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迴家
重生過去，我在人世間 作者：瑞昌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見白際晨不接，陸天說道：“白院長，這封信很多內容不方便讓外人看到，我要是帶在身上，實在不方便。燒掉或是扔掉，對花妹也是不尊重，故而，還是放在你這吧。”</p>
聽陸天這麽解釋，白際晨點點頭，接過陸天手中信說道：“也好，放在我這安全。玉蘭跟我說過，除了你們和我以外，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她懷的孩子是你的。</p>
我答應了玉蘭，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一點，你放心。”</p>
說著，白際晨將信放進了抽屜裏。</p>
放好之後，白際晨抬起頭，看著陸天說道：</p>
“陸天，我知道你和你的愛人感情很好，不可能分開。我隻是想問問，能不能找到一個玉蘭和你愛人共處的辦法，你能常看看玉蘭便可，不需要什麽名分，也不破壞你的家庭。”</p>
聽了白際晨的話，陸天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說道：“白院長，對於花妹，我隻能說對不起。我很愛我的妻子，我沒想過除了她以外，還能有其他女人存在。”</p>
陸天的話，令白際晨心下一沉，他沒想到，陸天會拒絕的這樣幹脆。</p>
想到女兒的一片癡情，白際晨不禁心中一陣暗然。</p>
半晌方才緩過勁來，長歎一口氣，“也罷，強扭的瓜不甜。陸天，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p>
“白院長，什麽好消息？”陸天問。</p>
“京城那邊傳來消息，你爸媽的問題基本查清。要是順利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重新走上領導崗位。”白際晨一字一句說道。</p>
“真的麽？那太好了！”陸天激動地說道。</p>
“這個消息是從京城高層那裏傳出來的，應該靠譜。</p>
實際上，把你爸媽從環衛站調到文史館工作，就很說明問題了。這個信號表明，你的爸媽和馬守常一樣，要徹底解放了。”</p>
陸天眼睛一亮，客客氣氣說：“白院長，謝謝你。”</p>
“我有什麽好謝的，跟你爸媽這麽多年交情了，做什麽都是應該的。</p>
我最想的，你要是有機會的話，去京城看看玉蘭。</p>
即便不做愛人，她也是你的幹妹子。玉蘭沒有兄弟姐妹，除了我以外，你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p>
說完，白際晨端著茶杯的手，顫抖起來。</p>
這一次，陸天沒有像之前那樣拒絕，點了點頭，“白院長，我會去看花妹的。”</p>
見陸天一口答應，白際晨的心一下舒緩許多，喃喃道：“好，那就好。”</p>
……</p>
一九七四年春節，比一九七三年春節供應的年貨多了些。</p>
吉春的市民可以買到明太魚了，憑票購買，每人二斤，兩條三斤左右，供應充足，斤兩限製不太嚴格。人口多的人家便分幾次買，一次隻買一張票的，那麽數口之家便可多買幾斤。</p>
市民們也可以買到中東產的一種蜜棗，多年難得見到的糖果、瓜子、花生、芝麻醬、香油、蝦醬，都可以憑票買到了。</p>
最讓吉春人想不到的是，每戶還可憑本買到二兩茶葉、一塊上海生產的檀香皂。那皂的確非同一般，剛拆開包裝紙時異香撲鼻，令人陶醉。</p>
</p>
茶是紅茶，不知產於何地，商店預先用稻草紙二兩二兩包好了。</p>
這兩樣東西，對於大多數人家是非正常需要，屬於奢侈品。</p>
特別是茶葉，一輩子不喝又怎麽啦？但有些生活條件好的人家渴望擁有，而且多多益善。不過，這也是生活條件好的人家的喜好。</p>
對於普通老百姓人家，茶和檀香皂可有可無。</p>
所以茶和檀香皂就出現在黑市上，都是搶手貨，可翻價幾倍賣出。往往是某人剛賣出手，操著錢不往兜裏揣，轉身就去買蝦醬了。</p>
芝麻醬和香油也如同奢侈品，普通老百姓理性地拒絕消費。</p>
