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迴謝爾蓋那邊。


    同宿舍住的幾個看他把信收進抽屜裏鎖起來,鹹魚之一就忍不住了,趴在斜上鋪床上目光炯炯看著他:“你好像周周都在收信,是誰寫的?你在這邊還有親戚不成?”


    謝爾蓋剛才翻出他的計劃本,準備給之後幾天安排下任務,把急需要做的事標記一下,剛拿起筆,就聽到室友這麽問。


    他答複說:“不是親戚。”


    “你在班上都沒好兄弟竟然交上了筆友???是男的女的?跟你這種大天才聊得來嗎?你們說什麽啊?是不是在信上還說什麽光啊電啊力與反作用力啊。”


    ……


    這話聽著就不太友好,謝爾蓋不理他了。


    對麵蘇少爺罵他一聲:“你有時間把卷子做了,別忘了周末有活動。”


    “去登高嘛!我記著呢!我鞋都買好了!”


    他們宿舍另一條鹹魚剛才去了隔壁,這會兒推開門迴來了,迴來就問在說什麽。


    “說周末活動的事。”


    周末活動啊……


    “真羨慕太子,咱們是離家萬裏來求學,都是一起來的,他幸福啊,每周末都能去跟娘娘見麵。”


    “還有六公主!”


    “沒錯,還有六公主,咱們當初還是為六公主報的名,苦學秦話,力壓兩百多人才錄取上尤其蘇少你第二啊,三百人裏的第二名,也沒讓人高看一眼。讀了一個半學期,除了痛苦之外還收獲了啥?說是過來學做機器的,就現在學這點東西能做出什麽機器來?別折騰四年吃夠了苦迴去還沒法跟皇上交代,那就太冤了。”


    這些對謝爾蓋來說本來全是垃圾話,以前他們也說,謝爾蓋從不注意聽,聽見也不往心裏去。


    現在情況有了變化,他知道和自己通信四個月的就是他們口中的“六公主”,總會好奇別人怎麽說她,不過聽了半天也沒個名堂,隻知道蘇程他們小時候和她一起讀過書,因為梁國皇帝和皇後感情破裂,皇後帶了女兒走,之後好多年他們都沒見過。


    馮錦程並不惦記這些人,這些人倒是對她很有好感,尤其是蘇程。


    謝爾蓋看著自己本上寫的計劃安排,心想這樣可追不上她。


    梁國來的幾個還在抱怨,說上學期考完成績遞迴去就沒得個好臉,迴過來的信上他們被罵慘了,這學期要還不理想一準兒完蛋,搞不好明年花銷要驟減。


    “都說咱們學的東西很難,非常難,家裏老爺子還不信,問我怎麽別人就可以?我恨不得讓他自己來學學看。”


    聽到這裏,謝爾蓋給了他一個建議:“你可以直接把試卷寄迴去。”他看不懂就知道難。


    鹹魚兄弟一想:“真是個辦法!……不過我還是羨慕你,你學這些怎麽就一點兒也不吃力呢?”


    “教授講得很清楚,我覺得不難。”


    “這還不難?那什麽才叫難?我跟你討論學習真是找虐,你上學期成績送迴去家裏肯定高興死了吧?”


    “沒找到人替我帶信。”


    “也是,鵝國是有點遠了。”


    和謝爾蓋聊學習都是打擊,幸好他們能從其他方麵找到安慰。謝爾蓋作為最受教授喜愛的天才學生一直是兩個班同學私下議論的焦點,被議論得多了,關於他的出身等等自然不是秘密。


    都知道他雖然是安德烈公爵的兒子,可是並不受重視。


    他大哥同時也是爵位繼承人的奧列格很討厭他,就算他再聰明再有學識,也隻是現在風光,迴去必定處處受阻。


    跟他一起留下來的另外兩個鵝國學生都同奧列格要好,並且視他為對手以及勁敵,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謝爾蓋在學校裏再優秀,鵝國人都不會知道。


    沒人幫他傳話,哪怕他自己說出來,另外兩個都可能昧著良心反駁說他往自己臉上貼金。


    別人會相信誰?


    謝爾蓋嗎?


    他人緣從來不好。


    稍微想想就知道哪怕學到很多知識,以後的路對他來說也是無比崎嶇坎坷的,不像其他人,都是家裏的心肝寶貝,迴去順理成章就能得到發揮才能的機會。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


    他得到了聰明的頭腦總要失去一些其他東西,鹹魚室友是這麽想的。


    這會兒是周二的傍晚,他傳遞給謝爾蓋的是同情,很快,到周六上午同情就會變成羨慕嫉妒恨了。


    六六在最近寫給他的信上說了,如若他願意維持這段友情,自己會正大光明的過來重新做一番介紹。謝爾蓋在迴信裏明明白白的表示了願意,那姑娘從來都是行動派,她趕在周五把事情忙完,周六上完早課往包裏放了把防身用的小手|槍,連仆從也沒帶,騎著自行車就出來了。


    自行車就停在勵學樓下麵,二三四樓上好些人探出頭往外看。


    小姑娘戴了頂闊沿帽來遮太陽,從上麵看下來真不一定能認出她,蘇少爺第一個認出來,他直接跑到樓下二人間去拍了們,賠光光正在收拾準備找他娘度周末就被通知他姐在樓下。


    乍一聽,賠光光肯定不信啊。


    “她上學期末來接過我,都沒下車,今兒個還能等到宿舍樓下你別是看走眼了!”


    “不能啊,我認錯誰都可能,豈會認錯六公主?要不太子您到陽台上看一眼?”


    賠光光邊喝水邊往那邊走,真去看了。


    看完驚呆。


    他放了杯子就往樓下跑,快到門口才放緩了腳步,慢慢走出去,走到壞心眼姐姐跟前。


    “你怎麽來了?來就來還騎個自行車,一自行車怎麽載我?”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不找我?你找老八?我替你喊他下來?”


