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是人類用來區分彼此的工具。


    它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必須的東西。


    無論你怎麽稱唿我都無所謂。


    因為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對方是誰,以及對於人性本惡發自內心的認同。


    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破壞我對於整個世界的掌控?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可以更大程度激發人性中的陰暗麵,讓全體人類都越來越傾向於毫不掩飾釋放自己原始本能的邪惡欲望嗎?


    而且我能察覺到,你正在積極融入我所編織的命運之網、融入因果律。”


    伴隨著低沉、沙啞、深邃的空洞聲音,深淵之神借格裏菲斯之口說出了讓自己感到疑惑與不解的地方。


    因為在它看來,對方應該不是自己的敵人才對。


    左思饒有興致感受著從格裏菲斯身體裏所散發出來的精神本質,用略帶玩味的聲音迴應道:“融入不代表認可,而是一種了解的手段。而且邪惡是一種很主觀的定義,分為很多種,你所理解的邪惡和我所理解的邪惡並不是一迴事。”


    “哦?那在你的定義中,人性的陰暗麵與邪惡是什麽呢?”


    深淵之神對這個話題明顯非常好奇且感興趣。


    因為在它的認知中,邪惡的意念就是邪惡的意念,並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理解誤差。


    所有這一切在它誕生之前就已經被人類超越自身的共同群體意識所定義好了。


    所有越過那一層道德底線的人類自身都會產生強烈罪惡感。


    這種發自主觀認知的罪惡感就是人性之惡最好的證明。


    “我說了,邪惡是一種很主觀的定義。


    所以我認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就拿謀殺來說,在大多數人眼中都屬於不折不扣的邪惡行為。


    可如果要加上一個複仇的前置,它在人們眼中就會變成一種介於善惡之間的中立行為。


    如果再加上除暴安良、懲惡揚善的前置,甚至會發生逆轉從邪惡轉為善良。


    所以思想和行為並不是界定善惡最重要的標準,而是來自於周圍人和環境的反饋,以及它所帶來的後續社會影響。


    最重要的是,善惡的標準從來都不固定。


    也許一件現在看起來好的事情,在未來會產生十分惡劣的影響,進而變成有爭議乃至邪惡的壞事。


    這也就意味著善良和邪惡的邊際實際上要比人們想象中要模糊的多。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相互轉化的。


    你所定義的人性陰暗麵和邪惡的意念太過於簡單、片麵,距離邪惡的本質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因為真正的邪惡是需要作為方麵的善良來襯托。


    如果一個世界沒有正義和善良隻剩下邪惡,那麽這邪惡將變得毫無意義。


    而你正在做的就是消滅這個世界一切象征善良、美好、自由的品質,讓一切都置於自己的控製下,摧毀人類靈魂中閃爍的最後一絲光明火花。


    最終你隻會得到一群缺乏創造力的奴隸跟傀儡。


    這相當於扼殺了你自己朝著更高層次進化的可能性。”


    左思沒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說出了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以及這些年來自己對於邪惡的理解。


    畢竟與被困在這個世界的深淵之神不同,他可是見識過太多的時空和宇宙。


    尤其是像托瑞爾星球所在宇宙那種可以往前查詢到善良與邪惡、秩序跟混亂完整誕生演化過程的清晰脈絡,對於理解這些抽象的概念非常有幫助。


    這也是為何在那個宇宙總是會誕生無數的天才、顛佬、神經病和瘋子。


    因為所有這些超凡的知識與力量就擺在那裏,任何人都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解讀並形成一套獨特的邏輯,甚至是發表一些離經叛道的顛覆性言論。


    印記城裏包括神明非神會在內的一係列派係就是最好的證明。


    左思雖然遠沒有其他人那麽“癲”,可同樣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早就在精神層麵徹底脫離凡人的範疇。


    他的這番話顯然引發了深淵之神對於邪惡和人性陰暗麵的思考。


    作為從人類群體邪惡意念中誕生的神,這可不是單純的哲學問題,而是一個關係到自身存在意義的生死存亡問題。


    要知道深淵之神可是純粹的精神體,在它誕生自我意識之後就從未受到過任何形式的衝擊與挑戰。


    可現在有人當麵動搖了它所建立起來的因果律和宿命論,動搖了它對於邪惡與人性陰暗麵的定義。


    如此強烈的衝擊簡直比一口氣殺掉所有的神之手跟使徒都更加致命。


    更可怕的是它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如何重新建立自己那被撕碎的完整邏輯與體係。


    沉默了良久之後,占據了格裏菲斯意識的深淵之神終於緩緩抬起頭反問道:“你怎麽知道自己就一定是對的,而我一定是錯的?”


