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垢隔窗一看,隻見一人懶懶地坐在那裏,嘴角微微上翹眯著兩隻小眼睛似笑非笑,不是春小意又是哪個,另外還有一個身材頎長的清秀公子,一個身穿官服的官吏,最後一個竟是在若下春酒樓與那唱歌女子做戲的矮胖子。隻聽那矮胖子道:“於公子,這兩日隻怕吳興縣城也不太安寧,於公子要多加留心才是。”那身材頎長的公子歎了口氣道:“多謝趙總管、錢大人這幾日關照,這些日子小意我們倆個何曾安靜過。我倒罷了,世代深受皇恩理應為朝廷出力,隻是苦了小意,整日裏被人追殺。”那身著官服的人肅然道:“於公子不必客氣,令尊大人我聞名已久,隻是無緣拜見,兩位若不嫌棄,隻管在本縣休養便是,於公子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本縣去做。”那於公子道:“多謝錢大人一番美意,隻怕這裏是呆不住了,明日一早小意我們倆個便出城,再說早一日麵見聖上也早一日交差。”那錢縣令擔心道:“隻是於公子這身體還未全愈,還是將養幾天才是。”於公子道:“已無大礙了,那張師政非是善手,隻怕現已知道我們的行蹤。”那趙總管聽到這裏,嘴裏哼了一聲道:“他張師政也未心便是天下第一,遲早有人結果了他。”這時春小意接口道:“隻是他張師政還沒死,我和於公子卻是見他便望風而逃,逃得慢了便要糟糕。”幾個人正說著,門外腳步一響,一人身材瘦長者從外而入,卻正是關一刀,隻聽他道:“趙總管,張師政帶人來了。”錢大人驚道:“趙總管,這張師政如何來了?”趙總管冷笑道:“好哇,狗急跳牆,竟明著來了。關一刀,你先帶於公子和小意躲一躲,我和錢大人先去擋一擋。


    剛安排完畢,一兵丁進廳急報,張師政已帶人闖了進來,錢縣令過忙吩咐眾衙役出去相迎。傾刻張師政已帶人破門而入,錢縣令過去見禮道:“不知張大人前來,有失禮之處,還望大人海涵。”張師政一擺手道:“錢大人客氣了,在下奉太子之命一路追趕欽犯,不料追到此處,那欽犯竟逃入貴縣衙內,還望錢大人將此人捉捕歸案才是。”錢縣令不由奇道:“不知是何欽犯,竟勞張大人親自前來,若是大人不棄,隻管吩咐下官去辦,大人迴館驛休息便是,何勞大人分神。”張師政道:“錢大人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此欽犯事關重大,在下不得不多費些神思,那欽犯也真是膽大妄為,竟敢逃往貴縣衙,好在在下已將貴衙團團圍住,諒那欽犯插翅也難逃出。”錢縣令聞言臉色不由大變正不知如何是好,隻聽張師政又道:“錢大人,這是太子手令,為了朝廷大事,隻好得罪了。”說罷一擺手,吩咐道:“給我搜”。