蝦醬卻大受普通老百姓歡迎，貼餅子、窩頭抹上幾快子蝦醬，吃起來像點心。</p>
與普通人家相比，周家算得上條件好的人家了。</p>
家裏人口多，掙錢的人多。</p>
除了自己家的工業票外，陸天在【生存係統】簽到，每月還有兩張。</p>
家裏的，係統給的用光之後，再去黑市能買多少再買多少。</p>
總之，要過一個像樣的春節。</p>
臘月二十九這一天，明太魚、中東大棗、糖果、瓜子、花生、芝麻醬、香油、蝦醬，還有茶葉、檀香皂，再加上豬肉、雞蛋、大米、白麵堆了滿滿一個小屋。</p>
看到這一屋的東西，每個人都格外高興。</p>
這個年代，過年就是過個喜氣。</p>
周家和郝家混著過之後，加上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從兵團迴來，家裏一下人丁興旺起來。</p>
唯獨周父周誌剛沒有迴家過年，多少有些遺憾，要不就是完完整整的大團圓了。</p>
因為陸天和周蓉答應了馬守常夫婦，大年三十到他們家過。</p>
臘月二十九，就成為周家人和郝家人歡聚一堂、辭舊迎新的日子。</p>
與其他人家一到春節，喝得大醉不同。</p>
周家人喝酒很少，即便喝酒也是淺嚐即止，從不狂飲。</p>
他們更願意，喝完酒後，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暢想未來。</p>
今年也不例外。</p>
剛過六點，團圓飯吃過，將碗快撤掉，在地桌擺上為新年準備的果脯、糖果、大棗、瓜子、花生，又沏上一壺紅茶。</p>
過了這個春節，按吉春人常用的虛歲算：</p>
1948年2月出生的周秉義，27歲；</p>
1948年4月出生的陸天、郝冬梅，27歲；</p>
1950年10月出生的周蓉，25歲；</p>
1952年7月出生的周秉坤，23歲；</p>
1953年4月出生的陶俊書，22歲；</p>
1959年9月出生的周玥，16歲。</p>
這裏，成了年輕人的世界。</p>
與往年有些不同的是，</p>
郝今龍夫婦坐在地桌一旁的炕沿，一邊照顧小長樂和馮楠，一邊做聽眾，聽著圍坐在地桌青年人，在那高談闊論，指點江山。</p>
先開口的是陸天，雖然周家和郝家這些年青中，周秉義年齡最大，也更有大哥的樣子。</p>
不過，對周家，包括郝家，這幾年貢獻最大的自然是陸天。</p>
無論是周秉義還是周秉坤，都對陸天十分佩服。別人的話或許將信將疑，陸天的話，都像語錄一樣，牢記在心裏，並且付諸於行動中。</p>
說了一些過年該說的祝福語後，下麵的話陸天是說給周秉義的：“大哥，現在周家兩個媳婦都迴吉春，家裏明顯陰盛陽衰。我覺得你應該爭取一下，早一天迴吉春，對周家、郝家都好。”</p>
聽陸天這麽跟自己說，周秉義想想說道：“陸天，你跟我說過，再過幾年一定會恢複高考。讀高中的時候，我的目標就是清華北大，要是上了推薦的大學，將來就不能參加全國統考了。”</p>
“陸天，我就說麽，秉義有更大誌向，不會這麽早迴吉春的。”郝冬梅插言道。</p>
陸天喝了一口滾燙的紅茶，抿了抿嘴唇的茶水，接著說道：“大哥，我想問你。你一定要上清華北大最終目的是什麽？”</p>
“當然是學習文化知識，將來報效祖國了。”周秉義豪不猶豫的答道。</p>
陸天微微一笑，“大哥，我知道，你最喜歡的專業是文史類。這類專業最終的方向大多是成為領導幹部，做人民公仆，你應該也是這樣。</p>
我說的，對吧？”</p>
周秉義點點頭，“陸天，你說的對。我的誌向就是將來走上領導崗位，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為百姓謀福祉。”</p>
“大哥，要是這樣，你就沒必要拘泥清華北大了。</p>
為官之道，更重要的是在社會實踐中總結經驗，沒必要一定要在高等學府。</p>
你要明年能迴吉春讀大學，四年之後就能走上領導崗位，哪怕是從基層做起，也能實現你的抱負。</p>
你要一定要考清華北大，那就需要四年之後再讀四年。</p>
八年後，你參加工作的時候，已經三十四歲，算不上年輕幹部了。”陸天幫著周秉義分析著。</p>
陸天的話，郝冬梅也跟周秉義說過。不過，周秉義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沒太放在心上。</p>
