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秀並不知道蕭炎鳳在京裏忙些什麽,她此時除開繡訂親要送的物件,還為了到手的銀子發愁。


    大概是因為這次幫著賣魚的都是自家鋪子,張曦秀這次倉促的拉魚不僅沒有損失,還大大的掙了一筆,甚至有些魚因為特備鮮美,還通過四王爺的鋪子送進了皇宮。


    看著小弟一臉的笑意,張曦秀揚了揚手中的銀票,問道:“不是說不用現結銀的嗎?”


    因為是自家的緣故,所以,張曦秀對肯幫忙賣魚的商鋪都許諾賣完結算,可魚還有幾日才拉完,銀票已經到手了,很是令她意外,又有些小煩惱。


    張小弟這些日子隨著阮老爹操心拉魚賣魚的事,見識長了,也體會了姐姐操持一個家的艱難,所以,隻九歲的孩子,已經有了男子漢的責任感。


    見姐姐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笑著解釋道:“人家搶著結算銀子,並不是看在誰的麵子上,而是我們的魚太過鮮美,賣的太火,他們怕別家搶了先,便先付了銀子,還留下了下一批貨的定錢。”


    “這麽好?”雖說知道自家的魚十分的味美,可也架不住魚出的多出的密,所以張曦秀本著不虧本少掙些即可的想頭對待這件事,沒想到還有意外。


    “可不是,雖說這些鋪子不是姐夫名下的,就是親戚們名下的,誰掙了都一樣,可問題是,人家鋪子的掌櫃們也要出成績,所以就出現了搶著要貨的場麵了。”張賢小朋友學著姐姐平時的樣子攤了攤手。


    見小弟這痞賴樣,張曦秀眼一瞪,笑罵道:“你嘚瑟個什麽,這還沒怎麽樣呢,你怎麽就姐夫姐夫的叫上了?”


    見姐姐佯怒,知道姐姐這樣子就像自家好友白素和成棟說的樣子,害羞了!遂小張賢眨巴兩下眼睛,故意道:“難道不該叫姐夫嗎?再說了,我也沒嘚瑟,平時姐姐不也這樣嗎?”說完,他還故意地又攤了攤手。


    這下子真輪到張曦秀無語了,合著弟弟的這動作是學的她,不由的為自己這反麵教材汗顏了,遂也不敢再提這個,隻問道:“姐姐要定親的事,你究竟是個什麽想法,能同姐姐說一下嗎?”


    見姐姐突然認真起來,張賢也不敢嘚瑟了,忙道:“蕭大哥人很好,難道姐姐不喜歡?可我看姐姐對蕭大哥的印象不錯呀?”


    到底還是小了些,張賢對姐姐的問話沒有過多的思考,還當自己給姐姐定的這門親事,姐姐不是太滿意。


    張曦秀見自家弟弟一臉心虛的樣子,知道他是想差了,不由的有細微的不自在,要知道定親細節上的事同意瞞著弟弟的可是有她一份的,不過,她覺得為了自己這個好姐姐的形象,讓弟弟就這麽誤會下去也不錯。


    遂,她虛咳了幾聲道:“小孩子家家的想什麽呢,我的意思是,你就這麽認可了蕭大哥?”


    張賢見姐姐不是不喜歡,也就安心了。小家夥一直記著父親的交代,姐姐的婚事他要好好把關,所以,他才敢在認定了蕭炎鳳後,在姬大師的鼓動下定下了姐姐的親事,當然這裏頭也有楊老爺子不明所以的讚同。


    此時的楊老爺子並不知道,因為姬大師刻意的誤導,讓他誤會了某些事情,使得他在張賢麵前誇獎了他為張曦秀定了蕭炎鳳,才使得張賢下定了決心。


    不過,這些誤會並不重要,所以,張賢認真地點頭道:“人不可無信,既然定了我就得叫他姐夫,且,姐夫為人可信。”說完,他姑疑地看了一眼姐姐,道:“姐姐是不是怕家世上配不上?”


    說完這話,沒用張曦秀迴,小張賢立馬挺起了胸脯道:“別擔心,我會認真做學問的,日後定考了狀元迴來給姐姐撐麵子,且,姐夫也說了,他不會叫家世這件事讓姐姐為難的。”


    “你就這麽信他!”張曦秀不覺的較勁道。


    見姐姐有些動怒的樣子,張賢忙道:“可姐夫確實是很好,也很靠譜呀,白素和成棟兩個都見過姐夫,說姐夫是可靠的。”


    又是這倆小子,不過,小弟如今被帶的活潑腹黑了不少,張曦秀覺得人家這哥們做的也還不錯,遂點頭道:“嗯,你姐夫為人確實不錯,且學問也好,日後姬大師那裏你可是要好好學。”


    說起學業,張賢有些沮喪地低下了頭,呐呐地道:“我前兒去見過夫子了。”


    “什麽?你去過學堂了?”張曦秀雖說是問句,可語氣很篤定。


    張賢早就想尋個時間同姐姐說說上學這事了,便點頭道:“嗯,是夫子叫我去的,夫子知道了姓牛的這件事,他很是為難憤怒。我瞧著夫子彷如老了幾歲般,我想起姐姐說的話,便說這事算了,可夫子瞧著雖鬆了口氣,可還是有些意難平的樣子。”


    聽的這話,張曦秀無奈地歎了口氣,到底這事還是傷了岑夫子那顆高潔的心,不過這是旁人家的事,張曦秀已然決定日後遠著岑家,也就不打算再過多關注了。


    遂,她看著情緒有些低迷的弟弟,問道:“你這是舍不得離開學堂?”


    張賢確實有些舍不得,可如今他已然沒有了再去的理由,怕姐姐擔心,他忙搖頭道:“不是,我隻是有些舍不得白素和成棟他們兩個,好在下學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一處玩的。”


    張曦秀覺得也對,不過,也不知岑夫子那裏該如何迴?遂她想了想,便將蕭炎鳳昨兒說的話,委婉地說一遍,說完,見弟弟沒什麽表情,還當他不樂意,便道:“你也別抵觸,到底這事當初是他牽的頭,由他出麵,比我出麵來的好。”


    張賢忙搖頭道:“姐夫去自然是好,畢竟夫子不太愛同女子打交道,可這事怕是不用姐夫出麵了,前兒見夫子的時候,夫子已經同我說過了,說姬大師是當世大儒,既然我認了姬大師做師父,他是沒什麽好教我的了。”


    這是什麽話?張曦秀生氣地皺眉道:“難道他倒委屈上了?再說了,姬大師是父親的舊交,我們認下他做師父,也沒外傳,岑夫子這麽說有些不厚道。”


    張賢也覺得夫子這話說的有些賭氣,不過,到底是曾經的老師,他還是厚道的沒有做評價,隻道:“好了,姐姐別氣,我瞧著夫子並不是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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