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出場即巔峰的梁師成
滿朝佞臣，孤要做千古暴君 作者：槿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殿之上，平地卷起一陣狂風。</p>
飛沙走石間，文武大臣用袖子掩麵。</p>
龍椅上，劉賀眼露精光，居高俯視，看著一道身著淡青色腳踏祥雲而來。</p>
風息、塵落！</p>
淡青色身影一對漠然的眸子和劉賀一對視，全然沒有絲毫尊敬之色。</p>
劉賀眉頭一皺，嘴角抿了抿。</p>
“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了！”</p>
劉賀心中默念了一聲。</p>
看清楚來人之後，蔡京一係麵露狂喜之色，連忙上前恭迎。</p>
“見過隱相！”</p>
“拜見隱相！”</p>
“隱相金安！”</p>
淡青色身影環顧一圈，麵對一眾熱切的問候，淡淡一笑。</p>
頗有高人風範道：“上三品不入朝堂，如今我已非朝堂之人，不必如此稱唿！”</p>
蔡京為代表，滿臉笑意道：“隱相於朝堂，便如那擎天立柱一般的存在，即使因為境界突破而遠離朝堂，您依舊是我們心中萬分敬佩的存在啊！”</p>
</p>
淡青色身影頗為受用，目光從蔡京身上轉移開，看向此刻如釋重負的王黼。</p>
“徒兒，為師沒有來遲吧？”</p>
王黼咧嘴一笑，一臉恭敬地上前，執後輩禮：“見過恩府先生！”</p>
淡青色身影發出一聲長笑，不似男子那般粗獷，反倒是有些陰柔。</p>
摸了摸王黼低著的腦袋，淡青色身影淡淡道：“有為師在，看誰敢處置你，是哪個不開眼的，不知道將明是我的弟子嗎？”</p>
眼神著重地落在了梁冀等人頭上。</p>
梁冀頭皮發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行禮。</p>
“下官見過隱相！”</p>
“嗯！”</p>
淡青色身影倨傲地抬了抬腦袋，發出一個鼻息。</p>
“伯卓啊，我知道你跟元長他們素來不和，但朝堂之上，還是需要你們砥礪扶持，才能讓整個朝堂穩如泰山嘛，而非肆意攻訐，此舉不是讓親者痛、仇者笑嗎？”</p>
將明、伯卓、元長，分別是王黼、梁冀和蔡京的表字。</p>
淡青色身影一副長輩說教的模樣，梁冀低著的臉上露出一絲怨恨，但又不敢反駁。</p>
隻得附和道：“隱相所言甚是，但這次隱相大人當真是誤會下官了，下官並無意謀害將明，而是……”</p>
說著，梁冀示意地看了看上首。</p>
“哦？”</p>
淡青色身影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去，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p>
隨意地擺了擺手道：“老朽，見過陛下！”</p>
劉賀默然無語，目光幽幽地望著下方的這道人影。</p>
“梁儒不在書院清修，今日怎有空屈尊廟堂之上？”</p>
劉賀還沒迴話，右邊紗帳中，趙姬淡淡的聲音響起。</p>
頭發花白，稍顯佝僂，但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傲然之色的淡青色身影聞言，轉頭看向紗帳處。</p>
“老朽見過太後娘娘！”</p>
“梁儒今非昔比，遠離廟堂，就不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p>
“謝太後！”</p>
“梁儒還沒迴答哀家的話呢，可是書院有變？”</p>
淡青色身影聞言，微微一笑：“確是書院有所托付，才令老朽到此，不過，此事不急，老朽剛剛步入皇宮之時，便聽得有人要審判我的將明徒兒，敢問太後，可是您的主意？”</p>
紗帳中，稍稍沉默。</p>
蔡京和王黼一對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p>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皇帝和兩宮太後會同時下令徹查，但有此人為他們站台，大局已定！</p>
