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雷龍挾天地之威而來,溫聖衛對此似乎還是信心百倍,至始至終,他都呆在所立之處,分毫未動。一個仙人期的修士,他又怎會放在眼裏,對方如此威勢,也隻是借了法寶之利而已,雖然如此,這雷龍還是不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隻見他雙手在空中瀟灑之極地畫了一個圓圈,一麵厚實的藍色水暈盾牌出現在空中。盾牌剛被凝出,雷龍便轟隆一聲劈在盾牌之上。


    若是沒有魔之雷合在金色雷電之中,這盾牌當然能擋住雷龍攻擊。就在雷龍接觸到光盾的刹那間,魔之雷從紫金色的電光中傾瀉而出,一下裹住盾牌。滋啦一聲,盾牌竟在頃刻間和溫聖衛失去了心神聯係,魔之雷將他附在盾牌上的神念完全吞噬。


    紫金色的雷龍傾瀉而下,毫無阻滯地轟到了溫聖衛身上,雷光在他身周四射飛濺。


    這一切都在郝千山的算計之中,但他還是沒有禦劍刺下,他要等待最佳時機出手。他出劍的機會隻有一次,若是一擊不中,他和洛蘿都會隕落此地。


    雷電源源不斷地轟在溫聖衛身上,魔之雷近乎恐怖的吞噬能力,將其周身的護體靈光化為烏有,身上的衣物也被擊成片片飛灰,露出藍瑩瑩的身體。


    雷電從天雷鏡中傾瀉而出,永無窮盡一般,最終,溫聖衛承受不住雷電轟擊,被擊得一個踉蹌。


    郝千山見此,心中一喜,催動劍訣,一頭紮向尚未立身站穩的溫聖衛。一圈圈空間波動在劍鋒兩側浮現,他能感覺到空間扭曲時的擠壓之力從他光滑如鏡的劍身上刮過。


    溫聖衛雖然有立地仙巔峰的修為,對雷中突然刺來的劍也駭了一跳,不想對方還留有如此後手,而且還是如此強悍的一擊。此時,他想要閃避也已來不及了。


    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他隻能手中藍芒一閃,一圈圈藍色光圈向紫色寶劍纏去,同時口中噴出一團藍光,擊向寶劍。


    “噗哧!”,“哢嚓!”


    兩道聲音分別從溫聖衛和寶劍上發出,紫芒藍光紛紛爆射而開,散入四周空氣之中。滿身血汙的溫聖衛狂吼一聲,一邊躲避著雷電的轟擊,一邊向遠處逃去。


    而已被擊迴本相的郝千山被一股大力推動,在空中飛了數十丈後,向地麵落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淡紅的血霧軌跡。


    屍神劍畢竟是子寰大陸的四大兇器之首,鋒利程度當世無匹,郝千山在受了溫聖衛一擊時,也一劍從其腰間劃過,更將一股異種靈力渡入其體內。屍神劍上的裂痕此刻又被溫聖衛一擊,裂痕竟又多了一條。


    郝千山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感到自己似乎落入一床溫熱馨香的棉被之中,輕飄飄的,全身還伴隨著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主人”郝千山依稀聽到一句洛蘿帶著哭腔的聲音,隨後,金色的靈台上一聲脆響,一陣劇痛從靈台上傳來,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化魔林百萬裏深處,此處群山環拱,古木參天。在黑壓壓的林木深處,一座高聳如雲的巨峰直插雲霄,以這巨峰為中心的方圓萬裏的地域便是融靈魔族的領地。


    在渾渾噩噩中,郝千山依稀覺得自己躺在一個水池中,這池中之水浮力奇大,他躺在水麵上竟不下沉。濃鬱的靈力在水麵上聚成片片濃霧,略微發燙的水溫令他周身舒暢無比。


    現在他雖然恢複了神智,但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自己的神魂似乎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了一般。當他想催動神念查探一下身體內外時,竟頭痛欲裂,靈台之處一片混沌的狀態,他竟絲毫感覺不到神念的存在。


    突然,他從水麵的波動,感到有人進入了水池中,不用數,他也知道是四個人,自從十餘年前他恢複了神智後,這四人每隔一月便來到此處,向自己體內注入四道靈力,滋養自己靈台。對這四人如此不辭辛勞地救他,郝千山心中自是感激萬分。


    此刻,這四人又來到自己身旁,口中發出四聲厲喝,他頓覺自己雙手雙足被抓住,片刻後,磅礴的靈力從四肢湧入體內,在全身經脈內一轉後,紛紛湧上靈台,沒入靈台那片混沌之中。


    約頓飯的工夫後,四人又將他放在水池之中,一聲不響地離去。


    十餘年來,這四人在替他療傷時,偶爾也說幾句閑話。從這有數的話語中,他得知此處叫什麽聖山,這水池叫浴仙池。


    這些都不是郝千山此刻關心的事情,他現在擔心的是洛蘿到什麽地方去了,在他剛剛恢複神智那天,他依稀感覺到有一個女人來此處看過自己,盡管對方沒有發出一聲,但郝千山有種強烈的感覺這人就是洛蘿。


    他此刻更擔心的,是至今還躺在屍袋中的樂姝,他無法感應到靈台,不知靈台上的屍神是否還在,沒有她,自己又怎能救迴樂姝。


    郝千山躺在水池中,不斷迴憶和整理著十餘年來的記憶。片刻後,竟昏昏欲睡,每次在體內被那四人注入四道靈力後,他都會產生這種欲睡的感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水麵上又傳來一陣波動,同往常一樣,四人向他體內傳入四道靈力後,又飄然而去。


