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是你唯一的選擇 （萬字大章求訂閱）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眾所周知，無底深淵與巴托地獄的血戰是整個宇宙混亂和秩序對立的終極體現，背後所蘊含的深層邏輯本質遠遠淩駕於善惡之間的衝突。
但這個認知有一個小小的誤區，那就是忽略了不管是惡魔還是魔鬼都是最極致的邪惡陣營，中間還夾雜了一個號稱中立，經常以雇傭兵身份加入血戰的尤格羅斯魔。
三者共同構建了下層位麵“邪魔”這一廣泛的概念性稱唿。
而且他們雖然整天打生打死，恨不能徹底將對方連根拔起永遠的消滅幹淨，可實際上高層之間還是有聯係跟合作的。
其中像深淵三巨頭的狄摩高根、奧庫斯、格拉茲特，還有另外一些惡魔領主，都曾經因為想要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仇敵，偷偷與魔鬼們達成一些秘密協議。
隨後他們便會在血戰戰場上演“經典背刺”或“友軍之圍”一類的把戲。
如果能直接幹掉目標最好。
就算沒機會也要大幅度削弱其手下的軍隊規模和勢力，然後等迴到深淵之後再發動圍攻將其殺死、擊敗，亦或是扔進深淵中最神秘的“黑暗之井”中封印囚禁起來。
最強大、最著名的六臂蛇魔、深淵第五百三十一層武德拉的領主——莎塔裏，就倒在了這種惡魔與魔鬼相互合作的陰謀之下。
否則以她當年在血戰中的活躍表現，以及對魔鬼軍團那堪稱傳奇般的駭人戰績，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搞不好能成為深淵中第四個巨頭，同狄摩高根、奧庫斯、格拉茲特並駕齊驅。
根據從阿斯摩蒂爾斯口中得到的準確信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包括他本人和另外兩個古老的獨一形態大魔鬼，再加上深淵三巨頭和四個占據了一整個深淵層麵的惡魔領主。
其陣容之豪華根本不是外人所能夠想象的。
為了能夠達成相互信任的基礎，他們甚至冒著巨大的風險在地獄和深淵交接的地方碰了個麵，以太初契約作為強有力的保證，簽署了這份看似脆弱但實則牢固無比的合作協議。
在這股力量麵前，哪怕是六臂蛇魔女王莎塔裏也毫無反抗之力。
等她迴過神來發現自己被算計的時候，人已經在深淵中最恐怖的監獄——黑暗之井中無法脫身了。
當然，像這種事情在惡魔與魔鬼血戰的漫長歲月中並非孤例，而是多到根本數不清楚。
光是眼下還被囚禁在黑暗之井中的倒黴蛋就有十幾個乃至幾十個之多。
至於那些已經徹底死亡，連名字都被遺忘的家夥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而且為了打擊善良陣營，惡魔和魔鬼偶爾還會交換情報對那些善良陣營的天使、天族發動攻擊，以此來維持善惡之間的平衡，防止持續不斷地血戰導致邪惡陣營實力大減，而善良陣營則越來越強大。
其中總喜歡加入和幹涉血戰的愛刺天族就是這種合作最大的受害者。
不管是在深淵中還是地獄中，你永遠可以找到相當數量被俘虜和囚禁，正在飽受折磨並不斷墮落的他們。
所以血戰並不像外人想象中那樣，僅僅隻是秩序與混亂的對立，更不是單純邪惡之間的自相殘殺。
它的內因和背後所牽扯到的各方利益極度複雜，早已成了宇宙中諸神與各方大佬們博弈的戰場。
這也是為什麽阿斯摩蒂爾斯早就厭倦了永無止境的血戰，但卻不得不讓其繼續維持下去的原因。
相比之下，深淵三巨頭和那些強大惡魔領主的想法則比較簡單，隻是想要利用血戰來打擊異己，順便給麾下惡魔大軍找一個發泄精力和毀滅天性的地方。
隻有當足以對整個宇宙造成巨大威脅的惡魔與魔鬼維持著相互消耗的慘烈戰爭，諸神才能夠感到安心、物質世界的凡人才能安穩的生活並貢獻維持他們存在的信仰。
如果往更嚴重一點說，所有以精神力量為主導的外層位麵，實際上可能都是物質世界生物思維跟意識的投影。
因此不管是放任惡魔發動席卷整個宇宙的戰爭，還是讓魔鬼們不斷腐化墮落，最終實現守序邪惡的終極統治，都會導致其他陣營傾向的外層位麵諸神的利益受到巨大損害。
在這種共識的推動下，血戰自然也就無法停止，更不能停止。
哪怕惡魔和魔鬼不想打了，諸神和其他外層位麵的勢力也會通過一係列手段“幫助”他們繼續打下去。