“是！”</p>
紗帳中，傳來趙姬清冷的迴應。</p>
淡青色身影微微一愣，沒想到趙姬會這麽直白。</p>
不過，他如今這種地位，做事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趙姬能直接承認，那就最好了。</p>
“那老朽厚顏，還請太後娘娘收迴成命，還我徒兒一個清白。”</p>
紗帳之後，再度陷入沉默。</p>
趙姬怒極，沒等起身，曹正淳將她阻止。</p>
“太後，不要意氣用事啊！”</p>
曹正淳極力勸阻。</p>
篤、篤、篤……</p>
靜謐的氛圍中，案幾敲擊發出的聲音格外清脆。</p>
淡青色身影眉頭微皺，轉頭看去，發現是劉賀用指節敲擊著麵前的案幾。</p>
“梁、師、成！”</p>
劉賀一字一頓道。</p>
來到朝堂之上，第一次被指名道姓，梁師成眼中閃過一絲不喜。</p>
但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迴應道：“正是老朽！”</p>
劉賀不為所動，沒有像眾朝臣那般諂媚，也沒有因為他的身影有一絲表情的變化。</p>
自顧自道：“宦官出身。”</p>
四個字，讓梁師成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p>
宦官二字，是梁師成一輩子的痛，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敢提及這兩個字了。</p>
這兩個字一出，眾朝臣的腦袋都是縮了進去。</p>
咱這位陛下，是真不怕死啊！</p>
梁師成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幹巴巴道：“老朽雖當初為宦官，但也算是名門之後……”</p>
劉賀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p>
“得先帝恩寵，父輩蒙陰，你雖為宦官之身，因稍有才學，為先帝重用。”</p>
“賜進士出身，享大漢文氣加身。”</p>
“此後，遷晉州觀察使，轉興德軍節度使，累官至檢校太傅，拜太尉、開府儀同三司，遷淮南節度使，自此，權勢日盛！”</p>
梁師成不明就裏，一臉疑惑地望著劉賀。</p>
劉賀沒有在意一眾好奇的目光，繼續自言自語道：“自呂相意外身隕，身居高位的你，也展現出了可怕的潛力，入四品大學士境，得先帝看重，身兼百十個官職，雖無拜相，但自上到下，皆稱唿你一聲……隱相！”</p>
“哪怕是先帝聞聽此稱唿，都默認同意，你便得了這麽一個雅號！”</p>
“咳咳……”梁師成清了清喉嚨：“得先帝恩寵，老朽才有今日的成就！”</p>
“嗬嗬，也是！”</p>
劉賀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是病態的蒼白，看似單薄的身子，宛如風中落葉，搖搖晃晃。</p>
“朕常聞一言，為一鯨落萬物生，呂相在時，得天下文氣眷顧，蓋壓兩大書院不敢有所異動！”</p>
“自呂相沒後，文氣四溢，想來梁儒受益匪淺啊！”</p>
沒等梁師成反駁，劉賀聲音稍顯急促道：“如今，能破境入三品大儒境，遠離朝堂紛爭，一心鑽研先賢聖典，梁儒之經曆，可為天下學子的榜樣！”</p>
梁師成一時摸不清，劉賀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諷刺他。</p>
劉賀感受到了左邊紗帳後的不平靜，嘴角似有若無地掛上了一絲笑容。</p>
“梁儒，朕所言，可有半分虛假？”</p>
梁師成稍稍沉默之後，點了點頭：“難得陛下對老朽這一把老骨頭還有所研究，的確，老朽也是受了呂相遺惠，才有幾日成就，呂相之資，縱使他已隕落許久，也為後世學子所敬仰！”</p>
“嗬嗬，呂相遺惠。”劉賀笑道。</p>
梁師成抬眼看了看：“陛下何故發笑？”</p>
