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而熏的香味刺得燕錯眨開了眼,覺得眼皮沒那麽沉重了,眼前浮出一張柔媚的臉,玉臉泉目,正平淡地盯著他。


    “你是誰?!”燕錯忍不住咳了一聲。


    “秦針兒。”她微微一笑,那麽柔麗的臉,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銳氣。


    “我不認識你。出去。”燕錯緊緊盯著她。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秦針兒還是微微笑著,她根本沒有正眼看著燕錯,而是淡淡地看著他左手腕上的扣子。


    燕錯並不驚訝這樣的話,在這裏他是失蹤十六年的燕衝正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兒子,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有注意過他的人並不少,恨他的人更不少。


    秦針兒平淡地歎了一口氣,道:“霧坡那帶好幾次我們幾乎擦身而過,但你卻從沒停下來瞧瞧我。難怪你黑鍋背了一身,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燕錯一驚,抬眼認真看著秦針兒,飛快在記憶裏搜索著這張讓人一見難忘的臉。但他,的確沒有印象。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金娘要下毒害燕飛?其實她得逞不了多少,但正是因為你這個蠢貨,讓她有了更多的可趁機會。一切能報複燕家的事情她都不遺餘力,哪怕是傷害你這樣一個外氏所生的野種——”


    燕錯完全驚呆了,甚至沒對她最後的這句“野種”產生任何反映——她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你是誰?!”


    “我是誰?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秦針兒傲慢地斜眼看著他,“你長得跟你爹真像,隻不過,你心裏的邪氣太勝,永遠及不上你爹半分。”


    燕錯咬著牙冷笑:“原來你也是其中一員。你想怎麽樣?”


    秦針兒微笑如水:“方才我們講話時,你不是全都聽見了麽?我想怎麽樣,你還不清楚麽?”


    燕錯皺了皺眉,方才?方才兩男一女,那女人應該是深居在樓上的燕夫人,無論身形聲音都不盡像。難道——難道剛才除了講話的那三個人,一旁竟還躲著秦針兒?


    他壓著心中雜亂,冷笑道:“我的確聽得一清二楚。原先我以為這裏的燕夫人會有多高貴,多忠貞,沒想到竟是個背夫偷漢的——”


    燕錯話沒說完,胸口突然受了一騰,實打實的,沒有任何內力的一拳。秦針兒何時收迴的拳他沒有看清,血肉相撞,竟非常疼痛。


    “我早就說過,不要指望卑賤的血統能有多高貴的人格。估息隻會養奸。”秦針兒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沉,語速卻越來越慢,帶著森森的冷氣。


    燕錯嘴裏一股甜腥,鮮血順唇角而下,他笑了:“怎麽?敢做卻不敢聽人說?我不管你是誰,燕家的看門狗也好,家醜的掩蓋者也好,隻要我燕錯活著,就不會讓這裏安寧!”


    秦針兒突然滿意地笑了,她轉頭看著門外,輕柔道:“我早就說過,心術不正的血統,會汙染整個家族的榮光。你自己好生看看,一個不知廉恥奪人夫婿的姬妾,生出來的是什麽樣的一個東西!”


    “閉上你的狗嘴!”燕錯暴跳如雷,像著了怪力一樣撲向秦針兒,他用力一拍手臂,手臂上空空如也——就在一刹那,他感覺背上一陣麻痛,秦針兒陰著臉冷冷地笑,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後的疼痛已蓋過了所有知覺。陰著臉冷冷一笑,一掌向他的肩背拍去——


    “就憑你?”秦針兒傲慢地扯著嘴角笑。


    燕錯扭著頭,看著門口倒立一個素白的女人,烏黑柔麗的頭發垂在身側,平靜的臉上微帶驚恐。


    “你以為你的寬容可以化解他的仇恨麽?你們什麽都沒做,平白被人搶去了丈夫與父親,得到的卻是那掠奪著的報複?!”秦針兒冷生生地看著門口的女人。


    女人垂著雙眼,沒有表情地看著地上受傷的燕錯。


    燕錯心中悲痛至極,世間還有什麽比至恨敵人的同情更讓人痛苦!


    “沒錯!無論你們怎樣,我都不會與你們站在一起。你們最好盡快殺了我,否則我傷勢一好,必取你們性命,一把火燒了這裏,與你們同歸與盡!”


    “你沒有那個資格與燕家的人同歸與盡。你等著與你那卑賤的娘一起走黃泉路吧!”秦針兒一把扯起了燕錯,燕錯站了正,終於看清了門口這個神秘淡然的女人。


    “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與她相提並論!她這一生最錯的事情,就是太過善良,才惹得一生的不幸!如果時間可以重迴,我寧願十六年前燕衝正就死在了山腳,也不願意十六年後這世上有個叫燕錯的人!”燕錯歇斯底裏的怒吼著,聲音伴著血絲一點點地飛濺在地上。


    燕夫人看著血絲點點的地,看著盛怒的燕錯微微一笑,淡淡對秦針兒道:“正,你打疼他了。”


    ——————————————————————————————————————————————


    宋令箭飛快離開霧坡,出霧道時,她隱約看到謝婆的屋裏透著昏暗的燈光。她正經過她屋子門口,謝婆突然開了門,似是正要外出,手裏提著一個黑漆漆的陶罐,她一看到飛快而過的宋令箭,馬上迴身叭一聲關上了門。


    宋令箭來不及多想,繼續往村外走去。她剛走到村口銀杏樹下,就見到夏夏拿著一個長長的畫袋,站在樹下急得到處張望。


    “宋姐姐!你果然來了!”夏夏馬上見到了宋令箭,急匆匆地向她走來。


    宋令箭挺意外,夏夏居然會在這裏兜她,她怎麽知道她出村了?又怎麽知道她會這麽快就迴來?


    “這是海漂哥哥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一見到你讓你馬上展開來看,你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宋令箭接過畫袋,拿出裏麵的畫,展開……


    驚訝。釋然。擔憂。冰冷。狠厲。


    夏夏從來沒有在表情稀少的宋令箭臉上看到一瞬間閃過的這麽多表情。海漂哥哥給的畫裏到底畫了什麽?早知道她可以先偷偷打開來看一下了。


    “他人呢?”宋令箭冷瑟瑟地卷起了畫。


    “我在繡莊出來的路上碰到的。他沒有說去哪裏,隻說交給你,你就會知道去哪裏找他了。”


    宋令箭冷冷一笑,將畫袋遞還給了夏夏:“你再等一會兒,看到韓三笑跟上官衍出來了,再把畫交給他們。”


    夏夏莫名其妙地盯著手裏的畫袋。


    宋令箭已飄然走遠。


    夏夏盯著手裏的畫袋許久,看看遠方,來人未來,去人已去,悄悄地抽出了畫卷。展開——


    “恩?”她盯著畫上的人,更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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