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阿瞞被重重摔下,眼見要被摜死,忽見草堆中白光一閃,那臥在草堆中女子魚躍衝頂,淩空翻飛,搶前一步,把阿瞞穩穩接在懷中,身手淩利,姿態優美絕倫。爛頭驚鄂不已,咧開大嘴道:“早聽說曹家莊紅拂女,是女中豪傑,才色過人,今日一見,名不虛也!”卻用一雙色眼舔住紅拂女的胸部。紅拂女滿臉緋紅,連忙抓起一把亂草按在胸前,遮擋住要害部位。她原是皇宮中一名歌姬,名曰“武嬋娟”,善舞蹈,精音律。因看不慣官場淫亂,隱居在家鄉。鄉中一幫紈絝子弟趨之若鶩,她一概不理不睬。加之她有一身好武功,那些紈絝子弟隻能望梅止渴。


    爛頭大喝一聲,翻身探爪,一招“懶驢打滾”撲將上來。紅拂女顧不得羞澀,向後一翻,一個金鯉翻波,躲過惡爪。爛頭見一招不中,一招“饑鷹撲免”,張開雙臂,竟直直向她胸前抓來。這一招又毒又快,紅拂女不敢怠慢,一招“一鶴衝天”,高高躍起。在空中一翻身,頭下腳上,用左手緊緊抱住胸前一堆亂草,叉開右手五指,高叫一聲著,五指象鋼爪一樣拍向爛頭腦門上。爛頭頭頂猶如五雷轟頂,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紅拂女收住拳腳,依偎在草堆上,冷冷道:“就憑你這點道行,也敢到曹家莊耍弄。”爛頭驚得麵如土灰,連連告饒。紅拂女杏眼一豎問道:“快說你到曹家莊來幹什麽?”爛頭道:“我們大王年前要來山下借糧,特派小人先行下山查看地形。”紅拂女勃然大怒,伸手拔下爛頭腰間的短刀,手起刀落將他雙耳割下來,斥罵道:“還不快滾,滾迴山寨,告訴你們大王,曹家莊早有準備,膽敢下山,定叫你們有來無迴。”爛頭聞言撒腿就跑,紅拂女突然猛喝一聲:“站住!”爛頭驚得魂飛天外,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小人一定轉告大王。”紅拂女並不言語,隻是用雙目緊緊盯住他,示意他把衣服脫下來。爛頭如獲赦令,連忙把衣服脫下來。紅拂女冷冷道快滾,爛頭連滾帶爬急急逃去。


    紅拂女穿好衣服,抱起小阿瞞問道:“小孩,你的家在那裏?”阿瞞迴首一指道就在莊上,紅拂女頗覺詫異道:“是嗎,我怎麽會不認識你?”阿瞞道:“我以前跟爺爺一起住在張莊,爺爺養不起我,就把我送到這兒。”紅拂女見這個孩子生得骨格寬大,虎頭虎腦,身體雖然瘦了些,卻天生一付學武板骨。又見他今日臨危不懼,膽魂過人,心下十分喜歡,和言和色地問道:“你想武功嗎?”阿瞞忽閃著大眼睛,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紅拂女十分欣喜,又問道:“你學會了武功將來幹什麽?”阿瞞小拳一握道:“打壞人打壞蛋!”紅拂女在他額頭輕輕親一口,道:“你記住,從今以後,每天日落之後,你到村東頭去。”這小阿瞞自此每天日落之後,準時趕到地方,日日跟著師傅練習拳腳。


    卻說這紅拂女自從那日在河中被爛頭羞辱了一翻,對黑虎山這幫土匪恨之入骨,氣憤之餘脫口而出:“宰了這幫土匪,宰了這幫土匪!”不知不覺村裏傳出一個口風:紅拂女要替曹家宅九村十八寨撐頭打擊土匪。