“無他，隻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p>
“那陛下何不分享一二呢？”</p>
“梁儒當真想聽？”</p>
“老朽願聞其詳！”</p>
劉賀重新坐迴到了龍椅上，淡淡道：“若無東坡先生恩澤後世，無先帝重用之心，以梁儒之資，當真可以破境入上三品，如今養尊處優，不為世俗所擾？”</p>
梁師成陡然瞪大了雙眼。</p>
“你說什麽？”</p>
“放肆！”</p>
劉賀突然發難，一拍案幾，憤怒起身。</p>
“梁師成，不要忘了，這天下，還是漢家的天下，朕，是這大漢的皇帝！”</p>
“哪容你區區一醃臢閹宦，在此高談闊論，頤指氣使？”</p>
“莫非你覺得，以你之能，如今已經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藐視朕這個皇帝嗎？”</p>
梁師成愣住，其他人更是張大了嘴巴。</p>
咱的這位陛下……是在作死嗎？</p>
三品大儒，可謂國之基石，哪怕是先帝在位，對待上三品的大才，都是恭敬有加，引為上賓。</p>
又因為上三品涉及的力量過於可怕，這才有了先帝特意決定的，上三品可不入朝堂，尊為供奉的旨意。</p>
遍觀朝堂之上，除了如今率部北伐的呂布之外，所有文武大臣，沒有一個踏足上三品。</p>
因為一旦踏足上三品，你哪怕不在朝堂任職，當你走上朝堂的那一刻，即為百官之首！</p>
一眾驚訝的目光中，倒是有一人，嘴角露出笑容。</p>
看著梁師成那一副小人得誌，現在又一臉懵逼的樣子，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笑容。</p>
這位，自然是如今已經高居尚書令的司馬懿了！</p>
對於朝堂之上的紛爭，他作為尚書令，卻一直是冷眼旁觀，直到梁師成突然的出場，一副我要做主的模樣後，才有了一點反應。</p>
梁師成深覺受辱，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三品大儒，竟然被劉賀這個黃口小兒幾度譏諷。</p>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p>
正欲發難，隻聽到劉賀左手紗帳處，呂雉幽幽的聲音傳出。</p>
“先帝在時，對待上三品之才，尊為上賓，這是先帝愛才之舉，但這並不代表，以曲阜、白馬兩大書院為首的大漢儒生，就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p>
“梁師成，你的一切，是先帝給的，但這不是讓你反過來，在這朝堂之上指手畫腳的底氣！”</p>
“徹查王黼之事，乃是本宮和太後，還有陛下一致決定的，你……有意見？”</p>
“我……老朽，沒有意見！”</p>
梁師成原本還想說些漂亮話，但劉瑾不聲不響地將代表皇權的傳國玉璽擺在了劉賀麵前的案幾上。</p>
此舉，意在警告梁師成，你若敢說一個不字！</p>
當初是如何賜你進士出身的，今日，就能怎麽剝奪！</p>
如果是權傾朝野，蓋壓一代的呂不韋，哪怕是手持傳國玉璽的先帝也拿他沒有辦法。</p>
但梁師成不一樣，別看他跟當初的呂不韋同樣為三品大儒。</p>
但他的一切，都是先帝賜下的，以他的底蘊和能力，還不足以脫離皇權自立。</p>
形勢逼人，出場即巔峰的梁師成，在兩宮一帝的同時發聲下，滿心屈辱地低下了腦袋。</p>
“恩府先生！”</p>
王黼此刻被嚇得不清，完全想不明白，這世道是怎麽了！</p>
自己待之如父的梁師成，可是三品大儒啊！</p>
這樣的人，隻是開口要保自己，那按照常理，不應該是輕輕鬆鬆的嗎？</p>
為什麽，軟弱可欺的劉賀突然發難。</p>
東宮那位，是鐵了心的要辦自己！</p>
可是，西宮那位，自己雖說也為自己謀取了私利，但很大程度上，也替她掃平了朝堂上的反對聲音！</p>
連她都不惜得罪梁師成，就是要為了拿下自己？</p>
自己，到底是作了什麽孽？</p>
“臣請命，暫時剝奪王黼一應官職，等待水落石出之後，再行發落！”</p>
“嚴嵩，你！”</p>
