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已住。已近黃昏，有微弱的陽光透射下來。
隨著雕怪，他們繞過吊橋，翻越西山，在野生動物園前的馬路上停下來。
雕怪停在馬路邊的一個雨水井旁邊，說道：“汪清風就是消失在這雨水井裏的。由於怕打草驚蛇，我沒敢下去細查。”
夏風笑著譏刺道：“嗬嗬，我看你是膽小怕死吧？”
符於瞪了他一眼，說道：“夏風，別胡說八道！雕怪的做法是正確的，如果它下去了，則必然會被發現。”
他彎下身，就去揭開雨水井井蓋，何遠忙過去幫忙。
井蓋被打開了。由於剛下過雨，裏麵的積水似乎很深。
符於是第一個下去的。水也不是很深，隻沒過膝蓋；但或許因為年久失清理的緣故，裏麵臭氣彌漫。
第二個下去的是何遠，緊接著是汪婷、秦青、秋語和夏風，最後才到其他的人。
他們兵分兩路去尋找實驗室的入口，雕怪在兩方之間傳遞信息。
終於，在離井口近五十米的地方，何遠發現了一直徑約半米的斜向上圓形的洞口，便立即讓雕怪去通知符於他們。
沿著圓形洞口向上爬行，沒半米，積水就沒有了，再向上一、兩米，便發現那圓形通道陡然向下。
何遠正準備第一個跳下去，卻被符於阻攔住了。
符於小聲道：“敵人狡猾多端，我們還是小心為妙。”他打開手電，朝下麵仔細看了看。
下麵漆黑一片，光束昏暗，隻模糊見到下麵很深，地上鋪砌了大大小小的石塊。
符於又用手電照了照身旁四周的牆壁，見並沒有機關按鈕，才順著陡坡滑了下去。
地道有兩人多高，漆黑如墨——雖然每個人都打開了手電，光線卻依舊昏暗得很。
符於走在最前麵，他每一步跨出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機關。
走出了約十步，人群的後麵忽然有慘叫聲傳出。
寂靜的地道內，這種慘叫聲顯得尤其的淒厲、刺耳，使得其他人膽寒心驚。
迴過頭，燈光照去，人群中有一人倒在血泊中，他前胸和腹部分別被兩把尖刀穿透。
符於走過去，沒敢走近，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最後麵的兩個人——他們已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
符於問他們二人道：“你們在後麵，有沒有發現他是怎麽死的？”
其中一人道：“我們也不太清楚，隻見到尖刀從牆壁裏飛了出來，穿透了他的身體。或許是他觸動了什麽機關吧。”
符於又把眼光投向死者，見他離牆壁最近，猜想靠牆壁的地板上一定裝有機關。
他提醒眾人道：“靠牆壁的地板上都裝有機關，大家盡量走通道的中間。”
眾人按照他的指點，隨著他繼續向前走，卻又沒走出十步，發生了意外。
一聲重複著一聲慘叫，都急促而尖利，霎時間就消失在了地底下。
這次，符於看得一清二楚，踏在腳下的石塊忽然間翻轉下去。若非他反應及時，輕功了得，恐怕也要和其他人一樣被埋葬在地底下了。
符於死裏逃生，還沒喘口氣，就聽得身旁的秦青驚唿一聲，看見她的身子正在迅速垂直下墜。
他急忙伸出手，拉住了秦青的一隻手，用力將她從“鬼門關”裏拉了上來。
石塊立即封合了，秦青的身子卻在瑟瑟發抖。
符於安慰了她一下，急忙命令人停止前行。
眾人早已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敢抬腳，生怕又踩到了活石板。
看到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霎時間被石板地吞噬，每個人的心裏都尤為傷痛，但更多的是擔心憂怕。
符於數了下人數，二十八人中已減少了七個人，隻剩下二十一人。
他不由得忐忑不安，很懷疑這次行動的正確性，然而已經騎虎難下，想全身而退也是絕無可能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傷亡下去了，否則還沒正式與敵人短兵相接，自己的隊伍已在這地道內全軍覆沒了。
他看了看剛才陷下自己和秦青的石塊，相比而言，它們比較規則，要大很多。
他看了看眾人，吩咐秋語道：“秋語，你照看好眾人，讓他們停留在這裏。我到前麵探查下就迴來。”
秋語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去探查前麵的機關。秋語點了點頭，她相信他能毫發無損地迴來。
秦青卻關切道：“你可要小心些！”
符於點了點頭，獨自朝前走去。眾人都目送著他走遠。
2
昏暗的燈光，模糊的地麵，符於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麵。
