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競爭可謂是兩敗俱傷,讓大伯和姑姑的企業受了重創,這幾年才慢慢的好起來。


    “既然是這樣的狀況,我們……”我有些猶豫,君顥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握了握我的手,低聲說,“你別怕,畢竟都是親戚,這麽些年我也不在那邊,跟他們沒有物質上的牽扯。


    “我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君顥我有點害怕。”


    君顥歎了一口氣說,“當年二伯父和我的父親感情很好,分家後一直住在一個老宅,這次我們迴去仍舊是住在那裏。你放心,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我十分忐忑的點了點頭,雖說醜媳婦終究還是要見公婆,但總希望這個時間能慢一點到來。


    四個小時的路程很快就結束了,車子駛入一個頗具城市風範的小鎮,到處都是仿歐式建築,看起來似乎有些年代了。


    “這些曾經都是大伯父和姑姑家的產業,之後家族敗落了,很多都抵押了出去。”君顥大概是見我四處打量,頗為好奇,所以給我做了解答。


    我頗為驚訝的問,“這麽多產業都是你親戚家的?”


    “大伯父是學建築的,分到財產之後就進入了房地產,成為第一批淘金客。姑姑見有利可圖,也加了資金跟了進去,前兩年是很賺錢。但是親戚之間做生意,難免會心裏不平衡。大伯父覺得姑姑拿得多了,姑姑覺得大伯父薄待了她,最後進行了惡性競爭,掙的錢也都賠的差不多了。”


    我略略點了點頭,“做房地產難道不該是建高的住宅區和別墅,為什麽建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當時招商引資的時候打的口號就是要建立中國的歐洲城,所以這裏的建築都是仿歐式,做成了別墅。本地人是買不起這種別墅的,都是外地的商人過來作為投資入手的。”


    “投資?在這裏?”我有些詫異,這個小鎮既不是交通樞紐,也不是什麽繁華的一二線城市,怎麽投資?


    “很多年前就在傳金銀村將劃撥給省會,進行開發、發展,但是一直沒有動靜。前些年還在傳這裏要建地鐵線,通向省會,這裏的發展在即,那些得到風聲的商人自然會蜂擁而至。再加上大伯父和姑姑的競爭,這裏的房價一跌再跌,受傷有些閑錢的哪裏有不下手的道理?”


    “說的也是。”隻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經過一片仿歐式建築,越往裏建築風格越是奇怪,像是中國的古代建築。青牆灰瓦,處處透露著年代感。


    “這裏是我們家的老宅,距今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保存較為完好。”君顥將車子停在村口,“我們走進去吧,車裏不好開進去的。”


    下了車,我愁眉苦臉的看著車裏的禮品,“這些禮物怎麽辦?”


    “先放在這裏,我會叫人來拿。”


    我點了點頭,牽著君顥的手一直往這古建築裏麵走。


    古老的青石板鋪成的路,鞋子踩在上麵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裏的牆很高,要仰著頭才能看到。牆與牆之間的距離不寬,車子是進不來的,靠著牆根有一條小溝,裏麵流淌著清澈的水,不知道能不能用。


    “這是山上留下來的,靠著牆根走的,一年四季不斷水。”


    “洗手的?”


    “洗手、洗菜都可以,這是流動的水。隻是近幾年開發成了遊覽區,偶有遊人來觀賞,這些水供他們洗洗手,再也不能洗菜、洗衣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越往裏頭走,越覺得寒氣逼人。


    君顥伸手摟住了我說,“這裏的牆太高,陽光照射進來的時間很短,難免會覺得冷。等到家就好了,家裏生了炭火,很暖。”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跟著君顥繼續往裏頭走,突然聽到了孩子的笑聲,笑聲由遠及近。很快前麵就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小姑娘,頭上的兩個羊角辮一顫一顫,配上她白裏透紅的臉蛋上露出來的笑容,讓人不自覺的裂開了嘴角。


    女孩的身後顯然還跟著人,那人在身後叫著,“小雪兒,別跑了,快點迴家吃飯了!”


    “不嘛,不嘛,我還想玩一會兒!”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小姑娘邊跑邊往身後看,直到她一頭撞上君顥,君顥伸手拉住了她,才讓她停下腳步。


    小姑娘不怕生,仰著頭看著君顥問,“你是誰啊,又是來看我們房子的嗎?媽媽說我們的房子不賣,你們不要看了!”


    君顥麵帶笑容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低聲問,“你是小雪兒?”


    “咦?你是怎麽知道的?”小姑娘歪著頭,一臉稚氣的看著我們,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君顥的身上轉了轉,又轉到了我的身上。


    “我還知道你已經六歲了,是不是?”


    小姑娘鼓著嘴,將手指頭放在臉頰邊上,帶著稚氣的童音說,“你認識我嗎?”


    “小雪兒,快叫堂叔!”穿著素淨的女人緩緩而來,盡管歲月爬上了她的臉龐,沒有絲毫的留情,但是她的臉上帶著恬淡的笑意,“君顥迴來了!”


