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城的這個春天黑的特別的快。我們剛剛坐進出租車裏天就暗了下去。我看看表才5點鍾。我對衡說:“你說佳木斯是個什麽地方呢,天黑的這麽早”。


    衡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說:“管它呢,反正我們在這裏呆不長了”。


    焦從上車就開始手舞足蹈的,見我這麽說,馬上插道:“我們其實都沒什麽,大衡家裏給安排好了工作,我呢?老爹早就等我迴去繼承祖業了,就算不幹那個,我大舅也給我準備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主要是你,家哥,你得好好想想了”。


    其實我知道自己沒有打算,也沒有安排,家裏人根本也幫不上我什麽,我隻能靠自己,但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靠自己。我什麽都不會,可是我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麵子,於是我說:“我家裏也早給我安排好了,就等我迴去呢”說完了感覺底氣有點不足,馬上補充說:“就算家裏不安排,我到哪不行啊,大不了去當網管”。


    小焦笑了笑說:“草,你還真他媽的有想法”。


    衡明顯看出我有點尷尬,馬上說:“拉倒吧你,你管那麽多幹幾吧”。


    我看衡幫我圓場,立刻轉移話題說:“你老弟已經到了吧”。


    衡看了看表說:“差不多了,估計已經在車站等我們了”。


    下車後我開見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1米7多的個頭,穿著一身古板的老式西裝。我怎麽也想不出這個人是在上學。可是我覺得這個人很親切,無論是說話還是什麽地方,我都感覺很容易接近。後來才知道他的家是農村的,和我一樣,曾經都是在偏僻的農村長大的。都有一份質樸在裏麵。隻是我的那份質樸早已掩蓋在我的虛榮下麵不願意提起了。


    我們去了這一片有名的火鍋“蘇大姐”去吃。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憑我的實力,想到這裏吃一頓飯是很難的。在這裏吃少說也要2百多。我一個月夥食500整,有時候還不到五百,敢拿出二百吃火鍋,那簡直就是瘋了。然後我覺得今天無論是喝酒還是吃肉都要讓自己盡興,怎麽說衡這個人還是有那麽一點銀子的,不至於把他給吃的去要飯。


    喝酒的時候衡意思是大家都是要好的朋友,就隨便,想喝幾瓶自己要,不想喝呢,也可以不喝。而我這個一向好麵子,既然人家請喝酒,還有一個遠方的表弟,不喝酒就不象話了。所以我準備大喝。小焦最近正在追一個叫宋洋的女生,剛才出來的時候發現此女生正在和一個男生說的興高采烈,所以有點鬱悶,所以他也準備大喝。這樣菜都沒上來我就已經喝到脖子附近了。等菜真的上來了我一口也吃不進去。看著那些翻滾的肉一點食欲也沒有。


    衡的弟弟說自己在這之前就吃過了,來這裏隻是想和大家喝兩杯,我聽了這個感覺很溫暖,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句話就可以讓我溫暖。我舉起杯說:“來,再喝一杯”然後我們一飲而盡,喝到中途小焦接了個電話,我對他說:“接什麽電話啊,喝酒”。


    小焦跟我使了個眼色說:“馬上”。


    衡說:“管他幹什麽,我們喝”。


    小焦對著電話說的很大聲,好象就是讓大家聽見他說什麽。然後衡說:“焦,把電話給我,我和她說”。


    小焦看了看衡說:“宋洋”然後把電話給了衡。其實我們都知道是宋洋,說話那麽大聲,誰聽不見?


    衡對著話筒說:“什麽都別說了,我們喝酒呢,你過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放下電話,小焦問衡說:“什麽意思?”