    張師政正待帶人搜查,卻聽一人道:“慢著,張大人多日不見,一向可好。”話落一人微笑走出,卻正是趙總管,後邊卻是熊也白、關一刀等人。張師政見趙總管臉色不由微變,一抱手道:“原來是趙總管,待下官將正事辦完,再與趙總管多多親近。”趙總管又道:“且慢,張大人不知這朝中欽犯是何許人也,說出來聽聽,也好讓錢大人和我知道,一來或許能幫上大人什麽忙,二來日後也好給手下人一個交待。”張師政一皺眉道:“此事滋事體大,下官不好胡亂說話,還請趙總管多行方便。”言罷一擺手便要搜查。趙總管用手一攔道:“這就是張大人不是了,既然大人家都是為朝廷辦事,張大人既不肯說明白,卻要在錢大人府上胡亂搜查,是不是有點不盡人情,錢大人你說是不是呀。”錢大人一時不知如何才好,一個是手持太子令當今太子府上的第一愛將,另一個卻是魏王府總管,無論得罪哪一方都有會有滅門之災,不由呆立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張師政卻冷笑道:“莫非趙總管要防礙下官執行公務不成。”趙總管不由一笑道:“張大人言重了,既然張大人不肯說也罷,若是錢大人不反對,在下又有什麽可說的。”張師政道:“其實告訴大家也無防,本官所追捕的欽犯便是左庶子於誌寧之子於棲楚。”錢縣令聽罷不由一呆,他萬萬料不到張師政所說朝廷欽犯竟是於棲楚,嘴中不由喃道:“莫怕是弄錯了吧,於家世代忠良,這朝野皆知,於大人的公子怎麽會背叛朝廷?”張師政冷冷道:“不錯,本官所追捕的正是於誌寧大人之子,錢大人可否見過?”錢縣令一生為官甚是清廉,對於誌寧更是神交已久,說什麽也不會相信於棲楚會背叛朝廷,但張師政之言卻又不得不聽,一時竟然語塞。趙總管不由一陣陰笑道:“既是如此,張大人盡管搜查便是,我迴王府也好給魏王爺一個交待,日後魏王爺也好在皇上麵前給張大人請功。”張師政哼了一聲道:“搜”。


    傾刻,張師政手下將整個縣衙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卻連於棲楚的影子也沒發現。趙總管陰笑道:“張大人,莫不是於棲楚長了翅膀飛走了,還是張大人看花了眼不成,這樣也好,大家心裏也都落個幹淨,隻是我奉勸張大人一句,以後還是看準了再去做,將來上麵問起來,大家也好有個交待。”張師政麵沉似水一語不發,冷冷地看了趙總管一眼,轉臉朝向錢縣令道:“錢大人,此事事關重大,希望錢大人莫要聽從他人之言,此事將來自有聖斷,大人若是知情還望見告,莫要落個窩藏欽犯的罪名才好。”錢縣令見張師政沒有搜查到於棲楚,心裏不由安定下來,微笑道:“張大人適才不是已經搜過了嗎?既是沒有,那下官卻是真的不知了,還望大人不要為難下官才是。”趙總管正待挖苦刻薄張師政幾句,卻聽身旁一人尖聲道:“錢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大家都是拿朝廷的銀子為朝廷效力,何必再繞圈子,錢大人何必苦苦隱瞞於棲楚的下落而甘冒性命之危,錢大人照直說便是了。”大家聽聲望去,此人卻是博陵關一刀。


    趙總管不由一驚,喝道:“關一刀,你胡說些什麽?”關一刀卻並不理采,接著道:“錢大人,我剛才明明看見過於棲楚,怎麽大人反而說沒見過,莫非錢大人有什麽難言之隱,那麽就讓關某替大人說了吧,於棲楚就在……”關一刀話未說完,趙總管掌風已至,嘴中猶道:“好個關一刀,算我姓趙的看走了眼,我先結果了你這個叛徒。”


    張師政見狀躍上一步,伸出右掌接下趙總管淩厲一擊,二人一接手,登時以快打快,傾刻間二人已鬥了十幾招,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突然隻聽“呯”的一聲響,二人已經分開,隻見趙總管落下地來,連退三步,張師政卻是紋絲不動,可說二人武功高下已分,張師政冷聲道:“關一刀,把於棲楚給我帶出來。、”


    關一刀正待動手,隻聽一人冷冷道:“不必了。張師政,今日便是你僥幸得手一次,可我也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吧。趙總管、錢大人二位好意我心領了,是非曲折自有公斷,二位大人不必擔心。”聲落牆麵一幅巨畫一動,兩人應聲而出,卻正是於棲楚和春小意。


