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得知寧寶蘭精神出了問題,大吃一驚。這消息是歐陽凡打電話告訴他的。歐陽凡說:“如慧正在她家裏,打電話告訴我寧寶蘭的情況,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因為這有些荒唐,不舍情理。依照寧寶蘭的性格,她不應該得這種病。所以,我們應該好好探查一番。”


    “行,我馬上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也是保護韓娜最關鍵的時間。柳林要出門,必須安排好工作。他正在三樓書房裏叮囑三滑子,聽到一樓的院門口,傳來說話聲,看監控屏幕,隻見院門口的兩個保安,正在與一個欲進門的陌生人說話。再仔細看,那陌生人竟然是武國章裝扮的!


    武國章化妝成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很有禮貌地對保安說:“你們的總管柳林呢?我要見他。”


    保安很客氣地說:“我們得到的指示是,不能隨便放任何人進院。如果進院,我們必須請示。”


    武國章說:“那你們就請示吧!我是武國章。你倆是新來的吧?不認識我。”


    保安隻是客氣地笑,其中一個保安打開對講機,說道:“柳大哥,門口有個名叫武國章的人要找你。”


    柳林沒有迴答,從樓上跑下去。


    對武國章,柳林早就有預案,就是堅決不能隨便讓他進院,也不能告訴他韓娜的去向。柳林叮囑新來的保安,武國章因為韓娜而受到牽連,現在受到殺手的追殺。而殺手之所以瞄準他,不僅是恨他,還因為通過他能找到韓娜。所以,要限製武國章的行動。


    柳林跑出門,把武國章迎進一樓。大廳裏隻有柳林陪著他,看不到韓娜的身影。柳林笑嘻嘻地向他解釋之所以不讓他進門的原因,說:“國章老弟,你說,如果因為你,麵引來了殺手,造成損失,你心裏能好受嗎?”


    “那當然不好受!”武國章很認真地說。


    “這就對了嗎!”柳林跟他天南海北地扯。武國章看出來了,柳林說死也不會讓他再見到韓娜。


    其實,武國章是來偵察的。他隻有把韓娜殺了,完成了任務,那些追殺他的人才能停下腳步,他也才能對聯係人進行解釋。所以,他必須有所行動,即使現在正有殺手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也要行動。可他沒想到,現在,居然連韓娜的真正去向都弄不清了。


    武國章歎氣道:“我知道,你柳林的保衛工作是無懈可擊的。行,我聽從你的安排。“


    柳林笑道:“國章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我還要進一步建議你,以後再不要來韓家了。而你自己,也要謹慎,行動要更加保密。”


    “放心吧!”武國章笑了:顯得很坦然。


    “那就好!”柳林站起來,“國章老弟,我剛剛聽說,寧寶蘭老師身體不太好,我想去看看。”


    “那好哇,我跟你去。”


    柳林開上自己的車,武國章坐在後排座。車開出小區時,武國章透過車窗玻璃緊張地盯視著四周。柳林從後視鏡看他的神色,心中好笑:現在采取的措施非常得當!不讓武國章看到韓娜,不讓武國章掌握韓娜的行蹤和藏身之處,武國章又受到追殺,看武國章怎樣表演!


    但柳林還是希望能早點兒結束這種遊戲。難道武國章的聯係人,以及聯係渠道,真的那麽難找嗎?


    半路上與歐陽凡的車匯合,到了寧寶蘭的家。拉開門,隻見屋裏有不少人,胡金標、馮小民、江如慧,還有寧寶蘭學校的兩個女老師。柳林驚訝地發現,江如慧淚流滿麵的,直拉著寧寶蘭的手。可寧寶蘭似乎無動於衷,眼中的神色好象在天邊翱翔。她喃喃地問:“你們看到我的紅頭繩了嗎?”


    江如慧說:“寧老師,我沒看到,我可以給你找。”


    寧寶蘭說:“幫我找找,我要紅頭繩。”


    江如慧朝著馮小民吼一嗓子:“快幫助找啊!”


    馮小民和其他人都裝作幫她找。而她則在屋裏轉,口裏自言自語:“我要紅頭繩,紅頭繩能避邪,躲鬼。我要紅頭繩。”


    看到進來這麽多人,她並沒有意外,而是木木地走到歐陽凡跟前,說:“我的紅頭繩沒了,你幫我找紅頭繩。”


    歐陽凡的眼睛濕了。寧寶蘭癡癡呆呆的,好象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


    歐陽凡問江如慧:“為什麽不送醫院?”


    江如慧說:“哥,真的送到醫院,大夥肯定認為寧老師精粹有問題了。那樣一名二聲的,對寧老師影響不好。”


    歐陽凡斬釘截鐵地說:“那也得送醫院!”


    江如慧哀求地說:“哥,你別難為寧老師了!好嗎?她歇歇,睡上一覺,肯定會好的。這種病,不算病的。她就是急的,為孩子急的。”


    門一響,吳薈華進來了。她是剛剛得到的信兒。而寧寶蘭,隻看了她一眼,就開口道:“我要找紅頭繩。”


    吳薈華刷地從自己的提包裏拿出一條紅繩,天知道她咋會有這個!她遞給寧寶蘭:“寧老師,我找到了。”


    寧寶蘭一把抓過來,如獲至寶,欣喜地說:“有這個,我就不怕鬼了。”她轉過身,對江如慧說:“你幫我係上,我不怕鬼了。”


    江如慧哽咽著幫她係上。她到鏡子前照,很舒心的樣子:“鬼現在再也不敢來了。”


    正這時,寧寶蘭家的固定電話響了,柳林正好站在電話機旁邊,便拿起來。對方是個歲數不小的女人,先是叫了聲:“寶蘭!”發現情況不對,便著急地說:“你是寶蘭的朋友嗎?我覺得她媽家不對勁了,我也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兒。但她媽家家門緊閉,屋裏卻一點點亮光都沒有。這很不對啊!你讓寶蘭接電話吧!”


