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盡情地吃吧!喝吧!


    這是你們應得的!


    庫夏帝國的膽小鬼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率領軍團擊敗他們!


    然後再向東征服整個庫夏帝國龐大的領土!」


    莫德雷德站在桌子上高舉酒杯向自己手下的軍官和士兵們發表著勝利演講。


    因為他們不僅又一次挫敗了庫夏人把戰線往前推進的企圖,而且還大量消耗了妖獸軍團的數量,為即將到來的反攻做好了充足準備。


    是的,反攻。


    作為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叛逆反骨的人,莫德雷德可不會隻滿足於被動防守。


    她之所以還沒有主動發起進攻,主要是因為手下可用的兵力太少。


    尤其是那些經過強化改造的軍官和士兵,目前隻能勉強做到守住邊境線,根本無法全麵出擊與擁有龐大國土麵積和戰略縱深的庫夏帝國硬碰硬。


    因為恐帝隻要腦子沒問題就不會選擇跟莫德雷德打一場決戰,而是會放棄部分征服的土地誘敵深入,然後讓其餘的軍團直接對米特蘭王國本土發動攻擊,通過掠奪、屠殺和奴役來摧毀這個國家的戰爭潛力。


    一旦沒有了後勤補給和人力資源,無論戰鬥力多麽強大的軍隊都會從內部開始崩潰。


    作為曾經趁著亞瑟王跨海遠征時發動叛亂,並以逸待勞擊潰了那支在「父王」率領下戰無不勝軍隊的莫德雷德,顯然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這一點。


    所以她選擇了暫時隱忍,打算等後方徹底擊敗占領包括法王廳在內的周邊國家,將對方的財富、戰爭資源和人力全部整合完畢,再掀起與強大庫夏帝國的全麵戰爭。


    不得不說,相比起擁有太多榮譽感、責任感、道德感的禁欲係領袖——阿爾托莉雅,莫德雷德無疑是一個更容易得到軍隊和士兵擁戴的領袖。


    原因很簡單。


    她從不需要去維係什麽「王的威嚴」,每次打完仗都能與部下一起盡情的喝酒狂歡,給予那些在戰場表現英勇的人以誇獎跟鼓勵。


    那種毫不掩飾的奔放熱情,還有對敵人的冷酷、嗜血和殘忍,對士氣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


    看著這位少女將軍意氣風發的模樣,被強行拉來的格斯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舉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麥芽酒,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無奈。


    事實上他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異常熱情且有點自來熟的人。


    當年格裏菲斯能打破他那顆用堅冰封印起來的內心,在某種程度上靠的就是這種毫無邊界感的「死纏爛打」。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格斯還是個感情經曆一片空白的年輕人,所以不知不覺便融入了格裏菲斯所領導的鷹之團,甚至將其當做自己的家。


    可現在經曆了升魔儀式的獻祭後,他在這方麵的抵抗力就強了許多。


    畢竟身為祭品,他無論走到什麽地方都會引來使徒和魔物。


    這對於周圍的人而言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盡管莫德雷德已經展現出了其作為英靈的強大力量,同時這些接受過改造的米特蘭王***官、士兵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但格斯仍然不願意將他們卷入進這場屬於自己與格裏菲斯之間的恩怨。


    所以他打算吃飽喝足之後就直接離開。


    至於米特蘭王國與庫夏帝國之間的戰爭,他管不了、也準備管。


    而且相比起大陸東邊一片混亂且群魔亂舞的景象,格斯更喜歡左思統治地區所展現出來的繁榮、秩序和民眾對未來充滿期許的精神狀態。


    那才是一個正常世界該有的樣子。


    他甚至在路上想過也許等自己殺掉格裏菲斯之後,可以考慮帶著卡思嘉去西邊找個小村子安頓下來,再也不用去跟任何人戰鬥或廝殺,安安穩穩的度過平靜的後半生。


    與那些野心勃勃渴望通過戰爭改變現狀、跨越階級的人不同,格斯從九歲的時候就以傭兵的身份踏上戰場,所以非常清楚戰爭是一件多麽可怕且殘酷的事情。


    在長達十多年的傭兵生涯中,他見識過太多的死亡,其中既有戰爭雙方士兵激戰過程中造成的,也有軍隊屠戮平民的暴行,甚至有很多人就是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他早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厭倦了需要靠奪取別人的生命來過活。


