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鬼塚的其他出口我們找過許久,根本沒找到,排除。接下來就是可以藏人的隱藏空間。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丁傳宗的棺槨,但是近距離觀察過後,發現棺槨的確如卷宗中所寫,是特製的,根本沒法藏人。也排除。所以我想,一定是有隱藏空間。但墓室就那麽大,上哪找隱藏空間呢?”


    夏飛韜吞了口口水,眼神閃躲。


    虞青鳳突然收起驚恐怯懦的神態,腰板挺直,目光淩厲,直視夏飛韜。


    “多虧我不久前剛看過的斷頭戲法給了我靈感。”


    “斷頭戲法?”夏飛韜很明顯從未聽過、看過所謂斷頭戲法。


    虞青鳳簡單講述了法師與女妖精的斷頭戲法的表演以及揭秘。


    “在盜洞裏看到滿牆的動物頭顱時我便想到了這個戲法,想著會不會就跟女妖精的頭一樣,從表麵看來是一個牛頭豬頭,實際上,身體就隱藏於牆壁背景之中呢?”


    夏飛韜似乎還沒從法師女妖精的斷頭戲法中走出來,仍在歪頭思考,在腦中構建畫麵。


    “所以我猜想,斷頭鬼塚的隱藏空間就位於那數十個動物頭顱之後。吳鑫悠當年那套什麽借頭複仇的理論,其實就是為了堂而皇之地在墓室裏挖出數十個隱藏空間,再以動物頭顱掩蓋。而這些隱藏空間的作用,就是藏匿贓款!”


    夏飛韜眯著眼,不敢置信地注視虞青鳳,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虞青鳳在這眼神中讀取了潛台詞:夏飛韜這輩子都沒見過像她這樣聰明的女子。


    “沒錯,一切都是夏衛風的栽贓嫁禍,沒有什麽山賊表哥,沒有往來信件,這些偽證除了嫁禍之外,還可以讓官府認定五千兩銀子被山賊不知道帶到哪去獨吞了。


    “而實際上,是師爺夏衛風買通了一群亡命之徒偷走了五千兩。這麽一大筆銀子,如何藏匿就成了難題,藏家裏?帶著它去外地就職繼續當師爺?那自然不行,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


    “隨便在山裏挖個洞埋了?也不行,保不準就會被野獸或者什麽人不小心發現。既然想到了山裏挖洞,那麽不妨就挖一個沒有人會去挖的——墓穴!


    “當然,盜墓賊也會挖墓,可如果是出了名的大清官丁傳宗的墓呢?一來,本地百姓知道他兩袖清風,墓裏不會有一點點陪葬品;二來,外地盜墓賊隻要一進入濟州地界一打聽,也會知道這墓主人是個什麽人物,墓裏不會有一點點陪葬品。如此一來,豈不完美?


    “平川乃至濟州百姓,誰也不會想到,栽贓丁傳宗的師爺、丁傳宗做鬼也不會放過的仇家,會把偷來的官銀藏在丁傳宗的墓裏。


    “想到這個主意之後,夏衛風就得再找一個幫手——雲遊道士,準確來說,就是江湖騙子。於是吳鑫悠就恰好在丁傳宗斬首之後,在夏衛風偷走了丁傳宗的頭顱之後出現,為百姓們答疑解惑,出謀劃策了。


    “夏衛風身為丁傳宗的師爺,最清楚平川百姓對丁傳宗的信任和愛戴。他知道,隻要吳鑫悠提議,淳樸善良的百姓們就會去做,哪怕那時正在鬧旱災。


    “總之一句話,那些隱藏空間的存在就是你爹夏衛風偷盜官銀栽贓嫁禍的物證!所以在盜墓賊挖開了盜洞,賭徒們以斷頭鬼塚作為打賭的地點,還把它變成了命案現場之後,你為了徹底湮滅你爹當年的罪證,才動了要炸毀它的念頭。”


    夏飛韜突然仰頭苦笑,“可惜啊,我還是沒能炸毀它,隻能暫時填埋盜洞,莫非這就是天意?在它陰差陽錯被殺害周浪的兇手毀掉之前,還是讓你們進入,發現了其中玄機。”


    “要說破綻,吳鑫悠自立門派是,你作為一個沒有官階的師爺之子,年紀輕輕卻一路高升當上了從三品的提刑官,也是。”


    “你什麽意思?”夏飛韜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


    “我猜測,你這個官就是用當初偷盜的官銀買來的。二十年前,夏衛風拿出了一小部分分贓,其餘的他就都藏在了斷頭鬼塚之中,想著等到風聲過去,再打通建造墓室時就已經留好的盜洞入口,一點一點地取出這些官銀。


    “夏衛風一定不敢一下子取出太多,放置於家中或者是花出去,那樣難免會讓人懷疑。所以他在十五年前臨死前便把他這個罪惡的秘密傳給你,讓你接替他,每當需要用錢行賄買官的時候,就趁夜偷偷去秘密盜洞的入口進入斷頭鬼塚,利用他當初留在裏麵的木梯,去取出位於高處動物頭顱後方隱藏空間裏的官銀。


    “沒錯,那個位於高處的盜洞也不是盜墓賊挖的,而是二十年前便存在的。夏衛風當初這樣設計,就是給斷頭鬼塚上第二道保險:哪怕有人發現闖入斷頭鬼塚,也會認定這種位置刁鑽的盜洞是盜墓賊打的,而不是一開始便如此設計的,所以木梯一定是盜墓賊準備的,用來下到墓室地麵的工具。


    “換而言之,那個盜洞之所以要打在高處,就是給梯子一個存在的理由,不會讓人想到那隻可以移動的梯子其實是為了讓人方便拿取藏於動物頭顱之後的銀兩而準備的。”


    虞青鳳一口氣說了這麽許多,夏飛韜的臉已經徹底變了顏色。


    “虞青鳳啊虞青鳳,你到底是什麽人?莫非,你的父輩就是被我爹收買去盜取官銀的亡命之徒?又或者,是被吳鑫悠收買的建造墓室的工匠?”


    虞青鳳一點被威脅生命的自覺性都沒有,聽了這話竟然沒心沒肺地被逗樂了。


    “開什麽玩笑?當然不是。你忘了?我說過,我是要當大理寺第一女官的人,當然憑的是這裏的真本事啦。”


    虞青鳳驕傲地指了指自己的頭。


    “哼,死到臨頭,你還如此猖狂?”夏衛風又舉起了匕首,尖端眼看就要碰觸虞青鳳的喉嚨。


    虞青鳳一縮脖子,趕忙開口說話,轉移夏飛韜的注意力。


    “夏大人,我剛剛說了那麽多,你還沒察覺出不對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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