今天，陸天這麽一分析，周秉義覺得的確有道理。</p>
正要開口，陸天又說道：“大哥，我沒做過領導幹部，有些事也很主觀，這樣，問一下爸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p>
說完，陸天向坐在炕沿的郝今龍、金月姬望去。</p>
剛才陸天的一番話，郝今龍夫婦聽得真真切切，聽陸天這麽一問，郝今龍和金月姬對望一眼後，金月姬開口道：</p>
“秉義，陸天說的很有道理，早參加工作，就多一天工作經驗，讀吉大和北大，區別不大。</p>
當然，這些隻是我和你爸的經驗之談，如何選擇，還在你。”</p>
聽完，金月姬的話，周秉義點了點頭，</p>
“爸、媽、陸天，我聽你們的，迴去之後，爭取保送大學的資格，爭取早一天能迴吉春。隻是每年迴城讀大學的名額有限，兵團機關競爭十分激烈，我不知道能不能爭取上。”</p>
見周秉義表了態，周蓉笑道：“大哥，你要是想好了。我跟幹爸說一聲，讓他幫幫你。”</p>
“周蓉，走後門的事，可不能做。”周秉義一臉嚴肅地說道。</p>
“哥，你放心吧，我幹爸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違反原則做事的。這一點，咱爸媽清楚。”說著，周蓉又向郝今龍夫婦看去。</p>
這一次是郝今龍開的口，“秉義，我對老馬十分熟悉，他能為你做到的，是保證公平。</p>
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你要通過能力去爭取。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p>
“是啊秉義，陸天和周蓉是你我最親的人，他們做事，你放心吧。”郝冬梅挽著周蓉的胳膊笑道。</p>
“那，那我聽你們的。”周秉義當然清楚馬守常說一句話的分量。</p>
之前，他不去爭取上大學的名額，很大原因就是其他爭取大學名額的，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周秉義覺得自己機會不大，沒必要與其他人爭取，得罪人。</p>
現在，有馬守常幫忙，就完全不同了。</p>
在公平前提下，周秉義自信自己是最優秀的。</p>
“哥，你要是能迴來，咱家就差秉坤了。”周蓉望著弟弟說道。</p>
周秉坤聽後一臉憨笑，“姐，我可能也有機會迴吉春。”</p>
“秉坤，你藏得挺深啊，快說說看。”周蓉瞪大眼睛問。</p>
“八字沒一撇的事，等有譜了再說吧。”周秉坤撓了撓頭。</p>
周蓉拉起身旁陶俊書的手，衝著周秉坤說：“秉坤，看你那煩人樣，我不問你，問你老婆。小陶，你來說。”</p>
陶俊書看了看周秉坤，對大家說道：“秉坤，你說吧。都是家裏人，還能幫你想想辦法。”</p>
“是啊，秉坤。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好開口的。要是有機會迴吉春，就要全力爭取，有什麽困難，大家還能幫你出出主意。”陸天說道。</p>
周秉坤喝了一口茶水，舔了舔嘴角的水漬，說：</p>
“你們都讓我說，那我就說說。元旦前，兵團舉行了元旦聯歡會。另外一個軍區首長，觀看了演出。</p>
演出之後，這位首長對我的評書選段十分讚賞，聯歡會後還單獨見了我。見我的時候說，他馬上要轉業，轉業後，去江遼省廣播電台做領導。</p>
知道我是吉春人後，問我想不想到江遼廣播電台講評書。我說，行啊，到哪裏都是為人民服務，那位首長說，等他上任之後，再跟我說這事。</p>
這個都過去一個月了也沒動靜，估計也就是說說。”</p>
“好事啊，這個領導姓什麽叫什麽？”陸天問。</p>
周秉坤撓了撓頭，“我隻知道他姓趙，叫啥我也不知道。”</p>
“知道姓什麽就行，春節之後，我去找找看。”陸天拍了拍周秉坤肩膀說。</p>
“姐夫，你在省廣播電台有熟人？”坐在一旁的陶俊書眼睛一亮，問。</p>
陸天搖搖頭，“小陶，我哪有那本事，誰都認識。我去找找白院長，他吉春八麵玲瓏，應該能找到這個趙領導。”</p>
“陸天，這個白院長是誰啊？”周秉義問。</p>
“大哥，白院長是爸媽的老相識。”陸天衝著金月姬夫婦看去。</p>
