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漠雲荒地之下十餘丈深處,一間兩丈寬大的青光閃爍的密室內,正是郝千山驅動殘月刃,辟出的臨時密室。


    此刻,郝千山正盤膝而坐,雙手法訣變幻,一道道紅色法訣不斷自雙手十指彈射而出,沒入對麵盤膝而坐的洛蘿體內。


    每一道法訣打在身上,洛蘿眉黛便略微一皺,似乎有些痛楚的樣子。


    郝千山現在所施展的,正是他當日用在幼龜上的“禦靈決”。


    在一連串法訣打入洛蘿全身各處後,被鎮靈索捆縛住的洛蘿全身突然靈光閃爍,竟似不受鎮靈索壓製一般,郝千山見此,臉上卻沒有絲毫驚異。


    隨即,郝千山口中發出一聲悶哼,一滴精元靈血自眉心中緩緩沁出,向洛蘿眉心飄去,轉眼便沒入洛蘿眉心。


    就在靈血沁入洛蘿眉心的同時,兩人身軀俱都一震,隨即,郝千山雙手法訣又起,又是一陣雨點般的法訣分別打入自己和洛蘿體內。


    約兩個時辰後,郝千山腦中傳來一聲轟響,隨即,一體態豐盈的女人虛影,不著片紗,出現在他那金色靈台上,虛影全身靈光閃動,麵如明月,樣貌和洛蘿一般無二,正是洛蘿的神魂靈體。


    郝千山心中一陣激動,想不到禦靈決對此女還真有效用,這絕對是顛覆修仙法則之事。


    郝千山噓了口氣,當即神念一動,心神頓時和此女聯係起來,竟真如自己的靈獸一般。


    隻要自己神念一動,便能讓眼前這位嬌滴滴的美女神形俱滅,洛蘿的生殺掌控大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洛蘿的神魂靈體出現在郝千山靈台上時,此女臉上閃過一道莫可名狀的複雜神色,似舒服又似痛苦,似莊重又似不羈。


    洛蘿隨即輕吟一聲,似乎疲憊異常,黛眉一合,就此癱軟在地,竟沉沉睡去。


    郝千山當即伸手一招,收了纏在洛蘿身上的鎮靈索,卻是一臉的疑惑之色。能將洛蘿祭為相當於自己靈獸般的存在,心中著實好奇不已,比之那魔之雷的禦使之法,還要令郝千山驚奇不解,若不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郝千山是絕不信此事會發生的。


    郝千山靜靜地坐在密室中,目光落在兀自酣睡的洛蘿身上,上下遊動,竟似要將此女看穿一般。


    突然,洛蘿那明月般的麵容上眉目一動,緩緩睜開眼來,正和郝千山雙目撞在一起。


    洛蘿見郝千山在看自己,雙頰頓時一紅,緊接著,又麵色一怔,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般,竟是滿麵飛霞,隨即,身上靈光一閃。


    與此同時,郝千山便看到洛蘿在其靈台上的神魂靈體之上,漸漸浮出一層輕紗來,片刻便將其完全裹了起來。


    不過,雖是被裹了起來,但郝千山神念稍稍一動下,輕紗之內的情況,還是一目了然,這靈台的主宰畢竟還是郝千山。


    “主人!”


    洛蘿向郝千山盈盈一拜,隨即,手中青光一閃,一枚玉簡出現在手中。


    洛蘿將玉簡附在額頭之上,一陣靈光閃動後,將玉簡捧在雙手,一臉恭敬地捧到郝千山麵前,道:“主人,這是魔之雷的禦使之法,奴婢已將其盡數複製在玉簡之中。”


    郝千山接過玉簡,看了洛蘿一眼,又看了眼玉簡,隨即將玉簡扔進儲物袋中,竟似對此絲毫不感興趣一般,這倒令洛蘿一怔。


    “你也不用如此奇怪,魔之雷的禦使之法雖然珍貴,但是,與你自身的神奇特質相比,還是有如天壤之別。”


    洛蘿一聽,當即輕笑一聲,道:“主人是指能將我認主為靈寵之事吧!”


    郝千山微笑一下,點頭稱是。


    “奴婢現在就相當於是主人的靈寵,主人隻需神念一動,便知其中原因。”洛蘿朱唇微動,音如玉珠落盤。


    “雖然我現在神念一動,你所想之事和你腦中記憶,均能一一獲知,但若是經常如此,對你神魂卻是大有害處,以後除非你有不軌之舉,我才會神念強取靈台。”


    “多謝主人替奴婢考慮!”洛蘿向郝千山又是盈盈一福。


    郝千山又看了看洛蘿,繼續道:“你我雖為主仆,我也不想過多拘束於你,以後若非有必要或是我主動要求,你也別輕易向我傳達神念訊息。”


    “是,主人!”洛蘿一聽,臉現高興之色。


    “好了,現在你將其中原因通過神魂靈體傳過來吧。”隨即,郝千山靈台之上的洛蘿靈體,全身靈光閃動,一波波紫色電光射出靈體之外,沒入郝千山仙根頭頂紫雲之中。


    片刻後,郝千山睜開雙目,看向洛蘿的眼神不覺溫和了一些。


    郝千山看著洛蘿,一臉恍然地緩緩道:“想不到你修習的融靈魔功竟是如此詭異神奇,竟然能將你的神魂靈體從仙根中分離出來。”