他走得很慢、很輕，腳步聲卻仍在這地道內響起，迴應，放大。
不遠處，隻五、六米距離，有燈光透射進來，雖不明亮，卻遠強於手電的光照。
符於不由得欣喜，步伐也跨得大了，然而，意外趁虛而入。驀地，機簧猛響，兩邊的牆壁飛射出成百上千支羽箭，如萬道光芒，使人無所遁形。
符於一個縱身躍上半空，身子如水中的魚一樣，在箭芒中躲閃、穿梭。
羽箭雖強，卻終究未困死符於。羽箭落了一地，有的則抓在了符於的手中。
符於扔掉箭，發現他剛才這一躍，竟躍到了燈光處。
不遠處，燈光強烈。
借著燈光，符於正想看清有沒有異樣，後麵卻忽然傳來嘈雜的打殺聲，他趕忙展開輕功，直奔眾人處。
昏暗的燈光搖曳，打殺聲偶爾間雜著慘叫聲，符於模糊見到襲擊眾人的是十來個蒙麵人。
他奔近，出手，才發現這些蒙麵人的武功不弱，但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撂倒了兩個。
或許是懼怕符於的緣故，剩下的六、七個蒙麵人忽向兩麵牆壁處倒退，躍起，竟消失在了牆壁裏。
可想而知，方才這些蒙麵人也是突然從兩邊的牆壁裏衝殺出來的。
眾人萬分驚奇，欲追殺進去，卻被符於阻止住了。
符於道：“大家別追！裏麵肯定設有重重機關。當務之急，我們得繼續前行，找到兇手的實驗室。”
他數了下人數，發現又倒下了兩個，地上則躺著七、八具屍體。
在符於的帶領下，眾人繼續向裏走，走出約五米，兩邊一窩蜂地殺出二、三十個蒙麵人，將他們緊緊圍困在中間。
這次，蒙麵人增加了一倍。還好，眾人手中都握有槍支，符於和秋語則武功高強。
一時，槍聲震震，連連慘叫，也不知孰方傷亡；因為地道內漆黑茫茫，僅有的幾點星光也是搖曳昏黃。
借著這幾點星光，眾人見蒙麵人就殺，就這樣視死如歸地猛殺一陣，等得停下來，已是如牛氣喘。
地上堆滿了屍體，雜亂不堪；鮮血流了一地，粘著活人的雙腳；刺鼻的血腥味則讓人嘔吐、窒息。
雖然這幾天，他們殺傷成千，但感受這樣的血腥和淒慘，還是難以想象剛才的勇猛和殘忍。
拾起地上的槍支、彈藥，扶著受傷的戰友，他們還是勇往直前，雖然所剩的人已不足十五個，就連那隻雕怪也死在了裏麵。
向燈光處轉出，他們進了另一地道。這條地道寬敞、明亮，所有的物事在燈光下顯形成影，就連眾人的恐懼和謹慎也弱乎其微。
陽光燦爛。這種情況下，燈光也像陽光般燦爛、可愛。
前麵，地道又到了盡頭，開始右拐。剛拐進去，符於就覺得此處的熟悉。
是的。前幾天，他來到過這裏，那時他是從動物園後院的那口枯井進來的。
前麵，不遠處向右就是兇手的實驗室。現在，他們就在實驗室裏，卻仍然沒見到汪清風。
熟悉的物事，令人揪心的實驗台。符於又想起死去的吳安，想起那天實驗室裏可怖的情景。
他搖頭，歎息，又感受到此次行動的無奈和錯誤，可是能幹等著兇手的主動進攻嗎？
秦青覺察到他的異常，輕聲問道：“怎麽了？符於。”
符於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吳安。”他見眾人在隨意走動，驚奇地打量著實驗室，提醒道：“大家不要亂走動，最好跟在我後麵！”
眾人正準備向符於圍攏來，實驗室裏的燈光忽然滅了，而且外麵地道裏的燈光也同時熄滅。
實驗室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眾人開始慌亂。
“大家別慌！打開手中的手電！”符於的手電還沒打開，一聲慘叫，差點讓他扔掉了手電筒。
他急忙打開手電，向眾人照去，燈光過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又一隻手電被打亮，但除了這兩束燈光外，再也沒其他的燈光。
實驗室裏有了燈光，雖如漆黑的夜空中的兩點星光，但是眾人的恐懼有所銳減。
眾人看著地上的淋漓血跡，知道剛才的一聲慘叫，又一位戰友遠離他們而去，連屍首也無法可尋。
兩隻手電，前後各一隻。在符於的帶領下，他們緊挨著彼此，循血跡找尋，沒走幾步，血跡已消失，看似是被怪物吞進了肚中。
“如此漆黑，我們看不到任何東西，肯定是怪物對我們發動了襲擊。它們一定就藏在這實驗室裏，伺機襲擊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實驗室！”夏風向大家提議道。
何遠響應道：“是啊！敵暗我明，我們唯有離開了實驗室，才能防止它們的偷襲。”
秦青不同意道：“不可！我們即便離開了實驗室，卻還是離開不了這無盡的黑暗，更離開不了怪物對我們的偷襲。因為在黑暗中，它們如魚得水，可以任意轉離、躲藏。”
