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你的心智與膽量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若是你真能帶我逃出這個鬼地方,我可以考慮交你這個朋友。”


    顯然,嵐衍的這一番言行,已使得蟒蛇精對他的看法來了個大轉彎,竟然還說出了要與他交朋友這般叫他也不由目瞪口呆的話。


    與一條蟒蛇精交朋友,這反差感著實是太美,讓嵐衍不敢往裏深想,“好,我一定幫你逃出去。”說罷,便將手又往前挪了幾分,示意它動作快些。


    蟒蛇精張起了大口,咬中他的手腕,濃黑的毒汁立時便順著他的血脈,迅速蔓延開來砦。


    雖然嵐衍有多好準備,但這毒未免也太厲害了些,他隻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像是在重新組裝一般,自裏到外像被撕開了,又完好無缺地合在一塊兒。


    而便在他痛得整個兒蜷縮在地麵之時,原本如雪的肌膚上漸漸蔓延上黑素,而不過片刻之間,那些黑素迅速地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整個身子開始發生變化。


    慢慢地縮小,縮小,不斷地縮小,直至如同一根手指大小之際,方才停止了下來。


    捆仙繩早已在他變得小到不能再小之時,自他身上脫落了,但他顯然是不曾自那一陣接著一陣的劇痛中緩過來,小小的身子伏在地麵上,隻顧喘著氣兒,連一絲氣力也沒有了鰥。


    “喂,小孩兒,你沒死吧?”眼看著嵐衍慢慢地變小,蟒蛇精倒是確實相信,這個小孩兒的血果然不是吹噓的,中了它的毒汁,竟然隻是變小,而沒有死。


    咬著下唇,嵐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忽而瞟到自己竟然小到如此地步,再瞟了眼地上散落的捆仙繩與麵前這個愈加龐大的蟒蛇精,真是連歎息都沒力氣了。


    “蟒蛇大哥,商量個事兒啊,你看我如今這般小,若是憑著我自己的雙腳走,怕是走上百年都走不出去,所以……”


    “廢話少說,上來吧。”顯然,這是一隻很不計較的蟒蛇精,自然也給嵐衍省去了不少費口舌的麻煩,他立馬便樂嗬嗬地攀爬上了它的腦袋上,抓住它的鱗片,坐穩了身子。


    這山洞顯然是被一道頗強的法術所設下了屏障,所以嵐衍能輕輕鬆鬆地出去,而蟒蛇精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走出半步,以巨大的身子撞了數次,終是無果。


    山洞的外頭是一片叢密而又望不到頭的樹林,雖然擋住了陽光,陰森森的一片,但嵐衍估摸了一下,覺著自己離開夏果的時間一定已經不久了,他得要快些趕迴去。


    “蟒蛇大哥,你信我嗎?”他不能在此處浪費時間,蟒蛇精現下肯定是出不來了,而他也不可能因為它無法逃出而一直待在此處,所以他隻能賭一賭。


    歎息了一口氣,蟒蛇精忽而抬起首來,直直地瞪著他,與他純淨的眼眸對視了一會兒,它方才收迴目光,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傷痕,“小孩兒,莫要忘了我說過的話,若是你敢欺騙我,即便是魚死網破,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嵐衍正想要一口答應下來,卻被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所打斷,“嗬嗬,小娃娃,我倒是小瞧你了,你這是想要跑嗎?”


    不好,那家夥醒過來了!“一言為定,我絕不會欺你,但你要替我攔住他,否則我們倆誰都無法逃出去!”


    話落,嵐衍一步走至山洞口,這山洞是個在懸崖上自然而然形成的,所以離地麵極為遠,看了眼下頭密密麻麻的叢林,嵐衍長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便往了下去。