    這阿瞞自從到曹家,吃得飽穿得暖,沒幾日就和村中一幫少年混得廝熟,整日裏和他們打鬥嬉戲,堆雪人打群架。這一日又聚村中少年三十餘人,阿瞞登高一招,振臂而道:“我們把人馬分作兩列,爭鬥輸贏,何如?”一群少年都拍手稱慶。阿瞞率領村東一幫少年,自號“紅旗軍”,夏候淳率領村西一幫少年,號稱“黑旗軍”。分撥已定,兩邊開打。隻見一群小人往來衝突,滾打搏鬥,弄得村中烏煙瘴氣,混戰了半晌,不見勝負。小阿瞞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吩咐道:“村東口有一土坡,我方當居高地,居上臨下,以逸待勞,待彼精疲力竭,乘勢而出,合力攻之,彼必敗無疑!”紅旗軍少年聞言大喜,迅速奔到村東,占領高地。夏候淳率領黑旗軍少年窮追不舍,連連衝鋒,都被紅旗軍少年打退。


    阿瞞見時機一到,高唿一聲兄弟們衝啊!帶領一幫少年突入黑軍陣營,黑軍陣腳大亂,阿瞞眾人乘勢掩殺,不多時,黑旗軍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俯首稱臣。


    阿瞞左手卡腰,右手指著夏候淳道:“三軍將領你為帥,組織無力,缺智少謀,以致大敗,罪不容赦!”言訖命令手下把敗將夏候淳押上來,按倒在雪地中,扒光褲子,阿瞞抄起一根竹枝,在他屁股上奮力抽打。劈劈叭叭一連打了幾十下,隻打得他屁股開花,鮮血淋漓,眾人一哄而散。


    時值隆冬,天寒地冷。夏候淳方才出了一身熱汗,經曆這樣一翻折騰,又冷又驚又痛,一瘸一拐迴到家中,卻是高燒不止,倒在床上滿口胡言亂語,其母見狀,大驚失色。一打聽才知道是阿瞞所為,又羞又怒,暗道:“冤枉你生得人高馬大,卻被一個野孩子打成這般。”


    她怒氣衝衝地找到曹夫人,曹夫人連連道歉道:“這孩子太刁蠻野橫,今天非教訓他一頓不可。”順手扯下掛在屋梁上的馬鞭,衝到院中,以鞭指住小阿瞞,厲聲厲色喝問:“為什麽毆打別人?”阿瞞雙手卡腰,脖子一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遊戲亦有規則,我何錯之有?”夫人聞言勃然大怒:“你還敢強嘴?!!”摔開長鞭,劈頭蓋臉向阿瞞打來。阿瞞一看形勢不妙,撒開雙腿轉身就跑。他在前麵跑,母親在後麵追,阿瞞人小步伐靈利,母親身大腳步沉重,越追相距越遠,越追心越急。母親邊追邊道:“你給我站住。”小阿瞞頭也不迴,拚命前奔,奔至一台階前,他靈巧地一躍,躍過台階。曹夫人追至台階前,也縱身一躍,卻沒有躍過去,一交跌坐,摔倒在台階下,手中的長鞭失手墜地,摔出去老遠。夫人又羞又怒,就勢臥倒在雪地中傷心抽泣起來,直後悔當初不該收留這個野孩子。


    夫人正在隱隱抽泣,背上被人輕輕一撫。那人道:“娘子,為何在此哭泣?是何人欺負你?”夫人迴頭一看,原來正是她朝思幕想的丈夫曹嵩。她張開雙臂一頭擁入丈夫的懷中,放聲大哭,並把連日的委屈一一道來。曹嵩聽完:“噢,竟有這樣蠻劣的野孩子,我道要見識見識!”


    曹嵩一邊安慰一邊挽扶夫人迴家。走至家門口,見屋外竹林中小人影一閃,曹嵩雙目一瞪,吼聲如雷:“小東西,給我出來。”阿瞞戰戰兢兢,縮頭縮腦踱出來。曹嵩衝過去,揪住他的耳朵,象抓小雞一樣把他拎迴家中,按倒在板凳上,脫下他衣褲,抄起馬鞭,高高揚起,就要打將下來。曹嵩眼前一閃,看見這阿瞞屁股上拳頭般一個朱砂記,他驀地記起五年前洪水爆發時,他所丟失的小孩屁股上似乎也有這樣一個朱砂記,莫非他就是丟失的那個小孩嗎!曹嵩眼角一潤,長鞭停在半空中。夫人道:“怎麽?”曹嵩把長鞭向地上一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遊戲亦有規則,這孩子恐怕沒錯。”夫人一愣:“你們父子同聲,欲欺負寡母乎?”曹嵩道:“夫人不複多言,我自有主張。”曹嵩將阿瞞扶起來,幫他穿好衣服,和言悅色問道:“瞞兒你想爺爺嗎?我明天帶你去看望爺爺好不?”小阿瞞破啼為笑,連連點頭。


