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夏日時節,晝長夜短,還未到卯時,天已大亮,初晨奪目的光輝映亮了整個窗框,散射進的光線透過鏤空雕花沙羅輕帳將依偎在劉越懷中的小仙兒從睡夢中喚醒。


    小仙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悄悄地下了床,然後將一層薄紗被蓋好劉越的胸膛後就輕聲地來到外麵,生怕吵醒了劉越。


    生平第一次不是在青樓楚館中獨自與劉大哥相處一室之內,而是儼如尋常人家的妻子般與自己的丈夫住在官廨,小仙兒很珍惜這樣的平凡生活,她今日特意像家庭少婦般綰上了發髻而不是梳成記女發飾,梳理好後就親自去打好熱水來放在架子上,撩開紗帳鶯聲換道:“相公,該醒了。”


    劉越應了一聲就欲翻身將小仙兒抱在懷中再一逞卻撲了個空,忙睜開眼睛揉了揉道:“小仙兒呢?”


    小仙兒見劉越欲抱自己卻發現沒人就忍不住咯咯地笑道:“相公,奴家在這兒呢。”


    劉越見小仙兒已經穿戴好了衣服,且打扮清雅素淡,頭發裝飾一並沒有昔日的豔麗,發髻高挽,倒顯得端莊許多,便以為是香兒,問道:“不會吧,我不是還在杭州城嗎,香兒你什麽時候來了。”


    “噗呲!”小仙兒見劉越將自己認作香兒就忍不住笑了出聲,便過來坐下挽著劉越的手搖著撒嬌道:“相公,奴家是仙兒不是香兒,你眼裏隻有夫人把奴家就忘在腦後了。”


    “真是仙兒,你今日打扮得如此成熟穩重,害得我真的沒認出來了”,劉越說著就將仙兒抱入懷中往仙兒額頭上啄了一口就移開嘴吻起仙兒的嘴唇來意欲再尋一處換,趁著換氣的時候低聲道:“天色還早著呢,好仙兒,我們再睡一睡如何?”


    小仙兒忙脫開劉越的身,站起來將紗帳撩開收攏在一起拿掛鉤別住,然後才把劉越扶起身來,開始充當著一賢妻的角色並不像以往與劉越相處時一味縱情順從而是溫柔地勸諫道:“相公也該惜惜身,這聲色之間得有個度,快起床吧,我去給你打了熱水還準備了柳條青鹽,讓奴家服侍你洗洗臉剔剔牙吧?”


    劉越並沒有因為小仙兒稱唿自己為相公而覺得突兀,小仙兒見劉越沒有反對自己稱他為相公便以為劉越已經默認自己是他房中妻妾,心裏也十分稱願,忙跪在榻上將劉越的腳抬起來替他穿好鞋,並問道:“相公,你餓了嗎?”


    劉越見這小仙兒如此積極地充當著一個妻子的角色也不好拂了她的意願,便拿手勾了勾她嫩滑精致的下頜笑道:“瞧你,怎麽跟夫人香兒一樣了,不過你更像是香兒與妍月的複合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妍月?”小仙兒使勁才將劉越的鞋穿好,暗道以後有機會得給相公做雙鞋了,隻是自己雖身在青樓但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就不會這些女工,看來以後得抓緊學習;不過聽劉越說到一個“妍月”的名字,基於女人在這方麵天生的敏感性就看著劉越問了句。


    “不過是個丫頭,就跟那什麽襲人差不多,嗯,對,花氣襲人知晝暖,就是這個意思”,劉越隨口說後就見小仙兒給自己穿好了鞋就跳起身來,摸了摸小仙兒的臉頰就來到架子旁彎身洗臉。


    這邊小仙兒有些微酸地說道:“相公的侍妾還真多,隻怕那襲人是最體貼的人兒吧,當初相公離京時也該帶那什麽襲人姐姐和妍月姐姐一個來隨身服侍也好啊,如今生活起居也忒不方便了些。”


    說著就將自己準備好的新巾帕打濕汲幹水後遞給劉越,然後又將劉越脖頸上昨晚自己留下的淺紅唇印擦拭去。


    正洗著臉的劉越聽小仙兒泛酸,還對那個自己拿來做比喻的襲人耿耿於懷,接過巾帕擦淨臉後就笑道:“瞧瞧你,什麽也學會吃醋了,那襲人不過是人家書中的一個極賢惠的丫鬟,我借來打打比方罷了,你還當真啦?我倒是想要呢,隻怕賈寶玉不願意。”


    說著,小仙兒就將昨晚劉越丟在床底的衣服拾掇在手中抖了抖覺得還是有些髒便去翻櫃尋了幾件劉越帶來的內衣來,聞了聞就覺得黴味撲鼻忙扇了扇道:“相公,這杭州地界濕氣重,你也不趁熱天拿出去曬曬,這衣服都有味了。”


    “先不管他,就拿昨日的衣服權且穿幾天吧,反正也快返京了”,劉越也不好說自己來到這明朝過了幾天老爺生活已經變得懶惰,隻好訕笑著說道。


    小仙兒笑了笑就打開自己昨日從綠雅軒帶來的箱子,將疊好的一套嶄新的鬆綠色男士衣袍拿了出來:“奴家就知道你不在意這些,早在你來杭州前就為你準備好了新的,快站好,奴家為你穿上吧。”


    “真是細心的好仙兒!”劉越禁不住刮了刮小仙兒的小鼻,就規規矩矩地伸開雙手讓小仙兒替自己換衣服,待小仙兒為自己套上新衣摸了摸質地隻覺猶如小仙兒肌膚般潤滑便問道:“這麽好的麵料,應該花了不少銀子吧?”