    而正宇自是不會料到他竟然會有勇氣跳下去,暗自啐了一口,便想要追趕上去,但蟒蛇精怎會讓他得逞,以巨大的身體擋在了他的跟前。


    “你被封印在此數百年,妖力早已折損了大半,是無法打得過我的,這一點想必你很明白。”即便隻是個人間修仙派的弟子,但正宇還是很有自信對付眼前這個看似很兇悍的蟒蛇精。


    “再者,我是奉了蘇城主的命令行事,你這是要違抗他,去護著那個小娃娃?”眯起冷眼,正宇堂而皇之地將蘇佐言給搬了出來。


    蟒蛇精身子一僵,顯然已開始動搖,趁著它分神之際,正宇運劍而起,劍鋒之處凝結寒霜,以眨眼之勢向著蟒蛇精而去,它雖是下一刻便反應了過來,但終是慢了一步。


    眼睜睜地感受到一柄長劍刺穿了它的身體,它嘔出一口黑血,卻是奮力地擺動長尾,笑聲震動天地,“卑鄙小人,我便是死了也要拉著你陪葬!”


    幸而這山洞底下的樹林頗多,所以嵐衍在跳下來之時,便被一叢的樹丫給勾了住,他使勁地東搖西晃方才將樹丫給折了斷,但這折斷的結果便是他直直地墜在僵硬的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甚為艱難地爬了起來,嵐衍看了眼此時此刻的自己,當真是髒到不行,而且方才在掉下來的時候,勾到了許多樹丫,以至於身上被割去了許多小口子,雖說這些口子小,但數量卻很多,乍一看上去,亦是血跡斑斑。


    將衣服拉緊了些,由於現下的身子過於小,而這林子著實大到離譜,嵐衍根本無法知曉出口到底是在何處,所以他隻能每走


    一個地方便留下個記號來,至少這般做不會讓他迷路。


    但他顯然是小看這片叢林了,在走了許久之後,他七彎八轉的竟然還是迴到了同一個地方!


    加之他身子小,力量弱,這般走下來,體力損耗極大,在轉了多次仍然無法找到出口之後,他隻得先行停下來,找出地方歇息一會兒。


    “真是倒黴,太倒黴了。”這實在是不能怪他怨天尤人,但今日他真是覺著自己在出門前應當翻一翻黃曆的,否則如今怎會處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都逃不出去。


    忽然,他覺著周遭似乎有些奇怪,這片林子確然由於樹木過多而使得陽光無法撒進多少,但卻沒有此時此刻來的黑暗,像是有什麽東西齊齊壓住了那一點點的光芒。


    他警惕地朝四周看去,正撞上了一雙又一雙的綠眼,而那些眼睛全數都隻將他盯著,似乎下一秒便要將他吞入腹中!


    嵐衍猛然想起,他身處的地方是森林,而森林中最常見的便是野獸,想來定是他受傷時所溢出的鮮血味兒,將它們全數吸引了過來。


    有句話叫禍不單行,此刻他倒是好生地體會到了。


    “我的肉又粗又厚,很不好吃的。”也不管它們是否能聽得懂,嵐衍肉笑地說道,一麵不忘腳下往後倒退又倒退。


    原本那群野獸隻是靜靜地將他盯著,但一聽他此話,便發覺他是想要逃跑,後腿猛地一蹬,便齊齊朝著嵐衍撲去!


    ——


    “姑娘,做好了,你看是否滿意。”大摸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店家便捧著一隻木偶,慢吞吞地朝著夏果而去。


    木偶遞到手中,夏果低眸一瞧,雖說這木偶的樣貌與她家師父大人隻有兩分相似,但其自不言中透露出來的風韻卻是極為相似,尤其是它雙手附後,衣袂做出飄然的樣子,便更是出神入化了。


    雖然不是很完美,但夏果卻是極為滿意了,畢竟是她畫工不精,無法將師父的絕代風華所描繪出來,而這店家已是十分本事了,至少能刻畫的與師父有六七分相似。


    不過她還是在心底暗暗發誓,待到迴去之後,她一定要讓桃之教她如何作畫,即便是不會畫天不會畫地,她也要會畫師父。


    “謝謝老板,很漂亮。”夏果對這隻木偶簡直是愛不釋手,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在說話之際,倒是不忘付上銀兩。


    店家將銀子收入袖中,但目光卻是落在夏果的身上,“姑娘喜歡便好,老身還怕刻得不像,叫姑娘不滿意呢。”