秋語道：“秦青說的是！我們不能冒然離開這間實驗室，因為在轉移的過程中，我們很容易遭到怪物的襲擊。”
汪婷急著問道：“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符於忽開口道：“我們自然不能束手待斃，更不能盲目衝出實驗室。現在大家隨我來！”
他帶領著大家，向不遠處的牆角走去，然而，剛走出不到五步，怪物們又發動了襲擊。
這次一下就是五、六隻。雖然他們發現得及時，雖然他們有槍支在手，雖然符於的飛刀已經飛出；然而最後麵拿有手電照明的人還是被怪物半身吞進了口中。
他不及救命慘叫，鮮血如雨般灑落，他的雙腿卻猶在怪物的口中掙紮。
飛刀穿喉。那猿身人麵足足有四米高的怪物忽扔掉口中的剩餘屍體，張開血盆大口，怒吼幾聲，向眾人撲殺來。
接二連三的槍響，那怪物慘叫幾聲，倒了下去；剩下的怪物中槍而逃，瞬間消失，也不知它們藏於何處。
眾人無心去追，看著殘留在血泊中的半截屍身，萬分傷痛。
現在，人數隻剩下了十來個人，手電筒也隻有一個了。符於趕緊命令眾人緊挨著彼此，背靠著牆壁，圍攏成一個扇形坐了下來。
他們並非束手待斃。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樣既防止了怪物們的四麵圍攻，又可以穩定心神，靜待襲擊。
符於卻擔心怪物們遲遲不來襲擊，那麽等到手電的電池用完，他們就真的都變成了盲人而必死無疑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每個人都像等了好幾年。雖然他們坐在地上，卻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上麵的繩索既細又不結實，下麵則刀山火海，他們隻覺得肌肉酸脹、疼痛，隻覺得心急如焚，油煎火燎。
眼見著燈光一點點昏暗，怪物們仍不發動攻擊，符於也忐忑不安。
夏風首先叫了起來：“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了，就是死也要衝出去！”
他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響應，都紛紛站起身，準備殺出去。
符於忽大聲喝道：“你們以為站起身，踏出去，就可以找到怪物嗎？你們知道怪物在哪？能抵擋得住怪物們的四麵圍攻嗎？”
眾人默然不說話，又接連坐在地上。
夏風又道：“可是，我們幹呆在這裏，等手電筒沒電了，豈不還是必死無疑？”
符於歎氣道：“這也是拚死的權宜之計，到那時也隻能靠我們的聽覺和嗅覺了。”
此時的危險無奈困境，眾人自是深知切感，也隱隱覺得符於已無計可施，但真的從符於口中親口說出來，眾人還是驚訝不信。
一位被奉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祇，怎麽可能在人們麵前輕言失敗，在困難麵前無計可施呢？
但符於畢竟不是神祇，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隻是被人們神化了的人。他不可能無所不能，不可能戰無不勝。
秦青輕聲問符於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死在這裏？”
符於沒有說話，他手中僅有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夏風叫苦道：“這鬼手電筒！怎麽說沒電就沒電了？”
符於仍沒有說話，他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每個人的眼裏都漆黑無光，心裏也無比黑暗，像墜入了地獄，無邊無際的惶惑不安。
何遠悄聲對汪婷道：“婷婷，看來這次我們難逃死劫了。你怕不怕？”
汪婷握了握何遠的手，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何遠緊緊地握著她的雙手，兩顆心也貼在了一起。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著每一個人。在黑暗裏，萬物都在繼續，萬事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那令人驚懼的死亡。
一聲慘叫，燈光乍亮，麵前忽然多出了近三十隻怪物。它們麵目猙獰，貪婪兇惡。
怪物們還沒撲上去，飛刀已刺瞎了一隻怪物的一隻眼睛，又一聲槍響，這隻獨眼怪物慘叫著倒了下去。