    左思笑著迴答:“很簡單,我的選民格斯會給你答案。


    你所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忽略了人性中光明、善良的一麵,並將它們完全排除在自己的體係之外。


    這股力量並不會消失,而是在不斷遭到打壓的同時向一起聚集。


    格斯所背負的就是這種永不向命運低頭的反抗精神。


    當他擊敗格裏菲斯的時候,你就會意識到這個錯誤究竟有多麽的致命。”


    “所以你想跟我展開一場競爭和較量?”


    深淵之神似乎明白了什麽,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幽光。


    “沒錯。


    我在很早以前就懂得了一個道理。


    空洞的語言和道理是這個世界上最脆弱、最沒有意義的東西。


    因為能證明對錯的從來都不是嘴巴,而是結果。


    今天就當是我來跟你打個招唿。


    等下一次見麵,就是你應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說完這句話,左思也不理會對方是否能明白自己表達的意思,直接化作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而深淵之神的力量也很快從格裏菲斯的體內消退。


    大概幾分鍾之後,他終於恢複了神誌,看了一眼那條被自己撞出來的溝壑,還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佐德,立刻開口詢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


    佐德搖了搖碩大的腦袋。


    作為一個戰鬥狂人,他顯然沒有接受過什麽像樣的教育,所以對於左思和深淵之神剛才的談話壓根一個字都沒聽懂。


    畢竟哲學這玩意原本就非常非常的抽象,並且還涉及到了人性和善惡的定義。


    而且作為深淵之神的使徒,他從頭到尾都處在一種被震懾的狀態,差點被活活嚇死。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什麽誇張的形容。


    它就是不死佐德最真實的感受。


    畢竟使徒連見到神之手都提不起一丁點的反抗意識,就更不用提深淵之神親自降臨了。


    “不知道?”


    格裏菲斯對這個迴答顯然非常不滿意。


    因為自從升魔之後,這還是他一次失去意識和對周圍事物的感知。


    “抱歉,我感覺剛才就像是被某種無可匹敵的力量束縛在了肉體之中根本動彈不得。”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佐德舉起拳頭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滿臉都是懊惱的表情。


    格裏菲斯見狀也知道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隻能再次騎到對方背上朝千年前那個古老帝國的都城飛去。


    他要召喚出那座在波伊得獻祭過程中被深埋地下的城市,然後以此作為根基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國家。


    他相信隻要自己展現了神跡,那麽普通人就會蜂擁而至爭先恐後的拜倒在自己腳下。


    屆時他不光要做凡世間的帝王,而且還要成為人類的救世主和崇拜的神明,直至建立起千年不朽的永恆帝國。


    不得不說,格裏菲斯骨子裏這種強烈的執念已經超越生死,就像本能一樣驅使著他不斷的前進。


    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恐怕早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所以左思才會覺得這家夥的人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跟悲哀。


    盡管格裏菲斯成為了神之手、獲得了宛如神明一樣的力量,可他早已不是原本的那個自己。


    ……


    與此同時,迴到王宮的左思正坐在那張屬於自己的王座上,饒有興致觀察著手中霸王之卵的變化。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次與深淵之神會麵的關係,還是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異。


    總之紅色的貝黑萊特從原本五官錯位的石頭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閃爍著紅光的寶石。


