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恆素來喜歡在景佑帝麵前扮演孝子,通常是景佑帝說什麽,他都照做無誤的。


    可這次他不知道腦子抽了還是怎麽的,被景佑帝訓斥了,還在那堅持道:“父皇息怒,兒臣可以禁足反省,但大乾和天玄宗真的不能交惡。


    大乾每年至少有三成的稅是那些來往於大乾和大秦等北方諸國的商人交的。


    一旦天玄宗掐斷了商人來往的咽喉要塞,國庫收益將急速下降啊!”


    無論鳳青恆之前做了什麽事,但這些話是有些道理的。


    大臣們也都試探著想附和兩句,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景佑帝的話吸引樂主意力。


    他說,“攝政王,還不打算將你的秘密說出來嗎?”???.23sk.


    眾人狐疑的眼神在景佑帝和鳳息梧之間來迴巡視,不知他們兄弟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在眾人滿心疑惑時,鳳息梧緩緩開口,“臣弟需要一張天玄城附近的輿圖。”


    景佑帝衝唐驍擺手,後者迅速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張一丈見方的輿圖被呈了上來。


    六個神策營將士將輿圖展開來,鳳息梧悠悠然起身,“天玄城,並非是大乾、西涼和北魏通往北方諸國的唯一通道。”


    “這怎麽可能?”


    鳳青恆急吼吼打斷鳳息梧的話,“數百年來,各國商旅都經天玄城去往北方諸國,難道那麽多人都是冤大頭不成?”


    天玄宗是他最大的倚仗,若是大乾連天玄宗都不怕了,他拿什麽掣肘鳳息梧?


    “宸王你還是閉嘴吧,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話說完,她一顆花生米彈到鳳青恆啞穴上,鳳青恆頓時閉了嘴。


    鳳息梧衝她揚了揚唇,繼續娓娓道來,“多年來大家習慣性從天玄城走,是因為天玄城處於雲中森林中間。


    而天玄城兩側皆是深山密林,瘴氣叢生,還有野獸出沒。


    可不巧的是,三年前本王重傷,又被人追殺,玄甲軍護衛本王撤退之時無意間闖進了雲中森林,才發現,雲中森林並不似傳聞中那般可怖。


    而且,森林中至少有三條甚至更多通往北方諸國的路,隻是其中兩條被人用特殊的陣法隱藏了起來。


    而剩下的一條路,剛進入雲中森林的那一段被倒下的山體蓋住。


    待明年天氣迴暖,最多三個月,玄甲軍就能將那些路障挖開。”


    鳳息梧說著,拿唐驍的劍鞘在地圖上畫出了大致的路線。


    “三條路線,被滑坡的山體掩埋的一條離天玄城有點遠,從大乾經此路去北方諸國,原是繞遠了。


    可剩下的兩條路,雙雙距離天玄城不足三十裏,卻被人用陣法隱藏而不為人所知,諸位以為,這會是個意外嗎?”


    鳳息梧當然是故意的,傻子都知道那地方不可能出現個憑空的陣法來,還剛好將那路給堵了。


    是以,鳳息梧此話一說完,一位急性子的禦史就急吼吼道:“明明有路卻被人隱藏起來,這當中獲利最多的就是天玄宗啊!


    這麽多年,仗著唯一的咽喉要塞,收了各國多少好處。


    該不會是天玄宗的人為了製造出這唯一的咽喉要塞,故意隱藏了其他兩條路吧?”


    陰謀論從來都是受人追捧的,禦史話說完,南王世子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搭腔道:“說不定剩下的一條路也是他們隱藏的呢!


    天玄宗高手如雲,附近又沒什麽人,推到一兩個小山尖堵了那條路,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


    發現天玄宗威脅不到大乾了後,畫風就逐漸走偏。


    鳳青恆再找不到理由賴著不走,被唐驍叉了出去。


    臨走時一雙眼睛充滿怨懟的看著鳳息梧和陸卿菀。


    直到二人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那雙眼都沒眨一下。


    慶功宴至此結束,眾人做鳥獸散去,鳳息梧坐在原地道:“聞相和池大學士,南王留一下,本王和皇兄有事與你們商議。”


    三位大人應聲留下,景佑帝挑了挑眉,像是在問鳳息梧,“你又要做什麽?”


    鳳息梧但笑不語,牽著陸卿菀的手起身,順便吩咐小包子,“你先迴府,本王和你母妃晚一些迴來。”


    小包子懂事的很,見父王母妃有事,眨巴著眼睛哦了一聲,超乖。


    給陸卿菀萌的又擼了一下他肉肉的臉頰,這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未央宮裏,景佑帝一迴宮就寬了挺闊厚實的外裳,躺在了龍榻上。


    見鳳息梧和陸卿菀進來,挑眉道:“連聞相都留在殿外了,什麽事如此慎重?”


    “是得慎重,保不齊皇兄看了就要大開殺戒了。”


    鳳息梧說著,從懷裏拿出早早準備好的鳳青恆的口供,“昨天晚上臣弟和王妃親自審出來的結果,皇兄自己看看吧。”


    景佑帝看著鳳息梧嚴肅的表情,自己也跟著嚴肅起來。


    然而,真正看到那絹布上寫的內容,他還是極為震驚。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景佑帝還是抱了一絲希望,“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老大身亡時,宸王才十三歲,老七身為更是在圍場,宸王當時卻在天和書苑,鞭長莫及,如何能害了老七?”


    鳳息梧眼神定定的看著景佑帝,隻看的景佑帝眼神微閃,才幽幽開口。


    “皇兄身在朝中,豈會不知,公子王孫想害人,多的是辦法,又豈用親自動手?


    再者說了,這是宸王自己親口所說,之前的張氏、將鼎坤、今日的虞初微,審問這些人時用的都是和宸王一樣的藥.


    他們的口供都被證實無誤,皇兄難道以為,獨獨宸王這裏就出了差錯?”


    景佑帝是親自見識過聽話水的效果的,又豈能不知那藥的功效。


    隻是實在無法接受,“這個孽子,他怎能如此狠毒?


    朕隻當他是奪儲心切,他這是順他者昌,逆他者亡,要當個剛愎自用的昏君啊!”


    鳳息梧冷靜的站在景佑帝塌前,“往事不可追,他是大乾目前唯一的繼承人,也無法追究責任。


    臣弟擔心的是以後,若是皇兄真的不在了,他身居高位,無人約束,恐怕臣弟和王妃、聞相所有曾經與他意見不合之人,都要遭到清算。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死幾個人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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