    就在格斯一邊吃著碗裏的燉肉,一邊思考自己的人生與未來時,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人突然急匆匆的推開門衝進大廳,用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大喊道:「不……不好了!法王廳的斷罪塔發生暴亂,有許多怪物突然憑空出現殺死了那片地區的所有活人,我們的第九軍團幾乎全軍覆沒。」


    「什麽?怪物!」


    「喂喂喂!假的吧?第九軍團可是有整整兩個特種作戰中隊呢,怎麽可能全軍覆沒。」


    「就是!那已經是除了我們之外最強大的軍團了。」


    ……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內議論紛紛,差不多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難以置信。


    因為翰賽爾為了徹底摧毀這片土地上的宗教和神權,給這支用來專門毀滅法王廳的軍隊配備了僅次於莫德雷德這邊的改造人軍官和士兵。


    正常來說在大炮沒有普及之前想要讓這樣一支軍隊全軍覆沒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報信的年輕人在喝了一口別人遞過來的葡萄酒後,這才抹了一把嘴繼續說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暫時還不是很清楚。但有人報告看到有一個長著翅膀的牛角怪背上坐著一名留著銀色長發的絕美男子。他們穿越斷罪塔的上空飛向了東南方向。」


    聽到這句話,上一秒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格斯,下一秒就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整張臉變得異常猙獰恐怖。


    很顯然,從對方簡單的描述中,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個牛角怪物就是當年自己遭遇的第一個使徒——不死的佐德。


    而騎在佐德背上的百分之百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仇敵——格裏菲斯。


    正如左思之前告訴他的一模一樣,這個成為神之手的魔王終於以光之鷹的形態重返人間。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麽,格斯一點也不關心。


    他隻知道自己內心之中積蓄的憤怒與仇恨終於可以找到開一個宣泄的渠道了。


    莫德雷德顯然察覺到了格斯的反應,立刻湊到近前詢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使徒和神之手。我的那位老朋友格裏菲斯迴來了。」


    說罷,格斯便邁開步子徑直朝城堡要塞的外麵走去,很快變成一個小黑點。


    使徒?


    神之手?


    雖然在場的米特蘭王***官和士兵對這兩個詞都感到十分的陌生,可莫德雷德卻十分清楚這意味著那位深淵之神終於要開始下場了。


    也許是對眼下世界局勢的動蕩、混亂和不在自己控製範圍內感到不滿,也有可能是對外來者的反擊。


    總之,神之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世界意誌的延伸。


    法王廳和第九軍團的覆滅絕非什麽偶然,而是一種宣戰的信號。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莫德雷德再也沒有了跟庫夏帝國玩戰爭遊戲的心思,立刻施展傳送魔法返迴了米特蘭王國的王都。


    才剛一現身,她就看到阿納


    斯塔西婭正在怒氣衝衝的發火,但翰賽爾卻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躺在椅子上,享受侍女們送到嘴邊的葡萄和其他水果。


    「該死!


    我才離開幾天,你們就給我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難道忘記小主人臨走前的吩咐了嗎?


    要低調!低調!低調!


    可你們呢?


    居然直接奪去了米特蘭王國還四處開戰把整個世界攪得一團糟!」


    阿納斯塔西婭顯然已經氣到快要原地爆炸。


    由於她才去見過這個世界的魔女——芙羅拉,也了解到了關於幽界、深淵之神和因果律,因此明白像這種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破壞行為將會帶來多麽嚴重的後果。


    尤其是深淵之神可能會做出的反撲,絕對不是自己能夠處理的。


    不過翰賽爾對此卻僅僅隻是嗤笑著反駁道:「得了吧。


    姐姐隻是想要掌控這個世界的幽界,通過多重神秘的加持來強化自己的力量。


    所以我們這樣做非但不會破壞她的計劃,而且還能加快推進的速度。


    她才不在乎我們做了什麽,隻在乎最終的結果是否能令自己感到滿意。


    更何況我又不是你們這些隨從,她給你們下達的命令根本管不到我的頭上。」


    「翰賽爾少爺!您是不是忘記了惹小主人不高興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阿納斯塔西婭試圖搬出小安妮來震懾對方。