    “怎麽會,我的畫工如此之差,老板卻還能刻的出神入化,足以見得老板你的手藝已是驚人的很了。”這可是實話,相比之下她可就真是自慚形愧了,連畫畫都畫不好。


    “看姑娘的樣子,這男子定是姑娘的心上人吧?”見她連目光都舍不得挪開半分,店家似是隨意地便道了一句。


    聞言,夏果猛然一怔,心上人?心口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隱隱地泛起,那是一種酸酸甜甜卻又無法忽略的感覺,原本她對於這種感覺一直忽略,因為她無論她怎麽想,都無法想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原本,她以為那是感動,師父待她如此之好,她尊他,敬他,將滿心的信任交與他,可便在這滿心的交托著,她卻是忘了,她不知何時已將情字交了出去。


    像是被一點通靈般,許多許多心跳異常的畫麵不約而同地闖入她的腦海之中,叫她無論如何怎麽也不能忽略。


    心上人……師父是她的心上人?


    這是她從未敢想過的,也是她不敢去觸碰的。


    “小果子,小果子?”白團與桃之將永安街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依然未曾發現嵐衍他們倆的身影,無奈之下隻得原路返迴,但老遠之處,卻發現夏果目光呆滯地站於原地,便趕忙上前去喚她。


    夏果顯然是被這聲叫喚給嚇著了,手中的木偶便要脫落墜地,她慌忙將其一把抱入懷中,思緒隨之恢複正常,“怎、怎麽了?”


    “我還想問你怎麽了呢,傻傻地駐著,不會是魔怔了吧?”說著,白團還特地伸出了爪子,在她的額首上摸了摸,又在她眼前晃悠兩下。


    甚為無奈地將它的爪子給拿了下來,她往旁處看了一下,不由蹙眉,“小衍和那個長白山弟子呢?”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白團便來氣,嘟囔著小嘴道:“怕是死了。”


    抽出一根手指,彈彈它的小腦袋,頗是語重心長,“團子,這般玩笑可是不能隨便開的,你們是不曾找到他倆嗎?”


    “你看看我的腳腳,都起泡泡了。”見夏果隻關心有沒有找到嵐衍他們,白團立馬便不樂意了,帶著求撫摸的語氣,將小腿給伸了過去,示意給夏果看。


    “好好,辛苦白團子大人了,小人給大人揉揉腿如何。”夏果倒是尤為耐心地順著它的意思,將它的小腿握了住,便開始按摩起來。


    白團被她輕柔的動作按得直“咯咯”笑個不止,反倒是招來桃之無數個白眼


    ,倏爾,它像是瞟到了什麽,迅速抽迴腿,便朝著夏果的懷中蹦躂去,“小果子,你懷中抱著的是什麽?”


    便在它的爪子快要觸碰到木偶之際,夏果眼疾手快地往旁處一避,險險地躲了開,“就是個木偶而已。現下天色已快近正午了,咱們得要快些找到小衍他們,若是迴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將心底異樣的小心思安撫住,一定是她想多了,她待師父一直都是抱著尊敬之心,而師父寵她也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兒,對,一定是這樣的。


    這般想著,那種異樣感反而便淺淡了下去,但她還是不希望師父的木偶像會被其他人看見,這是她的小秘密,珍藏在心中的小秘密。


    “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轉移話題。”白團甚為不滿,但無奈夏果已將其縮小,封鎖了起來,它便是連偷看的機會都沒有了。


    能被夏果這般偷偷摸摸藏起來的一定是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哼哼,不要以為封鎖起來它便沒法子了,它一定會找盡各種法子看到的!


    夏果無奈,正想要好好地調教調教這廝一番,不料遠處似是有什麽人影一搖一晃地直奔著他們而來。


    不待夏果他們反應過來,便見得一滿身是血的人跌倒在了他們的跟前,一時喧鬧的街市岑寂了下來,齊齊看向那沾滿血之人的身上。


    “小宇子?”白團一眼便瞧出那渾身是血的人便是忽然消失不見了的正宇,忙蹦躂下夏果的肩膀,躍至他的跟前,“你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一聽竟是正宇,夏果也趕忙上前,扶住他,將他慢慢地抬起,“發生什麽事兒了?”