飛沙走石間，文武大臣用袖子掩麵。</p>
龍椅上，劉賀眼露精光，居高俯視，看著一道身著淡青色腳踏祥雲而來。</p>
風息、塵落！</p>
淡青色身影一對漠然的眸子和劉賀一對視，全然沒有絲毫尊敬之色。</p>
劉賀眉頭一皺，嘴角抿了抿。</p>
“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了！”</p>
劉賀心中默念了一聲。</p>
看清楚來人之後，蔡京一係麵露狂喜之色，連忙上前恭迎。</p>
“見過隱相！”</p>
“拜見隱相！”</p>
“隱相金安！”</p>
淡青色身影環顧一圈，麵對一眾熱切的問候，淡淡一笑。</p>
頗有高人風範道：“上三品不入朝堂，如今我已非朝堂之人，不必如此稱唿！”</p>
蔡京為代表，滿臉笑意道：“隱相於朝堂，便如那擎天立柱一般的存在，即使因為境界突破而遠離朝堂，您依舊是我們心中萬分敬佩的存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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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身影頗為受用，目光從蔡京身上轉移開，看向此刻如釋重負的王黼。</p>
“徒兒，為師沒有來遲吧？”</p>
王黼咧嘴一笑，一臉恭敬地上前，執後輩禮：“見過恩府先生！”</p>
淡青色身影發出一聲長笑，不似男子那般粗獷，反倒是有些陰柔。</p>
摸了摸王黼低著的腦袋，淡青色身影淡淡道：“有為師在，看誰敢處置你，是哪個不開眼的，不知道將明是我的弟子嗎？”</p>
眼神著重地落在了梁冀等人頭上。</p>
梁冀頭皮發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行禮。</p>
“下官見過隱相！”</p>
“嗯！”</p>
淡青色身影倨傲地抬了抬腦袋，發出一個鼻息。</p>
“伯卓啊，我知道你跟元長他們素來不和，但朝堂之上，還是需要你們砥礪扶持，才能讓整個朝堂穩如泰山嘛，而非肆意攻訐，此舉不是讓親者痛、仇者笑嗎？”</p>
將明、伯卓、元長，分別是王黼、梁冀和蔡京的表字。</p>
淡青色身影一副長輩說教的模樣，梁冀低著的臉上露出一絲怨恨，但又不敢反駁。</p>
隻得附和道：“隱相所言甚是，但這次隱相大人當真是誤會下官了，下官並無意謀害將明，而是……”</p>
說著，梁冀示意地看了看上首。</p>
“哦？”</p>
淡青色身影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過頭去，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p>
隨意地擺了擺手道：“老朽，見過陛下！”</p>
劉賀默然無語，目光幽幽地望著下方的這道人影。</p>
“梁儒不在書院清修，今日怎有空屈尊廟堂之上？”</p>
劉賀還沒迴話，右邊紗帳中，趙姬淡淡的聲音響起。</p>
頭發花白，稍顯佝僂，但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傲然之色的淡青色身影聞言，轉頭看向紗帳處。</p>
“老朽見過太後娘娘！”</p>
“梁儒今非昔比，遠離廟堂，就不必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了！”</p>
“謝太後！”</p>
“梁儒還沒迴答哀家的話呢，可是書院有變？”</p>
淡青色身影聞言，微微一笑：“確是書院有所托付，才令老朽到此，不過，此事不急，老朽剛剛步入皇宮之時，便聽得有人要審判我的將明徒兒，敢問太後，可是您的主意？”</p>
紗帳中，稍稍沉默。</p>
蔡京和王黼一對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p>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皇帝和兩宮太後會同時下令徹查，但有此人為他們站台，大局已定！</p>
