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實驗室和nb電氣集團一個比一個高調,這邊剛搞完新年音樂會,那邊就又拉開了“香港科技周”的帷幕。


    從農曆正月初九至正月十六的一周,清水灣實驗室總部、香江實驗中心和停泊在尖沙咀6號碼頭的“遠望號”極地科考船,全部向香港市民以及來自全世界的遊客免費開放。


    nb實驗室年輕的科學家、工程師和來自各大學的誌願者為此做了大量準備,各種有趣的物理和化學小實驗層出不窮,讓香港市民尤其孩子們零距離接觸科學,並培養他們對科學的興趣。


    在香港研製的,也是香港曆史上第一台超級電腦“極光”,不出意外的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本港兩家電視台和上百家報刊雜誌,從計算機科普到研製過程,再到“極光”的應用,全方位的進行了近一周的報道。


    反響非常之強烈,首先承認這個重大成果值得港人驕傲,不過它在協助稅務局追查物業交易漏稅調查方麵的應用實在有些坑爹。


    自從“極光”源源不斷的“吐”出涉嫌漏稅交易清單,稅務局以平均每天32宗的速度,對一個又個炒樓賺到錢卻沒去報稅的市民立案調查。


    股票和地產是香港經濟兩大支柱,幾乎每個家庭都在供樓,小單位升值了,把它賣掉換個大單位繼續供,誰不希望住大房子,誰不希望資產多一點?那些以炒樓為生的更不用說了,從今往後不管賺多賺少,都要老老實實去稅務局繳納15%的利得稅,否則將麵臨偷稅漏稅的指控。


    炒樓賺點錢容易嗎,是要擔風險的!


    那麽多年都不用交,現在交易一次少則繳納幾萬,多則要繳納幾十萬。至於那些位於黃金地段、麵積上千尺的豪宅,轉手一次可能要比之前少賺上百萬。可見“極光”給港人的腰包造成了多可怕的災難性後果。


    怨念歸怨念,孩子的教育更重要。


    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成為最聰明的人。清水灣科大校區一時間人滿為患,不得不請求警方派軍裝警員協助維持秩序;為了去香江實驗中心,迴鄉證一下子變得格外搶手,間接帶動了囉湖區的旅遊業。


    “遠望號”極地科考船停泊在海上。安全必須放在第一位,不可能取消之前的同時參觀人數限製,隻能把開放時間延長至晚上10點。


    盡管港大、中大、理大和科大等香港高等院校,也同時展開了各種各樣的科普活動,分流了很大一部分家長和學生,但能夠進入nb實驗室清水灣總部、香江實驗中心和“遠望號”極地科考船的還是少數。


    為了不讓市民們失望,為了給接下來的“第一屆香港自然科學獎”頒獎典禮預熱,由各獎項基金會代表、香港八所大學代表、nb實驗室代表以及香港教育署、教統會、教資會等官方和非官方代表組成的“頒獎委員會”一致決定,由nb實驗室牽頭,在香港文化藝術中心和香港科技館同時舉行科普活動。


    然而。不管剛剛結束的“科技周”,還是正在進行的“頒獎周”,nb電氣集團第一大股東、香港第十大富豪、香港nb實驗室創始人兼技術應用學部主任章程都沒露麵,再一次消失在公眾視野裏。


    春節那幾天太忙,沒時間陪奶奶和母親一起過年。現在集團和實驗室正式上班了。做晚輩的不能再不迴去看看。


    南航去年發生空難之後,實驗室評議會又製定了一個補充規定,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實驗室人員在國內旅行要盡可能搭乘火車和汽車等交通工具。(.無彈窗廣告)既能確保安全,又可以節約經費,作為技術應用學部主任,章程必須以身作則。


    滬江離南濱並不遠。才100多公裏。


    如果在後世,走公路,過大橋,僅需要一個多小時。但現在既沒有高速公路,也沒建長江大橋,隻能老老實實走國道、過汽渡。


    第一次來丈夫出生、成長的老家。夏遙興奮不已,滬江分公司的商務車剛駛出市區,就開始問到了沒有。


    “早著呢,最快也得四個小時。”


    陪他倆一起迴南濱探親的李曉山,扶著椅背笑道:“聽說滬江和南濱馬上要通高速客輪。相當於氣墊船,非常快,從滬江上船到南濱港隻要兩個小時,下次迴來可以坐那個。”


    “要快還不容易。”


