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呂子龍還道對方有小視自己之意,穩定一下蹶蹶忐忑的心愫,遂大聲喝道:“小子,你不拔劍也可以,但不許敗北後抵賴,反咬一口,說本將軍欺負你一個後生,不給你拔劍的時間。”提丹田之氣,猶如大鵬展翅,縱身奔向佳公子,刀孕無窮勁力,霍然閃過長空,一式一瀉千裏勁力十足十,毫不容情的奔對手劈去。司馬雲龍毫無力氣似的抬起寶刃迎著白光衝去,鏜,二刃交鳴後立時分開。


    勁敵當前,呂子龍誠然不敢遲疑,立時抽刀變招,三尖兩刃刀更玄妙的以一式銀龍點首噗噗罩住對方胸前膻中、神封等穴,明晃晃的刀如漫天飛舞的柳絮在怒風吹動下撲到。司馬雲龍見敵招式玄妙,雙腿左右一分淩空而起,致使徒然而舞的飛絮傾數自胯下飛去。呂子龍一翻刀,立時走下盤,掃向剛隕地的對手。


    司馬雲龍雖然也擊敗了不少敵人,然而以往的敵人用繩子捆在一起也趕不上半個呂子龍。唿的一聲,如有人在背後推一把,身子直向前倒下,雙腿後甩,離地三尺橫在空中,這麽一來卻剛好閃開敵刀,同時又順勢移動劍尾,迅捷無匹遞到對方喉下七突穴。恁麽一來,便由躲閃變成攻擊,尤其是速度絕無僅有、奇快無雙。


    呂子龍絕非一般刀客,深悉讓敵人得手的後果,一低頭,在敵人兵刃恰巧飛過時,雙手一用勁,嗚的一聲狂吼,三尖兩刃刀向迴一兜,一招猛虎迴頭疾馳撲向對方左肋、左胯骨、左腿整個左側身子,刀影繩繩不斷,刀氣襲人,刀光耀眼。司馬雲龍不白給,提氣向右淩空似電翻滾著飛出數丈,輕輕巧巧、無聲無息的墜落在地上。他這招野莽翻身雖非進攻招式,然而展得極暴,尤其身子尚在空中,無力可借,所憑乃是深厚悠長、綿綿不斷的內息。


    呂子龍沒有料到自己七宿蒼龍刀法中頗為不凡的一式竟未奈何得了身子尚懸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少年,佩服之餘益加使勁。嗖的一聲,白光欻然一現,石破天驚、淩厲激躍直射數丈外的對手。這招奇兵突現的要旨就以迅捷、以出人意料、內功十足見長,一旦致敵,必將摧毀敵人大穴、震斷敵人經脈。司馬雲龍猶如腳下生風飄飄升起,白光在身後隕地,蓬的一聲搖嶽狂響,石塊、磚屑一齊四射。司馬雲龍則疾衝向對方,豈料呂子龍早有預料,顫動三尖兩刃刀,上二刀、下二刀四刀齊進,這一招四季如春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司馬雲龍頓時提氣後卻,左手長劍上一抹、下一勾、左一撥、右一封,錚錚齊嘯,盡將敵招一一化解。呂子龍絲毫不給對方以喘息之機,顫刀變招,騰出右手,而左手舞刀唿唿生風疾攻對方麵門,此招雖快、雖兇,則是虛招,意在將對方目光調出,右掌自下吐著陽氣,兇悍非凡的擊奔其胸前。司馬雲龍閃開敵刃,見真氣噴來,忙提真氣後飄,猶如朔風太猛烈吹得他似鵝毛一般後飛。呂子龍略微一驚,不曾料到對方的輕功已臻化境,嗖的一下,宛若一陣金風射去繼續搶攻。


    麗人“雙刀飛燕”陳鳳如蛾眉含愁,鳳目圓睜,望著呂子龍一招招疾攻心上人,不禁唬得花容失色,心中突突亂跳、傽偟不已,雙手牢牢攥著雙刀,晶瑩的汗珠自雙手不斷下墜。那雙含情孕憂的妙目一眨不眨,隻是那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不住隨著空中意中人的左躲右閃而流盼。


    天下英雄見真氣襲來,胸中內息窒滯,均覺有些不知所措。絕塵師太乍見少年手中劍大吃一驚,待見少年人的輕功已經入化境,覺得他輕功已經遠在自己之上。對身側的鄭萬元道:“鄭莊主,咱們之中隻有你以前見過這少年的武功家數,你可知他為何一再防守退避,為何不進攻,如此一來,他能勝得了呂子龍麽?”