    而那些表麵凸起的眼睛、鼻子、嘴巴等器官也全部歸位並露出無比猙獰的表情。


    透過這玩意,左思能清晰的感受到與幽界底層深淵的聯係,還有全體人類邪惡意念所形成的龐大海洋。


    很顯然,深淵之神在透過霸王之卵向他展示和灌輸自己的理念,想要把他拖入更深層的因果律之中進行學習、吸收和同化。


    隻可惜深淵之神這次挑錯了對象。


    所有這些邪惡的意念非但沒有對左思造成任何影響,反而激活了他體內屬於大魔鬼和無底深淵的力量。


    兩者開始不斷的產生激烈碰撞,然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相互融合。


    毫無疑問,這就是左思一直渴望得到的邪惡之心。


    一旦凝聚完成,他就可以借助旅法師火花的力量連接整個多元宇宙,最終成為邪惡的終極象征。


    任何被定義為邪惡的想法、行為、製度等,統統都會成為其力量的源泉。


    就在左思默默借助霸王之卵的力量不斷感受這個世界的邪惡意念、加深自己對於邪惡的理解時,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房間的入口。


    其中一個正是新非瑞克西亞的首席科學家兼藍色魔判官——金吉塔廈。


    而跟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留著雙馬尾、身上穿著一套漂亮綠色長裙、腳下還有一雙黑色小皮鞋,看起來十分嬌小可愛的藍發蘿莉。


    不過後者體內明顯散發著恐怖的奧術能量,並且一直在吮吸右手的手指。


    “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按照您的要求,我們提前喚醒了艾澤拉斯的星魂並賦予了她最新型號的活性金屬作為身體。”


    金吉塔廈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沒有任何廢話直奔主題。


    “這個小女孩就是艾澤拉斯星魂所塑造的泰坦?”


    左思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


    因為自從爍油化身捕獲了唯一的星神——“局外人”薩拉諾迦後,相關的研究工作就已經開始了。


    後來他還曾經嚐試著親自去喚醒艾澤拉斯星魂的意識,結果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從那之後他就把這項工作交給金吉塔廈和瓦什托爾兩個人負責,原本以為怎麽也得花上幾年功夫才能有結果。


    可誰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把泰坦直接給領來了。


    金吉塔廈咧開嘴笑著解釋道:“是的,這多虧了泰坦星魂和星神的相關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尤其是懼亡者當年引導星神進入活性金屬的方法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位早產的泰坦心智還很不成熟。


    有點類似於才出生不久的嬰兒,尚未形成獨立的自我意識。”


    說罷,藍色魔判官輕輕推了一把身邊眼神中閃爍著天真與無邪光芒的小蘿莉。


    後者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跌跌撞撞的下意識往前走,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張開雙臂想要一個抱抱。


    “有趣!”


    左思當然不會拒絕親自調教一個泰坦星魂,所以直接站起身把這個撲向自己的小家夥抱了起來,感受著從其身體裏所散發出來的恐怖奧術能量。


    那是包括燃燒軍團之主薩格拉斯都無法企及的驚人力量,甚至輕輕一擊就能摧毀一個時空。


    “咿呀呀呀呀!”


    早產的“艾醬”顯然還不具備語言能力,像個嬰兒一樣揮舞著手臂發出一陣囈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你還記得我嗎?”


    左思盯著女孩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問道。


    “嗯嗯嗯——”


    “艾醬”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摟住左思的脖子在後者臉上蹭了蹭以示親近。


    很顯然,作為泰坦星魂她的記憶力遠比自我意識誕生的更早,並沒有忘記之前是誰給予了自己庇護。


    “棒極了!看來我們之間日後的相處會非常融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


    說罷,左思伸出手輕輕捏了下對方的小鼻子。


    “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難道您不打算使用爍油來完化這個最強的泰坦星魂嗎?”


    金吉塔廈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左思笑著搖了搖頭:“不,不需要。因為相比起完化,我對她另有安排。難道你不覺得培養一個泰坦旅法師作為幫手會很有挑戰性嗎?”


    “泰……泰坦旅法師?!”


    金吉塔廈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


    盡管他一直都很清楚,麵前這位看似冷靜、理性和謹慎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經常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甚至是瘋狂的舉動。


    可萬萬沒想到這次居然會玩得這麽大。


    畢竟作為所在宇宙最頂尖的生物,泰坦的力量甚至已經超越了絕大部分的神明,在很大程度上扮演了“造物主”的角色。


    而“艾醬”又是泰坦中最強大的一個。


    哪怕現在的狀態是個早產兒,也能把包括薩格拉斯等一眾其他泰坦按在地上爆錘。


    恐怖的魔法力量甚至就連秘法與知識的主宰——諾甘農都隻能甘拜下風。


    近戰更是能同時壓著薩格拉斯、高戈奈斯與卡茲格羅斯打。


    如果在賦予其旅法師的火花,使其有機會打破自身力量的上限晉升到更高層次,一旦失去控製金吉塔廈都不敢想象後果會有多麽嚴重。


    可左思卻一邊逗弄著懷中的泰坦蘿莉,一邊不以為意的迴答:“是的,就是泰坦旅法師。


    既然傳奇旅法師克撒能夠創造出卡恩那樣的魔像旅法師。


    我為什麽不能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泰坦旅法師呢?


