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不是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物,所以姐弟倆說了說後,便不再提起了。


    不過,岑夫子的話題結束了,張曦秀看著手上的銀子和賬本,問小弟道:“這些定金裏頭,可有你同學家鋪子的?”


    張賢正想說這事,忙點頭道:“成棟和白素家條件不差,鋪子也不少,他們這次幫忙賣魚是出了大力的,好在我們家魚好,賣的也緊俏,所以,他們想接著賣,我也沒好意思不同意。”


    說這話,張賢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雖說自家姐姐當初說將魚價壓下來,可其他鋪子都算是自家人,所以他們都沒壓價,有的賣的好的,反而還給加了價。隻自家好友的鋪子是按著姐姐定的價給的銀子,所以,接下來再賣給他們就有些吃虧了。


    張曦秀知道弟弟的心思,忙嚴肅地道:“你處理的很好,讀書人雖說不能光讀書,而不知稼穡不知世道,可太過執著於此也不是好的,所以,你接下人家的訂單是對的。”


    張賢不是商賈,自然也是覺得魚價多些少些並不是什麽大事,且大家彼此還是熟人,在一個,人家當初可是衝著幫忙解圍來的,遂才直接沒猶豫就接下了。


    所以,此時一聽姐姐的肯定,他不由的大喜,樂道:“果然姐姐是個有大胸襟的人。”


    張曦秀見弟弟嬉笑顏開的樣子,不由的笑罵了聲,‘鬼機靈’。被姐姐罵了的張賢,不僅沒不高興,反而更開心了。


    想到姐姐後天定親,張賢忙又正了顏色道:“姐姐,我有件事沒告訴你。”


    咦?弟弟很少有這麽認真嚴肅的時候,且看著他雖說個子不止九歲的男孩子,可臉上仍舊稚嫩的小臉做出個大人的表情來,張曦秀還是樂了。


    不過,怕打擊弟弟,張曦秀忍著笑,問道:“什麽事,你說,如今你是家裏的一家之主,姐姐什麽都聽你的。”說完見弟弟很是激動,她不由的玩笑心起,眨巴了幾下眼睛,拉著話腔道:“不過,要是對的才行,若是不對的,姐姐可是不會聽的。”


    見姐姐又露出惡劣的笑來,張賢就知道姐姐這是故意拿他開玩笑,不過,這也表示姐姐心情不差。遂,張賢也不多理會,直接道:“父親留了個匣子給我,那裏是我們家祖上留下的物件,裏頭有給姐姐的東西。”


    這話聽的張曦秀眉頭一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父親當時留下了家裏的財產給自己,並沒說還有東西留在弟弟那裏,這會子弟弟說有,這不是變相地讓她難堪嗎?


    大概是知道姐姐聽了會不高興,張賢忙道:“裏頭的東西是父親留給姐姐添妝的,怕姐姐拿了不好意思,所以父親才留給了我。”


    原來如此,張曦秀突然有些為自己的小心眼不好意思了,不過她覺得自己這麽想也是人之常情,並不用同弟弟客氣,遂佯怒道:“你個機靈鬼,知道姐姐會不高興,還不早說。”


    說完,她還是認真地道:“姐姐不用添妝,父親留下的東西姐姐都給你,日後,張家可是要靠你振興的。”


    張賢早就知道姐姐待自己的一片心,遂忙道:“不可,這可是父親留下的遺命,當日父親就說了,若是讓姐姐自己拿著,姐姐定不會要,所以他才讓我拿著的。”


    見父親並沒同自己生分,張曦秀心裏升起了甜意,忍著羞澀道:“成了,我聽你的就是,不過,你也該拿了來,叫我看看,太過貴重的,姐姐就真不要了。”


    張曦秀怕弟弟日後將東西直接給自己放妝奩裏,所以,還是要過過目的。


    張賢聽了不覺心頭大定,忙道:“不必去別處拿,姐姐還記不記得,我給姐姐留的一個紫檀的匣子,東西都在那裏。”


    什麽?!張曦秀這會子是真真覺得自己小心眼了,早先她們從常山歸京的時候,弟弟早就將自己屋裏的一應物件留給她收拾了。那個匣子她知道,是弟弟特特交給自己的,當時她還當許氏母親留下的體己,也就沒打開看,原來是父親留給她們的。


    張曦秀心頭微澀,不過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麵對弟弟,隻心裏暗暗記下父親的這般疼愛,便整了整表情,對外頭喊道:“凝香,你進來。”


    凝香聽了忙打起簾子,走了進來。


    見小姐和少爺臉上皆有笑意,凝香不由的鬆了口氣,她可是知道少爺不想去學堂的事,怕姐弟倆個位了這事鬧將起來。


    張曦秀此時心裏有愧,哪裏注意到凝香的不妥,直接吩咐道:“你去將我床頭櫃裏的一個紫檀的木匣子拿來。”


    凝香雖不再管著小姐屋裏的物什,可芬芳不在的時候,她還是搭把手的,自然知道拿的東西是什麽,不由的邊走邊道:“小姐怎麽想起拿它了,這都放了多少日子了。”


    張曦秀被凝香一絮叨,倒是緩了心情,不由的笑罵道:“合該你常被阮媽媽教訓,這話多的我都忍不住要訓誡幾句了。”


    凝香如今可不怎麽怕張曦秀,不由的撅著嘴道:“小姐這是取樂呢,昨兒我傷成那樣,小姐還有心笑話奴婢,日後奴婢再不同小姐說笑了。”


    見她一會我一會奴婢的渾說,張曦秀笑啐了聲,也不理她,隻等她拿了匣子迴來,便接過來遞給小弟。


    凝香還是極有眼色的,見小姐沒留自己,知道姐弟倆還有話說,便又出去守著了。


    見凝香出去了,姐弟倆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張賢接過匣子,也沒用姐姐說,便從衣領處拿出了一直貼身掛著的金鑰匙,認真地將金鎖頭給打開了。


    張曦秀還真不知道弟弟將鑰匙一直貼身放著,且見弟弟如此嚴肅,不由的心裏也鄭重了幾分。


    張賢打開了匣子,並沒有開,而是又將匣子推給了自家姐姐。


    張曦秀知道弟弟鄭重,也不推辭,將匣子鎖頭一擰,便打開了蓋子。


    姐弟倆都好奇裏頭是什麽,齊齊往裏看去,打頭見到的便是一封信。


    張曦秀也不推讓,便將信拿了起來。看了開頭,她便招手讓弟弟一道看。


    張賢正眼饞,瞧見姐姐招手,也不推,忙忙地湊了過去。


    這封信確是張曦秀姐弟的父親大人張何山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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