剩下的怪物緊盯著符於，緊盯著他的一隻空手和一隻握槍的手，以它們驚懼的眼神。
槍聲打碎了怪物們的如意算盤，卻震醒了其他人。
原來剛才的手電筒沒電，隻是符於使得一個詭計，誘騙怪物們的大規模進攻。
兩聲槍響，何遠反應得快，開槍更快。兩顆子彈，兩條怪物的性命，每一槍都正中怪物的頭部。
槍聲連響，子彈紛飛，怪物們還沒來得及進攻，已倒下去了五、六隻。剩下的怪物似乎被激怒了，紛紛跳躍著向眾人撲殺而來。
戰鬥終於正式開始了。雖然人人握有槍支，但力量和數量的懸殊，他們險象環生。
有人的手連同握的槍支被怪物咬進了口中，咀嚼吞咽，整個實驗室都是他淒厲的慘叫聲。慘叫聲並沒持續多久，他的頭顱也被怪物吃進了口中，鮮血淋了一地。
慘淡搖曳的微光中，眾人看不到淒慘的景象，隻感覺到血腥味的充斥和刺鼻。這種血腥味沒使得他們害怕、退縮，反而更勇往直前。
符於和秋語為了阻擋怪物的進一步逼近，已經殺到隊伍的最前麵；其餘的人則在最後麵盡量對準怪物的腦袋，開槍點射。
槍聲、吼叫聲中，地上死屍滿地，鮮血流淌蔓延，能存活的人已不多，能存活的怪物則少之又少。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怪物們終究被消滅了幹淨。眾人全癱倒在地上，喘息、休憩。
剛才的慘殺曆曆在目，腦中還繼續浮現著剛才的英勇和慘烈。
驀地，燈光乍亮，像是從黑夜突然跳轉到白天。
眾人眯著雙眼，短暫地適應，卻忽然覺得有一黑影從身旁閃過，就像個幽靈。
救命聲在耳邊乍響。符於聽出是秦青的聲音，循聲望去，見一人挾持著秦青正閃電般朝出口遁去。
他急忙展開輕功追了上去，但那人的輕功著實厲害——雖挾持著一個人，速度竟比符於的還要飛快。
不一會兒，二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符於不禁心急火燎，情急中飛刀出手，卻
有去無迴。
飛刀的出手影響了他的追蹤，彼此間的差距又一下拉大了很多。
隻聽得那人譏誚地笑道：“迷俠也不過如此！說什麽飛刀例不虛發，狗屁！”
符於歎了口氣。其實，他本不該射出這口飛刀的，這麽遠的距離，他沒有任何把握，可是他關心則亂。
前麵的地上，孤零零地躺著他的那口飛刀，似乎連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前麵的人影已消失無蹤。他蹲下身，拾起這口飛刀，心亂如麻。
現在，人已跟蹤丟了，他該怎麽去搭救秦青？地道這麽大，迂迴如迷宮，他又該怎麽去尋找？
他木然盯著手中的飛刀，忽眼睛裏晶光燦然——這口飛刀的刀尖上沾了些血跡，而且血色殷然，應該是剛剛沾上去的。
他慢慢向前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發現了兩點血跡。他如獲至寶，欣喜異常。
後麵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符於迴過頭，見眾人已追了上來，便停下來等待。
秋語走近跟前，問道：“大哥，情況如何？”
符於道：“這人輕功迅疾、詭異，我沒有追蹤上他。不過，他中了我的飛刀，雖不致命，卻受了點輕傷。”他指著地上的血跡，“我們沿著沿途的血跡尋找，或許會有新的進展。”
秋語看了看地上的血跡，皺著眉頭，道：“血跡？”她似乎很懷疑這條線索。
符於沒再說話，繼續向前尋找，眾人則跟在他的後麵。
大約行了半裏路，他們發現了一間密室，向前繼續尋找，卻沒有再發現血跡，於是便折迴到密室門前。
密室的門是用非透明的鋼化玻璃製成，上麵卻貼了一個大大的“推”字。
夏風來到玻璃門前晃了晃，瞅了瞅，下結論道：“不會吧！這裏並非營業場所，會有人好心好意地在門上貼了個‘推’字，溫馨提示你怎麽進去？”
眾人聽了夏風的一番質疑，也覺得事情確有蹊蹺：既然不想讓人找到，又怎麽會好心好意地在門上貼字提示你怎麽進去呢？
然而，在讓眾人遠離之後，符於卻直接伸手去推這扇玻璃門，隻稍微用力，門就開始向裏打開了。
玻璃門已打開，眾人所擔心的機關暗器並沒有出現，都笑逐顏開，唯有夏風在那裏鬱悶歎氣。
符於沒急著進去，迴頭吩咐眾人道：“你們先在這裏呆著，我進去看看！秋語，何遠，這裏的安全就麻煩你們照理了。”
何遠應道：“我們會的。你可要小心！”
秋語也提醒道：“小心敵人使詐！”
符於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隨著玻璃門的自動關閉，眾人便看不到了符於的身影。
雨已住。已近黃昏，有微弱的陽光透射下來。