聽陸天這麽說，周秉義點點頭，“現在爸媽這樣的處境，白院長還能幫忙，真不容易。”</p>
“哥，陸天跟白院長可不是就爸媽的關係。”周蓉白了陸天一眼，話裏有話說道。</p>
“姐，除了這個關係，還有啥關係？”周秉坤好奇問道。</p>
“二哥，白院長有個女兒叫白玉蘭。白玉蘭喜歡姐夫，姐夫可沒看上她。”一直不語的周玥說道。</p>
周玥的話，令陸天多少有些尷尬，幹咳一聲後，說道：“玥玥，不要亂說。人家白玉蘭是姑娘，這麽說，對人多不好。”</p>
“秉坤，你看。說白玉蘭幾句，你姐夫就著急了。”周蓉瞪了陸天一眼，說著。</p>
聽了這些，周秉坤還是似懂非懂，一臉憨笑說：“姐，玥玥不是都說了麽，姐夫沒看上白玉蘭，你擔心什麽。”</p>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周蓉白了陸天一眼。</p>
本來，周蓉沒想說這些話。對於陸天，周蓉一直十分信任，從來沒有懷疑過。</p>
隻是剛才，陸天提到找白院長幫忙，周蓉心裏有些不舒服，趁家人都在，自己的母親又不在的時候，點他幾句。</p>
“周蓉，陸天你還不知道麽，把你當寶似的，別人惦記不走的。”郝冬梅笑著說。</p>
“是啊姐，你和姐夫多般配，簡直是董永和七仙女。”周秉坤衝著周蓉做了個鬼臉。</p>
“去你的，和小時候一樣，嬉皮笑臉的。”周蓉笑著說。</p>
見周蓉不再提及白玉蘭，陸天說：“秉坤，你要是也能迴吉春，那咱家就差爸了。”</p>
“我爸還有七八年才能退休，讓他提前退休估計夠嗆。”周秉義搖搖頭。</p>
“是啊，爸要是迴吉春，八級工就沒了，工資差出五六十，他不會同意的。”周蓉搖搖頭。</p>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迴來的好。你沒看今天媽不太高興麽。”陸天說。</p>
周秉義聽後點點頭，“是啊，今天這頓飯，周家和郝家，就差爸一個人不在，媽心裏當然不舒服了。要是爸能迴來，全家人團圓，那再好不過了。”</p>
陸天雙肘支著桌子，雙手叉在一起，“爸明年春節才能迴來，到時候，我跟他說。”</p>
“陸天，你說比誰都合適。</p>
我和秉坤是兒子，不好深說。爸爸倒是稀罕周蓉，可周蓉的話，他也聽不進去。你是姑爺，就算他心裏有不同想法，也會把你的話聽完。我看行。”周秉義點點頭。</p>
“大哥，這一年，我再四處問問，看看吉春有沒有建築企業需要八級工。要是有，兩好趕一好，八級工身份能留著，我爸巴不得留在吉春呢。”陸天想想說道。</p>
陸天的話，令周秉坤豎起大拇指，“姐夫，還是你想的周全，要是吉春能有接收單位，我爸比誰都得高興。”</p>
就這樣，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從六點聊到了九點。</p>
這次高談闊論，方才結束。</p>
……</p>
今天是1974年1月22日，農曆除夕。</p>
今年的除夕，與往年不同。</p>
今年的除夕，陸天和周蓉帶著小長樂在馬守常家過。</p>
一周前，小年那天搬進來之後，馬守常家多了不少歡聲笑語。有了這些歡聲笑語，剛剛承受喪子之痛的馬守常夫婦，悲痛心情舒緩了很多。</p>
特別是有一歲多小長樂，正是招人喜歡的年齡，更是令馬守常夫婦多了很多快樂。</p>
吃過年夜飯，陸天和周蓉陪著馬守常夫婦一起在客廳喝茶。</p>
抿著香氣濃鬱的烏龍茶，陸天問道：“馬叔，這個茶是哪裏產的？味道很好啊。”</p>
馬守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p>
“這是白院長臨走的時候，送給我的。他說，是京城他大哥寄過來的，一定讓我嚐嚐。你是知道的，我和你曲阿姨從不收東西，白院長不同，二十多年交情，收了就收了。”</p>
“馬叔，白院長臨走前，還去看了我爸媽。隻是，我爸媽現在還戴著帽，不好帶東西。給我爸媽的東西，留在他家裏，讓我隨時去取。對了馬叔，白院長什麽時候迴吉春？”陸天問。</p>
“他的批條隻有七天，昨天走的，初五就得迴來。”馬守常說。</p>
“那初五的時候，我和周蓉一起過去看看。我代表我爸媽，周蓉代表你們。”陸天說。</p>