    鄭萬元心事重重,一直苦思這少年人手中劍是真的還是贗品,如果是真的,他的劍又自何處得來,他有了寶刃又何以不在玄真真人出任盟主前抽劍立威等等諸事,倒是不為司馬雲龍勝不了敵人而憂心。驀聽師太一問,忙迴道:“不瞞掌門師太,少俠不出招而退的原因我也說不清,因為鄭某人雖與少俠相處了一段時日,可並未有幸一睹他施展劍法。不過,我知道少俠對各種武功要旨均甚是精通,他不急於進攻可能是想進一步了解呂子龍的刀法家數。”


    “冷麵觀音”絕塵師太心下費解,了解陳昌、秦美英夫婦,以他們的武功那是調教不出來司馬雲龍這樣的絕世高手,這少年必有不凡的師承來曆。問道:“鄭莊主,你可曉得他是誰人門下的弟子麽?”


    鄭萬元一直都認為司馬雲龍師承飛鵬莊,然而一見他的身手,又聽師太一問,也感到以陳昌的武功根本無法調教出這麽一位高手,此人雖來自飛鵬莊,可未必師承飛鵬莊。尷尬的道:“說來慚愧,司馬少俠的殺人手法我雖見過,然而憑我的見識竟自他的招式中看不出他的師承。上次見他出手剛猛之時比少林的硬功益為了得,柔時照武當的武功還要柔許多,身形宛如一片落葉,腳下就似有氣在吹,隻知他的輕功、內功均雙雙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隨而苦笑一聲,為自己找了個借口:“鄭某一直誤以為少俠師承飛鵬莊,所以對於他的師承並未追問,師太所問鄭某真的不得而知。”


    絕塵師太眼睛一亮,計上心來:“他是何人的弟子,相信鳳兒必定一清二楚,待這場廝殺結束,我一問,鳳兒定會和盤托出。”說道:“雖說少年人武功不凡,可貧尼還是為他能否勝了呂子龍而憂心。”


    “為後輩擔心固然無錯,可師太的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司徒文遠輕鬆的微笑道,看他的表情似乎對於司馬雲龍能取勝有十足把握。


    “島主此言何意?”絕塵師太不解的問。


    “玄陰劍”嶽鎮龍頗為讚許司徒文遠的高論,撚須莞爾道:“掌門師太,嶽某認為司徒老弟之言極是。師太,你不妨仔細看,司馬少俠的身法一時比一時快,根本不像防而無力還擊、無時間抽劍。以嶽某看來,少俠這是以退為進的法子,之所未出劍還擊,乃是在等待時機,等待著一擊致敵的最佳時機。”


    這當口,受了傷的李誌成、公孫劍早已無大礙。公孫劍、路子安、李誌成、韓金龍等人站在一起,初見司馬雲龍亮出了劍,以為他要揚劍立威,迫使自己曲膝稱臣,無不惶惶不可終日。又想這柄可能也是假的,畢竟劍鞘的顏色不對,可又不敢十分肯定,為了這個他們真是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少年手裏的劍搶下來一鑒真偽。心中憎恨呂子龍令他們一世英名盡毀,當見到司馬雲龍出手時倒頗為喜慰,然而見他一直防守,始終未抽劍還擊,心下既失望,又緊張,還有一絲不明所以。失望怕真如先前所言,司馬雲龍一旦敗北,各大門派必得尊呂子龍為盟主,盟主之位為呂子龍竊居自己焉有好日子可過?失望的是司馬雲龍未能立時拔出長劍斬了呂子龍,似乎惟有呂子龍死了,自己這份恥辱方洗滌去;緊張的原因是唯恐司馬雲龍手裏劍是真的九龍至尊劍,如此呂子龍敗的麵大,呂子龍一敗,司馬雲龍在天下人眼裏就不是無名小卒而是一代大俠,聲明日隆,自然要稱雄天下,到頭來自己不但得聽他的號令,關鍵是自己均在他的算數中;不明所以的原因是假若自己的擔心變成事實,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


