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俊逸的臉，暮得又想起那天他的笑顏……</p>
</p>
“簡喬，你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我都會讓你贏。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贏得了我，除了你。”</p>
</p>
……</p>
</p>
我心跳瞬間漏了半拍，隻知蹙眉退得再遠些，厭惡地迴：“不關你事。”</p>
</p>
也不知這雲慕宸是哪根筋不對，竟雙手往課桌兩邊一撐，修長的胳膊硬是將我困在了座位上。</p>
</p>
又來這一套？！</p>
</p>
我心有餘悸地趕忙環顧四周，但教室裏都隻是看著，一副想起哄又不敢的樣子。</p>
</p>
“……”我臉上一熱，隨即朝雲慕宸瞪去，“你又想怎麽樣？”我自問並沒有招惹他，更沒有把他的事說出去。</p>
</p>
原來，近在咫尺看他的臉，竟然可以是另一種感受。他的五官近處看，都沒有可挑剔的地方，皮膚更是細得找不到毛孔。他墨色的眸子莫名少了些寒意，更沒了往日的傲慢和拒人千裏。</p>
</p>
我就這般，像被攝去了魂魄，一動不動隻能乖乖就範。</p>
</p>
“放學在巷子等我。”他輕聲命令完就晃了出去。</p>
</p>
而我仍是一動不動，鼻息裏全是他留下的味道。</p>
</p>
暈暈唿唿地等到放學，方檬急忙忙把我拽去了舞蹈社。我倆趴在窗口看著裏麵的女生正在排練舞蹈，即使隻是穿著素色的練功服，畫麵也美極了。</p>
</p>
我再是嘴硬，表情也禁不住跟著陶醉起來。</p>
</p>
“你看看，明明就還是很喜歡。”方檬非要揭穿我，“你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肯定得悔死！”</p>
</p>
我聽了怎能不鬱悶，隻能自我安慰地迴：“誰的青春沒有遺憾？”</p>
</p>
“放屁！”方檬大咧咧地就罵我，“你得嚐試過了，努力過了，才有資格感歎遺憾不遺憾的！你現在不去爭取，以後就隻能說‘想當年姐也是有夢想’吧啦吧啦的。”</p>
</p>
我承認，方檬總是能一語驚醒夢中人。</p>
</p>
隻是夢想這兩個字，予我實在是太遠，隻感覺到無力。</p>
</p>
“到底怎樣！”方檬在旁邊急得不行，“你就試試吧！如果通過了，錢的問題再說嘛。”</p>
</p>
我仍是不溫不火：“我再想想。”</p>
</p>
方檬被我氣得不行：“還要想？”</p>
</p>
我本想繼續和她說下去，但真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說著“我還有事不和你一起走了。”拔腿就跑。</p>
</p>
方檬當然覺得我是在找借口逃跑，但我真的有事。</p>
</p>
待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出校門跑進那條僻靜小巷之後，卻不見雲慕宸。莫非他等久了，就走了？</p>
</p>
我撓撓頭，心想這樣也好，省得又要和他照麵。</p>
</p>
我重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聽見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你屬烏龜的？”</p>
</p>
我尖叫了一聲轉頭跳開，雲慕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突然就這般出現了，表情不怎麽高興。</p>
</p>
“我……”我捂著突突亂跳的胸口，結巴了半天，“我有事。”</p>
</p>
“喔？”雲慕宸看向我，挑了挑眉，“那還真是勞你大駕了？”</p>
</p>
我底氣不足地沒了聲音，幹咳了兩聲，硬著頭皮：“有什麽事？”身體始終傾向於寬敞的地方，一副隨時準備閃開的架勢。</p>
</p>
果然，雲慕宸又朝我走了過來。“我沒事。”他搖了搖頭。</p>
</p>
我擰了擰眉。“你沒事？那叫我……來做什麽？”</p>
</p>
“是你找我有事，才對。”他很認真地繼續盯著我，“說，我聽著。”</p>
</p>
聽這話，我更是一頭霧水，支吾了半天：“我……沒事。是你叫我來的。”</p>
</p>
話音剛落，他又抬起一條長腿蹬在牆上，再次將我困住。</p>
</p>
又？！我瞄了眼他長長的腿，心想這人真是奇了怪了。“雲慕宸。”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直唿其名，而且還不帶一丁點畏懼，“你可不可以站好？”</p>
</p>
“不可以。”雲慕宸不假思索地就答，關鍵還理直氣壯。</p>
</p>
我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間顫了顫，傾刻間就似喉嚨裏塞了東西，發不出聲音。</p>
</p>
我知道，這是危險的，趕緊冷下臉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話直說。”</p>
</p>
興是我臉實在太過僵硬，雲慕宸的嘴角竟有了點弧度，分明就是在訕笑。</p>
</p>
“你想參加歐陽的舞蹈社？”</p>
</p>
在教室時，他就問過。可是，這關他什麽事？！若我說想，他肯定會說我癡人說夢吧？若我說不想，他估計又會說我還算有自知之明。</p>
</p>
那我到底該怎麽答才比較好？</p>
</p>
“說話。啞巴了？”他不耐煩地命令。</p>
</p>
我蹙眉，一急就說了真話：“沒想好。”</p>
</p>
噗，雲慕宸當著我的麵笑出來，輕輕的，就好像我是個天大的笑話。我被欺負慣了，但還是會生氣，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色有多難看。</p>
</p>
“生氣？”雲慕宸還算有眼力勁。</p>
</p>
我皮笑肉不笑：“不敢。”</p>
</p>
現在有誰敢惹他這個‘雲閻王’，分明高貴得似是王子，實則卻心狠手辣，沒人敢惹得。</p>
</p>
“膽小鬼！”他盯著我，薄唇輕啟，好看的臉上寫滿了鄙視。</p>
</p>
我咬了咬唇邊，沒好氣地壓著聲音：“讓開！”</p>
</p>
雲慕宸沒讓，反倒輕哼一聲：“說你膽小鬼，你還來了脾氣？怎麽？不服？不過參加一個舞蹈社，你就怕成這樣？”</p>
</p>
我反譏的話就在嘴邊，最終還是咽了迴去。這個自以為視的人，知道什麽！</p>
</p>
見我不說話，他又說：“看在你乖乖保守秘密的份上，我可以幫你。”</p>
</p>
還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p>
</p>
我極不舒服，終於不再覺得心跳紊亂，而是瞪圓了眼睛瞪著他。</p>
</p>
“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雲慕宸歪起一邊嘴角，邪魅的模樣偏偏讓人厭惡不起來，“而且隻有時不時給予好處，秘密才能保守得更好。”</p>
</p>
我愣了愣，突然覺得這雙幽深的眼睛後麵藏了許多與年紀不相符的東西。</p>
</p>
“不必了。”我斷然拒絕，“你什麽都不做，我也不會亂說話的。你不用多此一舉。”</p>
</p>
嗬，雲慕宸笑了笑：“你是在拒絕我的幫助？”</p>
</p>
“是。”我沒給麵子。</p>
</p>
雲慕宸的眉心緊了緊，明顯有些意外。“簡喬。”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p>
</p>
“我想把你當朋友。”</p>
</p>
他的語氣驕傲，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隻不過，我缺了很多東西，就是不缺‘自知之明’。</p>
</p>
雲慕宸的朋友？我還真不想高攀。</p>
</p>
“謝謝。”我硬綁綁地答，“但我不需要。麻煩讓讓。我要迴去了。”</p>
</p>
雲慕宸的笑僵了幾秒，倒也沒有無賴，讓了一條路出來。</p>
</p>
想起那天他說的莫名其妙的話，再加之此時，我走之前忍不住申明：“還有……以後你不必同我講話，更不必說什麽好話來穩住我。我說過不會亂說，就不會。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也沒辦法。”</p>
</p>
說完，我拔腳就走。</p>
</p>
迴到堂叔家，我猶豫再三還是去了廚房找堂嬸，戰戰兢兢的，並沒有想好如何開口。</p>
</p>
堂嬸見我站了半天，終過來問我。聽我說了想參加舞蹈社的事之後，倒沒有說不行，隻是支支吾吾地說她做不了主，我還是得去問堂叔。</p>
</p>
堂叔正好進來廚房聽見，不出意外沒有同意。反而把我好生訓了一頓。他說，跳舞都是沒出息的，除了浪費錢還浪費時間，以後連討飯的本事都沒有。</p>
</p>
說著說著，又把我媽扯了進來。讓我一定要以我媽為戒，以後乖乖嫁人相夫教子，絕不要害人害己。</p>
</p>
哼，人死了都還是不願放過她。</p>
</p>
我什麽都沒說迴了房，但心裏卻打定了主意。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活得精彩，一定要努力離夢想更近一步。</p>
</p>
我不確定這算不算逆反，但這種念頭非常強烈。</p>
</p>
第二天，我告訴方檬一定要去參加舞蹈社的報名。方檬大喜，一放學就拉著我去了。我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一雙舞鞋都沒有。</p>
</p>
歐陽老師叫到我的時候，見我穿著校服就上來了，明顯愣了幾秒。</p>
</p>
我腦子裏一點雜念都沒有，脫了鞋，光腳就上去了。</p>
</p>
方檬在假期的時候曾被迫去過一期舞蹈興趣班，所以教了我一支舞。除了這支舞，其它的我也不會。</p>
</p>
跳完之後，下了台，我才感覺到害怕。</p>
</p>
我原以為自己肯定落選了，卻不想恰恰相反。我進了舞蹈社，卻不得不麵臨更現實的問題。</p>
</p>
錢。</p>
</p>
堂叔那裏是不用指望了，我想去打點工賺錢，但沒人敢要我這個‘童工’。</p>
</p>
方檬也為此傷透了腦筋。因為方媽媽並沒有同意幫這個忙。我理解，總不能無底線地幫我吧。</p>
</p>
所以我讓方檬不必再為此操心了。</p>
</p>
舞蹈社不去就不去了，最起碼像她說過的，努力過就好。</p>
</p>
可是沒過幾天，方檬就笑盈盈地跑來告訴我，已經幫我解決了。</p>
</p>
我當然高興，但是方檬哪裏來的錢？</p>
</p>
方檬知道我性格，並沒有瞞我，而是誠實地告訴我，其實她也是找人借的。</p>
</p>
“誰？”我刨根問底。</p>
</p>
“反正是借的嘛。我們把午飯錢省下來，拿來還就好了。”方檬一副不想坦白的表情，“就別問了吧。”</p>
</p>
不知道答案，我更難受，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p>
</p>
“行行行。我告訴你。”方檬知道我的。</p>
</p>
“到底是誰？”</p>
</p>
方檬歎了口氣，放低了音量：“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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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你給我聽好了。從今以後，我都會讓你贏。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贏得了我，除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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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瞬間漏了半拍，隻知蹙眉退得再遠些，厭惡地迴：“不關你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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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這雲慕宸是哪根筋不對，竟雙手往課桌兩邊一撐，修長的胳膊硬是將我困在了座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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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這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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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有餘悸地趕忙環顧四周，但教室裏都隻是看著，一副想起哄又不敢的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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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一熱，隨即朝雲慕宸瞪去，“你又想怎麽樣？”我自問並沒有招惹他，更沒有把他的事說出去。</p>
