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卻聽身後一人冷冷道:“臭小子,膽子不小,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敢到這裏撒野。”司馬無名和孫容秀二人迴頭一看,大吃一驚,不知何時孫莫焉竟來到身後,隻聽孫莫焉狠狠道:“容秀,給我讓開。”孫容秀從未見母親如此聲色俱曆,心中十分害怕,看了看孫莫焉,又看了看司馬無名,一時不知如何才好。孫莫焉見狀怒極,一舞手中長鞭向二人抽去。


    司馬無名一拉孫容秀朗聲道:“伯母且慢,容秀與我兩人真心相愛,伯母何故苦苦相逼,伯母盡管放心,我司馬無名從此若有半點對不住容秀之處有如此琴。”說吧一掌拍出,竟將自己心愛之琴擊成無數碎片。孫容秀見司馬無名於眾人前表明心跡,臉不由一紅,心中微甜,叫了一聲:“媽,你放過司馬大哥吧。”


    孫莫焉見司馬無名一掌將木琴拍成無數碎片,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此子內力竟練到如此地步,難怪女兒傾心於他,喝道:“敢在我仙霞山狂妄,老身不將你碎屍萬段枉為一教之主。”抖動長鞭,再不容情,夾著一股淩厲勁風撲麵而去。


    司馬無名不敢還手,側身讓過,孫莫焉卻一鞭快似一鞭,聲勢逼人。司馬無名心中無比煩亂,不知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孫莫焉,以至一見麵便生死相搏,自己又不便出手,若是如此下去,恐怕今日真要命喪此地,這麽一走神,身形一滯,孫莫焉長鞭已至,百忙之中使出“移位換行”輕功方才閃過,曉是如此,右臂還是被劃了深深一道口子,衣服碎成數片,隨風而飄。


    孫容秀眼見司馬無名便要命喪母親長鞭之下,再也顧不得什麽,一躍撲了過來,攔在司馬無名前麵,淒聲道:“媽,你就放過司馬大哥吧,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非要生死相鬥。”孫莫焉大怒,喝道:“滾開!給我滾開!”揮鞭又至。


    這時忽聽一人冷笑道:“還沒見過這樣蠻橫無理之人,這算什麽,倚老賣老嗎,做長輩的就可以胡亂出手嗎,也太沒有長輩的樣子,該還手的也不還手,難道還等人打死不成,也太愚鈍了吧。”


    眾人隻覺紅光一閃,眼前一亮,一女子衣著豔麗,渾身珠光寶氣,正是五毒教教主譚放晴。孫容秀一見是她,臉色不由一變,冷冷看著一語不發,孫莫焉冷笑道:“好哇,還帶了幫手,唐門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眾人看了看四周,卻不見他人,正感奇怪,隻聽一人大笑道:“孫教主,好厲害的耳朵,久違了。”二人隨聲而出,一人身才魁梧,身著灰衣,另一人中等身材,體態微微發胖,司馬無名失聲叫道:“舅舅,你們怎麽來了?”


    原來譚放晴與司馬無名相識後竟芳心可可,心中明知司馬無名已有心上人,卻不能自己,一路跟蹤下來,路上心中煩亂,不知他心中可曾記得自己片刻,此念一動,計上心來,威嚇途中小店不得賣飯與他,又在河邊耍笑與他,後見竟有唐門中人暗中跟蹤司馬無名,心中關懷萬分,悄悄跟在後邊,待見司馬無名性命悠關,這才挺身而出,卻萬萬料不到司馬無名竟是唐門中人。


    那身材魁梧之人朗聲道:“孫教主,不知無名這孩子有什麽過錯,以至如此相逼?”


    孫莫焉一聲冷哼:“他幹的好事,還有臉來問”,說到這裏臉色一沉,“怎麽,你們唐門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那微微發胖的中年人心中不憤,怒道:“無名,有什麽事情隻管說出來,舅舅給你做主。”孫莫焉冷冷道:“誰要想在我仙霞山上撒野,隻怕還早了點。”那微胖中年人正待反唇相譏,卻聽那身材魁梧的人道:“無名,你把全部經過說出來。”


    司馬無名一怔,一時不知從何提起,心道我和容秀之事怎麽說出口呢,心下正自彷徨不知所措,忽聽一人大聲道:“司馬公子和孫小姐兩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一對佳人,有人卻無事生非,棒打鴛鴦,非要給人拆散了不可,二位前輩說這該怎麽辦才好呢?”司馬無名迴身一看那人正是譚放晴,心中暗暗感激,孫容秀也不由暗自感動。


    孫莫焉大怒道:“哪裏來的野丫頭,敢在這裏胡說八道。”長鞭一抖直劈了過去,譚放晴早有防範側身讓過,一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小女子既是胡說八道,孫教主又何必生氣。”孫莫焉一擊不中,自持身份,不便再行出手,罵了一聲“鬼丫頭”不再說話。


    那身材魁梧之人一聲長歎:“孫教主,事情已過多年,又何必將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小一輩身上,若能因此而化幹戈為玉帛豈不也是好事一件。”孫莫焉聞言不由大笑道:“化幹戈為玉帛,你們唐家害我還不夠嗎?現在又想來毀我的女兒,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唐天、唐地,你們兄弟二人聽著,往事我可以不究, 但今天之事必須給我個了斷。”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蜀川唐門一直是江湖中極為神秘的門派,唐門武功自成一脈,唐門暗器令江湖黑白兩道聞風喪膽,數百年來坐踞蜀川窺視中原,無人敢妄動,唐天、唐地兄弟二人又是唐門中一流好手,均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


    而眾人更想不到的司馬無名竟是唐門中人。


    唐地脾氣暴躁,叫道:“無名,我們走,難道非要吊死在她們孫家的樹上不成。”


    這時司馬無名走到眾人中間,大聲道:“孫教主,兩位舅舅,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恩怨怨,但我與容秀兩情相悅,有什麽不對,我們又做錯了什麽?”


