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感動而在一起,我想我最有體會,君顥對我很好,好的我無法拒絕。直至今日我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他,是不是願意跟他一起度過餘生。


    “你愛的是羅換弟,還是你的前任女友?”顧小沫語氣平靜的問。


    常蘇楞了一下,隨即語氣軟了下去,“我對前任是真感情,我真心誠意的第一次那麽愛一個人,她在我心裏永遠都泯滅不去。羅換弟是真實的,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即便她條件不好,我也沒有嫌棄過她。”


    “所以你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我聽得有些不耐煩,對於別人感情的事情我不太關心,特別是這種感情。


    “醫生說我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我快要死了,但是我放心不下羅換弟。”常蘇落寞的說,我心裏一緊,忙說,“你看起來挺健康的,怎麽會……”


    “診斷書在這裏。”常蘇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她將紙遞給了我,我接過來瞅了瞅,上麵都是些專業詞匯,但是也不難看出她確實是身患絕症。


    “醫生建議我化療,可是我怕頭發都掉光了,醜的不忍直視也留不住我的命。”常蘇佯裝輕鬆的說。


    顧小沫低聲說,“鬼差來勾魂的時候必須要瞞天過海,常蘇的靈體必須禁錮在她體內。”


    “這跟她說的這個故事有什麽關係?”我特別不解,怕死沒有錯,但是根本就沒有活人來找我們做生意啊!


    “羅換弟坐牢了,我得活著,活著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等她出來。”常蘇低聲說,“她進去的時候將所有的一切都扛了下來,沒有將我拉進去。我想在活著的時候多掙點錢,讓她出來的時候衣食無憂,再也不用去賣身養全家。”


    “她是怎麽進去的?”


    “羅換弟是一個從小就被洗腦的人,她賣身養全家的事情我反對過,隻是沒有用。前兩年她帶著我迴去見了父母,被他全家給罵了出來,但是她並沒有氣餒,拿著我的錢一直砸給她家。去年她弟弟結婚,我們給她弟弟買了一套全款的房子,還有他們家裏我也砸了很多錢。換弟的全家都接受了我,除了我是個女兒身,其實跟女婿沒有什麽區別。”


    “你們這種做法隻會逼得你們走上絕路!”我對常蘇和羅換弟的做法感到震驚,這一家人竟然一直用著女兒的賣身錢用的心安理得。他們猶如一隻隻吸血鬼,而常蘇跟羅換弟卻是情願喂血的人。


    這種事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是這種做法也讓我覺得惡心!


    明明自己有手有腳,卻理所應當的用著女兒的賣身錢,而女兒和常蘇也很奇怪,竟然一直供養著這一家子的吸血鬼。


    常蘇也點了點頭,“為了得到她家人的認可,我隻能不斷的在裏頭砸錢。就連舒媛也罵過我,說羅家就是一個無底洞,我永遠都填不滿。自檢查出這種病之後,舒媛要帶我走,讓我跟換弟分手。可是她終究是因為我被抓進去的,那些見不得人生意賺來的錢大部分都被她家裏人花了,但是那生意終究是我幫她接下來的。”


    聽了她的話,我也大概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了。無底洞是永遠都堵不上的,同羅換弟在一起之後她經濟越來越緊張。不光要養著羅換弟,還要養著羅換弟全家。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小酒吧賺的錢已經不夠花了,她隻能另想辦法賺錢。


    什麽生意是一本萬利?無非就是皮肉生意,想來常蘇是打了這個主意,羅換弟可能是組織皮肉生意的那個人。


    為什麽能這麽推斷,因為羅換弟原本就是那個圈子裏的人,自然有舊識。想要組織起皮肉生意的團夥想必很簡單,為了錢她也一定會這樣做,隻是地點可能不會是在當初那種地方,而是在高檔的地點。


    “我不能丟下換弟就這麽一走了之,即便我知道我對她可能不是純粹的愛,我也得對她負責。”


    顧小沫點了點頭說,“這單生意我們接下了,你先在我店裏住幾天,我和景溪會商量出一個萬全的法子,畢竟我們向來不接活人的生意。”


    “你們快一點,我怕我等不了多久。”


    顧小沫應了一聲,對著我說,“我送你出瞎子街,順便討論一下方法。”


    我跟著顧小沫離開了店裏,走在路上我迫不及待的問,“顧老板,我可不會禁錮一個活人的靈魂。”


    “我有辦法,你隻管照著我吩咐的做就是了。”


    “為什麽要接下這單生意?就算我們留住了常蘇的命,我們的行為都是逆天的!”


    顧小沫長歎一聲說,“你想看到羅換弟從監獄裏出來什麽都沒有,繼續投身皮肉生意,養著一家老小?”


