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子現在很怕見到胡金標。胡金標一到他這裏來,就愁眉苦臉、哭幾尿相的,像個冤大頭。說話也悶聲悶氣的,雖然沒有直接埋怨呂湘子,但那眼神就不正常。


    呂湘子知道,他怨自己對寧寶蘭幹得太狠,他心疼寧寶蘭!


    這可不好,很容易出事兒!胡金標會不會出賣自己呢?


    呂湘子動了殺機。


    他不能栽進去!胡金標這個唯一的知情人,對他是巨大的隱患!


    可是,怎樣才能讓胡金標徹底消失呢?隻有求助於黑二傳了。


    他給黑二傳打電話,直截了當地說:“你得幫我揩屁股。”


    “嘻嘻!”黑二傳笑了,“你是說,清除掉胡金標吧?那好說,你出多少錢?”


    “啊,你還朝我要錢?眼前這些事兒,不都是我幫你辦的嗎!”


    黑二傳不滿意了:“嗨嗨嗨!老弟,你可別瞎說呀。你是替你自己幹的,是為了活命才幹的。你要是再這樣說,我可不理你了。”


    呂湘子無可奈何:“你說吧,要多少錢。”


    “我再琢磨琢磨。”


    電話撂了,呂湘子心裏滿是憂憤。


    不過,胡金標也帶來了很多他想知道的消息。


    胡金標說,一位年輕人報案,說他當天晚上看到有兩個劫匪從寧寶蘭的母親家出來,他還拍了照。可他隨即就被劫匪抓走,並被灌了藥。他一直昏睡,第二天上午才醒,發現他躺在一間小廠的打更室裏,周圍全是人。原來與他一同被藥倒的打更老漢,比他提前醒了,喚來了很多人,鬧嚷嚷的。他便馬上打電話報警。


    胡金標說,警察去到那個廢棄的小廠之後,發現現場已經被破壞,提取不到有效的證物。而小夥子用來拍照的手機也沒有了。警察詢問那兩個劫匪的模樣,小夥子記得兩人身高相同,一個胖,一個瘦。其他特征,並不很清楚。


    警察詢問了所有的當事人,包括唐明洋與小芬,還仔細問了寧寶蘭去鄉村度假村的經過,唐明洋與小芬都沒說出有價值的情況。


    呂湘子問:“寧寶蘭呢,她現在怎麽樣?”


    胡金標一聲長歎:“不好,很不好。住進醫院之後,曾發作了幾次,先是哭泣,嘴裏反複念叨幾句話:‘我媽呢?你們幫我找我媽。’有時,她還尖叫:‘鬼呀,有鬼!’”


    “你把解藥給她灌了嗎?”


    “灌了。如果不灌,醫生化驗就能檢測出她服過你給她的藥。可那解藥沒用,因為緊接著就發生了她媽的事兒,對她打擊太大了,她是徹底精神崩潰了。”胡金標眼睛懷疑地望向呂湘子,“呂教練,我怎麽覺得,你給寧寶蘭服藥,與她媽的失蹤,是精心策劃的一個連環套呢?”


    “瞧瞧!你又來了。”呂湘子責備他,拍拍他的肩膀。“金標啊,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要是再亂猜疑,我就向政府自首了?”


    胡金標害怕了,連連擺手:“別別別!呂教練,我這不就是一說嗎!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他忽然激動了,啪啪地連搧自己幾個耳光。“哎,哎!我可能真是昏了頭了。呂教練,你別埋怨我,別怨我。”


    他走了。呂湘子恨恨地想,確實應該想辦法,殺人滅口。


    隨後,呂湘子就聽到唐明洋瘋了的消息,他大吃一驚。


    唐明洋是他最好用的心理媒介。他瘋了,呂湘子再對誰肆無忌憚地發號施令,再讓誰替他跑道啊?


    他給黑二傳打電話,響了好久,對方接了。


    “啥,唐明洋瘋了?”黑二傳吃吃笑了,“老弟,你可別讓他忽悠了。我告訴你吧,裝瘋賣傻,是他的絕活兒,他是經過泰國一位專家在網上訓練出來的。他詐騙了錢,想順邪道溜走。他還想擺脫你的控製,不再給你幹事了。”


    “啊,是這樣?”