    隻可惜已經打定主意的翰賽爾並不吃這一套,一臉輕蔑的迴應道:「不高興又能怎麽樣?難道她還敢殺了我嗎?更何況那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眼見這位「少爺」柴米油鹽不進,阿納斯塔西婭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因為以前如果她搬出小安妮,翰賽爾的態度肯定會軟化乃至退縮。


    而每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都必然會伴隨著弟弟對姐姐的反抗,有時候甚至是會演變成為足以毀滅一個時空的戰鬥。


    確切地說有好幾個時空就是在這對姐弟的折騰下徹底毀滅了。


    正當阿納斯塔西婭猶豫要不要冒險向離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小主人發送信息時,莫德雷德徑直走了過來,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道:「那位深淵之神有動作了。它派出了一名轉生的神之手,還有大量的使徒摧毀了法王廳斷罪塔附近的一切。」


    「哦?什麽時候的事情?我為什麽還沒收到消息?」


    翰賽爾頓時來了興致。


    作為強大的類神力,他顯然並不畏懼這個世界的深淵之神,反而躍躍欲試打算衝進意念之海中大快朵頤去吞噬裏邊罪惡的靈魂。


    在他眼中那個被凡人視作地獄一樣的地方,實際上就是個大型的自助食堂,裏邊遍地都是美味的靈魂。


    莫德雷德不加思索的迴答道:「應該不超過兩天。王都距離斷罪塔太遠了,反倒是我那邊距離比較近。」


    「是哪位神之手?」


    阿納斯塔西婭表情凝重的質問,從眼神中不難看出她現在恨不能把這個叛逆、衝動、沒腦子的不列顛孝子活活掐死。


    「從動機上來判斷應該就是前不久才剛剛升魔的暗之翼——費蒙特吧。


    據說在還是凡人格裏菲斯的時候,他就一直渴望能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


    其餘的神之手應該早就已經斬斷了自己所有的人性,正在逐漸與深淵之神融為一體。」


    翰賽爾摸著下巴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你猜的沒錯。


    根據目擊者的描述,這位神之手擁有一頭銀色的長發和難以置信的美貌。


    用不了多久,整個世界的使徒都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所以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敵人不僅僅是庫夏帝國和恐帝,還有這位神之手秀他麾下的使徒軍團。


    當然,最糟糕的情況莫過於恐帝王也臣服在這位神之手的腳下。」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莫德雷德非但沒有表現出擔憂,反而看上去格外的興奮、躍躍欲試。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跟這個世界的強者交手,享受戰鬥所帶來的刺激與快樂。


    至於米特蘭王國是否會因此而滅亡,她才不關心呢。


    「所以……我們要開始與這個世界的意誌進行較量了?」


    翰賽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們別亂來!我會立刻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小主人,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迴來。」


    阿納斯塔西婭撂下這句話之後便迅速啟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此時此刻她終於確定局勢已經徹底失控。


    尤其是翰賽爾,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控製和阻止的。


    因為凡是與世界意誌進行對抗通常隻有兩個結果。


    一個是成功壓製乃至殺死世界意誌導致整個時空崩潰,就算沒有崩潰也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無序。


    另外一個則是世界意誌非常強大,反過來壓製住了作為類神力的翰賽爾。


    屆時這位「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百分之百會引發災難性的後果。


    ……


    與此同時,遠在一片茂密森林中的靈樹之館,魔女芙羅拉正在與遠道而來的骷髏騎士聊天。


    由於兩人早就已經相識,而且還是關係十分密切的朋友,所以看上去都十分的放鬆。


    魔女芙羅拉在喝了一口熱茶之後,這才麵帶微笑的問:「你大老遠跑過來找我,該不會是為了詢問關於幾天前那個突然造訪少女的事情吧?」


    骷髏騎士微微點了下頭:「是的,就是她。


    因為我已經調查過了,她和她身邊的人並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生、成長的記錄,就好像是憑空突然冒出來的。


    而且在她的身上也感受不到一丁點因果律的作用。


    這顯然非常不正常,就如同那個米特蘭王國的新國王,還有大陸西邊正在迅速崛起的羅爾德一世一樣。


    他們的出現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混亂,即便是我也看不清楚命運和未來的軌跡了。」


    「所以你在緊張、恐懼、害怕?」


    芙羅拉輕笑著反問。


    骷髏騎士則立馬糾正道:「不,我隻是想要借助你的智慧搞清楚真相。」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去找那位羅爾德一世陛下當麵談談呢?