    江振天和智雲也在小聲著嘀咕著,雖然聽不清在議論什麽,可也能猜到談話的內容也與司馬雲龍有關。武當掌門乍見司馬雲龍的輕功,不由得滿麵驚駭之色,雖然看不出他師承何門,然心下頗有武當門內輕功青雲直上為少年所偷習的感覺。他初時還真的有點兒為這個少年擔心,憑他的見識自然對於少年有無真本事一目了然,故而使他多皺的老臉上稍稍溢出一絲喜色,瞧到滿意處也會撚須莞爾,微點其首。


    二人在空中的廝殺仍在進行著,依然是司馬雲龍在防守,呂子龍在頻頻猛攻。呂子龍那洸洸威武的身形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鮮明閃亮的金甲化成一團金影,死死匝著對方


    。三尖兩刃刀如蛟龍圍繞著敵人,招招式式不僅瀟灑,而且剛猛兇悍,連連遞至其身前。司馬雲龍未拔出長劍,身影如一片飛羽,被對方刀上發出的寒風吹得上下飛舞,致使對方刀刀劈空、刀刀掃空。三尖兩刃刀就要碰到司馬雲龍的錦袍,他輕輕一飄,便輕描淡寫的閃開了,身形瀟灑快捷。


    “呂將軍多加小心了,在下要拔劍進攻了!”司馬雲龍一閃即過,一語未止,左右旋轉淩空侚起,嗆啷啷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震撼雲天,抽劍時加上了內功,以至於其聲渾厚悠長。長鋏衝天,立地引來閃電雷鳴和黔雲玄霧的被擊裂。司馬雲龍長劍一出匣,立時使天下英雄愣住了,皆變成呆若木雞的傻子。這劍從劍的護手到劍尖一色血紅,周圍匝繞著足有七尺長、三尺寬的金光。


    這柄劍才是傳說中那柄九龍至尊劍,當年此劍落入歐陽旭之手,歐陽旭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揭開了劍上的秘密,並根據劍上上官青雲所遺留下來的劍譜及畢生收集的武功秘笈、自己一生所習,博采眾長創出九龍幻影十八式。歐陽旭將九龍幻影十八式傳給弟子,又將九龍至尊劍贈與弟子,命他用其來維護武林正義。因為司馬雲龍惟恐節外生枝,所以一直不讓劍與人見麵,而此時他欲平息內亂所以抽劍一戰呂子龍。


    此劍能變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種顏色,長劍一旦出匣,會立時射出七尺長、三尺寬的金光。劍刃固可切金斷玉,金光可以為使劍者以渾厚的內功推長百倍,殺數丈之外的敵人在無形中,一旦使出氣勢如虹、石破天驚。若無上乘內功,甭說想以劍光擊石殺人,縱是想抽劍出匣也萬難遂心。


    司馬雲龍拔出千年神兵刃,長劍一顫,虎虎生風,一式赤龍開天帶著無窮無盡的變化、後招,直搗呂子龍金甲上的護心寶鏡。血濺長空,金風習習,風馳電赴,有如神助。呂子龍乍見對手劍招玄妙老辣,後招變化無竭,驚訝、恐懼蜂擁而至,他呆了,知此招太過玄妙萬方,一旦還手,敵人後招隨後即至,再者一旦相架,自己的刀非一分為二不可。正因為他不了解敵人的招式,甚畏九龍至尊劍的威力,遂急忙向右側飛閃,才使血光從身側飛逝。