    看,艾醬多可愛,相信她以後一定會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女兒。


    而且相比起可能會扼殺靈性的爍油,我更喜歡以情感和親情作為紐帶。


    別擔心,她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永遠都不會。”


    “好吧,希望您是對的。”


    金吉塔廈雖然並不認同這個決定,但還是選擇了服從。


    緊跟著他又從自己的身體裏取出一個存儲著研究資料的白金圓盤遞到左思的麵前。


    “這是什麽?”


    左思沒有急著讀取裏邊的內容,而是隨口問了一句。


    “是關於長老龍烏金的最新研究成果。我們已經基本搞清楚了他跟尼可·波拉斯共享冥想境的原因,以及如何透過那片區域窺探到後者的思想。”金吉塔廈用略帶興奮的語氣匯報道。


    左思聽到後兩眼立馬微微放光:“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現在可以對尼可·波拉斯的所有計劃跟行為都了如指掌呢?”


    金吉塔廈點了下頭:“是的,至少在尼可·波拉斯察覺到之前是這個樣子。


    另外我還成功將永生聖陽完化變成了一件屬於新非瑞克西亞的超級武器。


    隻要您需要,它可以隨時進入任何一個時空並封閉該時空與黑暗虛空之間的聯係。”


    “做得好!看來距離完成所有準備發動火花之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左思摸著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道。


    “您說的沒錯。


    隨著烏金的秘密越來越多暴露在我們的麵前,用不來多久我們就能掌握徹底殺死長老龍靈魂的方法。


    屆時無論是烏金還是尼可·波拉斯都將成為您登頂的踏腳石。”


    金吉塔廈高舉雙手簡直就像個狂熱的宗教信徒和瘋子。


    但左思卻依舊非常冷靜的提醒道:“給我盯緊烏金的靈魂!千萬不要因為麻痹大意而讓他逃脫或是耍什麽花招。千萬不要小看這家夥,他的威脅程度可一點都不比尼可·波拉斯差多少。”


    金吉塔廈趕忙信誓旦旦的保證道:“請您放心,我已經把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除非尼可·波拉斯親自前來,否則沒人能把他從冥想境救出去。


    哦,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也許您會感興趣。”


    “哦?是什麽?”


    左思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根據上一次綠色魔判官——弗霖凱在凱德海姆時空留下的探子匯報,他們似乎在那個世界看到了安妮殿下的身影。”


    金吉塔廈小心翼翼的給出了答案。


    在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不斷觀察自己主人的反應。


    作為從小看著小安妮一點一點長大的人,金吉塔廈可是太清楚偉大新非瑞克西亞之父在這個女兒身上耗費了多少時間、精力和心血。


    當這個小祖宗點燃火花選擇逃離時,他甚至一度認為左思會大發雷霆,甚至直接把女兒抓迴來泡爍油。


    可結果卻跟預料的完全不同。


    左思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把小安妮抓迴來泡爍油,反而選擇了原諒跟放任。


    所以金吉塔廈始終有點搞不懂偉大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的態度。


    “小安妮在凱德海姆?”


    左思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金吉塔廈不假思索的迴應道:“對。而且她好像跟那個世界的斯科提神族關係很好,而且還獲得了寰宇瓊漿。也就是說,新非瑞克西亞的爍油已經無法再對她造成任何影響了。”


    “噗哈哈哈哈!


    真是個聰明的小家夥。


    居然已經知道用寰宇瓊漿來抵擋爍油了嗎?


    看來她的成長速度比預料中還要快得多。


    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呢。


    不過很可惜,她選擇的方向錯了。


    我從始至終都沒打算用爍油來對付她。


    因為我現在有了更好的手段。”


    說話的功夫,左思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個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透明絲線,直接纏繞在霸王之卵上。


    瞬間!