    據我所知,他已經見過格斯並賜予了非常強大的力量。


    而且在大陸西方推行的改革已經嚴重動搖了深淵之神對於這個世界因果律與命運的掌控。


    那種滾滾向前的時代洪流已然悄無聲息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幫助,肯定能打破神之手身上的因果律保護,成功斬殺你最痛恨的敵人——波伊得。」


    芙羅拉注視著這位老朋友眼眶中閃爍的兩點寒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但骷髏騎士卻搖了搖頭解釋道:「不,你不明白那個男人究竟有多麽危險。我僅僅隻是嚐試著靠近都差一點被發現。而且我敢肯定他在靈魂方麵有著非常高的造詣,我可不希望自己在完成複仇之前就先失去了靈魂。」


    「那格斯呢?你當初可是在獻祭儀式上救了他的性命,為什麽不找他問個清楚呢?」


    芙羅拉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


    。


    「我不確定現在格斯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格斯。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格斯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是他的神之手了。」


    骷髏騎士沒有隱瞞什麽,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可芙羅拉卻放下手裏的茶杯說道:「不,你錯了,我的朋友。


    格斯身上那股追求自由的反抗精神仍在。


    他沒有被黑暗所吞噬,而是更加堅定的在走屬於自己的道路。


    他不再是一條躍出水麵的魚,而是一隻插上了翅膀可以自由翱翔的鳥。」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跟他見上一麵?」


    骷髏騎士的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不確定。


    作為一個擁有時空穿梭能力的人,他在格斯返迴大陸東方的途中就好幾次想要現身跟對方聊聊,但最終都忍住了。


    因為他不知道左思是否在格斯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尤其是格斯在戰鬥時所釋放出來的能量,簡直跟幽界遍布的精神與靈魂能量如出一轍。


    「沒錯。


    既然你想要知道真相,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當事人聊聊。


    否則總是逃避永遠也無法解決問題。


    至於那個來找過我的女孩,我答應她絕不會將談話內容泄露給任何人,所以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


    說罷,芙羅拉便不再開口說話,而是專心致誌的品茶。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原地保持了好幾分鍾的沉默,最終還是骷髏騎士站起身騎上自己的戰馬消失在密林深處。


    他前腳剛走,後腳一個看上去十分嬌小可愛的女孩就從通往內屋的門裏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老師,既然你們是朋友,那您為什麽不把真相告訴他?」


    「真相?你指的是那些帶來變化的人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嗎?」


    芙羅拉衝這位自己的親傳弟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女孩趕忙用力點了點頭:「嗯,對。如果知曉這一點,那位骷髏騎士先生不就不會如此困惑了麽?」


    可芙羅拉卻站起身走到近前,用自己蒼老的右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用一種十分溫柔慈祥的聲音迴答道:「不,史爾基,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如果我告訴他這一點,那麽他非但不會恍然大悟反而有可能會更加困惑。


    相比之下還是什麽都不告訴他,讓他自己去一點一點挖掘真相比較好。


    還有,關於那本全新的魔法書你學習研究的怎麽樣了?」


    「這個?」


    被稱之為史爾基的小女孩從身後取出一本厚重的書籍,稚嫩的小臉上迅速浮現出喜悅的笑容。


    「我已經學會了其中的四個魔法。


    不得不說,這真的非常神奇。


    因為它上邊所記載的魔法與魔女傳統的施法方式截然不同。


    並不是靠意念和複雜的意識,反而強調對於魔力的汲取與控製。


    看來那位阿納斯塔西婭小姐是個相當厲害的魔法師。」


    看著弟子眼睛裏閃爍著的光芒,芙羅拉不由得微微感歎道:「何止是厲害,她至少有輕鬆毀滅一座城市乃至毀滅一個國家的魔法力量。我在她的麵前甚至連使用最低級的魔法成功率都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這麽說阿納斯塔西婭小姐是個厲害的大魔法師?」