    果然,司馬雲龍未待前招使老,抖腕顫劍使出後式,立時之間紅河流動,宛如赤龍橫行無忌、勢不可當的飛躍。寒氣、勁風直衝九霄,以至於地上的磚塊、落葉均被其吸上空中,嗚嗚猛嘯,勢如獅吼又似海嘯。呂子龍立時飛閃,待敵刃一過,馬上使出七宿蒼龍刀法中的殺招關帝托刀、洛神舞練、財神到家,初使關帝托刀,中途疾變為洛神舞練,待到敵人身前又變為財神到家,這三招均有玄妙的後招,變化疾巧,一氣嗬成使出來,全無半點兒鑿過的痕跡。別看呂子龍的招式如狂浪擊來,兇悍異常,盡為敵人的高崖震成片片飛雪,四散彌遁。呂子龍通過此招的進攻不但為有百年難得一遇的對手而感到慶幸,然而更加為對手的奇招而驚訝,心下對於戰勝他的信心也漸漸在下降。


    玄真真人一麵觀戰一麵狐疑:“他……他持的不正是傳說中的九龍至尊劍麽?啊,不對,劍不是在鄭萬元之手麽,又怎地會在他的手裏,鄭萬元和他到底有什麽關係?哎喲,他的劍招好生精妙,這劍招變化萬方、後招奇出,這是什麽劍法,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上乘劍法?”他自認為對於天下劍法無所不知,然對於司馬雲龍所使的劍法他誠然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孤陋寡聞,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劍法與少年所使的劍法相比不足一道。一扭頭,見陳鳳如螓首印笑,憂容盡逝,便問道:“司馬夫人,你可知尊夫的劍是從何處得來,這劍又叫什麽名字麽?”


    陳鳳如雖對玄真真人對於自己的稱唿很是滿意,心下暗忖:“這是他師父給的,隻是大哥不要我將師承及有關之事告訴他人,今日一旦講出去,大哥必會不快,甚至會惱我的。”想至此,臉上溢出一絲尷尬的笑懌,佯裝不知:“嘻嘻,不就是一件兵刃,一把劍麽,還有什麽名字不名字的?我不知這劍他是從何處得來,自然不關心劍的名字。真的,對於這個問題,我確實不知道。”


    玄真真人撚著銀須,又問:“那麽尊夫又師承何人呢?”


    陳鳳如言不由衷的道:“真人,抱歉得很,這個問題,我……我也不大清楚。”


    玄真真人雖見陳鳳如表麵上一問三不知,然從她的支支吾吾中可知她一定清楚,隻是不知何故不敢對自己明言罷了。然而,自己亦不好對一個後輩恐嚇逼問,故見他雙眉一挑,立現不滿、不悅,一語未發,舉目盱向空中,仔細觀看少年的劍招,以求憑自己的一雙慧眼瞧出些端倪來。


    鄭萬元不由得喜從天降,興奮得忘了一切,手指空中,笑著對同道說:“哈哈,幾位,鄭某沒有騙你們罷?看看,司馬少俠果真一出手即大占了上風……”


    絕塵師太驚問:“鄭莊主,你看他手中的劍!”


    鄭萬元定睛一瞧,不禁恍然大悟:“看其外像九龍至尊劍,莫非……莫非他手中的劍才是真正的九龍至尊劍?”


    嶽鎮龍等點了點頭,司徒文遠不解的問道:“諸位同仁,此鋏乃是真正的九龍至尊劍,令人費解的是何故隕入到少年之手,莫非此人即係傳聞中那位持劍之人?既然如此,鄭兄手中的長劍又是怎麽一迴事哪?”


    嶽鎮龍沉吟片刻,心中湧出一個想法:“各位,依嶽某看來,這位司馬少俠即是傳說中在洛陽出現過的那位持劍人。嗯……,至於鄭老弟手中的長劍,嶽某思來一定與飛虎有關,畢竟假劍的最初擁有者乃是飛虎盟,而且他們行事一向詭詐,關鍵向來與我們正教人士勢同水火。”


    鄭萬元殊為讚成嶽鎮龍的分剖,悆道:“嶽兄所言不錯,此假劍定是飛虎盟一手所鑄。”隨後心下百轉千迴,麵現殺氣,恨恨的道:“哼,這是汪嘯天、龐坤之流挖好了陷阱,引我極為高興的躍了進去,當真是其心可誅!”


    司徒文遠話鋒一轉,問道:“諸位,我眼濁,自少俠所使的劍法中也看不出來其劍法屬何門,各位看後是否有同感哪?”