    章程放下實驗室這周剛發行的英文版《科學前沿》,哈欠連天地說:“等興東機場建成了,就可以乘nb航空的商務包機直達南濱,從香港到家最多4個小時,哪用得著坐船那麽麻煩。”


    李曉山哈哈大笑道:“這倒是,不過機場還在規劃,破土動工還遙遙無期,更不用說建成之後投入使用。”


    章程揉了揉發脹的雙眼,嗡聲嗡氣地說:“說快也快,隻要中央能批準,隻要能籌集到足夠的建設資金,也就是三五年的事。集中力量辦大事,社會主義也就剩這點優越性了。”


    他們從火車站出來直接上商務車,既沒去租住在外灘的中國公司臨時總部,也沒去正在緊張施工的滬東新區nb工業園,返程時同樣不會去。


    之所以這麽安排,一是時間太緊,夏遙肚子越來越大,他必須把下半年的事情,全部放在上半年辦,不然沒時間陪即將出生的寶寶;二來他身份特殊,如果去了中國公司總部和滬東新區的nb工業園工地,不去拜訪市政府和新區管委會領導,會給人留下傲慢的印象。


    作為中國公司總裁,李曉山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匯報,沒想到他才準備開口,章程便接著道:“李總,nb醫療在國內市場的銷售方式,影響到了一些高幹子弟的利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集團董事局打算對中國公司的人事進行一次調整,以便更好的應對將來有可能的麻煩。”


    醫療設備市場不像開放程度最高的家電市場。拚不僅僅是價格、技術和質量,同時還要拚人脈和關係。說得不好聽點,很多醫院采購的不是價格最便宜的,也不是質量最好的。而是關係最硬、迴扣最高的。


    nb醫療一反nb電氣之前那“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風格,利用興達商貿和中央的支持態度,遇神殺神、遇佛弑佛,見單就搶、大小通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銷售方式,得罪人很正常,不得罪才不正常呢。


    李曉山有這個心理準備,甚至製定了好幾套應對策略。隻是沒想到集團董事局會如此重視,竟然想對中國公司的人事進行調整。


    “包括我嗎?”他若無其事地問。


    章程微微點了下頭,不無歉疚地說:“李總。你和胡總為集團操勞這麽多年,可以說沒有你們就沒有nb電氣的今天。也正因為考慮到你倆為集團作出的傑出貢獻,吳總和許總才委托我跟你先溝通一下,畢竟我們的關係不一樣,不像他們有很多話難以啟齒。”


    去年的大調整。以及新管理團隊掌權之後的小調整,上上下下該換的幾乎都換了,唯獨他和妻子胡美琪的職位沒變。


    想到大年三十,集團總裁助理伍英哲一反常態的跟章程去保安廠區陪職工們吃年夜飯,李曉山禁不住問道:“也包括美琪?”


    “嗯。”


    章程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董事局開始沒想過調整你,隻打算由伍助理接替胡總擔任中國公司副總裁。全權負責東廣那邊的事務,好讓你倆不用像現在這樣兩地分居。但初一下午的新年音樂會上,顧家三公子帶去一個不速之客。為確保萬無一失,姐夫、我和董事局一致認為你應該避開這個風頭。”


    說交班就交班,是有些舍不得。但集團正在往國際化方向發展,把位置讓給更有能力的人是早晚的事。李曉山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沒問題,什麽時候交接?”


    章程似笑非笑地問:“真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


    李曉山關上車窗,迴頭笑道:“章程,其實我跟你嫂子早想過讓位。隻是國內不同於國外,沒個合適的接替人選真不放心。我們能想到的。你、思偉和董事局同樣能想到。這麽好的機會我們為什麽不退?萊比錫、柏林、聖彼得堡,連你大舅都去過,我們也想去看看,甚至想跟思偉一樣來個環球旅行。”


    章程拍了拍他胳膊,詭秘一笑道:“是該好好休個假,但想像我姐夫那樣撂挑子沒那麽容易。”


    這裏沒外人,李曉山急切地問:“說吧,到底是怎麽安排的,別賣關子了。”


    章程從廉原高手上接過公文包,掏出疊文件介紹道:“這次調整幅度比較大,不僅僅涉及中國公司。高管這一級涉及到八位總裁和副總裁,比如美洲公司總裁助理維森,升任剛組建的美國bnb新聞網總裁;歐洲公司總裁助理加布裏埃爾,升任非洲公司副總裁;集團投資部財務總監王秉存,調任美洲公司副總裁兼首席財務官;集團投資部財務副總監喻雁蓉,調任歐洲公司副總裁兼首席財務官……