    史爾基露出了震驚中帶著點崇拜的眼神。


    畢竟阿納斯塔西婭看上去是那麽的年輕,完全就是個未成年的少女。


    「不,還在那之上。也許就連妖精之王都無法與之相媲美。所以我才會與她做了那


    個交易,幫你換來了這本魔法書。」


    芙羅拉寵溺的撫摸著弟子的頭發給出了答案。


    確切地說,在第一次見到阿納斯塔西婭的時候,她也非常震驚一個人的身體裏居然可以存儲如此巨量的魔力。


    不過在知道對方的身份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英靈後,那種震驚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嚴重了。


    但遺憾的是她所能用來交換的東西實在太少,所以無法窺探到對方口中的多元宇宙究竟是什麽樣子,隻是得到了這本魔法書和一些關於神之手、幽界的信息。


    「明白!我發誓一定會好好的學習研究,絕不會讓老師您失望的!」


    史爾基顯然非常清楚這本魔法書的珍貴,用力將其抱在懷中。


    盡管她的年紀非常小,可作為老魔女的得意弟子已經學會了非常多的魔法知識,明白這樣本書的價值究竟有多麽珍貴。


    而且很多魔法都能彌補魔女傳統施法方式需要長時間準備的不足。


    「很好,我相信以你的天賦總一天能夠超越我。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動身前往大陸的西方,去見見那位擁有魔神般力量的男人。」


    說著,芙羅拉從櫃子上取出一個袋子,把裏邊裝的東西和錢遞給自己的弟子。


    「我?一個人?」


    史爾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她今年還不到十二歲,是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小蘿莉。


    雖然已經掌握了強大的魔法力量,可是對於外界幾乎一無所知,也沒有什麽生活跟旅行的常識。


    可芙羅拉明顯心意已決,十分幹脆的迴複道:「是的,你一個人。


    因為我已經太老了,沒有辦法支撐的長途旅行。


    這裏是一些錢和沿途會用到的東西。


    記住,相比起魔物和使徒,人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你需要提防身邊所有的同類,並且盡可能隱藏自己魔女的身份。」


    「好吧,我明白了。」


    史爾基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還是接過袋子答應下來。


    在她眼中,這不過是老師給自己的又一次試煉,就如同之前那些試煉一樣。


    隻不過這一次需要出一趟遠門而已。


    沒有任何猶豫,這個長相甜美可愛、留著一頭短發的小蘿莉很快便收拾好行裝離開靈樹之館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做這些安排實際上是已經做好了結束生命的準備。


    芙羅拉很清楚隨著格裏菲斯的二次轉生,必然會找上門來幹掉自己。


    這不是由神之手個人意誌決定的,而是由其背後那位深淵之神下達的命令。


    因為從跟骷髏騎士聯手反抗命運的那一刻起,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


    另外一邊,在一處廢棄的空地上,剛剛以光之鷹形態複活的格裏菲斯正在眺望遠方,而他的坐騎佐德則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格裏菲斯這才轉過身注視著一塊屹立在雜草上邊的巨大石塊,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問:「你已經在這裏等了我很久了吧?難道就不打算現身說點什麽嗎?」


    話音未落!


