仍然有魚尾紋閃現。


    葉惠心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她冷冷地望著這兩個人走到自己的麵前,一聲不啃。


    “惠心,你媽媽怎麽樣了?”


    這一聲關切的詢問並沒得到惠心的和顏悅色,而是,急切地別開了臉,她不想看到這兩個人。


    “葉惠心,你啞巴了,你爸爸問你啊?”


    女人的聲音除了妖媚,還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嚴厲。


    這聲爸爸突然就讓她眼裏劃過一縷怨毒的暗芒。


    “我沒爸爸,我爸爸早死了。”


    “啪”一記狂狠的耳光向她掃了過來,耳朵翁翁作響,揚首,入眼簾的是安承祖那張憤怒至極的蒼老容顏。


    “你是越來越放肆了,告訴你,你不想認老子,老子還不想認你呢。”


    “不認我好啊,那你就帶著你的小妾離開啊。”


    這句小妾深深刺痛了女人的心,這幾十年來,這兩個字讓她感覺芒刺在背,她都跟了老男人幾十年,卻連一個應有的名份都不給她。


    “葉惠心,我好歹是你長輩,你這樣子說我,不怕遭天打雷辟麽?”


    惠心由於擔心母親的安危,不再理這兩個神經病,走到另外一個角落裏,倚在牆壁靜靜地站在那兒,右手輕捂著自己被打疼的臉頰,從小到大,她的親生父親都是這樣子對她,隻要她稍微對那女人不敬,他就會煽她幾個大耳光,她都習慣了。


    為了不打擾母親,她隻能忍氣吞聲。


    安承祖見她不說話,也隻好息事寧人,用眼神製止了還想在此事上做文章的女人。


    三個人各懷心思靜靜地等候在了手術室門外。


    天真是下紅雨了,這一對奸夫淫婦居然會來手術室外等候母親,而且,還說什麽都不離開。


    葉惠心真的覺得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


    十八年,那時候,她才兩歲,她與母親就是被這個可惡的女人趕出門的,而她的父親安承祖當時也在家裏,事實上嚴格來說,是這個女人使了計謀,說她拿開水燙了安雪平的手,父親一直視剛出生不久的安雪平為心肝寶貝兒,勃然大怒,然後,將她與母親趕出了門,雖然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可是,這輩子,葉惠心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將暈迷不醒的母親推了出來,摘掉了口罩對她說:“葉小姐,四個小時後,你母親就會醒過來,請你好好地照顧她,不能讓她受什麽刺激了。”


    這一句驚到了葉惠心,她不明白母親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暈倒的。


    難道說又是因為安雪平使壞,可是安雪平如今懷了焰驁的孩子,她現在是絞盡腦汁想辦法討焰驁歡心,絕對沒有時間再來挑畔她。


    冷嗖嗖的眸光掃射向了父親身側的女人,冷咧的眸光讓作賊心虛的女人別開了眼。


    果然是這個賤人,十八年前,還沒有整夠她們,現在,還要來攪亂她的生活。


    在母親被推進病房後,她瘋了似地撲過去,連煽臭女人幾個大耳光,左右開弓,把這麽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怒氣全都發泄出來。


    “葉惠心,你膽子太大了。”


    當著她父親的麵都敢這樣子對她,女人被惠心打得披頭散發嗷嗷大叫:“承祖,看看你的女兒,嗚嗚,嗚嗚。”


    裝吧,繼續裝,這麽老了,穿得衣服全是嫩色,喜歡裝處的女人怪最多。


    “葉惠心,你瘋了。”


    安承祖氣得吹胡子瞪眼,見曾經對自己逆來順受的惠心這樣子張牙舞爪,無視自己的絕對權威。


    安承祖一把拽住了女兒的胳膊,憤力將她甩開。


    “安先生,告訴你,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忍氣吞聲,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


    惠心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甩開了安承祖的手,力道太大,差一點把安承祖甩到了牆壁上。


    “太……太不像話了。”


    “錦瓶蓮,你給我滾,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見葉惠心情緒如此失控,錦瓶蓮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她指著葉惠心的鼻子破口大罵:“果然是賤人生下的賤胚,與你母親一樣騷,一樣賤,難道我有說錯了麽?你不是與焰家簽下了借腹契約,還要為人家生孩子,把我們安家的臉都丟盡了。”


    原來是這檔子事啊,惠心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十八年前,她使計讓一個下人鑽到了母親的被窩裏,然後,父親大發雷霆把她們最終趕出了家門,不給她們一分錢。


    現在,她們母女都被趕出安家,對她的地位與財勢根本沒有任何威脅了,她還要來騷擾她與母親平靜的生活。


    即然你們不讓我過安生的日子,那就大家都不要過好了。


    陰狠一笑:“蓮姨,何必一百步笑五十步,你也許還不知道吧,你這高貴的血統產下的女兒,身體流淌了你高貴的血液,事實上,誰人不知是比夜總會小姐還下賤百倍的賤蹄子,她懷上了焰氏少爺的孩子,如今,正在焰家準備待產,孩子差不多兩個月大了。”


    這則消息真是晴天一個霹靂,錦瓶蓮接受不了,安承祖更是接受不了,她們捧在掌心嗬護的女兒怎麽可能去為人家代孕了。


    “你胡扯,葉惠心,雪平不可能像你,我女兒沒你那麽賤,沒你那麽騷。”


