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記耳光聲在空氣裏響起……


    雖然,長久以來,葉惠心一直不待家人招見,可是,她從小性格倔強,哪裏受過此等窩囊氣,這麽多年來,安雪平與她母親一直騎在她與母親頭上,早就恨這個女人入骨,偏偏還要來招惹她,不發發威,還當她是病貓子。[]


    由於母親常年被人欺壓,為了保護母親,她早就養成了誰要是敬我一丈,我便敬人一尺的觀念。


    ‘啪啪啪’連手甩了安雪平響亮的耳光,安雪平被她打得眼冒金星,臉蛋腫脹,耳朵翁翁作響,可見葉惠心用力之大。


    “葉惠心,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安雪平嘴角都氣咧歪了。


    撲上前,抱住她的腰,兇悍地搖晃著,嘶吼著:“葉惠心,你這個賤人生的孽種,居然敢打我,我殺了你。”


    也許在安家所有人疼愛中,養成了養尊處優的壞毛病,安雪平第一次被人打,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呢?


    她搖晃著葉惠心,狀若癲狂,頭發披散,眼睛赤紅,這樣的模樣沒嚇倒惠心,反而讓她笑了。


    “你笑什麽?”安雪平最見不得人家笑,最見不得別人瞧不起自己。


    在自己的眼裏,隻能允許自己瞧不起別人,絕對不能讓他別人瞧不起自己,因為,她是安家人捧在掌心嗬護的寶貝,是安家的公主。


    “我笑你悲哀,明明自己才是賤種,偏偏要說別人是,你媽一直沒有安老頭子辦結婚手續,你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私生女,安雪平,是我與我媽大度,不與你媽,還有你們兩姐妹一般見識,明白不?”


    “我宰了你。”安雪平眼睛裏的紅焰更熾,伸手扣住了惠心的咽喉。


    惠心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可怕,以前,隻覺得她刁鑽了一點,可惡了一點,她們的矛盾從從出生的那天就存在了,上一輩的恩怨延續下來,明明血濃於水,偏偏手足相殘。


    沒想到她居然有真殺她的念頭,好吧!安雪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惠心怕她傷到自己肚子裏的寶貝,單手按壓在平坦的腹部上,另一支手死命去摳安雪平緊緊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


    安雪平的視線瞟到了惠心下意識護肚子的動作,眼角劃過一縷冷咧的笑痕。


    哈哈哈!原來是懷上了,即然如此,她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等絕佳推葉惠心下地獄的機會。


    惠心見她眼裏劃過一縷精光,知道她想對自己不利,及時抬腳向她胯下頂去,如果是男人,安雪平定會受傷,可惜,她是女人,隻不過,還是因疼痛鬆了手,惠心抓住這個時機,反手抓扯住了她的滿頭亂發,她不能讓她得逞,因為,這個女人想要她肚子裏寶貝的命。


    如果孩子沒了,她沒辦法向焰家交待,所以,她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自己肚子裏寶貝的命。


    “不要扯了,好疼,二姐,我知道錯了。”


    安雪平見激起了惠心骨子裏那股子野蠻勁兒,頭皮麻林,千金小姐安雪平疼得跪倒在地板上,雙手死死護住了頭部,淚流滿麵地哀求:“二姐,我錯了,好疼,你放過我吧!”


    聲淚俱下的哭訴讓惠心終是心軟,鬆了手,她踢了安雪平一腳,疾步向門口奔去,因為,她覺得這個地方不安全,她不能再讓這個女人近自己的身體,一寸都不許。


    像逃瘟疫一樣逃出去,沒想到,剛跑至門口,安雪平就追了上來,伸腿往她腳下一絆,惠心一個踉蹌倒了下去。


    肝子襲來一陣劇痛,痛入骨髓,趕緊用手捂住肚子,額頭上全是冷汗!


    背心發麻,全身麻木,腦子裏一片空白,嘴唇漸漸成了泛出紫色。


    不,不要,感覺有一股熱流正在從自己那兒緩緩流出,不,不要,惠心搖了搖頭,伸手似想要抓住寶貝離開自己的步伐,可是,從她指尖繞過的,隻有涼涼冷冷的風兒而已。


    不,孩子,你不能走,是媽媽不好,媽媽沒能保護你……視野越來越模糊,猛地,她才想起要打急救電話,明明就在醫院裏,可是,這一刻,為什麽四周見不到一個人影?一個護士也沒有。


    房間裏空空如也,早已經沒有了安雪平的影子,那混蛋女人閃人了。


    惠心身上沒有電話,她隻能艱難地爬到床前,從床頭櫃上拿出電話,抖著手指拔一串熟悉的號碼。


    “喂!”電話裏傳來了焰驁冷咧的聲音!