    柳林隻得說:“寧老師現在有事兒,不能接電話。你的意思,需要人看看?”


    “對著哩!你們還是來人看看吧!”


    柳林十分詫異。他知道,寧寶蘭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本來應該與寧寶蘭住在一起的。可老太太怕呆在寧寶蘭的家裏,看見寧寶蘭兒子的照片,她又想讓寧寶蘭再交男朋友,就自己迴家住了。


    柳林望望歐陽凡。歐陽凡想了想,朝柳林點點頭,轉向寧寶蘭,輕輕地說:“寧老師,你聽我說。剛才,你媽家的鄰居來了電話,說你媽家的門虛掩著,燈黑著,喊人卻沒人迴話兒。你媽呢,她去哪裏了?”


    “我媽?”寧寶蘭忽然聽清楚了,她瞪大眼睛,喊:“我要找我媽,我要找我媽!”


    歐陽凡說:“你不用去,我們去看看就行了,好嗎?”


    “不,不,我要去找我媽,我要去找我媽!”寧寶蘭鬧起來,竟然痛哭流涕:“我想我媽,我想我媽!”


    歐陽凡沒辦法,隻好同意帶她去她媽家。


    江如慧與馮小民扶著寧寶蘭,坐上歐陽凡的車。柳林帶著武國章,胡金標開著車帶著寧寶蘭的兩個同事。三輛車一起出發。


    路不遠,七八分鍾就到了。那鄰居正在門口等著,是位老太太。她說,晚上的時候,寧寶蘭的媽家來了兩個男人,開著一輛出租車。當時以為是親屬或者朋友之類,沒太注意。剛才,她到樓下遛彎的時候,看到寧寶蘭媽家門虛掩著,屋裏漆黑;喊人,沒有人應聲。她覺得很不對,又不敢貿然開門,所以才打了電話。


    寧寶蘭趔趔趄趄地往前走,江如慧、柳林緊跟其後。進了樓門,來到左側門前,寧寶蘭忽然變得安靜了。她似乎沒有了剛才的瘋顛,而是理智起來,。她輕輕地敲門,低聲喊:“媽!”裏邊沒有聲音。柳林看出來了,這正是寧寶蘭有教養的一麵。她對母親是很尊重的,即使現在處於不清醒的狀誠,也仍然不忘禮數。


    寧寶蘭輕輕一推門,門竟然開了。


    “媽,你在嗎?蘇姨,你在嗎?”寧寶蘭有些激動,顯然覺得這虛掩著的門不正常。她放大聲音喊著,進了門。可屋裏沒有聲音。柳林馬上聞到一股血腥味,發現不對了。他伸手到側旁的牆壁上尋找電燈開關,找到了,一按,燈卻沒亮。柳林立刻伸展開雙手,攔住後麵要跟進來的人。


    “歐陽大哥,”柳林對緊跟在他後麵的歐陽凡說,“這屋裏味道不對,不要再讓大家進來,以免破壞現場。”


    歐陽凡知道柳林經驗豐富,便攔住後麵的人,停在門口。屋裏,隻有江如慧扶著寧寶蘭,和柳林慢慢前行。柳林按亮手機,屏幕上的微光照著前麵。這是一條短走廊,走廊盡頭南北各有一個房間,屋門全開著。


    “媽,媽!”寧寶蘭喊著,急急前行。


    聽到了一種聲音,似乎是呻吟的聲音,那是從大屋裏傳出來的。柳林聽出來,是一個人垂死之前的呻吟。柳林立刻對江如慧低低地說:“小心!”江如慧偏不聽他的話,執拗地晃晃頭,生硬地說:“不用你管!”她更緊地扶住了寧寶蘭。柳林發現,她很鎮靜,扶寧寶蘭的手很用力,生怕寧寶蘭昏倒。


    “這真是個不簡單的小姑娘!”柳林心裏讚歎。


    寧寶蘭再次喊:“媽!蘇姨!”屋裏似乎再次傳來呻吟的聲音。寧寶蘭急了,已經走到大門口,大聲喊:“媽,是你嗎,你怎麽了?”她快步跑進屋。屋裏更黑。緊跟而去的柳林看出來,窗戶被厚厚的窗簾蒙住了,什麽也看不清。而屋地正中央躺著個人,不是寧寶蘭的媽,而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可能就是保姆蘇姨。


    “蘇姨,蘇姨!”寧寶蘭喊著,邊跑過去,邊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亮了。借著手機的微光,影影綽綽地看到,蘇姨的身上似乎有血。柳林衝前一步,拉住寧寶蘭:“寧老師,別往前去了!”可寧寶瘋顛地大吼:“閃開,閃開!”


    她手一抖,手機竟然掉了。她驚慌失措地哈下腰,去摸手機,手機掉進門邊一張單人床的床底下,也不再亮了。她一摸,沒摸到,卻摸到了一個長條的物件。柳林哈下腰,正好看到了那長條形的物件,是一把刀,還粘糊糊的,沾著血。寧寶蘭一嚇,急忙扔了。


    柳林知道,這屋裏發生了兇殺案。可寧寶蘭的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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