    佐德立馬就掄起拳頭徑直衝過去狠狠地砸了下去。


    轟!!!!!!!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空氣爆鳴,石塊當場化作無數的塵埃與碎石四散飛濺。


    當遮蔽視線的漫天塵土完全散去,佐德這才看到自己威力驚人的拳頭居然被一個黑發黑眸的青年用一根手


    指擋了下來。


    這瞬間激起了他的好勝心與渴望跟強者戰鬥的本能。


    還沒等格裏菲斯下達什麽指示,佐德便像發瘋一樣左右開弓的瘋狂揮舞拳頭。


    但可惜的是事情並未像他預料中那樣發展,而是被一層無形的力場完全擋了下來。


    對方甚至連一根手指都懶得抬,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說道:「真不容易,我總算是見到讓格斯心心念念永遠也放不下的男人了。


    不得不說,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實在是不怎麽樣。


    因為男人不應該被冠以美麗的前綴。


    那樣太女性化、太娘炮了,會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而且你的某些所作所為也實在是令人作嘔。


    事先聲明,我並不排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對於毫無底線甚至去賣屁股還是稍微有點無法接受的。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跟我說說你跟那位又老又醜的基佬總督上床、接吻、發生關係時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嗎?


    又是什麽讓你能夠忍受這一切而沒有嘔吐?


    根據後來和莎爾露特公主發生的***,你的性取向應該不是男人才對。


    又或者你是一個男女通吃的雙性戀?


    所以當年被格斯拋棄後才會表現的那麽憤怒、失落。


    因為你給予他的愛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迴應?」


    不用問也知道,能一口氣問出這麽多離譜問題的家夥,除了左思之外就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自從察覺到格裏菲斯完成二次轉生之後,他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這個地方等待對方,打算先見麵打了個招唿。


    「你就是那個被深淵之神關注的外來者?」


    格裏菲斯並沒有迴答任何問題,而是用那雙鷹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對方。


    「嗬嗬,沒錯,就是我。而且它還給了我這個。」


    左思直截了當把口袋裏的霸王之卵掏出來在對方麵前晃了晃。


    瞬間!


    上一秒還在玩命發起攻擊的佐德,下一秒就立刻跳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身為一個活得不知道多少年的高級使徒,他當年就認出了格裏菲斯身上所攜帶的霸王之卵,同樣也向格斯道出兩人的命運。


    所以他是知道霸王之卵的來曆,以及背後所代表的東西。


    可問題是正常來說,這玩意應該兩百一十六年才會出現一個,並且伴隨著大規模的獻祭會誕生一位新的神之手。


    但現在這個常識居然被打破了。


    格裏菲斯這才升魔沒兩年,居然就有人獲得了一個新的霸王之卵。


    難道說要出現六個神之手同台的盛況?


    還是說當新的神之手誕生後,作為最古老的「天使長」波伊得會融入深淵之神成為它的一部分?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持有霸王之卵的年輕人為何會如此的強大?


    那股環繞在對方身體周圍的無形力場又是什麽?


    佐德內心之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


    格裏菲斯在看到霸王之卵後的神情明顯變得十分複雜,仿佛被喚醒了潛意識中那殘留的人性。


    因為他並不像其他神之手一樣斬斷了與物質世界的聯係。


    而格斯和卡思嘉這兩個逃脫的祭品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格裏菲斯升魔後的實力,想要殺死他們簡直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想要殺死兩人的意思,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無視、放過。


    也許他跟恐帝和伯爵一樣,都具備可


    以進行二次獻祭的潛力,甚至是形成類似基督教上帝與耶穌之間的關係。


    畢竟格裏菲斯還有很多可以獻祭的東西,無論是格斯、卡思嘉,還是他渴望建立的千年帝國。


    「你為什麽不說話?難道這顆霸王之卵勾起了你過去的記憶嗎?」左思擺弄著手裏紅色的貝黑萊特問道。


    「不,我隻是在想當你這種人發動獻祭的時候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你是否會為即將要獻祭自己珍視和所愛的人感到痛苦、悲傷,又是否會在深淵力量湧入身體的時候產生悔恨?」


    格裏菲斯突然翹起嘴角浮現出無比惡毒的笑容。


    左思聽到後立馬放聲大笑。


    「噗哈哈哈哈!


    是什麽讓你覺得我需要獻祭?


    又是什麽讓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迫使我不得不使用霸王之卵開啟獻祭?


