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閣五樓的豪華大包廂內,張狂一個人坐在桌邊喝著悶酒,眾女圍在他的身邊,見他悶悶不樂,隻望著他,卻不打擾。


    他們眼中的張狂,整日裏都齜牙咧嘴笑嘻嘻,可從來就沒見他情緒如此低落過。


    大家知道,如果他想說的話,那大家不開口,他也是會說出來的,而如果他不想說的話,不管誰問他,都不會開口。


    這時,靈姬推門而入,一眼就察覺到房間內氣氛怪異。


    她掃了一眼張狂,喲嗬嗬地捂著小嘴兒,走到張狂身邊,搖著搭在手臂上的粉色半透明絲帶,在他麵前甩了甩。


    “這誰家姑娘這麽厲害,居然奪了大名鼎鼎的狂少的處子之身?嘖嘖,厲害了我的姐!”


    她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張狂旁邊,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好你個小子,姐那麽早就跟你定了,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有人先我一步對你下手,這哪家姑娘還真是神了,我都不得不佩服啊!”


    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盯著他。


    “喂,跟姐說說,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讓我們的狂少心緒如此低落的,嗬嗬,若不是你自己願意,怕是沒人能上的了你的床吧?”


    靈姬端起桌上的一個酒杯,和張狂手中的杯子碰了碰,等著他給出答案。


    房間內眾人都知道的嘛,這個小張狂啊,看起來是個無恥的下流胚子嘛,可是卻一直“守身如玉”嘛,在場的眾多美女,哪一個沒被他勾.搭過?可是也沒見他和誰真的上了床呀?


    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女子,居然有那麽大的力量,能破了他這塊美玉啊?


    “她死了,昨夜死在了我的懷裏,因我而死。”張狂的手搭在桌子上,望著眼前的酒杯,又沉默了。


    眾人無言。


    滿場寂靜。


    小怪獸鬆開手中的小辮子,走到張狂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張開手抱了抱他。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他難過,她知道。


    正直此時,房間內無聲無息地多出一個人來,沒有人知道這人是怎麽出現的,除了靈姬。


    他剛一出現,隻有靈姬一人朝他望了一眼。


    “哈哈,感情你這個小丫頭跑到這裏來了?看看大爺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這人手中拿著一串酸甜的糖葫蘆,跑到小怪獸身邊,將糖葫蘆塞到她手中。


    “怎樣?你說我給你糖葫蘆吃,你就喊我一聲大爺,現在我給你弄來了,你就喊我吧,趕緊兌現你的承諾。”


    小怪獸張開小嘴,啃下一顆糖葫蘆,撲哧撲哧地吃完,吐出幾粒籽兒來,“哥哥哎,我隻是說,你給我弄來糖葫蘆吃,我就喊你大爺,我又沒說吃多少,這一串可不夠哦,我要吃一百串、一千串、一萬串,一直吃到我長大我再喊你大爺吧!”


    “我——操!小丫頭你玩我是吧?感情我活了這麽大歲數,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他望著張狂問道:“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這樣?我沒聽錯吧?你也沒看錯吧?”


    張狂摸了摸小怪獸的頭,“那是她在智商上碾壓你,你這都什麽腦子!”


    張狂朝他稍稍打量一二,他的穿著倒是與街上的普通青年沒什麽兩樣,一身普普通通的麻衣裹在身上,腳上踏著一雙半破的麻鞋,表麵上看,比張狂也大不了幾歲。


    此人又望了望周圍其他人,眾人都點了點頭。


    靈姬起身,走到那人旁邊笑了笑,“哎喲,我說大爺,這都幾百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這老毛病還沒改掉,整天就知道纏著人家喊你大爺,你就不累麽?”


    “是啊,好些年不見了,不過暫時沒時間搭理你。”他又轉過身,繼續和小怪獸套近乎去了。


    小怪獸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朝那人露了一個鬼臉,嘻嘻一笑,朝樓下跑去,那人也跟了上去。


    張狂看向靈姬,靈姬知道他的意思,大是感懷了一番。


    “他是隱淵的淵主,當年因為與聖公打賭輸了,服下了一顆不老丹,結果這麽大歲數了,容顏依然不老,可他說自己身為隱淵淵主,樣貌太年輕鎮不住人,以至於後來見了誰,都要人家喊他大爺,證明他是經曆過歲月的人、”


    聽到這裏,大家心下恍然。


    張狂起身,望了望大家,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窗戶邊望著皇城中心的皇宮。


    “不等了,我們開始吧,大家都來皇城有段時日了,能夠賞臉前來,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大家手頭上都有事情要做,我也不好繼續厚著臉皮耽誤大家的時間,今晚動手吧。”