    “她的思維方式不轉變,一切都不會變。就算常蘇給她一座金山,她那一家子吸血鬼也很快就會把她吸幹。到時候年老色衰,不還要投身皮肉生意供養那些吸血鬼?”我心裏有些激動,不明白為什麽羅換弟這樣的人這麽傻。


    “景溪,你不懂,重男輕女的家庭就是如此。與他們來說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兒的存在就是養他們的兒子,養全家的工具。年紀小可以出去打工養他們,年紀大了可以張口向男方要一大筆禮金。他們不會想到女兒要了一大筆禮,卻什麽嫁妝都沒有,嫁到婆家會被怎樣的瞧不起。”


    我被顧小沫說的啞口無言,卻什麽都不能反駁。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麽無奈,明明知道那些不公,我們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做一個看客。


    “我們沒有接過活人的生意,一旦開了這個頭,難道我們以後也要開始做活人的生意了?”


    “景溪,有時候我覺得你挺仗義的,有時候覺得你挺市儈、懦弱的。當然也正是你有這種種特性,我才能確定你真的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顧小沫表情淡淡的,“我顧小沫想救的人,就一定會救,你就當看在錢的份上來接這些生意。景溪,自從踏入這一行,你想全身而退,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我被顧小沫說的啞口無言,竟無言以對。


    匆匆忙忙的趕到殯儀館,自然是遲到了很久,被師父訓了一通這才去開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排的很滿,滿到一看就是要通宵的,我認命的給君顥打了電話,說了今天晚上有工作不迴家,讓他不要過來接我。見君顥應了,我才開始著手這一天的工作。


    我腳不沾地的忙了一天一夜,將所有的事情忙清已經是早上八點了,我又趕緊朝著顧小沫家裏趕過去。


    她家書庫裏的書一定會有禁錮活人靈魂的方法,我自然是要去看一看,好做進一步的準備。


    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給我開的門,皺著眉問,“你找誰?”


    “你好,我找顧小沫,顧老板。”


    “有預約嗎?”


    “沒……但是顧老板知道我一定會過來的。”


    那人皺著眉說,“既然沒預約哪裏來那麽多的廢話,趕緊迴去!”說著就要關門,突然從裏頭鑽出來一個小豆丁一把抱住了男人的小腿,仰著頭奶聲奶氣的說,“爸爸,你怎麽開門開這麽久啊?”


    小豆丁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特別萌,加上他那圓嘟嘟的臉,略精致的五官,十分的可愛。


    “阿寶,怎麽跑出來了?米果姐姐呢?”


    男人將小豆丁抱了起來,態度立即軟了下去,那一雙眼睛裏滿是寵溺。


    “姐姐寫字,媽媽讓我來看看。”小豆丁說著就將眼睛挪到了我的身上,歪著腦袋問,“阿姨,你是來做什麽的?”


    “我來找顧小沫。”


    “姑姑在吃飯,我給你去叫姑姑!”說著就要從他爸爸懷裏蹦下來,他爸爸連忙說,“阿姨已經要迴家了,不找姑姑了,阿寶你乖別亂跑。”


    見這個男人不願意給我叫顧小沫,我連忙說,“謝謝小朋友,我真的找你的姑姑有急事!”


    小豆丁笑眯眯的瞧著我說,“我這就去給阿姨叫姑姑。”說著硬是從他爸爸懷裏鑽了下去,一溜煙的朝著裏頭跑去了,邊拍邊叫:姑姑,外頭有阿姨找你!


    這個男人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說,“你就不怕我惱羞成怒,一口把你給吃了?”


    我被他嚇得往身後退了兩步,裏頭就傳來了顧小沫的聲音,“胡三,你又在嚇唬人了?”


    聽到顧小沫的聲音我都激動的快哭了,一天一夜沒睡,腦子本來就不好使,這個男人還嚇唬我!


    “顧老板,我來找你問問關於常蘇的事情。”


    顧小沫的臉從胡三身後露了出來,朝著我招招手說,“進來吧,去書庫找找資料。”


    胡三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看著我進了大門,我心裏發毛卻敢怒不敢言,趕緊跟在顧小沫身後。


    進了院子我看到給我通風報信的小豆丁正在院子裏不知道在追什麽東西,他一邊伸著短短的小手要去抱什麽,一邊嚷嚷著,“小乖乖,你出來!”


    顧小沫的腳步很快,我也不敢耽擱,緊跟在她身後。


    “顧老板,你竟然還有哥哥。”我沒話找話,顧小沫頭也不迴的說,“那是一隻狐狸,並不是我媽給我生的哥哥。”


    “狐……狐狸?”我有些被嚇著了,立即迴頭看了看,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抱起了院中的小豆丁,滿臉的笑意。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總覺得顧小沫又在嚇唬我。


    “並沒有嚇唬你。”顧小沫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想法,補上了這麽一句,“他確實是狐狸幻化出來的。”(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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