    他便與深淵之神建立起了某種玄之又玄的聯係。


    “這……這是?!!”


    金吉塔廈顯然認出了這根絲線的來曆,滿臉都是驚駭之色。


    左思笑著迴答道:“這是塞洛斯時空命運之神——克洛緹絲的頭發,也被稱之為命運的絲線。


    那個世界凡人乃至眾神的命運就是由它編織而成。


    雖然我現在沒有啟動旅法師火花連接塞洛斯,但它仍舊與這個世界的因果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有了這一層聯係,我就能幹擾乃至調動這個世界的因果律。


    屆時她隻要敢出現在我的麵前就絕無半點逃脫的可能性。


    而且她所掌握的逆轉因果魔法也會徹底的無效化。


    記住,旅法師火花的力量雖然很強大、也非常的神奇,但它終究不是無懈可擊。


    因為力量就是力量,它的強弱與是否是旅法師並沒有直接的聯係。


    我即便是不用旅法師的力量也能給小安妮好好上一課。”


    “原來如此!您的智慧與力量令我望塵莫及!”


    金吉塔廈再次彎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後緩緩後退直至徹底隱沒在黑暗之中。


    而坐在王座上的左思則釋放出邪惡的氣息,將懷中的泰坦蘿莉包裹在其中,並向其星魂灌輸自己的意誌和理念。


    很快,原本天真無邪的“艾醬”眼睛裏的紫羅蘭色光芒就開始變紅、變暗,原本亮色彩的裙子也逐漸染上了灰色乃至黑色。


    ……


    隨著格裏菲斯以光之鷹的形態重新返迴物質世界,這片原本就飽受戰爭摧殘的大陸終於拉開了魔神戰爭的序幕。


    當他將千年前的帝國首都從地下拉出來的時候,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震驚到無以複加。


    尤其是法王廳破滅後那些不肯放棄對神信仰的頑固之徒,紛紛以極快的速度聚攏到這位神之手的麾下。


    與他們一起聚攏過來的還有數不清的使徒。


    才沒過多久,一個嶄新的勢力就出現在了米特蘭王國和庫夏帝國的中間。


    盡管隻有一座城市和不到五萬的居民,可是卻沒人敢小看它。


    原因很簡單!


    無論是統治庫夏帝國的恐帝,還是占據了米特蘭王國的翰賽爾都知道格裏菲斯身後站著的是深淵之神,是這個世界的意誌。


    所以兩邊都沒有立刻動手,而是就這樣任由他收攏法王廳的餘孽,以及隱藏在大陸各個角落的使徒,重新組建起新的鷹之團。


    不得不說,這種情況實在是充滿了諷刺意味。


    因為當初就是格裏菲斯親手葬送了整個鷹之團,將其直接從意氣風發的黃金時代拖入地獄。


    那些被獻祭的人在臨死前個個都對他恨之入骨。


    可現在,他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連名字都不改就重組了這支傳奇傭兵團。


    隻是這一次的成員顯然不再是他的血肉,也不存在任何感情,僅僅是一群毫無半點情感的工具人和使徒。


    三方勢力就這樣維持了一種詭異且微妙的平衡。


    因為他們都不確定如果自己攻擊其中一方,另外一方是否會捅自己的屁股。


    事實再一次證明三角形就是最穩定的結構。


    在有新勢力加入進來之前,他們誰也不會輕舉妄動。


    不過翰賽爾和恐帝不動手,並不意味著格斯不動手。


    眼下的他就在趕往鷹之都的路上,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憤怒、怨恨和殺意。


    盡管已經連續趕了好幾天的路,甚至還跟使徒爆發了激烈的戰鬥,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到半點疲憊,有的僅僅是按耐不住的急迫。


    就在這位巨劍猛男一門心思想要早點見到仇敵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


    出於戰士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他立刻停下腳步觀察了一下雙方,結果發現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傭兵在圍攻一輛馬車。


