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個菜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值當的嗎!”


    許管事眉梢一撇,不屑哼了句,進屋兒去了。


    丁當自是不知自家的菜都被運到福來飯莊去了。


    鴨子還有兩個月才能產蛋,現在倒是不用擔心鴨蛋的去處。


    有了相對穩定的收入,丁當著實開心了一把。


    隻是有了上次跟吳嘉偉合作的經驗,丁當並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到底還是自家的生意好,不用受人掣肘。


    前前後後,七七八八的事兒丁當已經想明白了。


    菜地有了,下一步還是要開鋪子。


    如今生意做了不少,八裏堡的客流總歸是這麽多。


    好在八裏堡離桐州不過百裏之遠,有牛車走上三日也盡可到了。


    鴨子產蛋之後光憑八裏堡鐵定是銷不了的。


    隻能打打那桐州的主意了。


    再加上有楊弘文,左右如今是分也分不開了。


    便是沒有實權,充充麵子還是可以的。


    桐州又是他的老窩兒,就去那兒開個飯莊,估計應該沒什麽事兒。


    一邊想著,丁當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萬事俱備,隻欠東南西北風了!”


    “哈哈,東南西北都欠了,怎麽能叫萬事俱備?”


    丁建鄴哈哈一聲笑,人便從外麵進來了。


    “可是書院放假嗎?少見你。”


    丁當聽了也不介意,如今丁建鄴迴家次數多了許多,來新院兒卻是有數。


    雖說丁當對丁建鄴不看好,到底還未做出什麽有實質性傷害的事。


    是以丁當對丁建鄴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跟吳家小姐的親事訂下了,特來告訴你一聲。”


    丁建鄴沒有迴答,反而提起親事。


    “哦。”


    丁當應了一聲,興趣不大。


    丁建鄴神情便有些懨懨的。


    “可是已經過府了嗎?”


    丁當順口問了句,倒是叫丁建鄴提起了幾分精神。


    “還沒,訂在二十六就要過去了。”


    “沒兩天了,叔叔還要好好籌備才是。那吳家怎麽說也是體麵人家,莫要失了禮數,叫人笑話。”


    雖是甚覺沒趣,丁當還是隨口說了句,以表關心。


    丁建鄴正愁怎麽開口,沒想到丁當倒率先提起,頓時聞言大喜。


    “丁當說得是,隻是。隻是。。”


    丁建鄴一邊支支吾吾,一邊瞧丁當的臉色。


    誰知丁當早在他提起吳家的親事之時,便已低下了頭。


    這會兒見他支吾許久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這才抬起頭來。


    “叔叔有事不妨直說,你我叔侄之間不必如此見外。”


    丁當話裏全是客氣,這話說來不過是為了客套罷了。


    卻是丁建鄴趕緊借坡兒下驢。


    “誒,誒,那吳家門第不高,卻比咱家高上不少,今番過去卻連個合適的衣裳都沒。”


    丁建鄴說到這兒不欲往下說,怎奈丁當像沒聽見一樣,不肯接話。


    “上次得你相助,那衣裳做得極好,恐怕這次還要麻煩你了。”


    丁當剛剛聽了已是明白,敢情是為了攀附吳家,來借錢來了。


    上次的衣裳本就是丁當找人定製的,隻是時至今日,丁建鄴已讓丁當失望不已。


    再去為了這個折騰,丁當卻是不願。


    丁當已經跟吳嘉偉鬧翻,迄今為止,在丁當眼裏吳家再無好人。


    距離上次入獄不過短短十幾日,丁建鄴卻這樣找上門來。


    著實叫人心寒。


    丁當雖不欲阻人道途,隻是眼下這種情況。


    丁建鄴卻能欣然跟人結親,丁當心裏著實有說不清的不舒服。


    隻是丁建鄴一個讀書人,又求上門來,丁當自是不能不給麵子。


    聽罷便從袖袋裏掏出五兩銀子來。


    “這點小事,叔叔何必吞吞吐吐,這銀子叔叔拿去置辦衣裳也就是了。”


    丁建鄴本打算跟丁當借個百八十兩的,如今這點兒銀子能幹什麽,一時心裏不悅,便想再開口。


    丁當瞧得明白,自是不想讓他開口,更別說丁當手上的銀子已經不多。


    “叔叔不必謝了,還是早些去安排吧。如今用銀子的地方多,叔叔別嫌少。”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也並不拿眼去瞧丁建鄴。


    說完丁當已經站在門邊,一副想出去的模樣。


    丁建鄴無奈搖頭,也知丁當是要送客了。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卻是再無機會走迴原地了。


    丁建鄴走出門去,悵然若失。


    想當初走出家門進學,丁當可謂煞費苦心。


    如今竟是如此淒涼。


    隻是想想心中的複仇大計,丁建鄴步伐又堅定起來。


    瞧著丁建鄴遠去的背影,丁當搖了搖頭。


    這個叔叔,卻連張憨妞妞等一幹陌路人都不如了。


    有的人越走越近,有的人卻是越走越遠。


    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誰。


    從外邊虛晃了一圈兒,丁當便又溜達迴來了。


    本也無心去外邊,閑了下來。


    丁當便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該如何對付吳嘉偉了。


    之前還考慮點昔日的交情。


    現在看來吳嘉偉越發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人都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現在想來,當初吳嘉偉為了挑破福來飯莊的生意便在自己跟前兒煞費苦心演了場戲。


    怪隻怪自己早些不能窺破罷了。


    丁當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未雨綢繆才是丁當的風格。


    不過剛剛開春兒,丁當已經開始琢磨起秋冬的服飾了。


    吳嘉偉怕是靠著那些衣裳發了不少財了,到頭來倒是要跟自己的心血鬥上一鬥倒是丁當始料未及的。


    不過既是已經站在對立麵兒上,丁當也不怕就是了。


    眯了眯眼,將來的日子還長!


    皮毛生意是丁當如何也不願放棄的。


    嘴角扯了個奸詐的笑。


    吳嘉偉不仁,就不要怪別人不義了。


    這個時代的方子可是沒有買斷這一說。


    那吳嘉偉能用,自己自然也是能用的。


    不僅如此,還要做得更好。


    就連那鐵鍋燉菜,丁當也有了新的想法。


    隻不過那點蠅頭小利丁當卻不覺得大動幹戈也就是了。


    丁當的眼光已經不在八裏堡了,桐州,至少是桐州。


    那九十畝的荒地無疑就是起點。


    掙錢買荒地,如今丁當唯一的想法,便是將荒地弄好。


    有了原料,有了糧食才有了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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