    這時,夏候淳的媽媽走進來,道:“你家的孩子太沒教養,也不好好教訓一頓。”曹嵩陪著笑臉:“嫂子,且莫生氣,不要為小孩兒爭鬥傷了兩家的和氣。我這裏有些銀兩,你且拿迴去,請個郎中給小兒好好醫治。待他病愈之日,我自登門謝罪。”說著話取出些銀兩塞入她懷中,陪著笑臉送她迴家不提。


    曹嵩返迴家中,衝著夫人神秘一笑,神秘兮兮地道:“夫人,你猜猜看,我給你帶迴什麽好禮物?”夫人很驚異地看著相公,不知道他葫蘆裏裝得是什麽藥。曹嵩轉入內屋,抱一個精致的匣子,向夫人懷中一塞,爽聲笑道:“打開看看吧!不會讓你失望!”夫人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子,眼前一亮,匣中金光四射,原來是一盒滿滿的黃金。夫人笑逐顏開道:“好啊,你今日


    終於開竅,清廉之士未必有才幹,有才幹之士未必清廉。”曹嵩道:“娘子所言極是,我發覺這黃白之物還有一個更大的妙處。自從我腰中多黃白之物,再也聽不到冷諷熱嘲之聲,和同僚的關係也是其樂融融。”夫人伸出手指,在他腦門上一點道:“如今你是有財有勢,不定那天就看不上我這黃臉婆。”曹嵩道豈敢豈敢,乘勢一抱,把夫人放倒在床上,小別勝新婚,兩人一夜恩愛,如漆似膠……


    天色大亮,夫妻兩起床洗梳完畢。曹嵩唿來阿瞞,兩人正準備出門,卻見夏候淳母子兩人笑盈盈而來。夏候母衝前一施禮道:“多謝長兄,昨日我請來郎中,給小兒開了一付湯藥,藥到病除,今日特來登門答謝,淳兒還不快快拜謝曹大伯。”夏候淳張開小嘴道:“謝謝伯伯!”曹嵩撫摸著夏候淳的小腦袋笑眯眯地問道:“阿瞞打你,你打不過他嗎?打不過可以逃跑哇!”夏候淳抬起頭怯生生地望了阿瞞一眼,低低地迴答道:“我害怕!”曹嵩哈哈一笑:“害怕什麽?他又不是老虎,他若再欺負你,你來告訴伯伯,伯伯為你作主。”曹夫人見狀忙道:“嫂子,快進屋裏來坐。”兩人一閃身進了屋。曹嵩牽著阿瞞道:“走,我們去看爺爺。”


    曹嵩父子二人騎上一匹棗紅馬,出了村口,投西而去。經過一晌的奔波,幾經周旋,終於找到爺爺家。這老爺爺居住的房屋是三間茅草房,屋頂多有殘破,看來很久沒有修葺過,四麵垣牆倒塌了三麵。小阿瞞一見到故居,興奮萬分,從馬上一躍而下,口中叫著爺爺爺爺!張開雙臂飛一樣衝進小屋,一頭紮進爺爺懷中。爺爺雙手撫摸著孫子的頭:“好孫孫,長白了長胖了,讓爺爺親親。”


    院子跑出來一頭母羊,跑進屋內,用羊角在阿瞞的背上輕輕地撞了幾下。阿瞞迴頭一看,便舍了爺爺,張開雙臂緊緊抱住母羊的脖子。母羊似乎很高興,咩咩歡叫。又伸出舌頭在阿瞞臉上舔來舔去,似乎見到了久別的親人。阿瞞抱住母羊到院子中嬉耍,曹嵩乘機抱拳施禮,問寒問暖。老爺爺道:“多日沒有見到孫孫,我也真想念他啊!”曹嵩道:“今天我正是為他而來,當初你說這孩兒是個孤兒,老爺子你可認識他生身父母?”老爺爺搖搖頭,緩緩地說道:“永壽元年中秋夜,我行至濟河旁,聽得河邊簌簌有水聲,我順聲走過去,卻見一條大魚環抱一嬰兒,停留在岸邊。當時我心頭大奇,舉頭四顧,見濟河兩岸並無半隻人影。我琢磨著可能是發洪水,衝壞上遊人家,把這小崽子衝到這兒。我一時善心大發,就抱養了這個孩子。”曹嵩聞言,鼻子一酸,眼淚奪眶欲出,看來我那苦命的小兒定然已經不在人世。那天夫妻二人逃出劫匪山寨,正是中秋節前七日,一個初生嬰兒,不可能在洪水中經曆七天七夜而幸存下來。老爺爺見曹嵩默然不語,眼角隱隱有淚光,不知何故,連忙詢問原因。曹嵩歎了一口氣道:“無它,隻是思念我那夭折的小兒。”一時無語,兩人都陷入沉默中,屋內靜悄悄。