    “危險……嵐衍有危險……”斷斷續續,極為虛弱的話音自他的口中吐出。


    夏果心驚不已,這怎麽可能,他們隻是出來逛街,怎麽便會遇到危險了?“小衍在何處?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麽?”


    “我、我們偶然間進了個無人的畫室,發現裏頭有一幅極為壯觀的水墨畫,一時便被吸引了住,想去看看清楚,卻不想忽然畫麵銀光大綻,再醒來時,便已身處異處。”


    “畫裏有一隻極為巨大的蟒蛇精,我與嵐衍拚死與其廝殺,怎奈我倆實力太弱,我被蟒蛇精擊中,狠狠地甩了出去,當時便昏了過去,原以為自己怕是已經死了,卻不想竟迴到了現實之中。”


    “可……可嵐衍他卻是一直不曾出來。”說到此處,正宇已哽咽著垂下了眼眸,長睫很好地遮掩了他眼底忽閃而過的陰霾之色。


    如此說來嵐衍現下豈不是十分危險,他隻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根本便無半點法力,又怎麽能對付的了那極為巨大的蟒蛇精!想此,夏果不再猶豫,喚上白團與桃之,讓正宇在前方帶路,趕忙朝著那畫室而去。


    而便在夏果他們皆是麵露焦急之時,正宇卻是不著痕跡地朝著立於他們身後的那一直不曾再出一言的店家瞟去了一眼,那店家朝著他點了點首,他旋即滿意地一勾唇角,不作片刻停留,便帶著夏果他們一同前去。


    一直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眼簾之內,店家方才慢悠悠地自袖中掏出一隻木偶,那木偶與之前的那些全然不同,它全身上下都密布著許許多多的細線,這線極為小,若是不仔細瞧,根本便無法辨認的出。


    店家蒼老的手指之上纏了許多根細線,她隻稍稍一動手指,木偶便似是活了一般,擺動起手腳來,忽而,後背似是有一道黑影壓來,店家忙轉過身來,佝僂下身子,朝著那蒙著麵紗的女子叩拜。


    “事情都辦妥了?”女子朱唇輕吐,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偶之上。


    “稟閣主,一切皆在計劃之中。”店家的聲線完全變化,顯露出三分陰森之意。


    麵紗之下,女子的唇角微微勾起,甚為滿意地點了點首,“做的很好,待此事成了,我自會向城主稟明,予你應得的賞。”


    “多謝閣主!”店家的眸中難掩狂喜,趕忙跪下身來,朝著女子便是一個磕頭。


    ——


    “便是這幅畫嗎?”眼前的水墨畫極為壯觀而又華麗,但夏果碰了好幾下,也不見它有絲毫反應,不由奇怪地問道,“可它怎麽沒有反應?”


    “你們快看那上頭所畫的太陽。”正宇立於他們的身後,忽而伸手那麽一指,夏果他們下意識地朝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與此同時,背後襲來一陣疾風,不待他們有所反應,刺目的光芒已將他們全數包圍了住。


    不過片刻的功夫,水墨畫之前的人兒已然不見,正宇甚為滿意地念了個訣,水墨畫便自行卷了起來,他袖子一揮,它便鑽了進去。


    以禦劍之術,眨眼之際便停在了一片沼澤之前,正宇自懷中掏出塊玉牌,將其一拋,懸置於半空,默念著口訣,便見得沼澤開始劇烈顫動起來,隨之便泛起一股接著一股的黑水。


    將手中的畫卷丟了進去,黑水很快便淹沒了畫卷,眼看著畫卷全數不見了,正宇才拍了拍手上的汙漬,抬首看了眼掛於正中的豔陽,笑意斐然,“想要毀我長白山百年基業,做


    夢去吧。”


    而一時不妨,被推入畫中的夏果等人,亦是被甩得尤為慘烈,趴在地麵半晌爬不起來。


    “舅爺爺的,老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竟然在背後出手,將他們打入畫中,實在是太可惡了,白團氣得全身的白毛都炸了起來。


    虧得它先前還誇那正宇是個好人,原是個尾巴狼,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夏果揉著被摔疼的手腳,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目光在周遭過了一圈,卻是歎了口氣,“我不明白,他為何要將我們弄進畫中。”


    先前,若不是他們的相助,除去了那個正宇身上的瘧疾,想必他如今定還是在受著非人般的折磨,即便是不心存感激也罷,但那人竟然一心想要置他們於死地,這便著實要讓夏果對於凡人的看法有所改變了。


    桃之亦是積了一肚子的火,怒氣衝衝地道:“管他什麽屁原因,待我們出去以後,定要將那家夥撕成碎片!”