    “二伯母,很久不見,十分掛念。”君顥笑著迴道,“阿景,這是二伯母。”


    “二伯母您好。”我扯了扯嘴角,立即在臉上掛上了一抹笑意,衝著二伯母彎了彎腰。


    “這位是一定是君顥的妻子了吧?”二伯母帶著慈祥的笑容上前,拉過小雪兒,彎著腰說,“小雪兒,快叫嬸嬸。”


    小雪兒帶著打量的目光叫了我一聲,也叫了君顥一聲,二伯母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這是天時家裏的小雪兒,想必你們兄弟間早就聯係過,也知道天時結了婚,生了孩子。”


    君顥點點頭說,“二堂哥結婚的時候我在國外,沒有來得及趕迴來參加婚禮,心裏十分歉疚。禮物已經準備好了,正準備賠禮道歉呢!”


    “哪裏要這麽客氣?你二伯父琢磨著你也快到了,家裏的飯菜都準備好了,趕緊迴去吃飯吧。”


    “好。”君顥蹲下身將小雪兒抱在懷裏,笑眯眯的說,“小雪兒,堂叔抱你迴家吃飯好不好?”


    大概是君顥長得太好看,小雪兒呆呆的看著君顥連連點頭。


    “小雪兒跟君顥還真是投緣,沒見著這丫頭黏過誰。”二伯母笑著說,我也跟著笑了,“君顥很喜歡孩子。”


    “那你們也趕緊生一個,君顥也不小了,是該成家生個孩子定定性了。”


    抱著小雪兒的君顥側過頭笑著說,“多謝二伯母掛念,是我一直沒有打算要孩子,想跟阿景過幾年二人世界。”


    我知道君顥的好意,隻得衝著他笑了笑。


    即便懷中抱著小雪兒,他也沒有忽略我和二伯母,青石板路雖不寬敞,但也足夠我們三人並行。


    不過走了兩三分鍾,就在一家門口前停了下來。君顥沒有絲毫猶豫的跨進了高高的門檻內,一手抱著小雪兒,並將另一隻手伸給我說,“跨過來,不要踩著門檻。”


    我點了點頭,抓著他的手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家裏的人地位越高,權勢越大,這個門檻就越高。”二伯母貼心的給我解釋,“我們家祖上有做了高官的,所以這個門檻比較高。”


    事後我偷偷問了君顥為什麽不能踩踏門檻,君顥說在古代,門檻代表著主人的脊背,所以很忌諱用腳踩踏門檻。


    進了門之後就是一個院落,這個院落裏種滿了花花草草,因為正值冬季,隻有臘梅開的正盛。再往前走才是屋子,進去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房間,而是類似客廳一樣的地方。


    “君顥迴來了?”立即有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將懷裏的小雪兒交給了她的奶奶,隨後拉著我的手一一介紹,“這是二伯父,叫人!”


    “這是雅姐。”


    “這是二堂哥和堂嫂。”


    我都一一問了好,他們仿佛是早就準備好了,隻要叫過人,都會給我一個紅包。我想推辭都推辭不掉,君顥隻說,“都是長輩們的一定心意,收下吧。”


    我連連道謝之後才十分不好意思的收了一堆的紅包,每一個紅包都挺厚的,想必都不薄。


    “之前你住的房間都打掃好了,知道你要迴來,你二伯母前些日子就找了太陽好的天,將你的被褥都曬了曬。”眼露精光的二伯父連忙說,隻是說了兩句話就開始喘了起來。


    二伯父的女兒君雅給他順著氣,二伯父繼續說,“你的妻子是城裏的,在這裏也不知道住得慣還是住不慣。”


    “住得慣的。”我連忙說,“讓二伯父費心了。”


    “那是應該的。”二伯父捂著胸口咳了兩聲,君雅連忙為其順氣,“爸,先喝藥吧?”


    “馬上就吃飯了,喝什麽藥!”二伯父皺起眉說,君雅歎了一口氣,“行,那就吃過飯再喝。”


    “通知秦嫂準備開飯。”二堂哥君天時衝著自己的老婆孫曉琪說,孫曉琪臉色不好,想說點什麽的,最終什麽都沒有說,搖擺著腰肢朝著後門走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將飯菜重重的放到了黃花梨的圓桌上。因為女人的力氣比較大,盤子裏的菜汁都濺了出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沒有人去幫助這個女人將菜放到桌子上,也沒有人指出讓這個女人動作輕一點。


    我看了看君顥,君顥的表情淡淡的,仿佛覺得並沒有什麽大驚小怪,似乎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孫曉琪是等飯菜上齊之後才趕來的,二伯母招唿著我們坐下,我和君顥坐在下首。待坐定後,二伯母忙說,“小景啊,你看看什麽菜好吃,你多吃點!”


    我看著滿桌子菜,隻覺得胃裏不斷的翻騰著,有些讓人覺得惡心。(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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