“也好。我現在的職務，不方便見他，你們去正好。”馬守常點點頭說道。</p>
聽陸天這麽解釋，白際晨點點頭，接過陸天手中信說道：“也好，放在我這安全。玉蘭跟我說過，除了你們和我以外，不會讓第四個人知道，她懷的孩子是你的。</p>
我答應了玉蘭，不會跟任何人說，這一點，你放心。”</p>
說著，白際晨將信放進了抽屜裏。</p>
放好之後，白際晨抬起頭，看著陸天說道：</p>
“陸天，我知道你和你的愛人感情很好，不可能分開。我隻是想問問，能不能找到一個玉蘭和你愛人共處的辦法，你能常看看玉蘭便可，不需要什麽名分，也不破壞你的家庭。”</p>
聽了白際晨的話，陸天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說道：“白院長，對於花妹，我隻能說對不起。我很愛我的妻子，我沒想過除了她以外，還能有其他女人存在。”</p>
陸天的話，令白際晨心下一沉，他沒想到，陸天會拒絕的這樣幹脆。</p>
想到女兒的一片癡情，白際晨不禁心中一陣暗然。</p>
半晌方才緩過勁來，長歎一口氣，“也罷，強扭的瓜不甜。陸天，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p>
“白院長，什麽好消息？”陸天問。</p>
“京城那邊傳來消息，你爸媽的問題基本查清。要是順利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重新走上領導崗位。”白際晨一字一句說道。</p>
“真的麽？那太好了！”陸天激動地說道。</p>
“這個消息是從京城高層那裏傳出來的，應該靠譜。</p>
實際上，把你爸媽從環衛站調到文史館工作，就很說明問題了。這個信號表明，你的爸媽和馬守常一樣，要徹底解放了。”</p>
陸天眼睛一亮，客客氣氣說：“白院長，謝謝你。”</p>
“我有什麽好謝的，跟你爸媽這麽多年交情了，做什麽都是應該的。</p>
我最想的，你要是有機會的話，去京城看看玉蘭。</p>
即便不做愛人，她也是你的幹妹子。玉蘭沒有兄弟姐妹，除了我以外，你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p>
說完，白際晨端著茶杯的手，顫抖起來。</p>
這一次，陸天沒有像之前那樣拒絕，點了點頭，“白院長，我會去看花妹的。”</p>
見陸天一口答應，白際晨的心一下舒緩許多，喃喃道：“好，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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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四年春節，比一九七三年春節供應的年貨多了些。</p>
吉春的市民可以買到明太魚了，憑票購買，每人二斤，兩條三斤左右，供應充足，斤兩限製不太嚴格。人口多的人家便分幾次買，一次隻買一張票的，那麽數口之家便可多買幾斤。</p>
市民們也可以買到中東產的一種蜜棗，多年難得見到的糖果、瓜子、花生、芝麻醬、香油、蝦醬，都可以憑票買到了。</p>
最讓吉春人想不到的是，每戶還可憑本買到二兩茶葉、一塊上海生產的檀香皂。那皂的確非同一般，剛拆開包裝紙時異香撲鼻，令人陶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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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紅茶，不知產於何地，商店預先用稻草紙二兩二兩包好了。</p>
這兩樣東西，對於大多數人家是非正常需要，屬於奢侈品。</p>
特別是茶葉，一輩子不喝又怎麽啦？但有些生活條件好的人家渴望擁有，而且多多益善。不過，這也是生活條件好的人家的喜好。</p>
對於普通老百姓人家，茶和檀香皂可有可無。</p>
所以茶和檀香皂就出現在黑市上，都是搶手貨，可翻價幾倍賣出。往往是某人剛賣出手，操著錢不往兜裏揣，轉身就去買蝦醬了。</p>