    親愛的格裏菲斯,你搞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跟你本質上的不同。


    在拿到霸王之卵的時候,你是個可悲的弱者,一個弱不經風的凡人。


    所以你才會被拷問官折磨到生不如死,才會在野心破碎的絕望下獻祭了自己的血肉,那些一直追隨你、信任你、崇拜你的鷹之團成員。


    你就像個愚蠢、可悲、自私、任性的孩子,根本不了解自己真正渴望什麽,又願意為之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也是為什麽當你意識到自己失敗之後會拒絕接受它,而是借助某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來改變這一切。


    但我不同。


    先不提我們之間力量上的差距,光是精神、思想和心理上的覺悟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渴望得到什麽,以及為了實現目標可以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果某天的一切努力都化為泡影,那我會欣然接受自己的失敗,甚至是從肉體到靈魂的徹底消亡。


    而不是去相信通過獻祭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來獲取某個未知存在的幫助。


    承認吧,格裏菲斯。


    與始終在跟命運抗爭的格斯相比,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個可笑的小醜。


    你升魔之後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填滿自己那顆空洞、孤寂、悔恨的內心。


    因為真正的格裏菲斯從獻祭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暗之翼費蒙特不過是剝離大部分人性後殘留的邪惡意念,屬於全體人類邪惡意念的一部分,一個連自我都沒有的可悲工具。」


    伴隨著這番話脫口而出,不光是佐德的臉色變了,格裏菲斯那張如同女人一樣漂亮的臉蛋也變得異常扭曲、猙獰、恐怖。


    因為沒有什麽比說出殘酷的真相更傷人的了。


    盛怒之下,格裏菲斯終於露出自己作為魔王的真麵目,猛的抬起手就想要用因果律攻擊左思。


    可遺憾的是還沒等他釋放出自己的力量,突然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傳來。


    低頭一看,原來左思突然跨越了空間上的距離,用拳頭直接打碎加持在所有神之手身上的因果律保護,不光打斷了這具身體的肋骨,還震碎了脆弱的內髒,整個人瞬間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硬生生劃出一道足有幾十米長的溝壑。


    對於普通人來說,承受這種攻擊基本可以宣告可以跳過搶救緩解直接下葬了。


    可格裏菲斯顯然並不是普通人。


    先不提蛋蛋使徒為其孕育身體時的損耗,光是神之手的因果律就確保了他不可能被正常的方式所殺死。


    才一眨眼的功夫,這家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且所有的傷勢都在一瞬間恢複如初。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深淵之神所賦予神之手的力量,同樣也是骷髏騎士曆經千年也無法殺死哪怕一個神之手的原因。


    「想要用因果律來對付我?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而且相比我那位叛逆淘氣的女兒,你在這個領域的造詣簡直弱爆了。」左思站在原地輕蔑的嘲諷道。


    格裏菲斯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跡,強忍著內心之中沸騰的怒火反問:「所以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諷刺我、挖苦我、打擊我的?你覺得現在我還會在乎這些?」


    「不,我隻是再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現實,順便確認一下神之手的力量能夠達到怎樣的程度。


    但結果卻讓我很失望。


    你太弱了,無論是力量還是內心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弱者。


    我現在非常確定,你最終會被成為我選民的格斯殺死。


    你背後那位深淵之神也將迎來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因為它那套命運和因果的東西原本就是錯的。」


    左思直截了當下了斷言。


    因為除了因果律之外,所謂的神之手完全就是個雞肋,既沒有堅不可摧的身體,也不具備操控能量和釋放魔法的力量。


    難怪在麵對骷髏騎士和格斯的攻擊時,神之手永遠都是表現的那麽被動,一個個看似逼格很高,但實際上卻是缺乏攻擊手段的體現。


    而且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是以半精神體的形態存在,就像費倫大陸所在宇宙的神明一樣。


    隻有當開啟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亦或是像格裏菲斯這樣獲得了新的肉體,才能出現在物質世界裏。


    否則的話隻能在幽界或更深層的深淵中現身。


    「狂妄!」


    格裏菲斯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且空洞,就連眼睛裏的光芒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深邃。


    「哎呀,不容易,你總算是露麵了。我應該叫你深淵之神呢?還是這世界所有人類邪惡意識的集合體?」


    左思顯然並未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倒,反倒是浮現出感興趣的表情。


    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與這個時空的意誌發成接觸。


    如果能借這個機會通過交談加深自己對於人性黑暗麵和邪惡的認知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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