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會兒，抬起頭來迴：“你所指的正軌是什麽？”</p>
</p>
方檬換了個姿勢：“比如說，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了啊，組織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啊。”</p>
</p>
“我現在就很幸福，很美滿。”我不假思索地答，“有你，有諾諾，我的生活這樣就夠了。”</p>
</p>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方檬搖了搖頭，以此深表憂慮，“恕我直言，你現在這生活可一點也不正常。單身媽媽，不對，是未婚媽媽獨自撫養女兒，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家庭。”</p>
</p>
我把手中的碗放下，臉色不可控地沉了下來。</p>
</p>
換做平時，方檬見我臉色有一丁點不對就會停止，可這次卻並沒有。</p>
</p>
“簡喬，諾諾終究是會長大的。按你的計劃，她會出國留學，會結婚生子，會有自己的家庭。到時候，你孤身一人，連個伴兒都沒有，你還覺得幸福？你就真不覺得孤獨寂寞？”</p>
</p>
“不會。”我毫不猶豫地答，“隻要諾諾的人生是圓滿幸福的，到那時候，我也會是幸福的。”</p>
</p>
“行！”方檬也沒有軟下來的意思，借著酒勁，語氣反而十分強硬，“你隻要滿足了自己，你就覺得自己功成身退了，幸福了。</p>
</p>
“可是諾諾呢？你有問過她，她是幸福的麽？生活在這樣不完整的家庭裏，她真的是幸福的麽？難道，她就從來沒有渴望過父愛？”</p>
</p>
我怔住，一時間被問地啞口無言。</p>
</p>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p>
</p>
無論方檬那些是不是醉話，都擊中了自己心底深處。</p>
</p>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實際上是不願意去想。</p>
</p>
我總在無時無刻地告訴自己，我可以一個人撫養諾諾長大，諾諾有我一個也就足夠了。</p>
</p>
我刻意忽略了諾諾的內心，可有哪個孩子不希望有媽媽，有爸爸？！諾諾有我一個，就真的足夠了麽？</p>
</p>
第二天，方檬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我麵上也是一樣，可仍有些魂不守舍。</p>
</p>
我一早就到斯諾複班，就如我所料，左溢也第一時間把我喚了去。</p>
</p>
一進屋，左溢就不由不說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瀟灑往茶幾上一坐，歪頭將我上下打量。</p>
</p>
我用防備的眼神看他，心想在醫院時不是都說清楚了麽？現在這又是要鬧哪出？</p>
</p>
“沒錯，就是這眼神！”左溢翹起腿來，嘴角也跟著上揚，“能這樣看著我，就說明你沒什麽大礙了。”</p>
</p>
神經病！</p>
</p>
我蹙眉，正欲起身去幹活兒，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放行的意思。</p>
</p>
果然，下一秒他了兩下掌，就有人推著餐車走了過來，而那人竟然是我們經理。</p>
</p>
經理神情恭敬地將餐車停在我們麵前，然後揭開蓋子說：“左先生，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準備妥當。”</p>
</p>
我看著那一堆燉盅，還有隱隱的藥香味直撲入鼻，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而經理眼神怪異而曖昧，更是讓我有些尷尬。</p>
</p>
“很好。”左溢看著這滿當當的餐車，點了點頭，然後向經理使了個眼色。</p>
</p>
經理當即心理神會，轉身走了出去。</p>
</p>
“這裏有最頂級的燕窩、冬蟲夏草、人參......但凡是對恢複體力有益處的我都準備了。”左溢興奮地說著，臉上的笑就像是邀功等待褒獎的孩子，“你想先吃哪一個？”</p>
</p>
“我哪一個都不吃。”我的不領情不帶一丁點猶豫，“若以前都是不知情才犯的誤會，那現在這算什麽？”</p>
</p>
“你的傷因我而起，我這麽做理所應當。”左溢答得明正大，之後的語氣透出些埋怨，“按我的風格，你應該繼續在醫院裏住著，好得完全全並且胖上兩斤之後，這事才算是圓滿完結。你偏偏招唿也不打就溜了，所以我也隻能把後續關心都搬來這裏。”</p>
</p>
關心？我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泛起一抹異樣，再看左溢此時認真無比的眼神，倘若再拒人於千裏好像就些過份了。</p>
</p>
可惜，我就是個拒人於千裏的人。</p>
</p>
“那事已經過去了，我沒事了，你也不必再為此浪費寶貴時間。”</p>
</p>
嗬，左溢笑出來，半晌才搖頭晃腦自嘲地說：“我左溢竟然也有這自作賤的時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p>
</p>
我蹙眉，那就不要幹這種事！又沒人強迫你這麽做！</p>
</p>
“我說簡喬。”左溢清了清聲音，重振旗鼓地再次開口，“我們在醫院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麽？基於我不會喜歡有夫之婦，我們可以轉而成為好朋友。所以，你可以放下戒備，我們以後也可以相處得鬆愉快一些。你覺得如何？”</p>
</p>
聽到有夫之婦這四個字，我心虛地愣了幾秒，然後仍是硬邦邦地說：“左先生，我們不可能成為好朋友。”</p>
</p>
“為什麽？”左溢對我的‘油鹽不進’已然有些失了耐心。</p>
</p>
我沒有立即迴答，想了想，最後說出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p>
</p>
“哈。”左溢雙手撐在茶幾上，重心往後傾了點，仰頭發出一聲短笑，頗有點佩服至極的意思，“我左溢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遇上你這種人，不奉承巴結也就算了，來點畏懼羞澀也行啊，竟然......”</p>
</p>
“左先生，沒什麽事的話，我開始工作了。”我懶理他現在是什麽心情。</p>
</p>
“有事。”左溢突然把身子傾過來，著實嚇了我一跳。</p>
</p>
“我就是想和你做好朋友。我要怎麽做才可以成為你的好朋友？”</p>
</p>
我怔了怔，看他此時的眼神，明顯就是鑽了牛角尖了。</p>
</p>
“不可能。”</p>
</p>
“理由。”</p>
</p>
“百分百不可能。”</p>
</p>
“理由。”</p>
</p>
神經病！我被他的執念弄地有些生氣。</p>
</p>
我想了想，胸有成竹地說：“若你一年之內不濫交，我可以考慮。不要和我說你對每一個都是認真的，在我眼裏那都是濫交，而且是很認真在濫交。”</p>
</p>
“一年之內？”左溢不確定地看著我，“你確定？”</p>
</p>
我點頭。</p>
</p>
“ok。”左溢停頓了一下，然後聳肩攤手說，“那我選擇繼續被你冷眼討厭。”</p>
</p>
早就知道，我輕笑一聲，雙臂環了起來。</p>
</p>
“簡喬。”左溢實在看不下去我一臉鄙夷，“我不想騙你，ok？我實在搞不明白，我交往幾個女孩兒，和我們成為朋友有什麽關係？”</p>
</p>
“有關係。”我冷臉迴答，突然驚覺自己竟連這話也敢直說了，“我討厭濫交的人，尤其是男人。”</p>
</p>
“fine。”左溢站起身來，神色裏掩不住有些挫敗，卻仍無所謂地大方說，“那我尊重你的意願。可是我......我即使濫交，也濫得坦蕩真誠。估計這世上，你很難再找到像我這麽坦白的人了。”</p>
</p>
我不恥地笑笑，這人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p>
</p>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就是我所信奉的。</p>
</p>
“那我可以走了麽？左先生？”</p>
</p>
“不可以。”左溢板著臉拒絕，“你今天的第一項工作內容就是坐在這兒，任選三樣吃下去。我的一番好心，就當是喂狗了。”</p>
</p>
喂狗？！我眼睛瞪得老大，然後又無奈軟了下來。</p>
</p>
人家要和你交朋友，是你選擇了不領情，現在還指望對方軟言細語麽？行吧，就當扯平了。</p>
</p>
這樣想著，我隨便選了三個盅劃拉下肚，最後還不忘申明：“左先生，吃完你這些東西，我們就算扯平了。你是客戶，我是助理，非公事請恕我不予迴應。”</p>
</p>
“好。”左溢用力點頭，明顯是有些卯上了，“那我這個客戶命令你速去準備，我要在家裏宴請朋友，每道菜你都必須親手做。你們廚房其它人做的菜，我不喜歡。”</p>
</p>
我怔住，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麽？</p>
</p>
我是家務助理，可不是廚師！</p>
</p>
再說，我今天是打算提前上班，然後去參加諾諾的鋼琴班匯報演出。若是還要負責做飯，那豈不是要遲到了？</p>
</p>
“怎麽？”左溢不笑的時候，眼神特別兇，“你又想和我討論你的工作範圍？！”</p>
</p>
我緊緊咬著嘴角，這人心胸真是狹隘，報複也真會挑時候！</p>
</p>
為了不給他繼續發難的機會，我不再說什麽應承了下來。</p>
</p>
問清楚幾個人，想要什麽樣的菜式之後，我申明自己不是專業廚師就走了。</p>
</p>
我在廚房裏準備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雲慕宸今天竟非常識相地沒有召喚我。</p>
</p>
我趕緊擦幹手上水漬，掏出工作手機來反複確認，果真沒有任何他的預約信息。</p>
</p>
莫非醫院的那一番話，出乎意料達到了劃清界線的效果？！</p>
</p>
我呆在那兒，突然覺得胸口有些堵得厲害，深換一口氣之後又用拳頭敲了敲。</p>
</p>
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麽？這樣很好，很好！</p>
</p>
“簡喬，原來你在這兒。”這時，方檬找了過來，看我在洗菜，“什麽狀況？你怎麽在弄這些啊？”</p>
</p>
我動作嫻熟地把洗好的菜放在置物盆中：“沒什麽，左溢要我親自做飯。”</p>
</p>