</p>
原來，近在咫尺看他的臉，竟然可以是另一種感受。他的五官近處看，都沒有可挑剔的地方，皮膚更是細得找不到毛孔。他墨色的眸子莫名少了些寒意，更沒了往日的傲慢和拒人千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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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般，像被攝去了魂魄，一動不動隻能乖乖就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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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在巷子等我。”他輕聲命令完就晃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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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仍是一動不動，鼻息裏全是他留下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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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暈唿唿地等到放學，方檬急忙忙把我拽去了舞蹈社。我倆趴在窗口看著裏麵的女生正在排練舞蹈，即使隻是穿著素色的練功服，畫麵也美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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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是嘴硬，表情也禁不住跟著陶醉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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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明明就還是很喜歡。”方檬非要揭穿我，“你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肯定得悔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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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怎能不鬱悶，隻能自我安慰地迴：“誰的青春沒有遺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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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方檬大咧咧地就罵我，“你得嚐試過了，努力過了，才有資格感歎遺憾不遺憾的！你現在不去爭取，以後就隻能說‘想當年姐也是有夢想’吧啦吧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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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方檬總是能一語驚醒夢中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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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夢想這兩個字，予我實在是太遠，隻感覺到無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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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樣！”方檬在旁邊急得不行，“你就試試吧！如果通過了，錢的問題再說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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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是不溫不火：“我再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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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被我氣得不行：“還要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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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繼續和她說下去，但真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說著“我還有事不和你一起走了。”拔腿就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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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當然覺得我是在找借口逃跑，但我真的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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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出校門跑進那條僻靜小巷之後，卻不見雲慕宸。莫非他等久了，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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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撓撓頭，心想這樣也好，省得又要和他照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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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聽見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聲音。“你屬烏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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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了一聲轉頭跳開，雲慕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突然就這般出現了，表情不怎麽高興。</p>
</p>
“我……”我捂著突突亂跳的胸口，結巴了半天，“我有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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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雲慕宸看向我，挑了挑眉，“那還真是勞你大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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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底氣不足地沒了聲音，幹咳了兩聲，硬著頭皮：“有什麽事？”身體始終傾向於寬敞的地方，一副隨時準備閃開的架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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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雲慕宸又朝我走了過來。“我沒事。”他搖了搖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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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擰了擰眉。“你沒事？那叫我……來做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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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找我有事，才對。”他很認真地繼續盯著我，“說，我聽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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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話，我更是一頭霧水，支吾了半天：“我……沒事。是你叫我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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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又抬起一條長腿蹬在牆上，再次將我困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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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我瞄了眼他長長的腿，心想這人真是奇了怪了。