    衡夾了口肉放到盤子裏說:“一會就過來,放心,今天幫你搞定”我看了看小焦沒說話,心想,女人真的那麽好搞定嗎?那我也讓衡幫我搞定一個吧。


    宋洋來的途中,衡的弟弟要趕車去學校,所以先走了,大家又喝了一杯,然後再見。應該說是拜拜。因為我覺得好象就見不到了。這個世界有許多的人都和我們一起喝過酒吃過飯,見過麵,說過話,然而我們就隻見了那麽一麵就再也見不到了。這或許就是我們生命中的過客,可是我希望那些過客都不要給我留下刻苦銘心的記憶,因為隻有痛苦才能刻苦銘心,我們忘記最快的隻是快樂。


    宋洋的到來給我們增加了許多的樂趣,因為一個酒桌上多了一個女生,確實讓人感覺不錯。隻可惜此人早已明花有主了。衡和我使了個眼色,我已明白是怎麽迴事,就是讓宋洋喝多。這樣的話小焦就能趁機會下手。生米煮成熟飯。果然當小焦陪宋洋去廁所的時候,衡對我說:“一會就把宋洋灌多了,然後給他們找一個地方開一個房間,保證就搞定了”。


    我看著衡說:“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下流”。


    衡說:“靠,本身也不是上流社會的,下流就對了,女人是水,男人就要下流,這樣長江才不會決口”。


    我點了點頭說:“哦了”。


    宋洋和小焦迴來的時候一反常態,我和衡灌宋洋的酒全部讓小焦給喝了,結果小焦不一會有點多了。我和衡都有點疑惑,這個家夥想幹什麽,難道宋洋已經答應了,隻要不喝酒幹什麽都行。我是這麽覺得。那你通知一下我和衡,我倆就不灌你了。可是直到結束的時候小焦也沒說什麽。所以衡打算繼續喝下去。所以找一個地方繼續喝,但是還不能太明顯,所以我們去了一家酒吧,是個英文的名字。我對英文一直很討厭,所以就沒有問這個英文怎麽念。


    進了這家酒吧我就發現不對勁。這裏好象不是一般的地方。然後衡對服務生說:“給我們來一瓶酒”服務生拿來一個單子,上麵有各種價位的酒,然而最便宜的那種酒是240多。我一看,差點背過氣去。這哪是喝酒啊,這不是喝人血嗎!衡從兜裏翻出2百,說:“靠,不夠了”然後看看我和小焦。小焦看看我,看我沒有什麽意思,從兜裏拿出五十,說:“我這裏有”服務員把酒上來之後我開始很尷尬,我真的不想喝這些價格比血還貴的酒,我喝不起。此時衡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對我們說:“一會我一個朋友過來”我知道這個朋友就是衡在主校區交的小老婆。我也很想看看這個人,因為我對美女還是很有向往的,雖然她儼然已經是別人的老婆,可是我還是想看看。


    不一會,果然來了一個美女。確實很漂亮一個女生。然後衡把酒給大家一人倒上一杯說:“咱們玩腮子吧,誰輸了,誰就喝一口”從這一刻,確切的說不是這一刻,是從進了這個酒吧的那一刻,我就開始保持沉默,因為我覺得這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不管是誰消費,我都覺得我不配來這裏。我享受不了這種昂貴的樂趣。而他們卻覺得我是故意裝深沉。我有必要裝什麽深沉嗎?我隻是有點難過。


    遊戲的途中我去賣了一包煙,我慢慢的穿過兩個街道,在對麵超市站了5分鍾,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賣煙的時候我看著自己錢包裏的那點生活費發呆,迴去的時候,在後一個路口差點被車撞死,司機大喊:“你他媽的找死,草”。


    迴到酒吧發現又多了很多的人,很亂的場麵。我看看,覺得自己很難受。我對衡說:“我先走了,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剛才衡掏錢時候我沒出聲的原因,他有點愛理不理的說:“迴去吧”然後我快速的離開這裏,打了一輛車迴了學校。


    在出租車裏,我看著漆黑的車窗外發呆。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於家,其實不是你不講究,你拿什麽去講究呢?我的半麵臉在我重複著這句話的同時緊緊的貼在車窗上,這樣我會覺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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