“啊？”方檬張大了嘴巴，下一秒就破口大罵，“這狗、日的，你的傷還沒有好呢，他就像這樣使喚你？！”罵完就伸手來拉我，“別管了，交給廚師們去弄！這種神經病，不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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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檬換了個姿勢：“比如說，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了啊，組織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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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很幸福，很美滿。”我不假思索地答，“有你，有諾諾，我的生活這樣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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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方檬搖了搖頭，以此深表憂慮，“恕我直言，你現在這生活可一點也不正常。單身媽媽，不對，是未婚媽媽獨自撫養女兒，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家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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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中的碗放下，臉色不可控地沉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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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平時，方檬見我臉色有一丁點不對就會停止，可這次卻並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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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諾諾終究是會長大的。按你的計劃，她會出國留學，會結婚生子，會有自己的家庭。到時候，你孤身一人，連個伴兒都沒有，你還覺得幸福？你就真不覺得孤獨寂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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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毫不猶豫地答，“隻要諾諾的人生是圓滿幸福的，到那時候，我也會是幸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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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方檬也沒有軟下來的意思，借著酒勁，語氣反而十分強硬，“你隻要滿足了自己，你就覺得自己功成身退了，幸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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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諾諾呢？你有問過她，她是幸福的麽？生活在這樣不完整的家庭裏，她真的是幸福的麽？難道，她就從來沒有渴望過父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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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一時間被問地啞口無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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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我輾轉難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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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方檬那些是不是醉話，都擊中了自己心底深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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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實際上是不願意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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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在無時無刻地告訴自己，我可以一個人撫養諾諾長大，諾諾有我一個也就足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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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刻意忽略了諾諾的內心，可有哪個孩子不希望有媽媽，有爸爸？！諾諾有我一個，就真的足夠了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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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檬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我麵上也是一樣，可仍有些魂不守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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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早就到斯諾複班，就如我所料，左溢也第一時間把我喚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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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左溢就不由不說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瀟灑往茶幾上一坐，歪頭將我上下打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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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防備的眼神看他，心想在醫院時不是都說清楚了麽？現在這又是要鬧哪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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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眼神！”左溢翹起腿來，嘴角也跟著上揚，“能這樣看著我，就說明你沒什麽大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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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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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正欲起身去幹活兒，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放行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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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他了兩下掌，就有人推著餐車走了過來，而那人竟然是我們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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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神情恭敬地將餐車停在我們麵前，然後揭開蓋子說：“左先生，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準備妥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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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一堆燉盅，還有隱隱的藥香味直撲入鼻，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而經理眼神怪異而曖昧，更是讓我有些尷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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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左溢看著這滿當當的餐車，點了點頭，然後向經理使了個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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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當即心理神會，轉身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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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最頂級的燕窩、冬蟲夏草、人參......