    “焰……驁!”吐字雖清晰,卻唿吸困難。


    “惠心,你怎麽了?”感覺情況不對勁,焰驁已經從屋子裏奔跑出來,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奔向車庫取車。


    “我,我,孩子……保住孩子……”


    不論焰驁如何怒吼,始終不再聽到她的聲音,隻有一片清朗的嘟嘟嘟忙音迴蕩他的耳朵裏。


    該死的,焰驁捶打著方向盤,一路上,他記不清自己闖了幾次紅燈,甚至差一點兒出了車禍。


    當他風風火火趕至醫院裏,惠心已經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


    焰驁站在手術室外,沉重的心情無法用筆墨來形容,他不停抓著進出忙碌的護士追問。


    “惠心怎麽樣了?”


    “焰少爺,你就安心在這兒呆著吧,我們會盡全力的。”


    走廊上響起了尖銳刺耳的高跟鞋接觸地麵的聲音,片刻後,飛兒帶著阿菊奔來。


    飛瞟了一眼手術室門上方不停閃爍的那盞指示燈。


    秀氣的眉心糾結,聲音威嚴地質問著兒子:“怎麽迴事?焰驁,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期盼了孫子這麽久,難道又將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麽?


    “飛兒小姐,讓我們祈禱少夫人平安出來吧!”


    阿菊怕飛兒小姐與焰驁少爺展開母子之戰,及時打著圓場。


    “媽,事情很複雜,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我接到惠心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出事了。”


    “我不是讓你呆在醫院照顧她的麽?”飛兒真是氣瘋了,這個兔崽子,那可是他的老婆與孩子啊!


    “媽,是我的錯。”惠心出事,焰驁覺不得自己應該負全部責任。


    “好了,飛兒小姐,少爺心裏也難受,你就別再罵他了。”阿菊把飛兒撫坐在了長椅子上,三個人靜靜地等待著。


    緊閉的門扉推開了,一群醫生護士走了出來。


    “醫生,怎麽樣?”


    “對不起,孩子沒能保住,因為是試管嬰兒,胎懷得本來就不穩,並且,在這之前,已經撞過一次了,你們做的是試管嬰兒,就應該更萬分小心才是,難道醫生沒囑咐過你們嗎?”


    婦產科女醫生搖了搖頭,帶著護士走遠。


    飛兒聽了醫生的話,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半晌才找迴自己的意識。


    “焰驁,原來那不是你的孩子?”


    焰驁冷直的唇緊抿,沒有迴母親隻字片語,因為,他與葉惠心去美國做試管嬰兒的事就這樣東窗事發,母親知道了,肯定會炮轟不止,但,這畢竟是事實。


    焰驁走進了病房,床上躺著的女人猶如一塊透明的玻璃,似乎是一碰即碎。


    黑亮的頭發披散在枕頭上,又似一朵雪白悄然綻放的蓮花!


    雙眼大張著,定定地望著天花板,眼角有淚珠不斷滑落,摻進了密密的黑發中。


    聽聞腳步聲,她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焰驁走至床畔蹲下身體,執起她冰涼的手,想放到唇邊親吻,沒想到,她的手指緊縮了兩下,然後,緩慢地抽走。


    “對不起。”良久,泛白嘴唇吐出歉意的話,是的,她沒有遵守承諾,她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她對不起焰家,對不起焰驁。


    他很想大聲責罵她,很想衝著她咆哮,很想打她一頓屁股,很想把她丟到海裏喂魚,可是,望著她如白紙一般臉孔,他隻能吞下咽間所有想要怒斥的話。


    隻是緊緊地捏握著她的手,說:“好好養好身子,沒了沒關係,你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這時候,她們就如一對正常的夫妻,老婆不幸流產,老公守在床前,柔聲安慰:“沒關係,沒了還可以再生。”


    這個孩子本不是他的,她們之間隻存在一紙契約關係,能這樣安慰她,已是焰驁最大的底限。


    看她可憐,所以,他才會這樣安慰她。


    “焰驁。”歎了一口氣,惠心忽然轉過臉,幽幽說:“我騙了你,也騙了你媽媽,是的,我的簡曆全部是偽造的,事實上,我有爸爸,我原本姓安,我的家庭很複雜,我媽是爸的原配妻子,她們一直沒有離婚,我爸很風流,不斷在外麵有女人,我媽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從來也不爭,也不搶,自然比不起安雪平的母親,安雪平的母親生下她以後,她們就搬進了安家,我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姐姐,她死於一場車禍,父親因為太喜歡她,所以恨我母親與我,後來就把我與母親趕出了家門,很可笑晃是不是?明明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女兒,可是,這麽多年來,他直讓那母女仨住在那座房子裏。”


    聽她語氣,安家也不算是太窮的人家,姓安的老頭居然把她們趕出了家門,太可惡了。


    “是安雪平使壞讓孩子流掉的?”


    焰驁冰冷的聲音穿過稀薄的空氣,筆直刺向惠心耳膜,憤怒到了極點,如果是安雪平讓惠心流掉孩子,他定不會放過她。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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