    六六笑眯眯說:“喊是要喊的,卻不是喊裴v,你替我把謝爾蓋找來。”


    ……


    ……


    賠光光人都傻了。


    “你說誰?謝爾蓋?鵝國人謝爾蓋?你們怎麽認識的?你找他作甚?”


    “清問兒子呢你?搞清楚我才是姐姐,我有交友自由。”


    “可你是女孩兒,哪有女孩兒跑到男寢底下等人的?”


    六六看他跟看傻子似的:“還沒睡醒呢?女孩兒怎麽了?我們秦國男女平等。”六六在他胳膊上拍了下,“趕緊上去給我帶個話,告訴謝爾蓋馮錦程在樓下等他。”


    賠光光有一肚子的疑惑,可他姐沒給他機會提。


    憑他哪能降得住六六?


    說了一圈還是隻能上樓去幫忙傳話,他去到蘇少爺他們所在的四人間,敲了敲門,門打開後裏麵的人還驚訝呢:“太子怎麽過來了?不收拾東西跟公主去嗎?”


    “你們看她騎個自行車來能是找我的?”賠光光繞過給他開門的,走到正在翻書的謝爾蓋旁邊去。看到這人他更來氣,憑什麽我傻子姐在樓下等著你丫還能看得進書?身為梁國太子的素質又不允許他開口罵人,賠光光隻得敲敲他桌,“樓下找你。”


    謝爾蓋知道外麵好像來了他們的熟人,但不知道是自家筆友,為什麽?


    因為多數時候三個梁國人都是用母語聊天,沒人給他翻譯。


    聽說樓下是找他的,謝爾蓋還驚訝呢。


    他立刻想到能讓宿舍裏三個人興奮又和他關係不錯的好像也沒別人了:“是錦程嗎?”


    他情緒一下就飛揚起來,伸手撥了撥頭發。


    這宿舍裏三個束冠的,隻謝爾蓋是短發,當然那個長度對比後世的男士短發算有些長,他發絲天然帶卷,一側自然的垂下來,另一側撥到耳後,襯上那張俊秀麵龐,可說很有魅力了。


    但賠光光欣賞不來,非但欣賞不來還在懷疑他是怎麽套路了自家姐姐。


    眼看人要下樓去了,他還將人叫住:“你怎麽會認識我姐姐?”


    這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他說:“通過教授認識的,第一次見她在教授辦公室裏。”


    “我姐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這個問題就不是謝爾蓋需要迴答的,他客氣的謝謝梁國太子替自己跑腿傳話,隨後就出了宿舍下了樓。


    另外三個才意識到他們說的錦程就是六公主。


    “公主是來找他的?找我們宿舍這個鵝國人?為什麽啊?”


    賠光光:我哪知道?


    我問了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包括賠光光在內他們四人全都蹲到了陽台上,等著想看看六六為什麽找他。他們先看到進出的男同學都在有意無意打量站在自行車旁的大美人。大美人並不理會他們,直到謝爾蓋出去,她才招了招手。


    從樓上看兩人麵對麵站得可近了,好像在說話,但距離遠了聽不見在說什麽。


    *


    他們沒聽見的內容就是兩句自我介紹,六六依照她信上說的,以本我重新認識了往來四個月的筆友,還說什麽今兒個天氣好,邀他出去走走。


    換個人來能原地化身為點頭機器。


    一口答應絕不推脫。


    謝爾蓋說他和教授約了時間,大概隻有兩個小時可以自由安排。


    “夠了,你上來我騎車帶你去兜風!”


    謝爾蓋略顯遲疑。


    六六挑眉:“你不相信我技術?都說了我可會騎,我從好多年前就和我娘一起騎車出門,我知道幾條風景好人不多的路。”


    “……也不能讓你騎車載我,我很沉。”


    “那你來騎我坐後麵,我不介意。”


    謝爾蓋誠實的說:“我不會。”


    “對哦,你們鵝國不會造,你父親還偏心眼得了也不會給你,那今天的任務就是教你騎車好了,等你騎會了我們再去兜風。”


    因為謝爾蓋個子高,六六和他說話時需要略微抬起頭,這樣抬起來之後上邊陽台上蹲著的就看到她的臉了,是笑著的,神采飛揚的樣子。


    上麵四口人氣啊!


    氣得整整齊齊的!


    “他他他、他憑什麽得到公主青睞?這個王八蛋是不是用齷齪手段騙了公主啊?殿下您可不能讓他得逞,得想法子拆穿他!”


    都不知道他倆是個什麽情況怎麽拆?


    賠光光心說孤也太不容易了,小小年紀要承受這麽重的課業不說,還得為不長心的傻子姐姐操心!


    “我去見母親,把這情況同她說說。我姐天不怕地不怕,隻母親才降得住她。”賠光光不打算繼續看了,他想起老八說著三個準備出去玩,“你們不是也有安排,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別杵這兒了。”


    三人才想起來,他們本來計劃趁現在天氣好要去登高,剛才都準備好隻等出發了。


    現在這樣還登個屁。


    誰有那心情?


    “到底為什麽啊?為什麽他們會認識?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麽聯係的呢?”


    三人組裏其中一個抱怨出來,另兩個順著想了想,忽然有人靈光一現:“是不是寫信?他不是每周都在寄信收信嗎?會不會就是和六公主啊?”


    “真有可能……”


    想到這兒,他們更鬱悶了。


    以前的六公主現在的大秦皇儲,那麽美好那麽高不可攀的存在竟然會和這麽個孤僻不討人喜歡的鵝國人通信。一通好幾個月,還親自到學校來找他。


    他憑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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