芝麻醬和香油也如同奢侈品，普通老百姓理性地拒絕消費。</p>
蝦醬卻大受普通老百姓歡迎，貼餅子、窩頭抹上幾快子蝦醬，吃起來像點心。</p>
與普通人家相比，周家算得上條件好的人家了。</p>
家裏人口多，掙錢的人多。</p>
除了自己家的工業票外，陸天在【生存係統】簽到，每月還有兩張。</p>
家裏的，係統給的用光之後，再去黑市能買多少再買多少。</p>
總之，要過一個像樣的春節。</p>
臘月二十九這一天，明太魚、中東大棗、糖果、瓜子、花生、芝麻醬、香油、蝦醬，還有茶葉、檀香皂，再加上豬肉、雞蛋、大米、白麵堆了滿滿一個小屋。</p>
看到這一屋的東西，每個人都格外高興。</p>
這個年代，過年就是過個喜氣。</p>
周家和郝家混著過之後，加上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從兵團迴來，家裏一下人丁興旺起來。</p>
唯獨周父周誌剛沒有迴家過年，多少有些遺憾，要不就是完完整整的大團圓了。</p>
因為陸天和周蓉答應了馬守常夫婦，大年三十到他們家過。</p>
臘月二十九，就成為周家人和郝家人歡聚一堂、辭舊迎新的日子。</p>
與其他人家一到春節，喝得大醉不同。</p>
周家人喝酒很少，即便喝酒也是淺嚐即止，從不狂飲。</p>
他們更願意，喝完酒後，坐在一起談天說地，暢想未來。</p>
今年也不例外。</p>
剛過六點，團圓飯吃過，將碗快撤掉，在地桌擺上為新年準備的果脯、糖果、大棗、瓜子、花生，又沏上一壺紅茶。</p>
過了這個春節，按吉春人常用的虛歲算：</p>
1948年2月出生的周秉義，27歲；</p>
1948年4月出生的陸天、郝冬梅，27歲；</p>
1950年10月出生的周蓉，25歲；</p>
1952年7月出生的周秉坤，23歲；</p>
1953年4月出生的陶俊書，22歲；</p>
1959年9月出生的周玥，16歲。</p>
這裏，成了年輕人的世界。</p>
與往年有些不同的是，</p>
郝今龍夫婦坐在地桌一旁的炕沿，一邊照顧小長樂和馮楠，一邊做聽眾，聽著圍坐在地桌青年人，在那高談闊論，指點江山。</p>
先開口的是陸天，雖然周家和郝家這些年青中，周秉義年齡最大，也更有大哥的樣子。</p>
不過，對周家，包括郝家，這幾年貢獻最大的自然是陸天。</p>
無論是周秉義還是周秉坤，都對陸天十分佩服。別人的話或許將信將疑，陸天的話，都像語錄一樣，牢記在心裏，並且付諸於行動中。</p>
說了一些過年該說的祝福語後，下麵的話陸天是說給周秉義的：“大哥，現在周家兩個媳婦都迴吉春，家裏明顯陰盛陽衰。我覺得你應該爭取一下，早一天迴吉春，對周家、郝家都好。”</p>
聽陸天這麽跟自己說，周秉義想想說道：“陸天，你跟我說過，再過幾年一定會恢複高考。讀高中的時候，我的目標就是清華北大，要是上了推薦的大學，將來就不能參加全國統考了。”</p>
“陸天，我就說麽，秉義有更大誌向，不會這麽早迴吉春的。”郝冬梅插言道。</p>
陸天喝了一口滾燙的紅茶，抿了抿嘴唇的茶水，接著說道：“大哥，我想問你。你一定要上清華北大最終目的是什麽？”</p>
“當然是學習文化知識，將來報效祖國了。”周秉義豪不猶豫的答道。</p>
陸天微微一笑，“大哥，我知道，你最喜歡的專業是文史類。這類專業最終的方向大多是成為領導幹部，做人民公仆，你應該也是這樣。</p>
我說的，對吧？”</p>
周秉義點點頭，“陸天，你說的對。我的誌向就是將來走上領導崗位，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為百姓謀福祉。”</p>
“大哥，要是這樣，你就沒必要拘泥清華北大了。</p>
為官之道，更重要的是在社會實踐中總結經驗，沒必要一定要在高等學府。</p>
你要明年能迴吉春讀大學，四年之後就能走上領導崗位，哪怕是從基層做起，也能實現你的抱負。</p>
你要一定要考清華北大，那就需要四年之後再讀四年。</p>
八年後，你參加工作的時候，已經三十四歲，算不上年輕幹部了。”陸天幫著周秉義分析著。</p>
陸天的話，郝冬梅也跟周秉義說過。不過，周秉義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沒太放在心上。</p>