    郝千山也不知自己究竟會在這浴仙池中躺多久,這十餘年中,他也不是沒有試過引動體內靈力,但神念都無一絲,他即便有神功在身,也沒半點作用。一人在池中躺了十餘年,無人和他說話,他隻能通過耳朵聽到一些聲音。


    即便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十餘年如此,隻怕也瘋了,他抓狂過、崩潰過、懊喪過、失望過、無助過、寂寞過,但這些都在開始的數年內灰飛煙滅,被時間抹殺得一幹二淨,心中早已不留半點痕跡。


    十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對郝千山來說,隻是睡了一百二十覺而已。


    又是一覺醒來,不久後,四人又來到水池中,當他們向郝千山體內注入四道靈力後,郝千山隻覺靈台處突然紫光一閃,四道靈力瞬間便消失在靈台的混沌處。


    “咦!”四人終於同時驚疑一聲,又是四道靈力注入郝千山體內,一點紫光在郝千山靈台的位置亮起,又將四道靈力吸收殆盡。


    這四人二十餘年來,每月都向郝千山體內注入四道靈力,雖然這是族中分派下來的任務,他們也並沒有報多大希望,能讓郝千山蘇醒過來。但這二十餘年來,不辭辛勞地輸送靈力,他們對這事多多少少也產生了一些感情,或者已經成為他們修煉的一部分了。


    此刻,四人見郝千山靈台處突然有了反映,自然是欣喜異常。好奇之下,當即將自身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向郝千山體內注去。當靈力衝入郝千山靈台時,竟詭異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泥牛入海一般。


    這奇怪的現象當即引起了四人的好奇,靈力毫不吝惜地向郝千山靈台傾注而去。在靈台處吸收了四人大半的靈力後,靈台處那點紫光突然化了開來,並漸漸擴散。


    郝千山突覺腦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麽被捅破了一般,腦後靈台處豁然金光大放,將靈台照的一片空明。


    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從靈台處蔓延開來,如水一般地流遍全身。


    “神念,這是神念恢複了!”郝千山的神念狂舔著體內的每一處,如就別重逢的情人一般。


    “哈哈,還真將他救迴來了!”四人蒼老的笑聲響徹水池上空,能將其救迴來,他們二十餘年來的堅持終於還是有了成效。郝千山是死是活他們並不怎麽關心,但對這二十餘年努力的成效,他們還是樂於見到。


    當郝千山神念掃過靈台時,卻發現,洛蘿那身裹薄紗的神魂靈體竟消失不見。


    “主人,不要妄動,趕快協調體內靈力。”靈台上突然傳來一女子的聲音,正是屍神出聲警示。


    郝千山靜靜地躺在浴仙池中,催動神念遊走全身,此刻他才發現,體內的靈力竟龐雜無比,少說也有七八種不同屬性的靈力。若不是屍神提醒,隻怕他一妄動神念調動靈力,各種不同的靈力相互排斥,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他當即將各種靈力鎮在原處,催動魔之雷,一路吞噬而去。不過令他鬱悶的是,魔之雷雖然威能驚人,但體內還是有四道靈力頑固異常,連魔之雷都不能吞噬。無奈之下,他隻能催動魔之雷,將四道靈力禁錮在丹田的死角中。


    當他睜開眼時,那四名陌生而又熟悉的大恩人早已不知去向,此刻,郝千山才發現,這浴仙池竟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四周全是白蒙蒙的禁製。


    突然,郝千山想起了什麽似的,雙手急忙往腰間摸去,見無論是儲物袋、靈獸袋還是屍袋,都一個不少地掛在腰間,隨即鬆了一口氣。


    急忙神念一動,從屍袋中將已是半成品天屍的樂姝取了出來。看著樂姝木然的表情和無神的雙目,雙手撫過樂姝冰冷的俏臉,郝千山心中一痛。


    “屍神,有什麽辦法能救活她,你不是說能救她嗎?”郝千山看著樂姝,向屍神問道。


    “救她!我現在連一半的法力都未恢複,怎麽救?”屍神有些不悅地道。


    “怎麽?你不願意還是不行?可別忘了你當初的承諾。”郝千山見屍神有些不悅,當即大怒,同時,靈台上的紫電念雲隆隆翻滾。


    “不是我不救,而是現在法力不夠!”屍神見郝千山發怒,雙目異芒連閃,語氣不由一軟。


    “那你什麽時候能恢複法力?”郝千山問道。


    “唉,我有何嚐不想早日恢複法力,天地間任我逍遙,但我本體受損,要恢複法力,至少也得近千年時間。”屍神又有些無奈地道。


    “千年之久?”郝千山心中一涼。


    “雖說我不能救她,但也不表示沒有人能救她。”屍神緩緩地接著道:“在炫離大陸,有一個名叫佛宗的宗派,佛宗的大乘佛法或許能救活她。”


    對於佛宗,郝千山還是知道一些,佛宗與道宗,乃是萬法之源,傳說修仙界的一切仙法,都源自這兩宗。尤其是佛宗的大乘佛法,專渡一切苦厄,能超度靈魂。大乘佛法修到至高境界,據說能令人起死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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