    一名身穿鎧甲的男性戰士正在揮舞盾牌和長劍極力抵擋,而坐在馬車裏的少女卻明顯慌了神,滿臉都是緊張和恐懼的表情。


    從穿戴打扮來看,前者應該是某位擁有其實封號的貴族,而後者則也是貴族家的大小姐。


    如果換成是以前,格斯見到這種情況大概率會拔劍順手幫個忙。


    因為他是那種典型介於混亂善良和混亂中立陣營的人,有一套自己的價值觀和行為邏輯。


    不過在去過西方左思統治的地區之後,他已經意識到沒有這些封建貴族的剝削、壓迫其實人們可以過得更好。


    所以這一次格斯沒有想要拔劍幫忙的意思,而是低著頭當做沒看見繼續趕路。


    由於米特蘭王國四麵開戰不僅摧毀了法王廳,還占領了許多其他的貿易城邦和小國,因此這一路上經常能看到舉家遷徙和逃亡的貴族。


    而那些戰敗逃走的士兵、傭兵則把目光投向了這些曾經效忠的君主和雇主,各種搶劫、強奸、殺人的惡性案件層出不窮,走不了多久遠就能看到被丟棄在路邊的屍體,有些女屍甚至全身赤裸一絲不掛,皮膚表麵遍布著抓痕、咬痕和淤青。


    殘酷的現實證明了當失去秩序之後,所謂血統高貴的貴族也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他們所有的傲慢、自大在赤裸裸的暴力麵前毫無用處,激烈的反抗也隻會讓強盜們在下手的時候更加亢奮。


    但格斯不想惹事並不意味著麻煩不會找上他。


    就在他隔著老遠路過戰場的時候,坐在馬車上的少女顯然注意到了這位背負著巨大武器的劍士,立馬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大喊道:“這位黑衣劍士!等等!別走!請救救我們!我是米特蘭王國的公主——莎爾露特!我願意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送給你作為報酬!”


    米特蘭王國的公主?!


    格斯微微愣了一下,轉過頭注視著馬車內那位留著棕色長發的年輕少女。


    作為鷹之團的一員,他當然不可能沒見過這位在米特蘭王國擁有極高人氣,甚至是被格裏菲斯視作實現野心必須要追求到的女人。


    隻不過長時間沒見,這位少女變化實在是有點大,而且穿戴打扮還有了點成熟的韻味,所以他一時之間居然沒認出來。


    但經對方這麽一提醒,格斯還是迅速確認了這就是那個跟格裏菲斯發生過一夜情,最終害了整個鷹之團的莎爾露特公主。


    當然,向來恩怨分明的他並不會把內心之中的憤怒和怨恨撒到這位無辜的公主身上。


    更何況對方還曾經在營救格裏菲斯的時候出了大力。


    就在格斯猶豫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傭兵們顯然感受到了威脅,為首的光頭男人立刻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獰笑著發出警告:“喂!小子!不想死的就滾遠點!我奉勸你最好少做英雄救美的夢!否則我們不介意把你也變成一具屍體。”


    說話的功夫,這家夥還不忘踢了一腳地上被開腸破肚已經死透了的士兵。


    從裝備上來看,他們都是效忠於米特蘭王室的騎士跟衛兵。


    至於他們究竟是怎麽從翰賽爾控製下的王宮中逃出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非要管呢?”


    格斯顯然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當有人威脅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用劍做出迴應。


    “找死!上!幹掉他!”


    光頭首領顯然被格斯的不識趣激怒了,立馬掄起手中的斧頭衝了上去。


    他的體型十分碩壯,不僅有兩米以上的身高、而且強壯的就像一頭熊,普通人即便手持盾牌也很難抵擋那柄斧頭的重擊。


    可就在斧頭舉起來還沒來得及落下的刹那,一抹黑色的殘影突然閃過,隨後這家夥的身體便從中間瞬間斷成兩截。


    那堅固的胸甲甚至沒有起到一丁點的阻礙,大量鮮血、腸子和其他內髒向後方四散噴濺形成了壯觀的血霧,甚至還能看到上半身分出去時斷裂的脊椎骨。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痛死了我了!”


    傭兵首領半截身體掉落在地麵上之後,神經才把痛感傳遞給大腦,使其張開嘴像瘋了一樣的哀嚎。


    由於這是一記典型的腰斬,所以並不像斬首那樣會快速死亡,而是有一個失血的過程,起碼撐一分鍾絕對沒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腰斬在古代會被歸類到酷刑當中。


    不過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格斯手中那柄誇張的巨劍所吸引,根本沒人在乎這個已經注定會死的倒黴蛋慘叫。


    “該死!那柄劍是真的嗎?太誇張了吧?”