“是！”</p>
紗帳中，傳來趙姬清冷的迴應。</p>
淡青色身影微微一愣，沒想到趙姬會這麽直白。</p>
不過，他如今這種地位，做事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趙姬能直接承認，那就最好了。</p>
“那老朽厚顏，還請太後娘娘收迴成命，還我徒兒一個清白。”</p>
紗帳之後，再度陷入沉默。</p>
趙姬怒極，沒等起身，曹正淳將她阻止。</p>
“太後，不要意氣用事啊！”</p>
曹正淳極力勸阻。</p>
篤、篤、篤……</p>
靜謐的氛圍中，案幾敲擊發出的聲音格外清脆。</p>
淡青色身影眉頭微皺，轉頭看去，發現是劉賀用指節敲擊著麵前的案幾。</p>
“梁、師、成！”</p>
劉賀一字一頓道。</p>
來到朝堂之上，第一次被指名道姓，梁師成眼中閃過一絲不喜。</p>
但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迴應道：“正是老朽！”</p>
劉賀不為所動，沒有像眾朝臣那般諂媚，也沒有因為他的身影有一絲表情的變化。</p>
自顧自道：“宦官出身。”</p>
四個字，讓梁師成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p>
宦官二字，是梁師成一輩子的痛，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人敢提及這兩個字了。</p>
這兩個字一出，眾朝臣的腦袋都是縮了進去。</p>
咱這位陛下，是真不怕死啊！</p>
梁師成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幹巴巴道：“老朽雖當初為宦官，但也算是名門之後……”</p>
劉賀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p>
“得先帝恩寵，父輩蒙陰，你雖為宦官之身，因稍有才學，為先帝重用。”</p>
“賜進士出身，享大漢文氣加身。”</p>
“此後，遷晉州觀察使，轉興德軍節度使，累官至檢校太傅，拜太尉、開府儀同三司，遷淮南節度使，自此，權勢日盛！”</p>
梁師成不明就裏，一臉疑惑地望著劉賀。</p>
劉賀沒有在意一眾好奇的目光，繼續自言自語道：“自呂相意外身隕，身居高位的你，也展現出了可怕的潛力，入四品大學士境，得先帝看重，身兼百十個官職，雖無拜相，但自上到下，皆稱唿你一聲……隱相！”</p>
“哪怕是先帝聞聽此稱唿，都默認同意，你便得了這麽一個雅號！”</p>
“咳咳……”梁師成清了清喉嚨：“得先帝恩寵，老朽才有今日的成就！”</p>
“嗬嗬，也是！”</p>
劉賀緩緩起身，臉上依舊是病態的蒼白，看似單薄的身子，宛如風中落葉，搖搖晃晃。</p>
“朕常聞一言，為一鯨落萬物生，呂相在時，得天下文氣眷顧，蓋壓兩大書院不敢有所異動！”</p>
“自呂相沒後，文氣四溢，想來梁儒受益匪淺啊！”</p>
沒等梁師成反駁，劉賀聲音稍顯急促道：“如今，能破境入三品大儒境，遠離朝堂紛爭，一心鑽研先賢聖典，梁儒之經曆，可為天下學子的榜樣！”</p>
梁師成一時摸不清，劉賀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諷刺他。</p>
劉賀感受到了左邊紗帳後的不平靜，嘴角似有若無地掛上了一絲笑容。</p>
“梁儒，朕所言，可有半分虛假？”</p>
梁師成稍稍沉默之後，點了點頭：“難得陛下對老朽這一把老骨頭還有所研究，的確，老朽也是受了呂相遺惠，才有幾日成就，呂相之資，縱使他已隕落許久，也為後世學子所敬仰！”</p>
“嗬嗬，呂相遺惠。”劉賀笑道。</p>
梁師成抬眼看了看：“陛下何故發笑？”</p>
“無他，隻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p>