    張狂的話說的很平淡,可是,這平淡之中,卻透著腥風、血雨、戰火。


    皇叔與八侯爺都是老謀深算的人,況且這裏也是他們的地盤,要是等他們率先挑起事端,還不知道他們要謀劃多久。


    可是,張狂不想等了。


    大家聞言,各自迴去準備。


    夜間,明月高懸,星光璀璨,是一個祥和安寧的夜晚。


    皇宮中,幾個妃子坐在一處花園內,搖頭歎息,小聲地嘀咕著皇上龍體每況愈下,她們整日裏提心吊膽兒地活著,各種擔憂各種愁。


    “唉,自打我入宮以來,就獨得皇上恩寵,我勸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聽呢,就寵我一人,如今皇上龍體抱恙,真叫人擔心……”


    幾個人在花園裏這個感歎來,那個感歎去的,忽然,幾人覺得天色突然就暗了下來,不禁抬頭望天。


    這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紛紛驚唿逃散,亂作一團。


    隻見半空中,一排排身穿雲袍的人,駕著雲頭緩緩來到皇宮上空,數萬人遮住了月華,擋住了星光,整個皇城突然暗淡下去。


    與此同時,皇宮中有四道流光朝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衝去。


    張狂於空中虛踏一步,望著下方的皇宮,嗬嗬笑了兩聲。


    “各位,麵也見了,酒也喝了,大家是不是該出來聊個天啥的?嗯?”


    西城兩道遁光衝天而起,袁天傳和八侯爺都帶著自己的人來到張狂麵前。


    “你如此勞師動眾,究竟意欲何為?”袁天傳雙手背後,立在雲頭上,冷眼盯著張狂的一舉一動。


    張狂笑了笑,“意欲何為?等下你們就知道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那幻煙閣的夢姑娘,到底是皇叔的部下,還是八侯爺的部下?這個時候,就沒必要藏著了吧?”


    “你還活著,那就說明她已經死了。”袁天傳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就好似那夢南煙的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隻螻蟻而已。


    “果然是你!你當她是螻蟻,可你在我眼中,也不過螻蟻呢!”張狂笑看八侯爺,問道:“今晚這事情,八侯爺是打算插手呢?還是不插手呢?”


    武安侯東陵安山慢悠悠地將香蕉皮撕下,自己吃了一口,然後將剩下的塞進蹲伏在其腳邊的靈犬口中,很是寵溺地摸了摸它的頭。


    “我身為侯爺,自然是要護這皇城安危的,但是如果是你和皇叔的私人恩怨嘛,這個我自然是不會插手的。”


    聽了東陵安山這句話,張狂扯了扯嘴角,八侯爺果然是一條老狐狸。


    他朝東陵安山笑了笑,“這個八侯爺自然放心,我與皇叔之間有道過不去的坎兒,這事情自然是不會牽扯到其他人了。”


    此時,皇城的四麵山上,各有萬道豪光衝天而起,擺著整整齊齊的大方陣,殺聲震天地來到皇城上空,卻是保護皇城安危的四大軍團出陣了。


    皇城的護城大陣開啟,將整個皇城籠罩,隔開了上空的十來萬人。這護城大陣平時是不開啟的,因為開啟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消耗掉巨大的資源,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再一個來說,這裏可是雲淩國皇城,周圍有四大軍團護佑,誰敢在這裏造次?


    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大軍團齊齊出動,將雲宗雲道門的五萬弟子包圍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全體絞殺的衝天氣勢。


    這四大軍團中的軍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雖然他們的個人修為都不是很高,但是那操練多年的軍陣,卻是不可小覷。


    然而,雲宗的弟子雖然在陣法一道上參演的時間不足,但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張狂從其它門派收攏過來的,他們的個人實力都要比軍人強了不少。


    經過這些年的磨合演練,雲宗的弟子在配合默契上也進步許多,如今兩兩相對,大家差不多半斤八兩。


    張狂望了望周圍四大萬人軍陣,每個人冷冽嚴肅,雙目精光湧動,數萬人氣息練成一片,果然氣勢滔天!


    張狂從靈姬的手中拿過被她喝了一半的美酒,自顧自地將剩下的喝完,很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皇叔袁天傳冷眼望著渾然不在意的張狂,他也猜不透張狂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強,也許,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東陵安山見雲宗弟子被四大軍團包圍,居然還如此輕鬆愜意,悠然自得,不禁朝張狂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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