隨著雕怪，他們繞過吊橋，翻越西山，在野生動物園前的馬路上停下來。
雕怪停在馬路邊的一個雨水井旁邊，說道：“汪清風就是消失在這雨水井裏的。由於怕打草驚蛇，我沒敢下去細查。”
夏風笑著譏刺道：“嗬嗬，我看你是膽小怕死吧？”
符於瞪了他一眼，說道：“夏風，別胡說八道！雕怪的做法是正確的，如果它下去了，則必然會被發現。”
他彎下身，就去揭開雨水井井蓋，何遠忙過去幫忙。
井蓋被打開了。由於剛下過雨，裏麵的積水似乎很深。
符於是第一個下去的。水也不是很深，隻沒過膝蓋；但或許因為年久失清理的緣故，裏麵臭氣彌漫。
第二個下去的是何遠，緊接著是汪婷、秦青、秋語和夏風，最後才到其他的人。
他們兵分兩路去尋找實驗室的入口，雕怪在兩方之間傳遞信息。
終於，在離井口近五十米的地方，何遠發現了一直徑約半米的斜向上圓形的洞口，便立即讓雕怪去通知符於他們。
沿著圓形洞口向上爬行，沒半米，積水就沒有了，再向上一、兩米，便發現那圓形通道陡然向下。
何遠正準備第一個跳下去，卻被符於阻攔住了。
符於小聲道：“敵人狡猾多端，我們還是小心為妙。”他打開手電，朝下麵仔細看了看。
下麵漆黑一片，光束昏暗，隻模糊見到下麵很深，地上鋪砌了大大小小的石塊。
符於又用手電照了照身旁四周的牆壁，見並沒有機關按鈕，才順著陡坡滑了下去。
地道有兩人多高，漆黑如墨——雖然每個人都打開了手電，光線卻依舊昏暗得很。
符於走在最前麵，他每一步跨出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機關。
走出了約十步，人群的後麵忽然有慘叫聲傳出。
寂靜的地道內，這種慘叫聲顯得尤其的淒厲、刺耳，使得其他人膽寒心驚。
迴過頭，燈光照去，人群中有一人倒在血泊中，他前胸和腹部分別被兩把尖刀穿透。
符於走過去，沒敢走近，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最後麵的兩個人——他們已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
符於問他們二人道：“你們在後麵，有沒有發現他是怎麽死的？”
其中一人道：“我們也不太清楚，隻見到尖刀從牆壁裏飛了出來，穿透了他的身體。或許是他觸動了什麽機關吧。”
符於又把眼光投向死者，見他離牆壁最近，猜想靠牆壁的地板上一定裝有機關。
他提醒眾人道：“靠牆壁的地板上都裝有機關，大家盡量走通道的中間。”
眾人按照他的指點，隨著他繼續向前走，卻又沒走出十步，發生了意外。
一聲重複著一聲慘叫，都急促而尖利，霎時間就消失在了地底下。
這次，符於看得一清二楚，踏在腳下的石塊忽然間翻轉下去。若非他反應及時，輕功了得，恐怕也要和其他人一樣被埋葬在地底下了。
符於死裏逃生，還沒喘口氣，就聽得身旁的秦青驚唿一聲，看見她的身子正在迅速垂直下墜。
他急忙伸出手，拉住了秦青的一隻手，用力將她從“鬼門關”裏拉了上來。
石塊立即封合了，秦青的身子卻在瑟瑟發抖。
符於安慰了她一下，急忙命令人停止前行。
眾人早已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敢抬腳，生怕又踩到了活石板。
看到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霎時間被石板地吞噬，每個人的心裏都尤為傷痛，但更多的是擔心憂怕。
符於數了下人數，二十八人中已減少了七個人，隻剩下二十一人。
他不由得忐忑不安，很懷疑這次行動的正確性，然而已經騎虎難下，想全身而退也是絕無可能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傷亡下去了，否則還沒正式與敵人短兵相接，自己的隊伍已在這地道內全軍覆沒了。
他看了看剛才陷下自己和秦青的石塊，相比而言，它們比較規則，要大很多。
他看了看眾人，吩咐秋語道：“秋語，你照看好眾人，讓他們停留在這裏。我到前麵探查下就迴來。”
秋語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去探查前麵的機關。秋語點了點頭，她相信他能毫發無損地迴來。
秦青卻關切道：“你可要小心些！”
符於點了點頭，獨自朝前走去。眾人都目送著他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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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模糊的地麵，符於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麵。