    嶽鎮龍等人麵上皆有愧色,紛紛歎息,均說想法與司徒島主一般,也不清楚他這套劍法的名堂。


    公孫劍、肖芙蓉、韓金龍、李誌成等人也知道司馬雲龍所有的兵刃乃是真正的九龍至尊劍,無不既興奮又惶恐,但無人臉上印有半分笑意,那是因為寶刃現下隕入到他人之手,自己隻有幹咽唾沫的份兒。肖芙蓉一眼見長劍出鞘,方確定自己的想法無誤,她心中一直在暗暗的掂掇思索:“這小子的武功竟然與呂子龍平分秋色,然而憑借九龍至尊劍的威力,他還是能夠取得最終勝利的。哎喲,糟了,他……他會不會在打敗呂子龍後而立劍揚威於天下英雄麵前,命令我們垂手聽命?假使是我,我一定會這麽幹,想來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倘若他的野心一旦得逞,我們的宏謀大計豈不是要功虧一簣?”可轉念又一想,竟在嘴角上出現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笑,倒似真有了計較:“不對,不對!他若真想現下就當盟主,上山之後大可抽劍號令群雄,完全沒有必要待玄真真人奪得代盟主之後再抽劍,如此豈不是出爾反爾?通過這些,再加上動手之前他與呂子龍的約定,他上山未立地抽劍揚威,定是擔心自己年紀輕輕又無名氣,不能令天下英雄信服,方有暫時不當盟主之念。嗯,想來日後他再戰勝一些高手,或殺了幾個黑道鬼魁,加上今日擊敗呂子龍,聲名自然如日中天,在天下英雄心中也樹立起了無人可及的威信,如此一來盟主大位自然唾手可得。有了,哼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好,待得大會結束之後,說服韓金龍這個大膿包,伺機從其手中奪下寶刃。隻消寶刃一經到手,我略施小計,即可不費吹灰之力殲滅盟軍,從茲獨霸武林、稱雄江湖。”


    李誌成問身旁的路子安:“路掌門,你看他手裏的劍是不是


    真的呢?”


    路子安看了一眼李誌成,嗔著李誌成明知故問,敷衍:“嗯,能變色、金光圍繞,這劍也許是真的吧!”


    李誌成又問:“真是邪了,怎麽會墜入到他的手裏了呢?”


    “這個……這個,路某亦百思而不得其解!”路子安道了這麽一句,見李誌成不再哆嗦,大腦中則浮現出一大串不解的疑團:“九龍至尊劍不是在鄭萬元的手裏麽,怎麽又會落到這小子手中?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司馬雲龍到底有什麽來頭,來自何門,是誰的門人?”想致斯,心道:“嗯,顧不了這些了,不管這劍是如何落入到他的手中,也不管他有什麽了不得的來曆,師承何人,隻要他的劍不撒手,我就得想法子把他收拾了,無論如何必須將劍搞到手裏。嗯……,他打傷了我的弟子,嘿嘿,有了,我就給他來個出師有名。”


    轉瞬之間,司馬雲龍手中的劍已經攻出九招,一招比一招玄妙,一式勝一式威猛,堪稱包羅萬象。這套九龍幻影十八式囊括了天下諸路劍法在其中,每出一式均藏著無窮變化,其劍宛如神龍在雲中,見首而不見尾。自他抽出長劍那一瞬間,立時之間化成九人,其中的八人雖為幻影,可與真人一模一樣,令人無法辨清真偽,更加令人稱奇的是九個人身後均生出許多如煙的幻影。因為人劍合一至使劍術已臻驚世駭俗的地步,故此使得司馬雲龍大占上風,將呂子龍圍在中央,有如九人打一人。


    呂子龍見九龍至尊劍每出二招即會變一種顏色,紅變桔黃,桔黃變為黃,再變為綠,又由綠色變成現今的青色。呂子龍眼見無還手之力,耗了這麽長時間,內力已經大大消耗,若不竭力反擊非敗北不可。噌的一聲,使盡勁力,從九人織成的巨大劍網中躍後,三尖兩刃刀頻頻搖動,唰、唰、唰、唰、唰,五道白光如五根羽箭,伴著勁氣以瞬間萬裏的速度疾衝向對方。司馬雲龍一麵躍身上衝,一麵抬九龍至尊劍反擊,劍向下一兜,化成一堵若有若無的光牆相攔。一片至響,白光四閃,真氣如煙十方彌漫,使人窒息,令人刺眼。