    黑二傳說:“他搞詐騙,有三個失敗後的逃跑預案,其中之一,就是準備進精神病院,以此逃脫懲罰。我們對他的情況掌握得十分準確;連訓練他的人,我們都知道。專家讓他扮演精神病人,掌握三個原則。”


    呂湘子大感興趣:“你給我說說唄。哪三個原則。”


    黑二傳把那幾條原則詳細道來,呂湘子大開眼界。


    第一條原則:得了精神病以後,始終都在想著最關鍵的那件事,即丟錢的事兒,不要有別的想法;把丟錢的瘋癲與身體的動作化為一體,達到身心合一的地步。平時要多訓練,成為一種習慣,一種下意識的動作,深入到潛意識中,深入到骨子裏。


    黑二傳說:“這條原則,冷丁聽起來,沒啥大了不起的,但卻是必須嚴格遵守的。老弟,你是瑜珈教練,你應該知道,真正達到身心如一的地步,那是極不容易的。所以,這條原則,應該是唐明洋最要費功夫練習的。當然,唐明洋參與詐騙,得真正拿到錢,他才能裝精神病。否則,那不是白忙乎?所以,他在裝病前,必須等他的同夥給他發來短信。如果沒有短信,說明錢沒給他,他就要破釜沉舟,進行揭發,他的詐騙團夥便會全軍覆沒。所以,他的同夥必須按照規定,給他發短信,短信的內容是:‘本公司辦理各種票證,包括發票等等。有需要的,可打電話xxxx。’短信最後那幾個數字,是同夥發給他的存款密碼,證明詐騙的錢確實已經到了唐明洋的賬上。唐明洋經過核查之後,確定他已經收到錢,便開始裝病。”


    呂湘子道:“他們安排得可真周密!”


    “那當然。錢不到手,誰能替別人扛雷?”


    第二條原則:堅決不要注意聽任何人的話,也不要著意看任何事物,眼神一定要朦朧,要夢幻般的。對一切送到跟前的東西,包括來到跟前的人,都當成是與丟錢有關的,不是指成所丟失的錢,就是指成是騙錢的人。對送來的食品,哪怕是大糞,也要毫不猶豫地吃進嘴裏。尤其不能與女人有任何牽連。如果還在想著性的事情,應該閹割自己,丟卒保車。


    黑二傳說:“你可能不了解唐明洋的曆史吧?他的老婆、女兒五年前出了車禍,雙雙根細!他本身受到刺激,眼神常常呆滯;再加上他眼睛小,別人要想看到他的眼神很不容易。所以,練這一條,對他而言,是很容易的。那個階段,為裝精神病,他天天吃藥,平時常常暈暈乎乎的。至於性的方麵,他早已‘武功全廢’,對女人全無興趣。當然,有時來點心情,找個女人,不過是擺擺樣子,解解心焦;雖然親親摸摸,甚至同住同吃,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所以,這條原則,他是爛熟於心的“


    呂湘子道:“這我倒信,因為我看他就是迷迷頓頓的一個人。”


    黑二傳說:“啥迷頓啊?他心裏有數呢!”


    第三條原則:如果進行測試,最主要的是儀器測試,都要全力激動,鼓動起身上所有的能量,進行反抗,這樣腦電波、皮膚的反射波等等,肯定發生變化,讓人摸不著頭腦。而吃進的那種藥,又很神奇,再加上情緒的波動,就會在儀器測試時,表現出真正的精神病人的症象。當然,如果被人喂進藥物,再進行測試,那就沒有多少科學依據了,也沒人敢說被測試者不是精神病。所以,堅持就是勝利。


    呂湘子道:“泰國這個專家,是幹什麽的,把精神病研究得這樣透沏?”


    “那是個學者,什麽研究所的。人家給他錢,他就負責訓練。我見過這小子,人品不怎麽樣!他還有一個手下,專門搜集情報的。那手下告訴唐明洋,要注意安城市的精神病專家和心理專家,研究他們的醫術,明了他們的性格,以便到時候不致於慌亂。老弟,你在安城市呆的時間不短了,你知道這樣的專家是誰嗎?”


    “我了解得不多。”


    “一會兒,我把這些資料通過短信發給你。你這個心理控製大師,也得多掌握一些情況。”


    “願聞其詳。”


    電話掛斷了,隨即來了短信,是分了幾次才發過來的:


    歐陽凡,男,三十一歲,博士畢業後,曾到美國做了兩年訪問學者,師從當代很有名氣的心理學專家。他的個人性格有些急躁,舉手投足都很快。由於長期擺弄電腦,手指頭彈電腦鍵盤時猶如彈鋼琴。他曾經到精神病院,考查過精神病人的舉止行為。他具有淵博的心理學知識,尤其善於通過人的外部語言推導人的心理。他之所以來到安城市,是因為他的老家在這裏。這個人,應該是偽裝精神病的勁敵,不可小覤。他最近成立了一家“詭異心理研究所”,糾集了省內的幾個專家,還有他的熟人、朋友等等。這個團體,一定會在精神病方麵進行研究的。


    劉明度,民間預測師,因為一場雷電而摧毀身體,住院治療月餘。他很可能具備了一定的特異功能,對一些事情的預測有著神奇的傳言。此人不大可能參與正規的心理測試,但卻需要注意。


    緊接著還有幾個人名、資料。


    呂湘子看著這些資料,知道資料上所寫的那些人,也正是他所需要注意的人。而這些人不可忽視的實力,令他毛骨悚然。他有能力對付這些具有深厚心理學知識和技能的人嗎?


    在胡金標沒有消失之前,他必須首先中止與胡金標的一切聯係,他不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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