他走得很慢、很輕，腳步聲卻仍在這地道內響起，迴應，放大。
不遠處，隻五、六米距離，有燈光透射進來，雖不明亮，卻遠強於手電的光照。
符於不由得欣喜，步伐也跨得大了，然而，意外趁虛而入。驀地，機簧猛響，兩邊的牆壁飛射出成百上千支羽箭，如萬道光芒，使人無所遁形。
符於一個縱身躍上半空，身子如水中的魚一樣，在箭芒中躲閃、穿梭。
羽箭雖強，卻終究未困死符於。羽箭落了一地，有的則抓在了符於的手中。
符於扔掉箭，發現他剛才這一躍，竟躍到了燈光處。
不遠處，燈光強烈。
借著燈光，符於正想看清有沒有異樣，後麵卻忽然傳來嘈雜的打殺聲，他趕忙展開輕功，直奔眾人處。
昏暗的燈光搖曳，打殺聲偶爾間雜著慘叫聲，符於模糊見到襲擊眾人的是十來個蒙麵人。
他奔近，出手，才發現這些蒙麵人的武功不弱，但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撂倒了兩個。
或許是懼怕符於的緣故，剩下的六、七個蒙麵人忽向兩麵牆壁處倒退，躍起，竟消失在了牆壁裏。
可想而知，方才這些蒙麵人也是突然從兩邊的牆壁裏衝殺出來的。
眾人萬分驚奇，欲追殺進去，卻被符於阻止住了。
符於道：“大家別追！裏麵肯定設有重重機關。當務之急，我們得繼續前行，找到兇手的實驗室。”
他數了下人數，發現又倒下了兩個，地上則躺著七、八具屍體。
在符於的帶領下，眾人繼續向裏走，走出約五米，兩邊一窩蜂地殺出二、三十個蒙麵人，將他們緊緊圍困在中間。
這次，蒙麵人增加了一倍。還好，眾人手中都握有槍支，符於和秋語則武功高強。
一時，槍聲震震，連連慘叫，也不知孰方傷亡；因為地道內漆黑茫茫，僅有的幾點星光也是搖曳昏黃。
借著這幾點星光，眾人見蒙麵人就殺，就這樣視死如歸地猛殺一陣，等得停下來，已是如牛氣喘。
地上堆滿了屍體，雜亂不堪；鮮血流了一地，粘著活人的雙腳；刺鼻的血腥味則讓人嘔吐、窒息。
雖然這幾天，他們殺傷成千，但感受這樣的血腥和淒慘，還是難以想象剛才的勇猛和殘忍。
拾起地上的槍支、彈藥，扶著受傷的戰友，他們還是勇往直前，雖然所剩的人已不足十五個，就連那隻雕怪也死在了裏麵。
向燈光處轉出，他們進了另一地道。這條地道寬敞、明亮，所有的物事在燈光下顯形成影，就連眾人的恐懼和謹慎也弱乎其微。
陽光燦爛。這種情況下，燈光也像陽光般燦爛、可愛。
前麵，地道又到了盡頭，開始右拐。剛拐進去，符於就覺得此處的熟悉。
是的。前幾天，他來到過這裏，那時他是從動物園後院的那口枯井進來的。
前麵，不遠處向右就是兇手的實驗室。現在，他們就在實驗室裏，卻仍然沒見到汪清風。
熟悉的物事，令人揪心的實驗台。符於又想起死去的吳安，想起那天實驗室裏可怖的情景。
他搖頭，歎息，又感受到此次行動的無奈和錯誤，可是能幹等著兇手的主動進攻嗎？
秦青覺察到他的異常，輕聲問道：“怎麽了？符於。”
符於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吳安。”他見眾人在隨意走動，驚奇地打量著實驗室，提醒道：“大家不要亂走動，最好跟在我後麵！”
眾人正準備向符於圍攏來，實驗室裏的燈光忽然滅了，而且外麵地道裏的燈光也同時熄滅。
實驗室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眾人開始慌亂。
“大家別慌！打開手中的手電！”符於的手電還沒打開，一聲慘叫，差點讓他扔掉了手電筒。
他急忙打開手電，向眾人照去，燈光過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又一隻手電被打亮，但除了這兩束燈光外，再也沒其他的燈光。
實驗室裏有了燈光，雖如漆黑的夜空中的兩點星光，但是眾人的恐懼有所銳減。
眾人看著地上的淋漓血跡，知道剛才的一聲慘叫，又一位戰友遠離他們而去，連屍首也無法可尋。
兩隻手電，前後各一隻。在符於的帶領下，他們緊挨著彼此，循血跡找尋，沒走幾步，血跡已消失，看似是被怪物吞進了肚中。
“如此漆黑，我們看不到任何東西，肯定是怪物對我們發動了襲擊。它們一定就藏在這實驗室裏，伺機襲擊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實驗室！”夏風向大家提議道。
何遠響應道：“是啊！敵暗我明，我們唯有離開了實驗室，才能防止它們的偷襲。”