所以如何維持血戰的規模和降低己方傷亡就成了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
擁有壓倒性數量優勢，而且天性混亂且隨心所有的惡魔自然不需要考慮這些。
但魔鬼們，尤其是決策層的大魔鬼則一直都在為了這件事情傷透腦筋。
專門負責血戰的八魔將更是愁的頭發都掉光了，如果他們有頭發的話。
作為一名冷靜的旁觀者，左思顯然非常清楚這一切，所以通過蜘蛛女神羅絲向深淵意誌提出了兩個條件。
一個是獲取知識和力量，另外一個就是控製血戰的規模。
前者一直是他堅定不移追求的東西，而後者則是為了穩定自己現如今最穩定的能量來源和基本盤之一。
左思知道，阿斯摩蒂爾斯給了如此多的資源傾斜和權力，為的就是在接下來血戰開打的時候第九層麵能頂上去，確保戰線的穩定，以便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來消化占領的地盤、消除混亂建立絕對秩序。
假如可以從源頭上控製血戰的規模，他的軍事負擔就會小很多。
省下來的能量不僅能用來升級旅法師火花和大量卡牌的等級，同時還可以存儲起來作為類神力使用。
不過有趣的地方在於，羅絲顯然隻是一個傳話的，並沒有任何決定權。
在拿到左思開出的條件後，她連一句廢話都沒有便直接返迴了無底深淵。
就這樣，深淵與地獄之間又一次開始了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而且這一次，就連最受深淵意誌寵愛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也絲毫不知情。
反倒是左思的這具投影超額完成了任務，徑直離開烏斯特·拿薩城，來到距離不遠的另外一座巨大坑洞。
要知道在幽暗地域，足夠巨大且擁有幹淨水源的坑洞往往都是極為稀缺的重要生存空間。
也隻有在這樣的洞穴內，才能建立起一座又一座地下城市，並且在水源附近種植各種可食用的菌類，放養類似牛一樣的洛斯獸。
後者產出的奶、肉是地下世界最穩定的蛋白質來源。皮革和骨頭同樣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原材料。
正常來說，像距離烏斯特·拿薩城如此近且擁有水源的巨大洞穴，以黑暗精靈貪得無厭的性格，應該早就將其占領才對。
可問題是這座洞穴的主人——艾達隆可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惹得起的。
在神明不親自下場的情況下，活了至少一萬年的太古銀龍所擁有的力量差不多已經觸及到了“凡物”的天花板。
哪怕她現在壽命即將耗盡，肉體力量早就不如以前那麽強壯有力，反應也慢了不少，可那經過歲月沉澱的魔法力量卻變得異常恐怖。
如果算上巨龍天生的施法能力，其奧術職業施法總等級達到了驚人的lv56。
其中術士和法師等級都達到了lv23，其餘的lv10則是一種自創可以同時提升術士和法師等級的傳奇進階職業。
這是艾達隆在長達一萬年時間裏，通過學習當年那位精靈神送給自己的魔法知識，自己一點點總結和摸索出來的道路。
更可怕的是，她掌握了許多可以繞開魔網限製且威力巨大的高等精靈魔法。
在看守這條通往地表必經之路的一萬年時間裏，銀龍遇到過無數嚴峻的挑戰，也擊敗過很多蜘蛛女神羅絲的爪牙，甚至摧毀了一支又一支試圖殺死自己的黑暗精靈軍隊，從未讓哪怕一個卓爾活著通過。
很顯然，她嚴格遵守了當初與精靈神祇達成的協議。
也正因為如此，對方在艾達隆即將耗盡壽命的前夕滿足了她許下的願望。
即便是對於短命的人類來說，老來得子都會令其欣喜若狂，並對這個孩子寵愛萬分。
更何況對於一條活了一萬年、即將步入死亡的巨龍。
而且這枚龍蛋孕育的還是她等待了足足一萬多年的愛人。
一想到可以以這種方式重逢，艾達隆內心之中就充滿了激動和無法抑製的喜悅。
她對於這枚龍蛋的重視勝過了巢穴中那堆積如山的財寶和自己的生命。
每天隻要能夠看到龍蛋，腦海中便會湧現出無與倫比的幸福感。
隻可惜，銀龍顯然忽略了當這枚蛋被產下來的時候，原本無懈可擊的她就有了一個非常非常非常致命的弱點。
眼下，艾瑞尼卡斯僅僅是耍了一個小花招，就輕而易舉拿到了這枚龍蛋。
看到龍蛋被搶，艾達隆立刻像瘋了一樣衝上去想要發起攻擊。