    一名傭兵眼神中透露出恐懼之色。


    因為凡是能揮舞這種超重型武器的無一例外都是力大無窮的超級猛男,隻要有一身好點的盔甲在戰場上絕對是所向披靡,根本沒有人敢靠近。


    旁邊另外一名傭兵則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迴應道:“我想應該假不了。要知道頭那身鎧甲可是從一個貴族身上扒下來的,至少價值五百金幣,普通的劍最多能在上邊留下一道白印。”


    “媽的!別怕!他隻有一個人!蒙其,把你的十字弩拿出來給這個混蛋一點顏色瞧瞧。我就不信他能擋得住重弩的穿透!”


    又一名傭兵衝著身後的同伴大喊大叫。


    那個被稱之為蒙其的小個子傭兵接到提醒後,立馬猛地打了個激靈從震驚中迴過神來,趕忙拉開弦將一支破甲矢放進凹槽內,瞄準了遠處的格斯。


    正常人被弩箭瞄準後的第一反應基本都是閃避或尋找掩體。


    但格斯卻就那樣手持巨劍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當傭兵扣下扳機的瞬間,一抹銀光突然在空氣中閃爍,隨後刺眼的電光便從天而降,啪的一聲命中了這個可憐的弩手。


    不管是射出的箭矢還是他本人都在刹那之間化做黑色的焦炭。


    怎麽迴事?


    發生了什麽?


    傭兵和公主都張大嘴巴愣在原地。


    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哼!這個可比之前義肢的連弩和加農炮好用多了。”


    格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隻沒有握劍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不用問也知道,剛才那道閃電就是他釋放出來的。


    作為左思的選民,格斯原本其實可以直接獲得大量的神術、免疫和類法術能力。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幹擾,左思直接把這些東西都轉化成最純粹的靈魂能量。


    這也就意味著格斯需要自己來把能量塑造成各種各樣的法術。


    這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魔法,搞不好連字都不認識多少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之前大多數時候,他都把這股能量用來強悍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應。


    但後來隨著不斷的摸索,逐漸掌握了轉變能量屬性的技巧。


    眼下這道威力還算不錯的閃電就是為數不多可以熟練釋放的法術。


    除此之外還有火球和冰錐。


    盡管威力充其量也就是二環到三環的水平,但在這個魔法屬於極為罕見力量的世界已經算得上是相當厲害了。


    至少那些傭兵在看到閃電從天而降之後士氣便徹底崩潰,連一秒鍾都沒有猶豫就立刻掉頭四散奔逃。


    開什麽玩笑!


    他們也許有勇氣去跟一個能揮舞斬龍劍的壯漢拚個你死我活,但絕對沒膽量去跟掌握著神秘魔法的怪人玩命。


    不過好在格斯也沒有想要追擊的意思,用地上的死人擦了擦劍身上沾染的血跡後就把巨劍放迴背後,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馬車內的公主。


    而莎爾露特這會兒也認出了格斯,捂著嘴結結巴巴的驚唿道:“你……你就是那個以前總跟格裏菲斯形影不離的人!你……你叫什麽來著?”


    “格斯!”


    在報上自己名字的時候,格斯嘴角明顯輕微抽搐了一下。


    雖然他從未奢望過這位公主殿下能記住自己的名字,但聽到“跟格裏菲斯形影不離的人”這種稱唿時還是感到了非常不舒服。


    得虧他不是像左思一樣來自地球現代社會的穿越者,不然肯定得吐槽一句“顏狗不得好死”。


    很顯然,莎爾露特公主就是一個典型的顏值黨,從第一次見到格裏菲斯那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容貌後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後來更是在麵對自己父王和恐帝的時候拿出了以死相逼的勇氣。


    可麵對格裏菲斯的夜襲時卻直接選擇了任由其擺布,甚至心甘情願被當做發泄和征服的對象。


    從公主殿下馬車的前進方向不難看出,這絕對是去找二次轉生的格裏菲斯再續孽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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