秦青不同意道：“不可！我們即便離開了實驗室，卻還是離開不了這無盡的黑暗，更離開不了怪物對我們的偷襲。因為在黑暗中，它們如魚得水，可以任意轉離、躲藏。”
秋語道：“秦青說的是！我們不能冒然離開這間實驗室，因為在轉移的過程中，我們很容易遭到怪物的襲擊。”
汪婷急著問道：“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符於忽開口道：“我們自然不能束手待斃，更不能盲目衝出實驗室。現在大家隨我來！”
他帶領著大家，向不遠處的牆角走去，然而，剛走出不到五步，怪物們又發動了襲擊。
這次一下就是五、六隻。雖然他們發現得及時，雖然他們有槍支在手，雖然符於的飛刀已經飛出；然而最後麵拿有手電照明的人還是被怪物半身吞進了口中。
他不及救命慘叫，鮮血如雨般灑落，他的雙腿卻猶在怪物的口中掙紮。
飛刀穿喉。那猿身人麵足足有四米高的怪物忽扔掉口中的剩餘屍體，張開血盆大口，怒吼幾聲，向眾人撲殺來。
接二連三的槍響，那怪物慘叫幾聲，倒了下去；剩下的怪物中槍而逃，瞬間消失，也不知它們藏於何處。
眾人無心去追，看著殘留在血泊中的半截屍身，萬分傷痛。
現在，人數隻剩下了十來個人，手電筒也隻有一個了。符於趕緊命令眾人緊挨著彼此，背靠著牆壁，圍攏成一個扇形坐了下來。
他們並非束手待斃。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這樣既防止了怪物們的四麵圍攻，又可以穩定心神，靜待襲擊。
符於卻擔心怪物們遲遲不來襲擊，那麽等到手電的電池用完，他們就真的都變成了盲人而必死無疑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每個人都像等了好幾年。雖然他們坐在地上，卻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上麵的繩索既細又不結實，下麵則刀山火海，他們隻覺得肌肉酸脹、疼痛，隻覺得心急如焚，油煎火燎。
眼見著燈光一點點昏暗，怪物們仍不發動攻擊，符於也忐忑不安。
夏風首先叫了起來：“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了，就是死也要衝出去！”
他的話得到了眾人的響應，都紛紛站起身，準備殺出去。
符於忽大聲喝道：“你們以為站起身，踏出去，就可以找到怪物嗎？你們知道怪物在哪？能抵擋得住怪物們的四麵圍攻嗎？”
眾人默然不說話，又接連坐在地上。
夏風又道：“可是，我們幹呆在這裏，等手電筒沒電了，豈不還是必死無疑？”
符於歎氣道：“這也是拚死的權宜之計，到那時也隻能靠我們的聽覺和嗅覺了。”
此時的危險無奈困境，眾人自是深知切感，也隱隱覺得符於已無計可施，但真的從符於口中親口說出來，眾人還是驚訝不信。
一位被奉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祇，怎麽可能在人們麵前輕言失敗，在困難麵前無計可施呢？
但符於畢竟不是神祇，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隻是被人們神化了的人。他不可能無所不能，不可能戰無不勝。
秦青輕聲問符於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死在這裏？”
符於沒有說話，他手中僅有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夏風叫苦道：“這鬼手電筒！怎麽說沒電就沒電了？”
符於仍沒有說話，他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每個人的眼裏都漆黑無光，心裏也無比黑暗，像墜入了地獄，無邊無際的惶惑不安。
何遠悄聲對汪婷道：“婷婷，看來這次我們難逃死劫了。你怕不怕？”
汪婷握了握何遠的手，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何遠緊緊地握著她的雙手，兩顆心也貼在了一起。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著每一個人。在黑暗裏，萬物都在繼續，萬事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那令人驚懼的死亡。
一聲慘叫，燈光乍亮，麵前忽然多出了近三十隻怪物。它們麵目猙獰，貪婪兇惡。