    曹嵩拭拭眼角的淚水,緩緩問道:“老爺子,你當初抱迴這個孩子時,他身上有何佩物?”老者聞言在額頭上一拍,道:“我真老糊塗了,不是大人提及,我幾乎忘卻。”站起身走到牆角一口大衣箱前,打開箱門取出一個小木匣。打開小木匣取出一個小紅布包裹,顫顫抖抖遞到曹大人手中道:“當時我在河邊拾到這個小孩時在他脖上掛有一塊佩玉,我琢磨著洪水退去,上遊人家若來尋孩兒,有這個信物好辨認,所以就把它精心保存下來。”曹嵩打開小紅包裹,一件精致的玉如意呈現在眼前,上麵有篆體“曹”字赫然在目。曹嵩心頭一陣狂喜,那日被押上山寨,劫匪如狼似虎,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一洗而光,惟有這件玉如意貼身懸掛,沒有被抄走。小兒生下來,他親手懸掛在小兒的脖子上。今日在這裏重見舊物,感慨萬千。曹嵩一躍而起,衝到院子中,把阿瞞往懷中一攬,兩行熱淚潸然而下,喃喃自語道:“我的兒啊……”


    曹嵩放下阿瞞,從鞍上取下一個袋子,走進屋內,往桌上一放,推至老爺爺麵前道:“老爺爺你救了小兒一命,無異於再生之恩,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略表寸心,還望笑納。”老爺爺反手一推,推至曹嵩麵前,道:“無功不受祿,不是我救了他,而是他救了我。”曹嵩十分納悶,不解地問道:“老爺爺何出此言?”老者歎了一口氣,道:“你有所不知,本來我是兒孫滿堂,有一個老伴,三個兒子,還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孫孫。桓帝建和元年四月庚寅,京都地震,我的大兒子在京服苦役,死於地震,屍骨無存。元嘉三年,官府逼糧催捐,把我家小兒係獄,不幸染疫,歿於獄中。永興二年,蝗災起,顆粒無收,我的二兒子小孫子都被活活餓死,媳婦改嫁他人。老伴見兒孫一個個死去,一急之下,怒火攻心,染疾臥床,沒過多久,也在憔悴中死去。哎,蒼天不開眼啊!為什麽留我一個賤骨頭在人世間。永壽元年中秋之夜,我見鄰人家家戶戶團團圓圓,一家人圍坐在庭院中,飲茶賞月,惟有我一人獨坐在空空蕩蕩的大院子,咒罵蒼天之不公。我越想越心灰意冷,決定去尋我的妻兒老小。我走到河邊正欲投水,就發現這個小孫孫,若不是他,我早作了陰世鬼。”


    曹嵩聞言淚濕衣襟,想安慰老爺爺幾句,嘴張張沒找到合適的語句,閉了口默默賠上一把眼淚:“不管怎講,還是你救了小兒一命,我還是很感激你,你就不必推辭。”曹嵩又把銀子推至老者麵前。老爺爺抬起衣襟,在眼角拭了拭,反手又是一推,再次把銀子推到曹嵩麵前,道:“你甭謝我,要謝就謝它。”說完用手指著院子中的那頭母羊。曹嵩一頭霧水,茫然不解問道:“此話怎講?”老爺爺頓了頓迴答道:“當日我抱了這孩兒迴來,家中無隔夜之糧,這孩兒是吃羊奶長大的!”