    “不信自己可以給她打電話,她們騙你出差了,事實上,她就呆在焰家,過著舒服安逸的日子。”


    錦瓶蓮迴想著種種,也許葉惠心講的是真話,這項事實讓錦瓶蓮久久迴不過神來。


    閃了閃神,她才咬牙切齒地說:“葉惠心,雪平不可能像你,她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好女兒,而且,我們也不缺錢。”


    是的,這是最難說服人的地方,她們家不缺錢,所以,不可能像葉惠心那樣為了錢去做人家的妓女。


    “你知道焰氏是什麽人家,百個安家都比不上。”


    這才是問題所在,安雪平有一顆虛榮的心,所以,願意去為焰家代孕枉想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錦瓶蓮搖搖擺擺地走了,然而,安承祖沒有離去,他獨自走進了病房,看了一下病床上躺著的女人,女人還在昏睡中,麵容有些憔悴,還有一些蒼白,也許是剛才做了手術的關係,看起來更是虛弱。


    一堆醫生與護士出去了,安承祖對惠心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他要與女兒談一談,他不想自己的骨血繼續作賤下去,為了錢,甚至不惜去做焰氏皇太子的代孕之人,如今,還搭上了他的另外一個女兒安雪平。


    一間空病房裏,安承祖麵對窗戶而站,窗戶外,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海岸線,湛藍色的天空,金燦燦的海水,開闊的視野本該給他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但是,此時此刻的安承祖根本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說吧,你要多少的錢?”


    多少的錢才能讓你不那麽賤,這些日子以來,他反醒了自己,也許正是因為自己沒有給她們足夠的生活費,才導致了她出賣自己的尊嚴,兩年前,她甚至去夜總會坐了台,那時,他就對這個女兒心生絕望了。


    再次找上門來,隻不過不想讓安家高貴的血統在世人的眼中那麽賤罷了。


    “錢?”葉惠心說了這個字,好笑地迴問:“那你準備給我多少的錢?”


    “你想要多少,你說一個準價。”


    安承祖還不明白女兒的心已經受到了傷害,尊嚴與人格是多少的真金白銀也買不了的。


    “十億,你有麽?”


    “你?”安承祖氣得麵如土色,握著拐棍的指節微微泛了白,暗自怒罵,葉惠心真是獅子大開口。


    “安先生,這麽多年來,你從未在乎過我與母親的死活,我母親好歹也是你的枕邊人,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你卻任由她倍受病痛的折磨而袖手旁觀。”


    “兩年前,我已經登報與你安先生,安家脫離了父女關係,現在,我早已不是安家的人,所以,你最好別管我。”


    葉惠心的叛逆又顯露出來了,這是安承祖最頭痛的地方。


    每一次,與他對峙,她都表現出歇斯底裏,似乎他根本不是她的父親,而是仇人。


    “你說不是就不是?那紙報紙能說明什麽,隻能向世人宣告我們父女親情破裂而已,但是,葉惠心,你身體裏始終流淌著的是我安家的血液,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這樣為所欲為,你母親把你教成了這樣,我也反思過,在你成長的歲月中,我這個父親沒有充當好角色,但是,即便是十八年前,你母親背叛了我,你還是讓他們每個月給你們送生活費,你說,你有什麽不滿足的?”


    每個月送生活費。


    “安先生,一個月給我們送五百塊錢,你去市場上問一問,一斤大米要多少錢,一斤肉要多少錢,你給的五百塊夠什麽呢?我與母親勒緊了褲腰袋也不能填飽肚子,更別說還要交我學費,還有朋友辦喜事,辦喪事,或者作壽的人情錢,我母親病了,我放下了尊嚴,去你家要,你連我麵都不肯見,最後,安雪平拿著一千塊從樓上下來了,將十張鈔票砸到了我臉上,說,拿去吧,賤人,賤人才會得這樣的怪病。爸,我也是你女兒,為什麽安雪平,安雪晴可以擁有你的愛,可以過衣食無憂的生活,而我卻要如此卑微地活著,同是老婆,同是女兒,待遇差別居然如此之大,你說,你配做一個丈夫嗎?配做一個父親麽?


    所以,你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被女兒一頓譴責,安承祖覺得有些無地自容,可是,女兒說這些畢竟都是事實,他真的是一個冷血的父親,殘忍無情的老公。


    “如果不是你的母親背叛了我,我怎麽可能那樣對你們?”


    “哈哈哈。”葉惠心搖頭大笑了三聲,半晌止住了笑,冷咧地迴道:“那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了,我母親有沒有背叛,你比誰都清楚,父親,歸根結底,是因為你憎恨母親沒為你生下一個傳承煙火的兒子吧。”


    這才是問題針結所在,葉惠心的話似一根鋼針準確無誤地插進了安承祖的心窩子裏。


    疼痛無以複加。


    “惠心,你一定要這樣子給爸爸說話麽?”


    “我媽需要我,她也許已經醒過來了,你走吧。”她不想看到他,這個傷害母親最深也是最親密的男人。


    “你要錢可以給爸爸說,你媽的醫藥費我已經讓人交了,不要再做出那些丟安家臉的事情了。”


    安承祖囑咐完,拄著拐杖大步流星地越過她削瘦身形,大踏步走到了前麵去。


    “不勞安先生費心了,我母親的醫藥費我自己能交。”


    “去賣身麽?”安承祖一下子就火起來了,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體,口不擇言地怒罵著女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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