    “還說呢,這可是上好的官用蜀地錦,正好適合你的身份”,小仙兒說著就替劉越束好腰,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襟,問道:“感覺怎麽樣,透氣如何?”


    “很涼爽,感覺未著一物般”,劉越笑了笑就由著小仙兒將自己拉到紫銅鏡前坐好。小仙兒則將劉越的一縷濃密的長發攤在手中,那木梳仔仔細細地來迴梳著,並道:“相公,仙兒想這幾日一直陪在你這裏,可以嗎?”


    “那我巴不得,省得去綠雅軒接你”,劉越說著就又笑道:“小仙兒,這官廨的後院中有個水池,水池中央有一水榭,而且那水榭裏鋪著涼席,是醉臥鴛鴦的極好去處,如今我們也閑著沒事,要不待會去那裏那個,怎樣?”


    小仙兒聽此就紅了臉,忙拿木梳打了劉越一下,嬌嗔道:“相公,你就知道這些風流事,往日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去哪兒了?”


    劉越笑了笑迴道:“在自己娘子麵前還一本正經的幹嘛,難不成你們想相公我當菩薩,一輩子都是一個樣的端坐在廟前供你們膜拜?”


    “不準你褻瀆菩薩”,小仙兒忙斥責了一句就抬頭看見呂大龍往這邊跑來,便忙將劉越這已經攏好的頭發拿束冠箍住道:“呂兄弟來了。”


    “咦,四弟你昨晚不是在和那什麽木芙蓉再續前緣嗎,怎麽今個這麽早就來我這兒了”,劉越笑問道。


    呂大龍從小仙兒手中接過茶來謝了後就一口飲盡道:“大哥還有心思開玩笑,羅汝風那邊傳來消息,說那白連教教主韋善鐸要聯合他準備趁你這欽差大人返京述職時將你殺於途中,羅汝風派人來問你要他以後怎麽做,是答應姓韋的密謀殺你還是尋機會殺掉那白蓮教教主?”


    劉越背著手走出屋來,看了看萬裏無雲的藍天後笑道:“這個白蓮教還真是頭頭多,不過也挺把我劉越的命當迴事,那趙嚴是護法,趙全又是副教主,連派來刺殺本官的殺手也是什麽堂主,如今居然是教主親自出馬了。”


    “哎呀,大哥你倒是說個主意呀,那白蓮教的人素來是行蹤詭秘,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這次迴京隻怕兇多吉少呀”,呂大龍有些慌張地說道。


    “是啊,劉大哥,要不你就多在杭州呆幾天,反正皇上也沒急著召你進京”,小仙兒知道劉越的這些結拜弟兄都與香兒交情甚好,為了不讓夫人香兒覺得自己不識抬舉,便沒在呂大龍麵前稱唿劉越為相公,而且還特意後退躲在屏風後麵以免呂大龍發現自己盤上來的發髻。


    劉越正調戲小仙兒,卻見小仙兒已經躲進屏風裏了,隻得收迴手來笑道:“你呀,是巴不得我留在這裏與你過過二人世界吧,隻是那韋教主要殺我,杭州城隻怕也算不得避禍的港灣,倒不如提前迴京,任他來多少風雨,我劉越必能一一化之!”


    小仙兒隻好閉口不言,偷偷地落了淚,但一想到自己還能與劉越多過幾天自己常常期盼的夫唱婦隨的生活就又知足了不少。


    劉越這時也沒閑空來安慰小仙兒而是將呂大龍拉到一邊的樹蔭底下囑咐道:“四弟,迴複羅汝風,按照鄧匪殘部首領的身份他應該對本官深惡痛絕,是一定會答應那韋教主殺我的,到時候本官不但要金蟬脫殼還要將那什麽白蓮教一網打盡!”


    這幾日,由於呂大龍和沈科等人準備著返京事務已經足夠,而且戰事已平,掣肘的王禮也被正法,那什麽錦衣公子也沒敢來冒犯,所以劉越這幾日倒清閑得很,隻陪著小仙兒過著平淡卻很寧靜的小夫妻生活。


    小仙兒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作為一個賢妻的身份中來,除了欣然讓劉越尋歡作樂外每日天未亮就起床為劉越熬好粥,打好熱水然後到點就叫醒劉越,服侍劉越洗漱穿衣,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很是充實。


    劉越離開杭州的這日清晨,有些舍不得劉越的小仙兒偷偷地掉了幾顆淚就依然重複著幾日以來的生活,悄悄地起了床,為劉越準備早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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