    原來這洛蘿竟是化魔林深處的融靈族聖女,此族每百年便要向守護魔獸獻祭聖女,此女正是不想成為魔獸口中之食,於百餘年前,從族中逃跑出來,而流落於子寰大陸。


    “不過,能像你這般分離出神魂靈體的,隻怕也是萬中無一吧?”郝千山雖然知道了其中原因,還是對這功法大為疑惑。


    “融靈魔功在我們融靈族中是無上魔功,隻有被遴選獻祭的聖女才能修習,在修習此魔功之前,還要經過族中秘術培育百餘年,經過守護魔獸灌注魔體,修煉百餘年才有可能分離出神魂靈體。”


    洛蘿似乎極其討厭融靈族,每提及守護魔獸卻現出滿臉的畏懼之色。


    “那你是否能進入靈獸袋之中?”郝千山疑問叢生,當即隨口問了一句讓洛蘿大為難堪的話來。


    “當然不行,奴婢隻是能分離出神魂靈體,隻是相當於靈獸認主,卻不能完全等同於靈獸。”


    洛蘿俏臉一紅,向郝千山解釋道。


    郝千山又問了幾個頗為疑惑之處,然後便帶著洛蘿離開了密室。


    半日後,郝千山一手托著一個法盤,一手握著殘月刃,蘭菱盾在頭頂盤旋遊動。


    而其雙目不時盯向法盤,幾點紅光在法盤上不斷閃爍,正小心翼翼地在沙雲肆虐的荒地中疾行。


    而女婢洛蘿正腰肢擺動,步幅輕靈地跟在郝千山身後,一雙妙目不時謹慎地盯向四周沙雲,手中一柄怪狀法器靈光閃動。


    這法盤正是嚴莫用來查看標記的一件低階法器,看其古樸式樣,也不知是幾千年前之物了。


    一個多月後。


    郝千山主仆二人已經在漠雲荒地中疾行了一個多月,令洛蘿驚異的是,往日妖獸出沒的荒地中,一個多月來,眼看越來越深入荒地中心深處,竟連一階妖獸都沒有遇到半隻。


    更令洛蘿驚奇的是,一路上,本來颶風遍布的荒地中,他們所過之處,除了滾滾沙雲之外,竟連半點颶風的影子也無,即便是四周風聲怒號,二人身側也無半點風影。


    一路走來,越往荒地深處走,郝千山心中越是安心,二十年前的嚴莫以其開靈期的修為,都能平安走出這荒地,更何況自己二人了。


    兩人又在荒地中無驚無險地疾行了一個多月,也不知深入荒地中幾萬裏之遙,漸漸地,周圍的氣溫竟變得燥熱起來。


    一日,郝千山二人穿過一片沙雲後,眼前景物竟一變,一股燥熱之氣撲麵而來。


    四周熱度,竟比之前高了幾倍,透過厚厚的沙雲,依稀能看見沙雲後的漫天紅光。


    “主人,前麵或許就是琉璃炎池了。”洛蘿美目流轉,提醒郝千山道。


    “不錯,我們先在此地休息一下,恢複法力,那琉璃炎池說不定有什麽風險存在呢。”郝千山望著遠處被染紅的沙雲,淡淡地道。


    數個時辰後,郝千山和洛蘿出現在一條寬約百裏的火池旁,陣陣火浪翻滾升騰,似要掙脫火池而去。


    火池向東一直延伸,沒入遠處沙雲之中。


    隻見火池中,條條粗若山嶽的火舌不住跳躍彈射,“哄哄”的火苗竄動聲音自火池中不斷傳出。


    火池上空,漫天沙雲將火池緊緊罩住,火池數百丈的上空,沙雲也被全部烤成了赤紅之色,不時有一塊塊琉璃狀的紅色透明的晶狀之物,從沙雲中落下,沒入滾滾火池之中。


    而火池周圍的沙土,受火池高溫常年煆燒,早已被烤成了一整塊,不時有一塊被烤化的琉璃晶狀物脫入火池,猶如融化的冰塊一般,化入火海。


    郝千山看著腳下琉璃般的透明晶體,隱約能看清琉璃下方數十丈的赤紅火流,如此多的火焰,不知從何而來。


    “依照嚴莫的穿越之法,隻要沿著這火池向東,就能進入霧幔禁製大陣。若是運氣好的話,正遇上禁製大陣水火相激,不消一月,便能穿過大陣,迴到羅國。”郝千山想到不久就能再迴故土,當即心中一陣激動。


    郝千山站在火池旁,向左右看了看,轉眼向一旁的洛蘿示意跟上,折身便沿著火池向東走去。


    “主人,我們這是要到何處去?”在漠雲荒地中行走了兩個多月,洛蘿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穿越霧幔禁製大陣,到武塵大陸去!”


    郝千山現出一臉的熱切,想著埋骨深山的爺爺,向前的腳步不覺快了一分,若不是顧及洛蘿的速度,他早已驅動遊龍步,向前疾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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