    曹嵩把銀子向前一推道:“既如此,我就用這些銀兩買迴這隻母羊,帶迴家好好侍養它,讓它安享晚年,老爺爺萬勿推辭!”老者見推辭不掉隻好收下。


    辭別了老爺爺,曹嵩父子二人跨上高頭大馬,策馬揚鞭匆匆向家中趕去,時令隆冬天黑得早,到家時夜已深沉,夫人尚未入睡,焦急等待二人消息。曹嵩把日間所見所聞一一道來,夫人聽著聽著雙目發紅,鼻子發酸;唏噓不已,一把將小阿瞞攬入懷中,喃喃道:“苦啊吾兒,失愛五年矣!”兩顆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正好濺落在小兒的腦門上,曹嵩伸出右手,輕輕拭去夫人的淚水道:“長曰‘德’,次曰‘操’,有德有操,善莫大焉,就叫他‘曹操’吧,小字‘孟德’。”夫人點頭稱好。


    夫人見時候不早,取來熱水毛巾幫曹操洗濯一遍,又把他送入房間中道:“德兒操兒早些歇息吧!”夫人安頓好兄第二人折身返迴。


    曹操見母親一走,跳將起來,一個剪步衝到大床前,左手向前一抓,抓住曹德的前襟,右手一帶,腳下使絆,一個摔背扣將哥哥結結實實摔倒在地,曹操乘機向前一跨,牢牢將他壓在身下,揮開鐵掌,照著他頭頂披頭蓋臉打了下去,邊打邊道:“告訴我,誰該睡大床?”曹德奮力掙紮,怎麽也掙不脫,滿臉的不服氣,叫道:“我我我。”曹操更不迴話,掄開鐵掌,又是一通狂打,“告訴我,誰該睡大床?”曹德死死盯住曹操,咬牙切齒道:“我!!!”曹操雙目一瞪,手上加力,左右開弓,劈劈啪啪幾個大耳光,隻打得曹德眼冒金星,曹操道:“告訴我,誰該睡大床?”“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曹操聞言咧嘴哈哈大笑:“早如此,不用吃這麽多苦頭!”


    曹操站起身,將自己的被褥抱到大床上,又將哥哥的鋪蓋摔倒小床上,冷冷道:“睡小床去。”


    卻說曹嵩夫妻二人正欲上床休息,聽到房間有打鬥之聲,急急前來察看,卻見曹德悶悶不樂拱在小床上,曹嵩關切地問道:“德兒今日怎麽睡小床?”曹德更不答話,


    將被子一掀,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恍若不聞。曹嵩疑惑不解,走上前掀開被子在曹德額頭撫了撫,問道:“莫非生病乎?”曹德脖子一擰,轉頭過去,又將被子一掀,把自己罩得嚴嚴實實,夫人見壯走上前,揭開被子問到:“怎麽迴事?”曹德道:“爹娘你們就不要問!我喜歡小床。”夫妻二人滿腹狐疑,再三追問,曹德終是不言。曹嵩見狀歎了一口氣道:“也罷,你二人就好生休息吧。”


    曹嵩和夫人迴到房間,曹嵩道:“看來德兒必有委屈,想來是阿瞞所為,欺負長兄,待明兒查明情況,教訓教訓他才是。”夫人笑道:“罷了罷了,小孩兒爭鬥讓他們自行解決才是。況且瞞兒失愛五年我們作為父母不曾一日盡到父母的責任。趕明兒你去尋個博士迴來,教他識書認字,將來也好舉薦個孝廉。”曹嵩連連點頭。


    卻說那曹德被曹操痛打一頓,腦袋發漲,臉頰火燒火燎,鑽心絞痛,迴想起來,自從這個小弟弟來到家中,吃飯他搶大碗,睡覺他爭大床,與人爭鬥他作首領,全不把哥哥放在眼中,今日又被他無端一頓暴打,不由得怒從胸中起,惡自膽邊生,他躡手躡腳溜下床,從床下摸出一彎尖刀,步步逼近大床,月光下,看得分明,小曹操睡得正香,渾不知殺身之禍從天而降。曹德高高舉起尖刀,朝著曹操脖間刺去,眼見這一刀下去,定然要他的小命。


    正是:目中無人欺長兄,殺身之禍隻為床。


    不知這小曹操性命如何?且待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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