今天，陸天這麽一分析，周秉義覺得的確有道理。</p>
正要開口，陸天又說道：“大哥，我沒做過領導幹部，有些事也很主觀，這樣，問一下爸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p>
說完，陸天向坐在炕沿的郝今龍、金月姬望去。</p>
剛才陸天的一番話，郝今龍夫婦聽得真真切切，聽陸天這麽一問，郝今龍和金月姬對望一眼後，金月姬開口道：</p>
“秉義，陸天說的很有道理，早參加工作，就多一天工作經驗，讀吉大和北大，區別不大。</p>
當然，這些隻是我和你爸的經驗之談，如何選擇，還在你。”</p>
聽完，金月姬的話，周秉義點了點頭，</p>
“爸、媽、陸天，我聽你們的，迴去之後，爭取保送大學的資格，爭取早一天能迴吉春。隻是每年迴城讀大學的名額有限，兵團機關競爭十分激烈，我不知道能不能爭取上。”</p>
見周秉義表了態，周蓉笑道：“大哥，你要是想好了。我跟幹爸說一聲，讓他幫幫你。”</p>
“周蓉，走後門的事，可不能做。”周秉義一臉嚴肅地說道。</p>
“哥，你放心吧，我幹爸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違反原則做事的。這一點，咱爸媽清楚。”說著，周蓉又向郝今龍夫婦看去。</p>
這一次是郝今龍開的口，“秉義，我對老馬十分熟悉，他能為你做到的，是保證公平。</p>
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你要通過能力去爭取。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p>
“是啊秉義，陸天和周蓉是你我最親的人，他們做事，你放心吧。”郝冬梅挽著周蓉的胳膊笑道。</p>
“那，那我聽你們的。”周秉義當然清楚馬守常說一句話的分量。</p>
之前，他不去爭取上大學的名額，很大原因就是其他爭取大學名額的，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周秉義覺得自己機會不大，沒必要與其他人爭取，得罪人。</p>
現在，有馬守常幫忙，就完全不同了。</p>
在公平前提下，周秉義自信自己是最優秀的。</p>
“哥，你要是能迴來，咱家就差秉坤了。”周蓉望著弟弟說道。</p>
周秉坤聽後一臉憨笑，“姐，我可能也有機會迴吉春。”</p>
“秉坤，你藏得挺深啊，快說說看。”周蓉瞪大眼睛問。</p>
“八字沒一撇的事，等有譜了再說吧。”周秉坤撓了撓頭。</p>
周蓉拉起身旁陶俊書的手，衝著周秉坤說：“秉坤，看你那煩人樣，我不問你，問你老婆。小陶，你來說。”</p>
陶俊書看了看周秉坤，對大家說道：“秉坤，你說吧。都是家裏人，還能幫你想想辦法。”</p>
“是啊，秉坤。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好開口的。要是有機會迴吉春，就要全力爭取，有什麽困難，大家還能幫你出出主意。”陸天說道。</p>
周秉坤喝了一口茶水，舔了舔嘴角的水漬，說：</p>
“你們都讓我說，那我就說說。元旦前，兵團舉行了元旦聯歡會。另外一個軍區首長，觀看了演出。</p>
演出之後，這位首長對我的評書選段十分讚賞，聯歡會後還單獨見了我。見我的時候說，他馬上要轉業，轉業後，去江遼省廣播電台做領導。</p>
知道我是吉春人後，問我想不想到江遼廣播電台講評書。我說，行啊，到哪裏都是為人民服務，那位首長說，等他上任之後，再跟我說這事。</p>
這個都過去一個月了也沒動靜，估計也就是說說。”</p>
“好事啊，這個領導姓什麽叫什麽？”陸天問。</p>
周秉坤撓了撓頭，“我隻知道他姓趙，叫啥我也不知道。”</p>
“知道姓什麽就行，春節之後，我去找找看。”陸天拍了拍周秉坤肩膀說。</p>
“姐夫，你在省廣播電台有熟人？”坐在一旁的陶俊書眼睛一亮，問。</p>
陸天搖搖頭，“小陶，我哪有那本事，誰都認識。我去找找白院長，他吉春八麵玲瓏，應該能找到這個趙領導。”</p>
“陸天，這個白院長是誰啊？”周秉義問。</p>
“大哥，白院長是爸媽的老相識。”陸天衝著金月姬夫婦看去。</p>
