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剛剛累的睡著的伊洛頓時清醒過來,因為看不見天朔是否醒了,隻能急切的伸手去摸她的臉,“阿寶,阿寶,你醒了嗎?”


    “恩,我醒了。”嗓子很痛,每說一句話都讓天朔皺眉。


    似乎聽出她聲音的沙啞,伊洛急忙起身去倒了杯水給天朔喂下,天朔這才好受些,“伊洛,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兩天三夜,現在是第三天的早晨,阿寶,我……真的好擔心你醒不過來。”點點淚珠再次溢出那冰藍色的眼瞳,聲聲落在天朔心上。


    抬手輕柔的為他拭去腮邊的淚水,天朔心中頓時一動,自己也紅了眼圈,卻強忍著笑道:“傻瓜,我怎麽能那麽容易死掉,我還要留著這條命愛你呢。”


    “不許你說死!”聽到‘死’這個字伊洛一下子激動起來,這幾天,他的內心無時無刻不被這個字所煎熬著,令他身心具疲。


    “嗬嗬,好好好,我不說。”天朔輕輕拉下伊洛的脖頸,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吻,很輕,卻滿溢著思念和溫柔,“伊洛,幫我個忙好嗎?我昏迷了這麽多天,軍中肯定開始有人不安了,你抱我出去,我和將士們說幾句話。”


    “不行!”伊洛想都沒想的一口迴絕,“你的傷在腿上,絕對不可以動,到時候讓傷口又裂開怎麽辦?你還想不想走路了。”


    “嗬嗬,瘸了也好啊!瘸子配瞎子,天生一對!”天朔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傷勢,頓時逗得伊洛啼笑皆非,卻心痛不已。


    笑過了,天朔這才細細給伊洛解釋了這個時候自己出現的重要性,最終說服了伊洛抱自己出去,伊洛剛一將手臂伸到天朔膝蓋彎之下,牽動傷口,天朔頓時渾身一僵輕吟出聲。


    心疼的伊洛趕緊停下來,“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動!”


    忍耐了一會兒,天朔緩過氣來,“沒關係的伊洛,抱我出去吧。”


    就這樣,天朔在伊洛的懷抱下走出屋子,站到了軍營中眾將士的眼前,天朔的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那明媚的笑容已經足以讓所有不安的心放下來,短短的一段鼓舞士氣的演講,似乎已經耗盡了天朔所有的力氣,剛說完,便靠在伊洛懷中大口的喘息著。


    伊洛不忍心,匆匆將天朔抱迴房間,經過醫生的換藥和複查之後,這才再次沉沉睡去。


    嶺北坡這一役,給了何浩澤的部隊一個致命的重創,矢王看完前方戰報不禁露出舒心的微笑,天朔確實不負他的期望,隻是不知道她腿上的傷如何了,想到這兒不禁有點擔憂,思慮再三,覺得此時統一大陸的時機已到,於是立即一封詔書下達,派天淇以協助夏國的名義帶兵前往夏國。


    得知天朔受傷,天淇已是萬分焦慮,詔書一到幾乎沒做什麽打點便立即下令出發,天淇稍稍思慮了一下,帶上雅蘭隨行。


    一直備受冷遇的雅蘭很是驚訝天淇怎會突然來個大轉變,居然願意帶上自己,輕輕挑開錦簾看向騎在馬背上一身戎裝的丈夫,不禁又喜又悲。當初她確實是百般不願意嫁往矢國,畢竟那就等於斷送了自己在朝中攏權的最好機會,可當她頭上的喜帕被挑落,抬頭第一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時,一顆心已經徹底震撼了,那是怎樣刻骨銘心的憂鬱之藍啊!天淇眼中那悲天憫人的溫柔和唇邊淡淡的微笑,讓她無法再移開自己的視線,那一瞬間,她隻想用自己的全部來替代他眼中的憂鬱,隻想用自己全部的愛來換取他一個釋然的微笑。


    她一直以為可以做到,所以她傾其所有的想要照顧好天淇,甚至不介意從新婚之夜便一個人獨眠於客房,然而四年過去了,雅蘭突然發現自己和天淇的距離依然和當初一樣遙遠,不能說天淇對她不好,天淇似乎永遠是那麽的優雅和溫柔,任何一件事上都處理得讓她暖心,可無論天淇怎麽做,雅蘭總感覺天淇是帶著麵具的,那個名為彬彬有禮的麵具,無可挑剔卻疏離得永遠無法靠近。


    一聲輕歎,雅蘭放下了錦簾,四年的光陰她隻明白了一件事,天淇有愛,可愛卻不在自己身上,她曾經試圖收買天淇身邊的貼身侍女,可得到的消息就是從來沒見天淇和任何一個女子關係親近,也從未聽天淇提起過誰。想起多年前曾有一次無意中聽到天淇房中似有女子的說話聲,卻至今都沒有調查出來那個女子是誰。如今,她已經不再想知道天淇到底愛的是誰,隻要自己一天還是他的妃,她便會全心全意愛他一天,哪怕他永遠不會體會到。


    經過半個月的跋涉,已經遠遠的看到了覃城的輪廓,天淇單騎一催,先行到了城門口,早就得到消息的樊程和陳副將一幹將領恭迎在城門外。


    “屬下參見寧王!”樊程率先帶頭跪下行禮。


    “眾卿平身吧,連月征戰,辛苦大家了。”天淇下了馬,示意眾人起身。


    隨眾人進了城,天淇也無法直言詢問天朔的情況,因為世人皆知他和天朔是死敵,眼下除了等待天淇也無可奈何。吃過晚飯,大體聽完了眾將的匯報,天淇若有所思,如此說來,何浩澤已經退居西南,與夏朝廷形成兩陣對望之勢,如若此時協助夏國平息內亂,在利用他們兵困馬乏之時倒戈一擊,夏國絕對無招架之力,可以說,夏國的內亂,無疑是令矢國坐享了漁翁之利。


    天剛剛黑,天淇假裝迴房歇息,待眾人都各自迴房安寢之後,天淇立即起身,憑借其嫻熟的輕功,輕而易舉的避過眾侍衛到達天朔房中,剛一落地一把長劍已然架在脖子上,天淇無奈的苦笑:“宣諾,是我!”


    看清來人,宣諾急忙放下劍拱手道:“不知是寧王,屬下冒犯了。”


    “無礙,阿寶睡了嗎?”說話間人已向寢室走去。


    聽到聲音,裏麵立即傳來一聲清脆的唿喚:“大哥,我沒睡呢,快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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