    美洲公司副總裁傑克和歐洲公司副總裁阿塞納溫格將來中國接替你和宋佳,傑克常駐滬江、阿塞納溫格常駐bj,和即將上任的伍英哲一起全權負責中國公司事務。除了他們三位之外,集團還要從集團總部、nb工業製造、nb儀表和nb電機,抽調一批管理、技術和財務人員來滬江擔任合資公司總經理、副總經理、總工程師以及財務總監。”


    把中國公司尤其滬江的管理層,全部換成美國人、香港人、德國人、法國人……


    李曉山被這麽大幅度的調整驚呆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欲言又止地問:“章程,這麽調整合適嗎?”


    “跟政府打交道,‘洋大人’比我們合適。等他們上任之後,你就去香港總部出任集團董事兼執行副總裁,仍然全權負責中國公司事務,隻不過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衝在最前麵罷了。”


    章程頓了頓,繼續說道:“宋佳三十好幾了都沒成家,集團準備先個她放半年假,等個人問題解決了再調她迴總部擔任集團事務部主管。”


    她去年剛升任中國公司副總裁。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再次晉升,況且由國內平調至香港總部本身就是一種晉升,李曉山想了想之後禁不住問道:“那梁主管呢?”


    不等章程開口,夏遙便掩嘴輕笑道:“寶兒懷孕了。最多隻能再幹半年。而且她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決定以後不上班了,呆在家裏當一個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


    李曉山搖頭歎:“真可惜,她那麽能幹,沒想到成了集團第一個辭職的人。”


    章程笑道:“人家那是以家庭為重,李總,這件事給我的觸動很大,所以你有時間問問嫂子的意思,如果她想像我姐那樣當全職太太,或者像夏遙這樣去慈善基金會幫忙。那就在香港再置個像樣點的家。如果想繼續工作,那就去nb電工擔任副總裁。”


    nb電工是nb電氣的第一個公司,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一家不起眼的獨資開關插座麵板生產企業。變成現在市值幾十億港元的上市公司,她從頭到尾都參與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不過李曉山不打算讓她去nb電工總部擔任副總裁,略作權衡了一番,抬頭笑道:“她是個閑不住的人,讓她當全職太太基本上不可能,還是跟夏遙一樣去慈善基金會幫忙。”


    “這事得嫂子說了算。你可不能大男子主義。”


    “好好好,我迴頭征求她的意見行了吧?”


    既然馬上要交接,而且去香港之後仍負責中國公司這一攤,也就無需再急著匯報滬江這邊的工作了,李曉山喝了一口礦泉水,饒有興趣地問:“章程。那個自然科學獎搞得怎麽樣?我們的環境獎都頒給了誰?”


    “從決定設立獎項到頒獎總共才兩個多月,評選時間更短,隻有緊巴巴的一個多月,搞得太倉促,沒達到應有效果。不過幾十位獎項獲得者的成就還是經得起推敲的。沒有引起任何爭議。”


    章程摸了摸鼻子,接著笑道:“至於我們的環境科學獎,由於無需像物理獎、化學獎和醫學獎一樣,與諾貝爾獎、菲爾茲獎和沃爾夫獎區分開來,也就沒有年齡上的限製。而我們的評選委員會成員又大多是基礎研究學部的科學家,他們沒那麽多精力慢慢評。


    幹脆列了一個有傑出成就的地球環境科學家清單,摸獎似的隨機選了四位。沒選上的留到明年、後年甚至大後年,同樣沒有引來任何爭議。”


    這種評獎方式還是頭一次聽說,李曉山被搞得啼笑皆非,又問道:“那這四位當中有沒有我們中國的環境科學家?”


