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點了點頭,接過了楚天梅遞給的銀錠,依依不舍地看著院子的四周,淒涼的走出了大門。? ?? ?


    駱驚風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感慨著。


    “看來,豐德莊的難,讓他躲不開了,但他沒有選擇正麵交鋒,卻無聲地退卻了,這也是一種悲哀呀。”


    “他是遠離了苦海。”


    年少豐也跟了過來,目送著中年人遠去的背影,卻搖了搖頭。


    “豐德莊的實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也包括我們,所以你們也不必為他的選擇感到憂傷,接下來的,可能就是我們這些人不幸的開始。”


    海天愁從駱驚風和年少豐的站著的中間擠了進來,他一臉地壞笑著。


    楚天梅在廳堂裏渡來渡去,仔細地觀摩了整個屋子,其實二百兩也蠻劃算的,房間裏一應俱全。


    “你們誰出去找個打雜的,這麽大的院落,沒人收拾怎麽住。”


    楚天梅站在廳堂中間,看著三個人的背影,有些著急了。


    “這麽多人,還要打雜的嘛?”


    迅轉身的三人,臉色各異,其實,年少豐根本就有出聲。


    “那你們的意思是,像年少豐在他家裏一樣,自己收拾了。”


    楚天梅望著一臉沉色的年少豐,等著他的表態,意思非常明顯。隻要他答應了,那收拾房間的事當然就歸他了。


    “別,我去找人就是了。”


    年少豐掙脫了海天愁攬著的胳膊,他簡短的說完,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他清楚收拾房子的滋味。


    “這麽有自知自明呀。”


    海天愁一聳肩膀,跨進了廳堂。


    街道上,行人稀少。


    年少豐四處張望著,沒一個人影。


    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好多年前,就因為豐德莊養著一群飛揚跋扈的惡霸,靠近的街道,基本上沒有人穿梭。


    陡然。


    一抹藍色的身影閃過,但是行動並不是那麽快捷。


    年少豐借著街道房簷的錯落,幾個輕點躍起,就截住了躲避著的一身藍衣人,她還是女的,隻是側著身子。


    “跑麽!”年少豐站定了腳步,聲音非常的渾厚有力。


    一身藍衣的女人,飄然轉身,卻喜出望外。


    “年少豐。”


    “嫣紅。”


    他們同時邁開了步子,相對著走在了一起。


    “你怎麽在這兒?”


    嫣紅雖然還是那樣的笑容,那樣的語氣,但臉色卻非常的蒼白。


    “我們都在這。”


    年少豐激動得有些笨手笨腳地挪動著步子。


    “你們,是不是駱驚風和楚天梅都在?”


    嫣紅偏著頭,一對誘惑的美眸忽閃忽閃地的,非常開心的笑意,讓潔白整齊的牙齒帶著牙齦露了出來。


    嗯!


    “還有海天愁。”


    年少豐慢慢地輕鬆了起來,他還顫巍巍地伸出了手臂。


    他的這個舉動嫣紅還是第一次看到。


    嫣紅也動了動手,最後,還是沒有將手伸過去。


    愣神,凝重。


    “那你們住在哪兒?”


    嫣紅打破了僵持。


    “我們就在後邊的街上,那是咱們自己的院子。”


    年少豐說話變得流利了,而且語句也長了許多。


    噢!


    “咱們自己。”


    嫣紅明白年少豐是把自己和他們放在了一起,但是在這個鎮子上,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屬於他們的院子。


    “是才買的。”


    “還是買的?”


    年少豐不停地點著頭,一臉的興奮。


    嫣紅卻杏仁圓睜,一臉的疑惑。“你們那麽有錢嗎?”


    “走,迴去讓他們給你說。”


    年少豐這次卻沒有思考,一伸手,就抓住了嫣紅的手,不由分說的轉身就走。


    跟在年少豐身後的嫣紅,實在不知道怎麽麵對駱驚風。自從在城隍廟裏偷著離開以來,一直尋找著姐夫,想打探一點關於失蹤外甥的音信,最好是能有一點提示。


    廳堂裏。


    嫣紅一臉的緋紅。


    駱驚風瞅著嫣紅,一動不動,他要好好的看看她。仔細的相看,卻現嫣紅眉尖微微下拉,眼角掛著一絲憂鬱。


    他感覺到了她的無助,她的哀憐。


    壓抑,低沉。


    連海天愁都感覺到了寂靜得有些傷感。


    楚天梅瞟了一眼無語卻悵然若失的駱驚風,靜靜地站在了他的身後,悄悄地將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這時的他卻沒有了之前的反應。看來他的心兒早已離異,她也頓感憂悶。


    年少豐忙前忙後,他已經端來了茶水。


    “嫣紅,喝茶。”


    他的話語簡單,但卻十分的溫和,連語調都調整到了男性最佳的頻率。


    哈哈!


    “我們的悶男今天的聲音卻有些騷氣。”


    海天愁望著嫣紅,其實他就是想給她一個眼神,想打破沉寂。她卻沒有注視,卻移目盯著年少豐,嘴角還浮上了一絲淺淺地笑意。


    “我怎麽感覺幾天不見,你們都變樣了?”


