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子在屋裏慢慢地踱步,分析著麵前的情勢。莫藍的被閹割,使他覺得事態很嚴重。尤其他曾經到過現場,會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呢?


    正在憂慮著,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兩個警察,一個是劉建雄,另一個是女警察景麗。


    呂湘子連忙熱情接待,極力鎮靜。


    兩個警察坐下來,劉建雄便問:“呂先生,我們來是問幾個問題的。聽說,你昨天夜裏出門了,到哪裏去了?”


    呂湘子知道,那事兒來了。便把事先編好的謊話說出來:“我去東陽市,想研究一下,在那裏是否還能再開一個瑜珈館。可是,我在半路上,卻遇到了點兒事,嚇得我再也不敢呆了,就提前跑迴來。”


    劉建雄笑了:“什麽事兒,這麽嚴重?”


    呂湘子道:“你們不是已經掌握情況了嗎?我半路想下來方便一下,突然聽到樹林裏傳出聲音,這聲音很奇怪,我聽了一陣子,覺得不對,似乎裏邊發生了事情。我打著手電筒,往裏去,想看看。不管怎樣,我雖然是外國國籍,可遇到事情不能不管啊!我繼續走,可走到一處地方,好象是個院子,卻黑黑的,看不見什麽。我呆了一會兒,見沒啥事情,就迴來了。到東陽市,我住下了。今天早晨起來,聽到大家的議論,我這才知道,實際上那裏確實發生事情了。我可不敢再住下去了,就從東陽市提前迴來了。”


    景麗很客氣地說:“呂先生,其實你應該向警方報告的。”


    呂湘子說:“你還別說,我真想過。但我再下細琢磨,我咋報案哪?我啥也沒看見,沒法兒說呀!”


    景麗道:“也對。”


    劉建雄說:“那您配合一下,把事實經過寫下來,好嗎?”


    “我願意配合。”呂湘子露出好奇的表情:“警察先生,我聽說,一個毒販子被人閹割了,是嗎?”


    “是的。”


    “閹割他的是誰呀?”


    “我們正在調查。”


    呂湘子吃吃笑了:“這事兒太有意思了!”


    呂湘子寫完經過,兩個警察走了。呂湘子整個人都如癱瘓了一般,倒在床上。真是太險了!警察一定掌握了他在現場留下的痕跡。幸虧他沒有進院,不然就徹底暴露了。


    手機忽然響了,竟然是北極熊打來的短信,隻有一句話:“打開電腦!”


    呂湘子此時很想見到北極熊,忙坐到桌子前,啟動了電腦。


    他沒發現北極熊的來信,便開始主動寫微博:“咋迴事兒呀?剛才警察來找我了,我差點兒就露了餡。北極熊,你今後可不能再給我這樣窩囊的任務了。”


    北極熊來信了。可呂湘子馬上知道,這不是北極熊!語言很嚴冷:“你應該自責!你們沒有及時完成任務!你們的計劃不周!目標到今天都沒有刺殺成功,你們應該自責!我是助手一郎,我的任務是直接給你發命令,你負責傳達或者送達,然後由北極熊實施。我們要展開新一輪的刺殺,這次必須成功!”


    呂湘子蒙了。什麽,又來了新的人,控製他的人?


    呂湘子心冷到極點。到底逃不過他們的控製!本來想全力以赴地找出北極熊,殺了他!可沒想到,北極熊沒找到,卻又來了這麽一個助手一郎,而且直接給他發了指令。可他憑什麽指揮我呀?不行,不行!


    呂湘子關了電腦,不想再理他。呂湘子躺到床上,淚水汩汩地流出來。他覺得,他很難逃脫被控製、被玩弄的地步。即使他消滅了北極熊,他也在劫難逃。北極熊呢,他在哪裏,為什麽再不給他電話了呢!


    正想著,電話響了,又是北極熊的號碼,又是短信!呂湘子遲疑一下,不得不打開電話:“你要是膽敢不服從我的命令,我馬上送你進地獄!說到做到!立刻讀我的微博!”


    呂湘子渾身顫抖。他真的敢不聽從助手一郎的命令嗎?他不敢哪!也許,北極熊此刻與他的命運類似吧?呂湘子想到監獄,想到冰冷冷的槍口,想到他的生命隨著槍誌的一響而消失了,便再也呆不住了,立刻下地,將電腦再度打開了。


    對方所寫的內容是嚴冷的,冷到骨子裏:“你不要自以為是!你已經是我們的一員,不要想到逃脫和輕鬆。我們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如果不能及時清除目標,對下一步工作將帶來巨大影響。所以,必須全力推進!!!”