    章程搖了搖頭,倍感無奈地說:“隻有一位美籍華人地球物理學家,姓毛,生於台灣,1967年羅徹斯特大學博士,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從事高溫高壓技術的探索和研究,多次打破靜態高壓的世界紀錄,不僅涉及地球物理、地球化學和天體物理,還涉及高壓物理和高壓技術,具有廣泛的理論和應用價值,獲得這個獎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李曉山笑道:“有一個華人總比全是外國人好,不然頒獎時太尷尬了。”


    “國內在自然科學研究上能夠獲得突破性成就的太少,尷尬很正常,今年有一位華人科學家,不等於明年、後來也有。那份名單我看過,跟毛博士同一級別的華人科學家隻剩下一位,姓許,也是美國科學院院士,現在在瑞士聯邦理工大學任教,對沉積學、大地構造學和古海洋學有很深的造詣,是一位博學多才、思想活躍的科學家。”


    全球那麽多華人科學家,怎麽可能就兩個有資格獲得nb實驗室基礎研究學部評選的環境科學獎,李曉山將信將疑地問:“許教授被隨機評選上之後,就沒有華人科學家可選了?”


    章程重重點了下頭,一臉認真地確認道:“沒有,在這個領域真沒有。當然,候選清單會隨時增減,畢竟社會在進步、科學在發展,全球那麽多地球環境科學家隨時都有可能獲得突破性成就。另外很多候選者年事已高,我們不能把獎頒給已經過世的。”


    ……


    與此同時,南濱市第二初級中學英語老師白曉燕,正在離港務局家屬區不遠的一棟二層小樓裏忙碌。


    這棟和周圍的幾棟青磚紅瓦的蘇式小樓屬於南濱市造船廠,綠樹成蔭,環境非常幽靜,推開窗口就能看見長江,一直以來都被用作於暫時安置來船廠工作的省內外專家,所以南濱人習慣性地稱其為“專家樓”。


    樓是去年退休的市公安局副局長張鐵城幫著租的,吳秀蘭和老太太剛住進來,市委王書記和白市長就不知道從哪兒聽到消息,帶著一大堆水果和營養品過來探望。作為章大財神的老同學,白曉燕也在白市長的強烈要求下時不時過來看看。


    今天來巧了,剛進門就聽到吳秀蘭在電話裏問她兒子和兒媳婦什麽時候到家。正準備扭頭迴去不要耽誤她們家人團聚,卻被熱情好客的吳阿姨拉了迴來,非要她留下一起吃晚飯。


    “……三兒這孩子就是勞碌命,迴來也呆不了幾天,說是要去美國,還要去非洲。我說既然這麽忙就別迴來了,可他偏偏要迴來,說什麽不迴來看看他不放心。白老師,你說我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在南濱生活了大半輩子,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家,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吳秀蘭嘴上雖然這麽說,臉上卻是抑製不住的喜悅,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沒見她停下,又是擔心兒媳婦住不慣,把房間檢查了一遍又遍。又是生怕鍋裏燉的老母雞糊了,進了廚房又出來,出來之後又進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白曉暗歎了一句,一邊幫著摘菜,一邊笑道:“阿姨,那是您兒子孝順,擔心您從大城市一下子迴到小城市不習慣。”


    “別說,剛迴來那幾天還真有點。”


    吳秀蘭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過年時才裝上的空調,慢聲細語地說道:“香港和特區現在隻要穿一件外套,哪有咱們南濱這麽冷?好在夏遙去過更冷的地方,不然我真有點不放心。”


    白曉燕一愣,旋即笑道:“對了,她老家是東山的,的確比咱們這兒還冷。”


    “東山是冷,但不算最冷,她和三兒在蘇聯住了一年,就在十月革命的那個什麽堡。”


    白曉燕笑問道:“聖彼得堡?”


    吳秀蘭放下手中的芹菜,繪聲繪色地說:“對對對,就是那個堡,一年有大半年是冬天,零下幾十度,出門不戴帽子真能把耳朵凍掉!他們還去過蘇聯最北邊的一個城市,叫什麽我記不得,比十月革命的那個堡更冷,據說冷得隻有黑夜沒有白天,真不知道他們去那兒幹嘛。”


    人比人真不能比,想到老同學那位漂亮的新婚妻子,再想到依然單身的自己,白曉燕五味雜陳,幽幽地說道:“他們是去看極夜、看極光,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


    “快凍死個人了,還浪漫?”


    吳秀蘭越說越有精神,指著客廳裏的全家福數落道:“要不是美國佬無中生有的誣陷公司,他倆甚至打算跟科考隊一起去北極!還好沒去成,不然非得把我擔心死。


    老大一樣不省心,都三十好幾當媽媽的人啦,還把自己當孩子過。公司的事從來不管,整天就知道旅遊,又是去瑞士滑雪,又是去西班牙看奧運會的,現在又懷上了,我看她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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