“雲慕宸。”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直唿其名，而且還不帶一丁點畏懼，“你可不可以站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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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雲慕宸不假思索地就答，關鍵還理直氣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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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間顫了顫，傾刻間就似喉嚨裏塞了東西，發不出聲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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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危險的，趕緊冷下臉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話直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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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是我臉實在太過僵硬，雲慕宸的嘴角竟有了點弧度，分明就是在訕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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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參加歐陽的舞蹈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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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時，他就問過。可是，這關他什麽事？！若我說想，他肯定會說我癡人說夢吧？若我說不想，他估計又會說我還算有自知之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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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到底該怎麽答才比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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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啞巴了？”他不耐煩地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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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一急就說了真話：“沒想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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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雲慕宸當著我的麵笑出來，輕輕的，就好像我是個天大的笑話。我被欺負慣了，但還是會生氣，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臉色有多難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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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雲慕宸還算有眼力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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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皮笑肉不笑：“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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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誰敢惹他這個‘雲閻王’，分明高貴得似是王子，實則卻心狠手辣，沒人敢惹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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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他盯著我，薄唇輕啟，好看的臉上寫滿了鄙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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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唇邊，沒好氣地壓著聲音：“讓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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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宸沒讓，反倒輕哼一聲：“說你膽小鬼，你還來了脾氣？怎麽？不服？不過參加一個舞蹈社，你就怕成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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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譏的話就在嘴邊，最終還是咽了迴去。這個自以為視的人，知道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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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不說話，他又說：“看在你乖乖保守秘密的份上，我可以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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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高高在上的施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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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極不舒服，終於不再覺得心跳紊亂，而是瞪圓了眼睛瞪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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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賞罰分明的人。”雲慕宸歪起一邊嘴角，邪魅的模樣偏偏讓人厭惡不起來，“而且隻有時不時給予好處，秘密才能保守得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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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突然覺得這雙幽深的眼睛後麵藏了許多與年紀不相符的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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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斷然拒絕，“你什麽都不做，我也不會亂說話的。你不用多此一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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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雲慕宸笑了笑：“你是在拒絕我的幫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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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沒給麵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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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宸的眉心緊了緊，明顯有些意外。“簡喬。”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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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你當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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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驕傲，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隻不過，我缺了很多東西，就是不缺‘自知之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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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宸的朋友？