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奕!”墨檸檬嘟了嘟唇,然後問他,“看到我這麽老的樣子,有什麽想法嗎?”


    他淡淡笑了笑,“覺得看不到也挺好的。”


    “……你說什麽!”她不開心地掙開他的懷抱。


    司徒奕摟住墨檸檬,突然轉移話題,“看這裏。”


    “哪裏?”墨檸檬詫異地看向司徒奕,就在那個瞬間,他的手機哢嚓一聲,把兩個人蒼老的樣子拍進了照片裏。


    “喂!這麽醜你幹嘛要拍下來!!”墨檸檬連忙去搶手機,“快刪掉。”


    很快,她就想到,就算搶到他手機,她也刪不掉。因為她不知道他相冊密碼。


    腹黑狂!大混蛋!專門收集她的醜照還不讓她刪,過分,過分,過分!!


    就在墨檸檬不斷腹誹他的時候,司徒奕突然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墨檸檬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腦海瞬間空白。


    他的這個吻,熱烈又纏綿,仿佛就算把轟轟烈烈都演繹了一遍,也還不夠。


    真的到七八十歲的時候,還能這樣去吻她的唇嗎?如果真的能夠活到那樣的年紀的話……


    他不知道了。


    他隻知道,現在很想吻她。


    很想……


    很想……


    讓他在她的世界裏,多存一份記憶。


    兩個人忘情地吻了很久,才終於放開了彼此。


    “快點把妝擦掉吧。”墨檸檬開口說道:“我受不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因為看一次就忍不住想要哭一次。


    時光流逝的速度,也許正在經曆的時候,恍然未覺,可一旦真的走到很遙遠的以後,再迴過頭來看以前的自己,就會發現,歲月在自己身上刻畫出來怎樣的印記。


    沒有人什麽能永垂不朽,大概就是現在他們的感慨吧。


    “你幫我擦。”司徒奕對墨檸檬說道。


    “嗯?好。”墨檸檬應了應聲。想要親手將他身上的妝容抹去,讓她知道,一切都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珍惜眼前的幸福,一切都來得及。


    “墨檸檬?”


    “嗯。”


    “你曾經有想過,試著愛上我嗎?放心愛上我。”


    墨檸檬沒有想到司徒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最近他變得很感性,她當然有啊,她不用試就愛上了他,想要就那樣安安心心愛他一輩子。


    墨檸檬開口,“我……”


    “算了。”司徒奕打斷墨檸檬即將說出口的話,“你還是不要告訴我。”


    “為什麽?”


    “萬一被你現在這樣又老又醜的女人告白,我可能會很為難。”


    “……”墨檸檬無語地推了推他。“我幫你卸妝!!”


    兩人開始為彼此卸妝。


    他看著她,滿臉皺紋被自己慢慢擦去,她原本年輕的容顏慢慢浮現,就像是在看她返老還童的感覺。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他知道,所謂天荒地老也不過是剛才一場奢華的夢。


    夢該醒了。


    他是不是也就,該走了?


    “司徒奕?你在想什麽?”墨檸檬見他長久的發著呆,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司徒奕搖了搖頭,“我們可以走了。”


    “嗯。”


    墨檸檬和司徒奕走出這家店,再往前走,墨檸檬又看到一個有趣的攤位。


    這個攤位隻對情侶開放,進去就需要門票。


    兩人可以在店裏挑選禮物模型,彼此交換。


    如果兩個人選中的禮物模型是一樣的,就算是贏了這份禮物,攤主會讓他們把禮物拿迴去彼此作紀念。


    當然,這樣的概率簡直太低了……


    幾乎沒有人做得到。


    可還是有很多人想要試試。


    她突然有個靈感,於是對司徒奕說道:“我們去這家店看看。”


    彼此給對方送禮物?


    司徒奕說道:“我沒帶禮物。”


    “可以寫交換日記?”


    “日記有什麽好寫的。”司徒奕淡淡地說道:“走吧。”


    “就進去看看。”


    “墨檸檬,你好幼稚。”司徒奕對墨檸檬說道。“都是假的有什麽好換的。”


    “……”墨檸檬硬是把司徒奕拉進去了。


    店裏有很多小模型,比如縮小的轎車,房子,項鏈,戒指,因有盡有……


    “司徒奕,你挑一樣禮物給我,我也挑一樣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真的都看不上眼,何況都是假的。


    可是她非要他陪她玩。


    “就看看我們能不能選到一樣的禮物。”


    “選到怎樣,選不到又怎樣?”


    “選到了我們就又多了一份交換禮物……”墨檸檬說道。


    司徒奕看著墨檸檬一臉期待的表情,唿吸驟然凝滯。


    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該給她製造太多迴憶,因為迴憶越甜,以後就會越傷人。


    而他,不想讓她受傷。


    該怎麽做才可以傷害她少一些呢?


    告訴她他身體的狀況,還是和六年前一樣不告而別,或者……在她麵前撕裂所有美麗的夢境,讓她不得不勇敢地接受他不會在她永遠在她身邊的事實。


    司徒奕突然覺得頭痛欲裂,不管哪一種,都會傷到她吧。


    “司徒奕,你去左邊那個房間選禮物,我去右邊這個房間。”墨檸檬對司徒奕說道,“你會選什麽?”


    “你猜。”司徒奕挑眉看她。


    兩個人分開兩個房間選禮物,如果能選到一樣的禮物,才真是心有靈犀吧。


    墨檸檬看到擺滿禮物的房間,有個玻璃櫃裏,放著一枚漂亮的古銅色戒指,帶著一點複古的味道,好像把它戴到心上人的手指上,就能夠鎖住愛情一樣。


    墨檸檬拿起這枚戒指看了看,最終,又把戒指放了迴去。


    墨檸檬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想法,這個想法突然間變得有一些不可遏製。


    ——你曾經有想過,試著愛上我嗎?放心愛上我。


    司徒奕剛才的問題擦過她的耳朵。


    司徒奕,剛才你沒有給我機會迴答,現在我來迴答你。我不止一遍地想著要跟你天荒地老。我不是試著愛上你,而是一直都在愛你。


    愛上你這件事,的確讓我覺得很不安,不安是因為,害怕隻有我一個人在愛你,害怕被你發現我愛著你,你就又會走到人海裏……


    我想放心愛上你,我想把這件事告訴你——


    你會害怕嗎?


    墨檸檬猶豫著,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攤主說道:“美女,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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