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帝躺在榻上閉了閉眼,再睜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直勾勾看著陸卿菀,“寧王此前也中過絕子藥,你可有法子治愈他?”


    陸卿菀心下一驚,難道景佑帝跟他們生出了相同的想法?


    如此一想,激動的連連點頭,“當然,在這件事上臣妾是有絕對的把握的,可前提是臣妾能經常見到寧王。”


    “朕命你不惜一切代價治愈寧王,為寧王調理身體。


    朕會擇機給寧王賜婚,待他們誕下子嗣,朕會命人好生保護和教導,日後的大乾,就看這個孩子了。


    至於宸王……”


    景佑帝倒是想讓鳳青恆斷子絕孫,然自己已經被受繼承人太少的困擾,著實舍不得下一代繼續受此困擾。


    鳳息梧給他出主意,“聞相年邁,再過幾年就該退位榮養了。


    皇兄若實在擔心宸王和寧王教壞了孩子,不若請聞相為皇子們開蒙。


    借聞相年邁體弱之由,讓孩子們在相府就學,宸王隻要腦子不蠢,應該不會反對。”


    “好,好,就這麽辦。”


    景佑帝對這個方法大為讚同,“去,請聞相和池大學士,南王進來,朕有事吩咐他們。”


    陸卿菀默默退到一旁,跟個透明人似的往旁邊一站,靜候三位老臣入門。天籟小說網


    如同之前景佑帝自己所說的一般,凡是大乾國事,就沒什麽是聞丞相不知道的。


    這一點聞丞相自己和同為朝廷肱股之臣的南王和池大學士都很清楚.


    所以當聞相被召到未央宮,卻又不讓他進入內殿時,三位老臣心裏已然料到,今日景佑帝和鳳息梧要交代他們的定是一件大事。


    然而,即便是三位老臣早就有所預料,但真正聽到景佑帝的話時,還是大為震驚。


    三位老臣甫一進入寢殿,景佑帝便語出驚人,“大乾如今隻有宸王這一位繼承人,繼承大統之人非他莫屬。


    朕今日召你們三人前來,就是做個見證。


    日後宸王若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韙,倒行逆施之事,攝政王可憑朕遺詔廢了宸王,另扶明主。”


    “這……”


    聞丞相不敢置信道:“新皇尚未登基,就先下了廢黜聖旨,縱觀各國數千年曆史都未有如此先例。


    不知宸王是做錯了何事,陛下要如此嚴懲於他?”


    池大學士和南王都是頗具城府之人,聽到景佑帝的話,也忍不住將驚訝掛在了臉上。


    景佑帝無力的擺了擺手,“息梧,將那份東西給三位大人看看吧。”


    事關重大,連唐驍和貼身常侍福安都被屏退了,隻能使喚鳳息梧。


    後者聞言將寫著鳳青恆口供的絹布接過去,“三位大人請過目。”


    聞相滿目狐疑的接過去,三位老臣屬實難以想象鳳青恆是犯了多麽不可饒恕的罪,才能召來景佑帝如此盛怒。


    甚至要在立鳳青恆為太子之前,就先留下廢了他的詔書。


    不過,等三位老臣看清楚絹布上寫的內容,就完全能夠理解景佑帝的怒火了。


    “大皇子和七皇子,都是宸王害死的?”


    聞相震驚道:“寧王謀逆,靖王屢屢犯錯被人抓了把柄,全是他在暗中推波助瀾。


    還勾結江湖勢力追殺攝政王,謀害陸侯,和天玄宗的人勾結行刺陛下……”


    聞丞相樁樁件件的羅列著鳳青恆的罪行,到最後,直接說不下去了。


    話鋒一轉,“這份口供是從何而來的,真實性可有保障?”


    鳳息梧淡淡頷首,“昨天晚上本王和王妃親自審的宸王,用了藥,他想撒謊都撒不成。


    這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是宸王親口所言,本王也著人去證實了,不會有誤。”


    聞相聞言,麵色複雜道:“如此作為,實在難當國君重任。


    老臣願見證陛下立廢帝詔書,如有必要,未來攝政王另扶明主時,老臣亦願意出一份力。”


    南王和池大學士齊齊彎腰道:“臣亦然。”


    景佑帝的身體全用補藥乘著,聞言,歎氣道:“拿筆墨來,朕要親自擬旨。”


    當初陸卿菀著人做的小床桌在這時起了作用,幾人看著景佑帝親自寫下廢帝詔書,每一筆,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而後著人拿來錦盒,將遺詔收起來,歎息道:“這道遺詔,就由息梧保管著。


    若真有一日用得上這東西,就不要再留那孽子性命了,果斷點殺了他,朕絕不怨你。”


    許是氣氛太過沉重,鳳息梧接過遺詔後,三位老臣也沒怎麽說話。


    景佑帝躺會龍榻上,幽幽歎息,“都下去吧,朕累了,想歇會兒。”


    幾人輕手輕腳的退下,出了未央宮,步伐才正常起來。


    聞丞相歎氣道:“冒昧的問一下,觀陛下方才的狀況,王妃覺得陛下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身邊幾個人的視線都停留在自己身上,陸卿菀隻覺得亞曆山大。


    “陛下元氣已經耗損到了極致,看樣子,也就是近一個月的事了。”


    陸卿菀迴頭看未央宮一眼,“陛下估計是清楚自己的情況,連問都沒問。


    幾位大人若是有重要之事需要陛下決斷的,還是盡早吧。”


    聞丞相和池大學士隻歎氣,不說話,聞相則苦笑道:“哪裏需要我等去找陛下呀,陛下早已經替我們料理幹淨了。”


    話說完,就看到了攝政王府的馬車,離燼跳下馬車與三位老臣見禮後才向鳳息梧和陸卿菀解釋。


    “天又開始落雪,陛下讓唐驍叫屬下進來接王爺和王妃,以免王爺和王妃受了寒。”


    三位老臣早已經習慣了景佑帝對鳳息梧的各種優待,與夫妻二人告辭後就向宮外走去。


    陸卿菀動作麻利的跳上馬車,就好奇道:“南王方才那話什麽意思就,陛下還做了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拜鳳青恆所賜,鳳息梧發現陸卿菀早已經被卷入朝政之爭,並不能因為她是個內宅婦人就獨善其身後,果斷選擇將朝堂上的事情全都告訴陸卿菀。


    尤其是這幾日的事情陸卿菀都有參與,就更清楚了。


    所以,南王那別有所指的一句話,還真挺突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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