    孫莫焉臉色一沉,狠狠道:“容秀,你去給我把這個專愛胡說八道的小子殺了,莫要壞了你的名節。”孫容秀不禁一呆,一個是自己自幼敬畏的母親,一個是自己意中之人,一時不知如何才好。孫莫焉見罷冷笑道:“好,女生外向,果然不錯,你不動手,我來便是。”長鞭一揮而出。


    唐地大怒,叫道:“怎麽?欺負到我唐門頭上了,可沒那麽容易。”一枚暗器應手而出,直取孫莫焉。孫莫焉長鞭一揮將暗器擊落,冷冷道:“好,今日就在此地將幾十年的恩怨一起了結,不死不休。”一揮手,眾弟子將唐天、唐地、潭放晴、司馬無名四人團團圍住。


    孫容秀眼見眾人就要生死相搏,急道:“媽,你讓他們去吧,我一切聽你的就是了。”孫莫焉也不願再同唐門結怨,適才也不過是一時氣話,她素知唐天二兄弟武功非同小可,而司馬無名雖然身上有傷,但適才以內力碎琴,武功隻怕猶在二人之上,那五毒教女子身行詭秘,看來也不是庸手,若真動起手來,鹿死誰手猶不可知,當下道:“好,你去讓那小子發個毒誓,以後再踏我仙霞山半步,我刀劍相侯,決不容情。”孫容秀心如刀絞,淒然道:“司馬大哥,你走吧,從此不在見麵。”聲音淒涼至極,話未完淚已流,哭著掩麵而去。


    司馬無名一呆,剛剛與孫容秀言歸於好,豈料又被孫莫焉拆散,滿腔希望化為烏有,心中悲憤無比,這時卻聽譚放晴道:“素聞仙霞教主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卻不想如此是非不分,恩怨難明,令人失望。”


    孫莫焉見譚放晴當眾奚落自己,如何能忍受,罵道:“今天不給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點顏色,你也不知道本教主的厲害。”長鞭隨風而出,直擊向譚放晴頭頂。譚放晴向旁一閃,孫莫焉早已料到此節,鞭稍輕輕一轉,已到譚放晴胸口。譚放晴不料孫莫焉的長鞭如此出神入化,危及之中向後一個筋鬥翻出,長鞭貼著衣襟而過。譚放晴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一吐舌頭道:“孫教主這鞭打鴛鴦的功夫果然十分厲害,佩服,佩服。”


    孫莫焉一語不發,揮鞭又至,譚放晴嘴上雖那麽說,心中卻不敢有絲毫大意,抽出寶劍,凝神應敵。孫莫焉長鞭揮成一個鞭網,將譚放晴牢牢網住,數招一過,譚放晴頓感不支,險象環生。司馬無名猶自呆立在地,唐地最是疾惡如仇,見譚放晴為自己外甥屢次遭險,再也忍耐不住,長劍遞出,立時加入戰團。孫莫焉內力深厚,鞭


    法精妙,以一敵二,絲毫不見下風,鬥到分際,孫莫焉高聲喝道:“好!唐天、唐地你我就在此地了結這二十來年的恩恩怨怨!”一揮手,眾弟子一擁而上,身行一轉,竟組成陣勢,陣勢一經催動,招式綿綿不絕,將唐天等四人牢牢困住。


    一女弟子見司馬無名精神恍惚,一鞭擊出,司馬無名猶未知覺,眼見長鞭便要擊中,譚放晴一躍撲在司馬無名身上,頓時衣服破成碎片,嘴角釀出鮮血,顯然受傷不輕。司馬無名再也忍受不住,一聲長嘯,一把將長鞭抓住,隨手抖出,一股渾厚的內力橫貫而出,蘊涵著無比的悲痛,那女子如何禁受的住,長鞭出手,身子直貫摔出。


    眼見眾人正要生死相搏,卻聽一人高誦佛號:“善哉,善哉,眾位施主何故如此性命相拚,可否容貧僧說和?”語氣平和,聲音洪亮,眾人打鬥之聲竟掩它不下,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中年僧人緩步走上山來,謝無垢見了那人欣喜萬分,忍痛跑了過去,叫道:“大師,可又見到你了。”那僧人輕輕拉了拉無垢小手,向眾人合十道:“貧僧施禮了。”眾人內別人不識此僧,孫莫焉、司馬無名卻認識,連忙過去拜見,給眾人引見,原來此人竟是大唐聖僧玄奘法師,玄奘法師何等聲望,眾人均是一驚,停下手來,聽玄奘法師說些什麽。譚放晴見大師垂詢,不由添油加醋將孫莫焉說的百般不是,氣得孫莫焉臉色發青,卻又礙於玄奘法師情麵不好動怒,到了最後終是忍耐不住,喝道:“臭丫頭,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三藏法師微微一笑道:“冤冤相報何時方休,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何苦再牽扯到下一代身上,萬物自有定數,孫教主何苦逆天而為。”


    三藏法師與仙霞派淵源極深,與藥王交情莫逆,曾數次遊仙霞山,同孫思邈談功論道,一起悟道參佛,切磋技藝,三藏法師佛理高深,早已拋棄門戶之見,對孫莫焉武功數次詳加指點,使其受益非淺,孫莫焉對三藏法師尊敬異常,此刻見大師問及此事,長歎了口氣,道:“此中事情,原本不願讓外人知曉,今日既是大師垂詢,我便與大家說個明白,讓大師評評道理,究竟是誰是誰非?”說到這裏,吩咐弟子“去叫小姐來,也好讓她知道為娘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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