    嫣紅終於放開了心結,說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


    這句話,第一個就引出了楚天梅酸溜溜的表情。


    “是嫣紅姐和某些人變了吧!”


    她扭動了一下纖細的腰身,離開了駱驚風的身邊,卻站在了嫣紅的身邊,陰沉著個粉臉。


    “對呀,我也有這種感覺,尤其是駱驚風,怎麽突然期間深沉了許多,是不是你長大了呀?”


    嫣紅強裝著笑顏逐開,但是她內心深處卻柔腸寸斷。


    如果沒有外甥這個擔憂該多好,而且這層關係,是世事中最為不可饒恕的大事,嫣紅暗自努力著,絕對不能被人嗤之以鼻。


    駱驚風就是不明白了,這才迴來的嫣紅卻判若兩人,完全不是以前那個溫柔體貼、處處像個姐姐的嫣紅了。倒是想個完全沒有過去的陌路人,但她無論怎麽裝腔作勢,眼神裏還是有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牽掛和熟悉。


    雖然駱驚風的憂悶影響到了楚天梅和海天愁,但年少豐的殷勤卻並沒有受到一點減弱,相反更加的表現突出了。


    “嫣紅,喝水吧!”


    年少豐卻用上了助詞,這讓坐在一邊的海天愁刮目相看。


    嗨!


    “這年大公子也會這樣溫順的說話了,看來這院子的風水不錯。”


    海天愁繼續想著辦法打破沉悶,尤其想擊破駱驚風憂慮著的眼神,讓他盡快進入狀況,他可是一家之主。


    嫣紅偷著瞟了一眼駱驚風,她為他的憂悶而感到焦慮。


    此時的他,雖然少不了眉清目秀,但緊鎖著的眉頭,已經告訴了她煩悶著的心情。


    那薄嘴唇不知想說什麽,但總是無聲地搐動著,嫣紅內心一痛,揪心讓她不忍再看下去。


    “天梅,咱們到房間去看看吧!”


    嫣紅實在是坐不住了,她想出去走走。


    本來也就煩惱著的楚天梅一聽嫣紅的建議,正應了心意。她迴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愣著神的駱驚風,飄然站在了嫣紅身邊。


    “就是,我們出去看看房間再說。”


    楚天梅拉著嫣紅的手,看似合意的她,其實心裏非常惱火嫣紅。正是因為她的出現,卻讓本來開朗親昵的駱驚風,一下子像掉入了穀底,沒有了精神魂兒,你說她能沒有怨氣嗎。


    年少豐追出了廳堂,“你倆是高房。”聲音特高,特洪亮。


    嫣紅轉身一笑,但她的笑有些僵容。


    “你幹你的事,我還不知道嘛!”


    楚天梅沒好氣地迴答道。


    “你給我說說,這嫣紅是怎麽了?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還是有病了。”


    駱驚風看著她們走出了廳堂,他皺著眉頭看著海天愁,一臉的疑惑不解。


    “你說你的這個樣,都當老大了,還這樣沉不住嗎,要學會什麽叫麵不改色,心不跳。”


    海天愁本來就想好好的給駱驚風上上課,卻抓住了機會。


    “你這不是在說白話嗎,心不跳了還能說話嘛?”


    駱驚風瞅了一眼海天愁,抿了一口茶水。


    “當老大怎麽了,還興許不能七情六欲了。”


    但此時的他,好像對海天愁的話起到了作用,那緊鎖著的眉頭,已經展開了,但凝重著的臉,還是沒有徹底放鬆。


    “大人物就有大氣度,這話是你說的吧!”


    海天愁走到了駱驚風身邊的椅子前,想挪動一下,但被年少豐使壞給踩住了。


    噢!


    “合著你們兩要對付我一個呀?”


    海天愁轉眼開始攻擊年少豐了。


    年少豐雖然是笑著的神情,但笑得讓海天愁生厭。


    “別,你還是別笑了舒服,你的笑,我受不了。”


    海天愁從駱驚風的前麵繞到了另一邊。


    海天愁不停的說話和不斷地動作,讓駱驚風豁然間有了一種釋懷的感覺,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以往的容光。


    “我好像覺得,年少豐還沒有完成一項任務哦。”


    駱驚風傻傻地微笑著。


    “對呀,你找的人在哪兒,這房子難道不收拾了嗎?”


    海天愁說著,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理由,又走到了年少豐的麵前。


    “還不趕緊地去找,等著老大去嗎?”


    “你不是也熟悉嗎?”


    年少豐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卻又沒有反對的理由,誰讓自己對這裏熟悉呢!


    “你想想,我能和你年大公子比嗎,那不是雞蛋和石頭的事嘛。”


    海天愁聳了聳肩膀,咧著嘴,硬是推著年少豐走出了廳堂。


    “你住了,一定找個利索的。”


    已經走出了大門的年少豐,卻又返迴來了,他站在院子中間,仰著頭喊道:“嫣紅,嫣紅,你倆下來招人去。”


    他總是不把話說全,但大家還是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和嫣紅一起找下人去。


    本來就想逃避著的嫣紅一聽年少豐的喊叫,卻欣然同意了,還拉著楚天梅一起跟著年少豐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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