我還真不想高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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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硬綁綁地答，“但我不需要。麻煩讓讓。我要迴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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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慕宸的笑僵了幾秒，倒也沒有無賴，讓了一條路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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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天他說的莫名其妙的話，再加之此時，我走之前忍不住申明：“還有……以後你不必同我講話，更不必說什麽好話來穩住我。我說過不會亂說，就不會。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也沒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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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拔腳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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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到堂叔家，我猶豫再三還是去了廚房找堂嬸，戰戰兢兢的，並沒有想好如何開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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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嬸見我站了半天，終過來問我。聽我說了想參加舞蹈社的事之後，倒沒有說不行，隻是支支吾吾地說她做不了主，我還是得去問堂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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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正好進來廚房聽見，不出意外沒有同意。反而把我好生訓了一頓。他說，跳舞都是沒出息的，除了浪費錢還浪費時間，以後連討飯的本事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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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又把我媽扯了進來。讓我一定要以我媽為戒，以後乖乖嫁人相夫教子，絕不要害人害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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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死了都還是不願放過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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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都沒說迴了房，但心裏卻打定了主意。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活得精彩，一定要努力離夢想更近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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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這算不算逆反，但這種念頭非常強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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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告訴方檬一定要去參加舞蹈社的報名。方檬大喜，一放學就拉著我去了。我什麽都沒有，甚至連一雙舞鞋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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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老師叫到我的時候，見我穿著校服就上來了，明顯愣了幾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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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裏一點雜念都沒有，脫了鞋，光腳就上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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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在假期的時候曾被迫去過一期舞蹈興趣班，所以教了我一支舞。除了這支舞，其它的我也不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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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之後，下了台，我才感覺到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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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自己肯定落選了，卻不想恰恰相反。我進了舞蹈社，卻不得不麵臨更現實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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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叔那裏是不用指望了，我想去打點工賺錢，但沒人敢要我這個‘童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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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也為此傷透了腦筋。因為方媽媽並沒有同意幫這個忙。我理解，總不能無底線地幫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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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讓方檬不必再為此操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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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社不去就不去了，最起碼像她說過的，努力過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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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過幾天，方檬就笑盈盈地跑來告訴我，已經幫我解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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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高興，但是方檬哪裏來的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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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知道我性格，並沒有瞞我，而是誠實地告訴我，其實她也是找人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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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我刨根問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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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借的嘛。我們把午飯錢省下來，拿來還就好了。”方檬一副不想坦白的表情，“就別問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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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答案，我更難受，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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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告訴你。”方檬知道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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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歎了口氣，放低了音量：“雲慕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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