但艾瑞尼卡斯隻用了一個動作，就讓這條陷入瘋狂的太古銀龍恢複了理智。
隻見他抬起另外一隻手釋放出駭人的負能量，對準了手中散發出美麗銀色光輝的蛋殼，十分幹脆的威脅道：“停下！如果敢再靠近一步，這枚蛋就會在負能量的侵蝕下死亡並轉化為某種亡靈生物。”
瞬間！
艾達隆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以及手頭正在準備中的魔法，瞪著兩隻憤怒的眼睛厲聲嗬斥道：“放下我的蛋！立刻！馬上！否則我保證會把你連帶肉體和靈魂一起撕成碎片！”
“哼！你覺得這種蒼白無力的恐嚇會對我有用？
趕緊認清楚形式吧，艾達隆。
你的弱點已經被我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上。
稍後我會把這枚龍蛋交給烏斯特·拿薩第一家族的阿杜勒絲主母保管。
到時候如果你再敢阻止黑暗精靈通過這條隧道前往地表，那麽她會做些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但如果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她就會在事後把龍蛋歸還給你。
怎麽樣，這個條件還算不錯吧？”
艾瑞尼卡斯冷笑著拋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提議。
他顯然並不打算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與這條強大太古銀龍的爭鬥上，迫不及待想要開始著手破解索丹尼斯拉的魔法結界。
所以這次偷竊龍蛋的目標並不是控製和奴役對方，而是為了給烏斯特·拿薩城的黑暗精靈大規模開赴地表世界清除掉最大的阻礙，沒必要把局勢搞得太僵。
至於那位阿杜勒絲主母是否會在一切結束之後歸還龍蛋，還是將其作為祭品殺死、汙染，那就跟艾瑞尼卡斯沒有半點關係了。
反正在他眼中，這些黑暗精靈盟友本質上不過是一群用來吸引索丹尼斯拉軍隊注意力的炮灰。
即便阿杜勒絲主母將龍蛋獻祭，最終引來艾達隆瘋狂的報複，導致烏斯特·拿薩城徹底遭到毀滅，那也是黑暗精靈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到時候艾瑞尼卡斯早就殺進去開始汲取生命之樹的力量。
如果成功了，他會淩駕於眾生之上，自然無需害怕一個連神性和神力都沒有的凡物；
如果失敗了，不管是生命還是靈魂都會丟掉，也不用考慮可能會因此而遭到太古銀龍的報複。
總而言之，穩住艾達隆並使其被迫保持中立才是艾瑞尼卡斯想要得到的結果。
“我怎麽知道你和那些邪惡嗜血的卓爾會遵守承諾？”
艾達隆強忍著憤怒、緊張和焦慮混雜在一起的情緒質問。
艾瑞尼卡斯不動聲色的迴答：“很簡單！
你所擁有的力量就是最好的保證。
想想看，要是我們傷害了這枚龍蛋將麵臨什麽樣的後果？
你又會對傷害龍蛋的仇敵發起怎樣的報複？
所以這枚龍蛋實際上就相當於一個保證。
保證不管是我們還是你都必須遵守協議，不然就要麵臨非常嚴重的後果跟代價。”
“我需要在這枚龍蛋上施加一個法術，保證它的健康狀態可以被隨時感知到。”
艾達隆在猶豫掙紮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低頭並開出一個交換條件。
因為她無法承受失去龍蛋所帶來的巨大痛苦。
畢竟一旦失去這枚蛋，那麽長達一萬年的犧牲與付出乃至自己的生命，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成交！”
艾瑞尼卡斯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很快，便隨著一陣低沉的魔法吟唱聲，一個強大的追蹤和感知魔法就這樣被加持到了龍蛋上。
在達成目的之後，他連一秒鍾都沒有停留，直接帶著龍蛋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隻留下銀龍趴在自己的巢穴中無助的瘋狂咆哮、嘶吼、哭泣……
那恐怖的聲音沿著深邃的洞穴一直在幽暗地域中傳出了非常遙遠的距離。