但凡是對恢複體力有益處的我都準備了。”左溢興奮地說著，臉上的笑就像是邀功等待褒獎的孩子，“你想先吃哪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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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一個都不吃。”我的不領情不帶一丁點猶豫，“若以前都是不知情才犯的誤會，那現在這算什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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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因我而起，我這麽做理所應當。”左溢答得明正大，之後的語氣透出些埋怨，“按我的風格，你應該繼續在醫院裏住著，好得完全全並且胖上兩斤之後，這事才算是圓滿完結。你偏偏招唿也不打就溜了，所以我也隻能把後續關心都搬來這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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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我聽到這兩個字，心裏泛起一抹異樣，再看左溢此時認真無比的眼神，倘若再拒人於千裏好像就些過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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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就是個拒人於千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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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已經過去了，我沒事了，你也不必再為此浪費寶貴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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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左溢笑出來，半晌才搖頭晃腦自嘲地說：“我左溢竟然也有這自作賤的時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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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那就不要幹這種事！又沒人強迫你這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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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簡喬。”左溢清了清聲音，重振旗鼓地再次開口，“我們在醫院不是已經說清楚了麽？基於我不會喜歡有夫之婦，我們可以轉而成為好朋友。所以，你可以放下戒備，我們以後也可以相處得鬆愉快一些。你覺得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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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夫之婦這四個字，我心虛地愣了幾秒，然後仍是硬邦邦地說：“左先生，我們不可能成為好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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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左溢對我的‘油鹽不進’已然有些失了耐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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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即迴答，想了想，最後說出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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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左溢雙手撐在茶幾上，重心往後傾了點，仰頭發出一聲短笑，頗有點佩服至極的意思，“我左溢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遇上你這種人，不奉承巴結也就算了，來點畏懼羞澀也行啊，竟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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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先生，沒什麽事的話，我開始工作了。”我懶理他現在是什麽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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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左溢突然把身子傾過來，著實嚇了我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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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和你做好朋友。我要怎麽做才可以成為你的好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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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看他此時的眼神，明顯就是鑽了牛角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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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我被他的執念弄地有些生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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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胸有成竹地說：“若你一年之內不濫交，我可以考慮。不要和我說你對每一個都是認真的，在我眼裏那都是濫交，而且是很認真在濫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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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內？”左溢不確定地看著我，“你確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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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左溢停頓了一下，然後聳肩攤手說，“那我選擇繼續被你冷眼討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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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我輕笑一聲，雙臂環了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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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左溢實在看不下去我一臉鄙夷，“我不想騙你，ok？