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了?我就是想你嘛!”


    許是時間真的隔了太久了,陳煜這次迴來倒是直接了不少,著實讓丁當不好招架。


    實則陳煜比丁當大了幾歲,如今已是十六歲了,這個年紀便是有孩子的也不在少數。


    丁當這樣一想,心便也安穩了不少,罷了!就當是青春期的萌動吧!


    偷偷瞅了他一眼,長期的軍旅生活依然將陳煜的皮膚曬得黝黑,映著火光竟有些黑紅。


    濃眉大眼,月眉星眸,因為剛剛說話似乎還有些賭氣,微微嘟著嘴看起來嘴唇竟有些厚。


    常言道嘴唇厚的人都嘴拙,難得他竟也會說些個蜜語甜言。


    這樣一想,丁當倒不覺得有啥了。


    隻是也不能給他好臉色就是了,這會兒若是鼓勵了,說不得一會兒便更加得寸進尺了。


    是以丁當雖覺心裏甜絲絲的,但依舊不準備給他好臉兒。


    陳煜雖是許久不見丁當,但在那軍營裏博采眾家之所長,早已知道小女孩的把戲,又哪裏不懂丁當的心思。


    又將一根柴火填灶膛裏,陳煜才接著說。


    “你不知我在對陣殺敵的時候兒,就想著若是不能活著迴來見你,我便是死了也不安穩。如今真個活著迴來了,可見老天都曉得我的誠意,丁當,你可知道嗎?這心時時刻刻都在為你跳動著。”


    便是陳煜這般正經之人說起情話也是綿綿不絕,可見這說情話的本事乃是天賦。


    隻是陳煜這番話說將出來,丁當險些流下淚來。


    是了,沙場之上曆經生死,那些兇險自己自是未曾領略過半分。想來枕戈待旦之說,並非虛言,如今這般迴來了,不過是說兩句蜜語甜言,又何必拘泥於禮法。再者說,如今陳煜已然入了這院落,且是黃昏夜半之時,若真惹那外人笑話,早已不知笑話了多少次。


    丁當自問行事向來孤僻乖張,從不以他人眼光加以局限,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今這般確實有些過分了。


    “那戰場瞬息萬變,你自是要為了我,好好顧惜自己的身子。好在我聽楊大人說,戰事持續的時間並不久。即便這樣,我也每日焚香盼著你迴來。隻是我信你一定能活著迴來的,陳煜會是這天底下最勇猛的漢子。我不信你會這般突然間離我而去了,你會歸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你想做的,自該去做,便是我憂心如焚,也盼著你像雄鷹一般展翅高飛。你自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我也願做那柔情似水的女子。若你在前線打仗,我便為你籌措軍糧。若你上陣殺敵,我便為你準備戰衣和武器。我不能時時陪著你,卻又想刻刻不離你。我自是去不了,便讓那些心意時時陪著你。”


    見陳煜說得可憐,丁當自是不會不解風情。


    一番話下來,陳煜又如何不感動。


    世間最動聽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無論何時何地都為對方著想的心情。陳煜少年老成,小小年紀便修得大氣內斂,更別說在戰場修了許多殺伐果斷之氣,兒女情長自不是陳煜之所長。丁當雖然身子尚幼,但到底心智要成熟些。女兒家的嬌羞的確有,卻早已融入了生活之中的點點滴滴。


    陳煜不知何時便已然站了起來拉了丁當的手,“今生陳煜最幸運的事,便是遇見丁當。”


    有心多說些什麽,然而鍋裏的菜已然飄出微糊的味道,丁當也隻好顧著飯菜。


    陳煜也覺灶房不是談話的地方,這才止住了,況且腹內空空,也不是說這綿綿情話的最佳時機。


    暫時收了心思,但是陳煜的眼睛卻是一刻都沒有離開丁當。


    兩人安安靜靜得體會這情意綿綿的相聚之後的第一頓飯,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小情侶,倒像是相濡以沫的小夫妻。


    一頓飯吃得和和美美自是不在話下。


    “你如今搬到這裏,怎得也不見伯父伯母?”


    問題終於來了,一個晚上丁當都在為這個問題戰戰兢兢準備著,如何才能讓陳煜的火氣沒有那麽大。


    “如今我便跟你一樣了,這院子還是君先生送的。君先生有事托付給我,便將這院子供我住著,也算是兩下都相得了。”


    生怕陳煜吃醋,丁當便先老實交代了。


    “什麽叫如今你便跟我一樣了?如何能一樣?莫不是伯父伯母出了什麽事嗎?”


    陳煜這方驚覺,自己在沙場刀光劍影,丁當在家也是困難重重,自己這方總以為丁當人在這城郭之中,想來是沒什麽大問題,如今看來的確與自己想得大相徑庭。


    “他們倒沒什麽事,都身體康健得很。隻是那日奶奶到家裏來鬧了一場,逼著娘親把我趕出門來。這才不得不斷了跟家裏的聯係。如今已有月餘了。”


    再提起那樁事來,丁當也是心有戚戚,然而終究是過去的事了,丁當盡可能得輕描淡寫,也好讓陳煜少擔心一些。


    “一家人怎會鬧到如此田地,可有緩解之法嗎?”


    陳煜到底不是莽撞少年了,在軍中久了,自是要學會審時度勢。


    “你不在的日子,發生了這許多事,此事說來話長。叔叔誤入歧途入了皇宮,姑姑又步了後塵,心生歹念,已然故去了。如此這般,奶奶已是將我恨到了骨子裏,再加上我並非丁家嫡親血脈,孰近孰遠,自是一目了然。都是過去的事了,然而也都是不死不休之局了,我已然將那宅子和田地留下了,本就命途多舛,許是這般跟我撇清關係,他們也能有幾天安生的日子,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時隔多日,丁當說起來語氣便越發平淡了。


    陳煜自是知道丁當的性子,日子久了,丁當再也不是當初三裏屯兒那個有事便衝著自己撒嬌的小丫頭了。她學會了太多,隻是這般自己苦著捱著,更讓陳煜覺得心疼了。


    陳煜方知,這些日子煎熬得不止自己一人。丁當短短幾句話,便有人命浮沉,可見陰謀詭計便如同家常便飯,窺一斑而見全豹。丁當的日子並非過得安然。


    “我素知你過得辛苦,卻不知你過得如此辛苦。你年齡尚幼便要考慮一家子的命運,再早便已替你叔叔登門求師,我都看在眼裏。如今那些人竟如此恩將仇報,斷了也好。你既是不願再與那些人有何瓜葛,也無關緊要。左右我也沒有親人了,咱們相依為命倒是更好。改日我便求了楊大人做主,娶你進門,也好名正言順為你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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