    張師政不再說話,一擺手示意將二人拿下,關一刀走了過去道:“於公子多有得罪了。”伸手便要來拿於棲楚,於棲楚不會武功,一聲冷哼,站在那裏傲然不動。一旁春小意伸手一攔道:“關兄,果然曆害,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償膽傳為佳話,但我看若是比起關兄來卻也頗有不及,關兄這手功夫當真曆害的緊。”關一刀不改聲色道:“若不如此,怎能將你二人一網打盡。”


    春小意嘴巴微微一翹笑道:“那也未必,關兄號稱一刀致命,被人稱做一刀,想必刀法精湛,必有過人之處,可巧小弟也用彎刀,平日裏無暇拜會關兄,偏巧今日可以向關兄請教請教。”突然刀光一閃,關一刀料不到春小意微笑之中竟突然出手,隻覺一股冷氣驟然而致,危忙之中抽出單刀一架,方將春小意彎刀拔開,傾刻兩人鬥在一塊。關一刀被人譽為博陵第一刀,刀法果然有驚人之處,一柄單刀使將起來,上下翻飛,刀光一片,頓時將春小意團團圍處。


    兩人鬥到酣處,關一刀一刀飛出,春小意卻不見了身影,心中不由


    一驚,待要撤刀迴身,春小意彎刀已致,關一刀臨危不亂,側身讓過這一刀,反手迴了一招,不料春小意卻是虛招,隻感春小意刀勢反轉,刀光大現,竟是眼前一花,待要讓開已是不及。


    隻聽“咣”的一聲,關一刀隻道自己必然性命不保,待仔細一看,卻是春小意手起一刀將一柄長劍擊飛。原來張師政適才見關一刀危急,不及相救,順手從旁人手中奪了長劍,用力擲出,直刺向春小意後心,春小意隻得自保,彎刀一落擊飛了長劍,手中彎刀隻感一震,顯些落手,心中不由一懍,凝神待敵。


    張師政見春小意竟在百忙之中一刀將自己擲出長劍擊落,也不由微微一驚,心中不由暗道:“這小子每見一次武功便長了幾分,如此下去,豈不是要追上我了,還是盡快除去為妙。”臉上卻不動聲色道:“鐮月彎刀,果然有些門道。”說完右手向前一探,正是擒龍手的起手式。春小意知張師政曆害,臉上雖然笑嘻嘻的,心中卻絲豪不敢大意,一擺手中彎刀見招拆招,隻守不攻,一片刀光將自己團團圍住,一時張師政卻也奈何不了。張師政一連攻出十幾招竟奈何春小意不得,臉上不由有些掛不住,心中暗道自己竟讓一個後輩小子挨了這麽多招而不能取勝,豈不讓人笑話,當下手上加勁,一招“翻江倒海”直擊向春小意。春小意見此招兇猛,急忙閃身讓過,不料張師政向前一探身變掌為抓,卻已是擒龍手第七式“龍騰四海”。春小意危急之中手中彎刀一閃,已切向張師政手腕,不料張師政手腕一轉,伸出食指在彎刀上輕輕一彈,春小意隻覺一股渾厚無比的內力從彎刀上傳來,再也握不住單刀,彎刀飛落,張師政左手已然擒住春小意。


    便在這時,夜空中白衣一閃,一人竟從空而降,那人一身白衣,在夜空下顯得格外紮眼,卻見那白衣人身在半空,長袖一抖,一股內力隨風已致,張師政見來人掌風雖然溫諄,卻是浩然無止,不由大吃一驚,急忙放下春小意,運氣於掌,正是擒龍手起首式“威龍出海”。兩股掌風相撞,隻聽“砰”一聲巨響,張師政頓感那人掌力諄厚之極,自己再也站立不穩,不由退後兩步,方才站樁拿穩,再一看那白衣人竟借自己掌力騰空而起順勢一拉於棲楚,傾刻那白衣人與於棲楚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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