聽陸天這麽說，周秉義點點頭，“現在爸媽這樣的處境，白院長還能幫忙，真不容易。”</p>
“哥，陸天跟白院長可不是就爸媽的關係。”周蓉白了陸天一眼，話裏有話說道。</p>
“姐，除了這個關係，還有啥關係？”周秉坤好奇問道。</p>
“二哥，白院長有個女兒叫白玉蘭。白玉蘭喜歡姐夫，姐夫可沒看上她。”一直不語的周玥說道。</p>
周玥的話，令陸天多少有些尷尬，幹咳一聲後，說道：“玥玥，不要亂說。人家白玉蘭是姑娘，這麽說，對人多不好。”</p>
“秉坤，你看。說白玉蘭幾句，你姐夫就著急了。”周蓉瞪了陸天一眼，說著。</p>
聽了這些，周秉坤還是似懂非懂，一臉憨笑說：“姐，玥玥不是都說了麽，姐夫沒看上白玉蘭，你擔心什麽。”</p>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周蓉白了陸天一眼。</p>
本來，周蓉沒想說這些話。對於陸天，周蓉一直十分信任，從來沒有懷疑過。</p>
隻是剛才，陸天提到找白院長幫忙，周蓉心裏有些不舒服，趁家人都在，自己的母親又不在的時候，點他幾句。</p>
“周蓉，陸天你還不知道麽，把你當寶似的，別人惦記不走的。”郝冬梅笑著說。</p>
“是啊姐，你和姐夫多般配，簡直是董永和七仙女。”周秉坤衝著周蓉做了個鬼臉。</p>
“去你的，和小時候一樣，嬉皮笑臉的。”周蓉笑著說。</p>
見周蓉不再提及白玉蘭，陸天說：“秉坤，你要是也能迴吉春，那咱家就差爸了。”</p>
“我爸還有七八年才能退休，讓他提前退休估計夠嗆。”周秉義搖搖頭。</p>
“是啊，爸要是迴吉春，八級工就沒了，工資差出五六十，他不會同意的。”周蓉搖搖頭。</p>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覺得迴來的好。你沒看今天媽不太高興麽。”陸天說。</p>
周秉義聽後點點頭，“是啊，今天這頓飯，周家和郝家，就差爸一個人不在，媽心裏當然不舒服了。要是爸能迴來，全家人團圓，那再好不過了。”</p>
陸天雙肘支著桌子，雙手叉在一起，“爸明年春節才能迴來，到時候，我跟他說。”</p>
“陸天，你說比誰都合適。</p>
我和秉坤是兒子，不好深說。爸爸倒是稀罕周蓉，可周蓉的話，他也聽不進去。你是姑爺，就算他心裏有不同想法，也會把你的話聽完。我看行。”周秉義點點頭。</p>
“大哥，這一年，我再四處問問，看看吉春有沒有建築企業需要八級工。要是有，兩好趕一好，八級工身份能留著，我爸巴不得留在吉春呢。”陸天想想說道。</p>
陸天的話，令周秉坤豎起大拇指，“姐夫，還是你想的周全，要是吉春能有接收單位，我爸比誰都得高興。”</p>
就這樣，幾個年輕人，你一言我一語，從六點聊到了九點。</p>
這次高談闊論，方才結束。</p>
……</p>
今天是1974年1月22日，農曆除夕。</p>
今年的除夕，與往年不同。</p>
今年的除夕，陸天和周蓉帶著小長樂在馬守常家過。</p>
一周前，小年那天搬進來之後，馬守常家多了不少歡聲笑語。有了這些歡聲笑語，剛剛承受喪子之痛的馬守常夫婦，悲痛心情舒緩了很多。</p>
特別是有一歲多小長樂，正是招人喜歡的年齡，更是令馬守常夫婦多了很多快樂。</p>
吃過年夜飯，陸天和周蓉陪著馬守常夫婦一起在客廳喝茶。</p>
抿著香氣濃鬱的烏龍茶，陸天問道：“馬叔，這個茶是哪裏產的？味道很好啊。”</p>
馬守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p>
“這是白院長臨走的時候，送給我的。他說，是京城他大哥寄過來的，一定讓我嚐嚐。你是知道的，我和你曲阿姨從不收東西，白院長不同，二十多年交情，收了就收了。”</p>
“馬叔，白院長臨走前，還去看了我爸媽。隻是，我爸媽現在還戴著帽，不好帶東西。給我爸媽的東西，留在他家裏，讓我隨時去取。對了馬叔，白院長什麽時候迴吉春？”陸天問。</p>
“他的批條隻有七天，昨天走的，初五就得迴來。”馬守常說。</p>
“那初五的時候，我和周蓉一起過去看看。我代表我爸媽，周蓉代表你們。”陸天說。</p>
“也好。我現在的職務，不方便見他，你們去正好。”馬守常點點頭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