    司馬雲龍在空中來了個雲裏翻,頭朝下疾衝而墮,長劍裹著唰唰風聲,隨著身子左右旋轉下來,宛如一陣旋風由天急瀉,九人化為一個由白芒組成巨型漏鬥。呂子龍見敵劍奔百會穴吻來,心中雖驚,可尚未到因驚慌而忘一切的地步,忙雙手運真氣,一招直衝天外迎刃疾刺,三尖兩刃刀包著習習寒風直衝而上。


    二件兵刃之間尚距三丈餘遠,然而二件兵刃上所發出的二股真氣已經在前麵充當了開路的先鋒官,隨著震耳欲聾的蓬蓬之聲頻頻傳來,二股真氣業已先戰在一起,如許一來,把個好端端、平滑的場子弄得石粉、磚屑四外飛濺。司馬雲龍倒懸於空中,仍未止住左右旋轉的身形,盡力向下壓來,劍一尺一尺、一寸一寸繼續指向對方頭頂,雖然如此,可長劍仍是與呂子龍的刀有一段距離,有真氣相隔依舊無法相吻。


    呂子龍舉刀過頂、虛刺長空,雖然說敵劍尚無法鎖自己的兵刃,可是覺得在敵人強勁的勁力下壓下,雙足所踏的二塊磚頭已經給自己踩成磚粉,關鍵是隨著敵人長劍緩緩下行,感到雙腳也跟著逐漸向石中陷去,敵人長劍逼下一尺,腳則陷入石中一寸左右,雖然他不想這麽向下陷,可腳下所踏的似不是石而是泥,根本不遂自己之意。由此一條,可以看得出來呂子龍、司馬雲龍所出的勁力均到了呂子龍的雙足處,地麵無法承受這超負荷的重量,自然變軟。


    二人堅持片刻,司馬雲龍的長劍已經向前推進一丈有餘,呂子龍的雙足已經向石中衝進一尺有餘。呂子龍深感內功越發不濟,相較之下敵人的內功則益發強勁,知道自己的內功修為無法與敵人同日而語,無論自己如何不遺餘力運力相搪,也難以止住長劍前進的步伐,由於彼力強而己力弱,想憑內力來將敵人自頭頂上推開,實在是一件殊是棘手之事。可是,他也心知肚明,照此打下去,不用等到自己油盡燈枯,隻消對方在此基礎之上再接再厲,再加一成內力,自己非得吃不了兜著走,關鍵是自己這一世的英名也就毀在了這青城山上,毀在了少年人之手。想到這裏,滿麵的倨傲、滿頰的自信已經蕩然無存,那張俊臉也變得煞白如雪,額頭上青筋凸起,汗水汩汩而下,不禁想起路子安等四位掌門人敗北時的情景。


    司馬雲龍執劍下衝一寸寸、一尺尺,使得長劍已經距離對方的刀不足一丈遠,見到對方內力為己內勁所壓,自己隻消再耐心堅持片刻,敵人必會被震出內傷,這種可怕的後果對方不想出現,自己也不希望看到。他一直旋轉著身形,想到這裏突而煞住銀色旋風,身體如天山頓傾,猛然倒向呂子龍身前,順勢疾衝,長劍如遊龍電動,直指向對方咽喉。從下墜至出劍一氣嗬成,奇捷無匹,這一招的使出更是出乎人們的預料之外。


    呂子龍見司馬雲龍招數神奇,變化往往出乎自己意料,此招更不例外,畢竟敵人這招是在自己內力大耗下才出的,令自己想躲閃、想抬刀相封,均想到而辦不到,刀還是由空中走下來,不過微微抬起又不得不放下。雖然敵人以神鋒無比的長劍頂著自己的咽喉,可呂子龍麵對死神絲毫無有怯懼之意,隻是心中翻江倒海,久久難以平靜,畢竟他到現在為止仍然不相信自己會敗在少年之手,而且會敗得如此之快。呆呆矗立在瑟瑟的淒風中,始終無有一個字自雪白的牙齒間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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