    呂湘子知道自己完了,確實不能逃脫了。除了跟著他們一起走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不過,助手一郎說的很明確,呂湘子的任務就是傳達指示,這也許是可以接受的。


    呂湘子決定繼續寫微博。但是,要設計一下,一方麵刺激這個助手一郎,一方麵要很不情願地接受任務。這樣,使助手一郎也很不痛快。在如此一個範圍內使足手段,既翻臉,卻又不撕破臉,保持事態不往壞的方向發展,也能使他的心理得到平衡。


    想好了,他繼續寫微博:“我們沒有鬆懈,我們一直在工作。助手一郎先生,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我覺得你說話很無禮,令人不能接受。我建議,組織內再派個人來,我們會服從新人的領導的。”


    寫完,讀了幾遍,覺得很好。在接受任務的前提下,適當地迴擊,猶如家庭裏的矛盾,不致於使事情激化。


    電腦發來聲響,竟然是一篇新的微博,是那個助手一郎發的!這微博是斷斷續續寫的。呂湘子猜測,也許這個助手一郎就在中國大陸,他應該是通過境外轉發來的。


    “先生,尊敬的心理殺手,請接受我的崇高敬禮!助手一郎願意與你們同甘共苦,共同完成任務。”


    呂湘子冷笑一聲,也開始寫新的微博:“助手一郎先生,或者女士,我願意幫助閣下改個稱唿,你應該叫‘豬首一郎’。記住,你以後的稱唿就是‘豬首’,暫時省掉‘一郎’兩字。可我們不願意聽從‘豬首’的指令,還是換個新人來吧!”


    看完自己所寫的微博,細讀其中的意思,呂湘子十分得意。“助手”就是“豬首”。再說,這樣稱唿,也符合殺手這一行當的要求,誰讓‘豬首’說他是心理殺手呢!一旦泄露了秘密,別人也不會知道“豬首”是誰。


    助手一郎發來新微博:“謝謝先生賜名。先生果然才華橫溢,馬上想到了與豬相關的稱號。請經常到南地號豬圈取情報,我會傳達你新的行動,以完成你的任務。”


    對方不再稱唿“您”,而是稱唿“你”,並且寫出了“我會傳達你新的行動”的話語。這表明,對方十分輕視他。而且那口氣,不像一個男人,更像一個女人,帶著報複後的快感。


    呂湘子靈機一動,出了門,直撲嚴夢詩的房間。到門口,看見正掃地的小君。小君笑道:“屋裏正忙著呢!夢詩已經把江秘書打扮成美人了。”


    原來江如慧在嚴夢詩的屋裏!也就是說,剛才的微博不是嚴夢詩寫的,她沒有時間寫微博!呂湘子怏怏不快地迴到房間,重新坐到電腦前,可根本無心上網。


    電腦裏有動靜了,又是那個助手一郎!微博的文章很和氣。聲稱自己得到了重要情報,需要北極熊馬上知道,因此,呂湘子必須辛苦一趟,取走情報。助手一郎指出了取情報的時間和地址:“明天上午八點鍾以後,去城南古野養豬場,一號豬舍,一號豬圈,左門柱下。”


    呂湘子眼睛都直了。侮辱,極大的侮辱!到豬圈裏取情報?這不就是玩人嗎!呂湘子不理智了,激憤地地寫出新的微博:“你既然是助手,就這樣工作?這不妥,很不妥!把東西通過快遞,送到我的房間!那又不是炸彈,更不是違禁品,不會暴露的。”


    他仿佛看見了助手一郎那張得意的臉,帶著狡黠的微笑。


    助手一郎不迴答,什麽反應也沒有。呂湘子越加生氣。他不想再與助手一郎打交道了。他躺到床上,完全喪失了信心。這個助手一郎根本沒有把他呂湘子放在眼裏,把他當狗一樣使喚。他不聽他,決不聽他!


    可是,呆了一陣子,呂湘子又呆不住了。因為助手一郎說得很清楚,情報很重要。如果呂湘子不去取情報,因而造成重大損失,恐怕就得承擔全部責任。


    天哪!這是逼迫,是把他逼到了牆角。


    呂湘子在心裏把助手一郎罵了個底朝天。他好不容易度過了一夜。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得忍氣吞聲。他下了狠心:無論如何要擺脫他們的控製!首先的方法,還是認準北極熊,下藥套出真情,然後再給他們致命的打擊!


    想好了,心裏才安穩了一些。


    第二天早晨,他在餐廳裏遇到了嚴夢詩,邀請道:“我今天想去郊區參觀,看看風景,你願意同行嗎?”


    嚴夢詩吃吃一笑:“呂老師,我可真的沒有這份閑情怡致!我今天行程安排得很緊,沒有時間。”


    “那太遺憾了。其實,繁忙是應該的,但生活還是要多角度、多色彩才對。”


    “老師的教導很對,我會謹記在心的。”


    呂湘子沒有辦法,鬱鬱迴屋。


    呆在屋裏,忽然發瘋了,用右拳用力地捶擊左臂。他似乎聽到了左臂肌肉因猛烈的撞擊而發出的痛苦的聲音。可他還是不斷地捶擊,直到胳膊變得麻木。他頹然倒在床上,心中充滿了對世界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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