我實在搞不明白，我交往幾個女孩兒，和我們成為朋友有什麽關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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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係。”我冷臉迴答，突然驚覺自己竟連這話也敢直說了，“我討厭濫交的人，尤其是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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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左溢站起身來，神色裏掩不住有些挫敗，卻仍無所謂地大方說，“那我尊重你的意願。可是我......我即使濫交，也濫得坦蕩真誠。估計這世上，你很難再找到像我這麽坦白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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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恥地笑笑，這人還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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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就是我所信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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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左溢板著臉拒絕，“你今天的第一項工作內容就是坐在這兒，任選三樣吃下去。我的一番好心，就當是喂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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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狗？！我眼睛瞪得老大，然後又無奈軟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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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要和你交朋友，是你選擇了不領情，現在還指望對方軟言細語麽？行吧，就當扯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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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我隨便選了三個盅劃拉下肚，最後還不忘申明：“左先生，吃完你這些東西，我們就算扯平了。你是客戶，我是助理，非公事請恕我不予迴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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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左溢用力點頭，明顯是有些卯上了，“那我這個客戶命令你速去準備，我要在家裏宴請朋友，每道菜你都必須親手做。你們廚房其它人做的菜，我不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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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人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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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務助理，可不是廚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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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今天是打算提前上班，然後去參加諾諾的鋼琴班匯報演出。若是還要負責做飯，那豈不是要遲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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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左溢不笑的時候，眼神特別兇，“你又想和我討論你的工作範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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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咬著嘴角，這人心胸真是狹隘，報複也真會挑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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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給他繼續發難的機會，我不再說什麽應承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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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楚幾個人，想要什麽樣的菜式之後，我申明自己不是專業廚師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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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廚房裏準備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雲慕宸今天竟非常識相地沒有召喚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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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擦幹手上水漬，掏出工作手機來反複確認，果真沒有任何他的預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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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醫院的那一番話，出乎意料達到了劃清界線的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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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在那兒，突然覺得胸口有些堵得厲害，深換一口氣之後又用拳頭敲了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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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麽？這樣很好，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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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喬，原來你在這兒。”這時，方檬找了過來，看我在洗菜，“什麽狀況？你怎麽在弄這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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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作嫻熟地把洗好的菜放在置物盆中：“沒什麽，左溢要我親自做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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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檬張大了嘴巴，下一秒就破口大罵，“這狗、日的，你的傷還沒有好呢，他就像這樣使喚你？！”罵完就伸手來拉我，“別管了，交給廚師們去弄！這種神經病，不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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