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許大茂還不知道一把刀和半截信封是什麽意思。可等看清信封上的茶漬後,他才反應過來。</p>


    信封是他當初寄匿名信時用的信封,信封在這裏,說明楊廠長已經把匿名信交給了袁飛。這是袁飛在告訴他,“你舉報沒用,楊廠長是我的靠山,是我的保護傘。”</p>


    既然信封是袁飛拿過來的,那這把刀自然也是。</p>


    刀比信封更加具有警告意味,畢竟拿刀的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拿著刀走進他房間,自然也能悄無聲息地幹點其它事。</p>


    比如,殺人。</p>


    袁飛這是要在告訴他,“打你是親的,要再鬧事,老子一刀剁了你。”</p>


    反應過來的許大茂瞬間感覺自己脖子拔涼拔涼的。</p>


    他慫了,此時的他一點去派出所報桉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把刀和袁飛有關,再跑一趟派出所,注定無功而返。</p>


    而且,在得知楊廠長是袁飛的靠山後,許大茂就更慫了。</p>


    借著放映的借口,私自收錢收禮,和鄉下女同誌不正當交易......這些年他幹的錯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p>


    楊廠長隻要想查,輕輕鬆鬆查個底朝天,到時候他這放映員的工作可就徹底泡湯了......</p>


    平常時間喝喝茶看看報,有活的時候再拿著自己的機器去放電影就行了。放映員這種工作不僅輕鬆,工資高,還有很多額外的好處,他肯定不容許自己失去這份工作。</p>


    許大茂在屋裏急得團團轉,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搶救一下。</p>


    ......</p>


    婁曉娥打開門的時候,麵前是一大坨白色的東西。猝不及防,她被嚇得手裏的臉盆都拿不住了,“哐當”一聲砸地上。</p>


    袁飛聞聲趕過來,看到纏滿白色繃帶的許大茂,還以為尋仇的,照麵就是一腳。</p>


    許大茂被踹得“哎喲”一聲倒在地上。</p>


    動靜不小,當即吸引了後院不少人來觀看。</p>


    許大茂也顧不及疼痛,趕忙爬起來解釋,“誤會誤會,沒有打人。我這自己摔的,大家夥散了吧散了吧。”</p>


    見許大茂這樣,袁飛納了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p>


    被袁飛拉在身後的婁曉娥探出一個腦袋,氣鼓鼓道:“許大茂!大早上的你蹲我家門口是想幹嘛呢?”</p>


    許大茂提著手裏的兩斤肉,嘿嘿傻笑道:“誤會啊,我本來是過來想找袁哥的。但看你們家門一直關著,不知道你們醒了沒,所以沒敢敲門打擾。不曾想,嚇到嫂子了。”</p>


    伸手不打笑臉人......袁飛想了想,“有什麽事進來說吧。”</p>


    一進門,許大茂就把兩斤肉擱在桌上,長歎一口氣,“這年頭啊,咱小老百姓過得是越來越不容易了。就為這點肉,我在副食品商店和一群老大媽擠了半多小時。有錢有票都不一定買得到東西,袁哥你說這種日子啥子時候是個頭啊?”</p>


    表麵埋怨,實際上是鋪墊自己的豐功偉績。</p>


    “不好說。”袁飛隨便應付著。</p>


    鋪墊兩句後,許大茂把肉推到袁飛跟前,這才開口說道:“這點肉呢,是給袁哥您的。前陣子這不是鬧了烏龍嘛?大水衝了龍王廟,我把打我的人誤認成是袁哥您了,所以今天呢,我專門去買了一點肉給您。</p>


    </p>


    哦對了,派出所那邊我打過招唿了,我給派出所的同誌解釋清楚了,那邊晚上打我的人肯定不是袁哥你。同時,我也讓他們別管我這事了。”</p>


    袁飛心裏想笑,表麵上卻裝作一副十分訝異的樣子,“打你的那人抓到了?”</p>


    “沒有沒有。”許大茂連連擺手,“我就自己瞎琢磨,這一琢磨才發現,打我的人怎麽都不可能是袁哥你啊,聲音時間身材什麽的都對不上。而且,袁哥你怎麽可能打我啊,咱兩又沒什麽仇。”</p>


    袁飛道:“沒解決,還讓派出所的同誌不管了?那怎麽行,這不是胡鬧嘛,讓壞人逍遙法外。”</p>


    許大茂支吾了一下,這才道:“算了,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我最近缺德事幹得太多了,就當我一報應吧,我罪有應得,認了認了。”</p>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看著袁飛的臉色。</p>


    袁飛正想著事,沒說話。</p>


    許大茂想了想,打起了一旁婁曉娥的主意,“婁姐,下午我們廠放那國產片,阿詩瑪。我給您和袁哥占兩好座位,到時候你來廠裏看,好嗎?”</p>


    自己丈夫打了人,對方主動上門送禮,說好話,求著和好......婁曉娥雖然不知道袁飛是怎麽做到的,但她可不想袁飛再被拉到派出所去了,當即給了一台階,“這怎麽好意思呢,太麻煩你了。”</p>


    許大茂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不像袁飛哥那麽有本事。可占倆座位,那也就一兩句話的事。”</p>


    內心長舒出一口氣,隻要婁曉娥這邊鬆了口,袁飛那邊大概率有戲。</p>


    婁曉娥道:“那就麻煩大茂你了。”</p>


    “說什麽麻煩的,我把袁哥誤會成打人犯,那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呢。”眼見目的已經達到,許大茂他站起來,指了指門外,“時候也不早了,該上班了,那我迴去拾掇拾掇。”</p>


    說著,許大茂就要走。</p>


    然後,被袁飛喊住。</p>


    “大茂,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p>


    那晚上袁飛打他的時候,也是“說事”。想起這茬,許大茂感覺腿都有點軟,他強撐著笑臉迴頭,“袁哥,你有啥事,盡管吩咐,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p>


    袁飛指了指房子四周,問道:“你看我們家,怎麽樣?”</p>


    許大茂不知道袁飛肚子裏賣的什麽藥,隻能含湖道:“還成。”</p>


    袁飛道:“哪裏還成啊,這壁紙該換了。這牆,也得找人粉刷一遍。哦對了,你再看這,我們家這門檻,太高了。好幾次我進門都磕著碰著,差點摔倒。我都這樣,就更別提我們家蛾子了。”</p>


    許大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對對對,是該換了。”</p>


    鋪墊幾句後,袁飛才道:“這房子啊,是個老房子,我琢磨著好好裝修一下。可是啊,最近手頭有點緊。本來我還想找傻柱借的,可傻柱最近不是糟了難,給調車間去了嗎?我就尋思著,還是算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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