    “……”咱能不能開口閉口便如此暴力呀……夏果著實是無奈。


    “好了好了,上火也無用,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逃出這裏吧。”夏果一手撈過一個,將它們安置在自己的肩頭,便開始向前探路。


    走了許久,非但不曾發現什麽特別之處,反而走來走去,隻在一個地方打著轉,怎麽也無法繞出去。


    “主人,這是鬼打牆,我們怕是陷入了某個較為厲害的陣中了。”在夏果走到快要累趴下之時,桃之如是分析道。


    你早說呀,害得她累死累活半天!夏果真是哭笑不得,幹脆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以手為扇,想扇些風來,“既然是個陣法,那定是有破解的法子吧?”


    “自然是有的,不過我們得要先找到陣眼,方才能有機會找出破解之法。”而這也正是破陣極為困難之處,因為陣眼向來藏得極為隱秘,叫人如何也尋不著。


    夏果答應著便要起身,耳畔處忽然傳來“嗖嗖”的異動,她眸色一沉,旋身而起,幾下便躍到了樹枝之上,借著叢密的葉子,遮擋住身形,觀察著下頭的情況。


    不等有東西出現,先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蔓延開來,飄蕩在鼻尖,她不由皺上眉來,而一旁的桃之已是驚愕地脫口而出,“這是嵐衍身上的味道。”


    “什麽?”夏果吃驚,聲線差些提了上去,趕忙以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幸而這聲音收的快,並未引起注意。


    “不會錯的,他身上的血味本便是獨一無二的很,我絕不會聞錯。”說罷,桃之的眼眸中也染上了幾絲擔憂之色,“這味道很重,想必他定是受了不輕的傷。”


    話才落音,它便感覺身旁的人有所動作,慌忙攔在前頭,阻止住夏果,“主人萬不可冒然前去營救,我們先看一看對方的虛實,再想辦法救出嵐衍。”


    壓下心中的急切,夏果沉著麵色點了點首,她如今的靈力並不高,若是對方的人多,或是法力比她高,那她若是冒然前去,隻怕不僅救不迴嵐衍,反而還會搭盡自己的命。


    屏住唿吸,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頭的動靜。


    便在夏果與桃之的對話之際,有一抹滿是血漬的身影滾了過來,重重地撞上了他們所待的樹上,嘔出一口血來,但那小小的身影卻一絲一毫也不在意,將背部靠在樹上,慢慢地坐起來,隨意地拭掉唇畔的血跡。


    “不怕死的盡管可以過來!”樹下之人正是嵐衍,此刻的他已在逃命之中恢複了原來的身形,但身上所中的毒舌卻並未消失,而也正是這毒液,在方才危機時刻,救了他一命。


    帶頭先衝上來的惡狼才初初咬中了他的手腕,毒液順著鮮血立時便蔓延到那惡狼的體內,隻眨眼的功夫,惡狼便兩眼一翻,死絕了。


    同伴死得如此之快,怎能叫那些個惡狼不氣惱,但撲上去的數頭惡狼在咬到嵐衍,甚是於隻是被他的血給沾染到,都是會瞬間斃命,於是他們便也不敢再隻一味地進攻了。


    這也恰給嵐衍有了逃命的機會,但他卻忽略了自己身小腿短,又如何跑得過那些四條腿的惡狼們,以至於在狂奔的路上,顛倒數次,磕磕碰碰的反是增加了許多傷口。


    流的血多了,自然便引來了更多的妖物,但他們顯然都礙於他身上所流出的毒血,於是便也同那群惡狼一般,隻以極為饑餓而兇狠的目光盯著他,隻等著他血流盡而死,那他便自然而然地成為它們的盤中餐了!


    ---題外話---表示眼已瞎了,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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