“那陛下何不分享一二呢？”</p>
“梁儒當真想聽？”</p>
“老朽願聞其詳！”</p>
劉賀重新坐迴到了龍椅上，淡淡道：“若無東坡先生恩澤後世，無先帝重用之心，以梁儒之資，當真可以破境入上三品，如今養尊處優，不為世俗所擾？”</p>
梁師成陡然瞪大了雙眼。</p>
“你說什麽？”</p>
“放肆！”</p>
劉賀突然發難，一拍案幾，憤怒起身。</p>
“梁師成，不要忘了，這天下，還是漢家的天下，朕，是這大漢的皇帝！”</p>
“哪容你區區一醃臢閹宦，在此高談闊論，頤指氣使？”</p>
“莫非你覺得，以你之能，如今已經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藐視朕這個皇帝嗎？”</p>
梁師成愣住，其他人更是張大了嘴巴。</p>
咱的這位陛下……是在作死嗎？</p>
三品大儒，可謂國之基石，哪怕是先帝在位，對待上三品的大才，都是恭敬有加，引為上賓。</p>
又因為上三品涉及的力量過於可怕，這才有了先帝特意決定的，上三品可不入朝堂，尊為供奉的旨意。</p>
遍觀朝堂之上，除了如今率部北伐的呂布之外，所有文武大臣，沒有一個踏足上三品。</p>
因為一旦踏足上三品，你哪怕不在朝堂任職，當你走上朝堂的那一刻，即為百官之首！</p>
一眾驚訝的目光中，倒是有一人，嘴角露出笑容。</p>
看著梁師成那一副小人得誌，現在又一臉懵逼的樣子，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笑容。</p>
這位，自然是如今已經高居尚書令的司馬懿了！</p>
對於朝堂之上的紛爭，他作為尚書令，卻一直是冷眼旁觀，直到梁師成突然的出場，一副我要做主的模樣後，才有了一點反應。</p>
梁師成深覺受辱，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三品大儒，竟然被劉賀這個黃口小兒幾度譏諷。</p>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p>
正欲發難，隻聽到劉賀左手紗帳處，呂雉幽幽的聲音傳出。</p>
“先帝在時，對待上三品之才，尊為上賓，這是先帝愛才之舉，但這並不代表，以曲阜、白馬兩大書院為首的大漢儒生，就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p>
“梁師成，你的一切，是先帝給的，但這不是讓你反過來，在這朝堂之上指手畫腳的底氣！”</p>
“徹查王黼之事，乃是本宮和太後，還有陛下一致決定的，你……有意見？”</p>
“我……老朽，沒有意見！”</p>
梁師成原本還想說些漂亮話，但劉瑾不聲不響地將代表皇權的傳國玉璽擺在了劉賀麵前的案幾上。</p>
此舉，意在警告梁師成，你若敢說一個不字！</p>
當初是如何賜你進士出身的，今日，就能怎麽剝奪！</p>
如果是權傾朝野，蓋壓一代的呂不韋，哪怕是手持傳國玉璽的先帝也拿他沒有辦法。</p>
但梁師成不一樣，別看他跟當初的呂不韋同樣為三品大儒。</p>
但他的一切，都是先帝賜下的，以他的底蘊和能力，還不足以脫離皇權自立。</p>
形勢逼人，出場即巔峰的梁師成，在兩宮一帝的同時發聲下，滿心屈辱地低下了腦袋。</p>
“恩府先生！”</p>
王黼此刻被嚇得不清，完全想不明白，這世道是怎麽了！</p>
自己待之如父的梁師成，可是三品大儒啊！</p>
這樣的人，隻是開口要保自己，那按照常理，不應該是輕輕鬆鬆的嗎？</p>
為什麽，軟弱可欺的劉賀突然發難。</p>
東宮那位，是鐵了心的要辦自己！</p>
可是，西宮那位，自己雖說也為自己謀取了私利，但很大程度上，也替她掃平了朝堂上的反對聲音！</p>
連她都不惜得罪梁師成，就是要為了拿下自己？</p>
自己，到底是作了什麽孽？</p>
“臣請命，暫時剝奪王黼一應官職，等待水落石出之後，再行發落！”</p>
“嚴嵩，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