怪物們還沒撲上去，飛刀已刺瞎了一隻怪物的一隻眼睛，又一聲槍響，這隻獨眼怪物慘叫著倒了下去。
剩下的怪物緊盯著符於，緊盯著他的一隻空手和一隻握槍的手，以它們驚懼的眼神。
槍聲打碎了怪物們的如意算盤，卻震醒了其他人。
原來剛才的手電筒沒電，隻是符於使得一個詭計，誘騙怪物們的大規模進攻。
兩聲槍響，何遠反應得快，開槍更快。兩顆子彈，兩條怪物的性命，每一槍都正中怪物的頭部。
槍聲連響，子彈紛飛，怪物們還沒來得及進攻，已倒下去了五、六隻。剩下的怪物似乎被激怒了，紛紛跳躍著向眾人撲殺而來。
戰鬥終於正式開始了。雖然人人握有槍支，但力量和數量的懸殊，他們險象環生。
有人的手連同握的槍支被怪物咬進了口中，咀嚼吞咽，整個實驗室都是他淒厲的慘叫聲。慘叫聲並沒持續多久，他的頭顱也被怪物吃進了口中，鮮血淋了一地。
慘淡搖曳的微光中，眾人看不到淒慘的景象，隻感覺到血腥味的充斥和刺鼻。這種血腥味沒使得他們害怕、退縮，反而更勇往直前。
符於和秋語為了阻擋怪物的進一步逼近，已經殺到隊伍的最前麵；其餘的人則在最後麵盡量對準怪物的腦袋，開槍點射。
槍聲、吼叫聲中，地上死屍滿地，鮮血流淌蔓延，能存活的人已不多，能存活的怪物則少之又少。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怪物們終究被消滅了幹淨。眾人全癱倒在地上，喘息、休憩。
剛才的慘殺曆曆在目，腦中還繼續浮現著剛才的英勇和慘烈。
驀地，燈光乍亮，像是從黑夜突然跳轉到白天。
眾人眯著雙眼，短暫地適應，卻忽然覺得有一黑影從身旁閃過，就像個幽靈。
救命聲在耳邊乍響。符於聽出是秦青的聲音，循聲望去，見一人挾持著秦青正閃電般朝出口遁去。
他急忙展開輕功追了上去，但那人的輕功著實厲害——雖挾持著一個人，速度竟比符於的還要飛快。
不一會兒，二人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符於不禁心急火燎，情急中飛刀出手，卻
有去無迴。
飛刀的出手影響了他的追蹤，彼此間的差距又一下拉大了很多。
隻聽得那人譏誚地笑道：“迷俠也不過如此！說什麽飛刀例不虛發，狗屁！”
符於歎了口氣。其實，他本不該射出這口飛刀的，這麽遠的距離，他沒有任何把握，可是他關心則亂。
前麵的地上，孤零零地躺著他的那口飛刀，似乎連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前麵的人影已消失無蹤。他蹲下身，拾起這口飛刀，心亂如麻。
現在，人已跟蹤丟了，他該怎麽去搭救秦青？地道這麽大，迂迴如迷宮，他又該怎麽去尋找？
他木然盯著手中的飛刀，忽眼睛裏晶光燦然——這口飛刀的刀尖上沾了些血跡，而且血色殷然，應該是剛剛沾上去的。
他慢慢向前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發現了兩點血跡。他如獲至寶，欣喜異常。
後麵有紛亂的腳步聲傳來。符於迴過頭，見眾人已追了上來，便停下來等待。
秋語走近跟前，問道：“大哥，情況如何？”
符於道：“這人輕功迅疾、詭異，我沒有追蹤上他。不過，他中了我的飛刀，雖不致命，卻受了點輕傷。”他指著地上的血跡，“我們沿著沿途的血跡尋找，或許會有新的進展。”
秋語看了看地上的血跡，皺著眉頭，道：“血跡？”她似乎很懷疑這條線索。
符於沒再說話，繼續向前尋找，眾人則跟在他的後麵。
大約行了半裏路，他們發現了一間密室，向前繼續尋找，卻沒有再發現血跡，於是便折迴到密室門前。
密室的門是用非透明的鋼化玻璃製成，上麵卻貼了一個大大的“推”字。
夏風來到玻璃門前晃了晃，瞅了瞅，下結論道：“不會吧！這裏並非營業場所，會有人好心好意地在門上貼了個‘推’字，溫馨提示你怎麽進去？”
眾人聽了夏風的一番質疑，也覺得事情確有蹊蹺：既然不想讓人找到，又怎麽會好心好意地在門上貼字提示你怎麽進去呢？
然而，在讓眾人遠離之後，符於卻直接伸手去推這扇玻璃門，隻稍微用力，門就開始向裏打開了。
玻璃門已打開，眾人所擔心的機關暗器並沒有出現，都笑逐顏開，唯有夏風在那裏鬱悶歎氣。
符於沒急著進去，迴頭吩咐眾人道：“你們先在這裏呆著，我進去看看！秋語，何遠，這裏的安全就麻煩你們照理了。”
何遠應道：“我們會的。你可要小心！”
秋語也提醒道：“小心敵人使詐！”
符於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隨著玻璃門的自動關閉，眾人便看不到了符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