不少聽到這個聲音的怪物和其他地底世界居民都紛紛浮現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一名善良的地底侏儒甚至大老遠跑過來，試圖詢問這位幫助過自己族群的太古銀龍究竟發生了什麽，結果還沒等開口便被一陣狂風吹了出去。
情緒失控陷入深深自責的艾達隆，這會兒顯然並不想見任何人，而是瘋狂的追蹤龍蛋位置、反複確認它的健康狀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當她的心情漸漸平息、理智重新恢複，躲在角落裏看了半天好戲的左思這次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來，麵帶微笑的問候道：“日安，女士。我想你現在一定非常渴望能夠奪迴那枚屬於自己的龍蛋，對嗎？我這裏剛好有一個提議，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你是誰？！”
銀龍猛然間抬起頭滿臉都是警惕之色。
畢竟這裏可是她經營了上萬年的巢穴，周圍布滿了各種陷阱和魔法警報。
除非是像艾瑞尼卡斯那種實力強大的傳奇法師，否則其他人隻要靠近就很難不被發現。
“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奪迴龍蛋。
但代價是你必須與我簽訂一份小小的契約。
畢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不是嗎？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貪得無厭的阿杜勒絲主母絕對不會如約歸還龍蛋。
她隻會將龍蛋作為籌碼，召喚那些強大的次級惡魔領主來幫助自己對地表世界發起進攻，徹底摧毀維爾達斯森林中的精靈王國。
另外，我覺得永遠不要相信惡魔和黑暗精靈給出的承諾應該是一種常識。
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邊，最終得到的隻有一場悲劇。”
左思故作好心的替眼前這條明顯關心則亂的銀龍做了一番理性的分析。
不過這並不能掩蓋他打算趁虛而入的小心思。
但艾達隆顯然不是那種會被隨隨便便欺騙的傻龍，立刻通過超魔技巧——法術默發釋放了好幾個偵測性的法術，想要搞清楚左思的身份。
隻可惜，雖然她的動作十分隱蔽，但卻並沒有逃過後者的感知。
同為“老陰比”中的一員，左思可是長年保持著大量反偵測法術，其大魔鬼和類神力的特性在這方麵也有很強的抵抗力。
最終忙活了半天，銀龍連個陣營都沒能偵測出來，僅得到了大量似是而非令人摸不著頭腦的隱晦信息片段。
如果換成是其他施法者，怕是早就被這些毫無用處的信息給搞暈頭了。
可擁有超過萬年壽命的艾達隆卻敏銳的意識到，能擁有如此嚴密針對預言係魔法的防護，其本身就在宣告自己大有來頭，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短暫的試探結束後，她這才開口試探道：“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左思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不，不，不，不是我要從你這裏得到什麽，而是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來奪迴那顆龍蛋。
這是一次非常明確且你情我願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你無需給予我任何信任。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寫在契約中，無論我們是否願意都必須嚴格按照上邊的條款履行。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在裏邊加上一些其他額外的內容。”
“不可違背的契約？你是個魔鬼！”
艾達隆瞳孔驟然放大，原本警惕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敵意。
估計在崇尚善良的她看來，惡魔和魔鬼並無本質上的區別，都是來自下層位麵極度邪惡的生物。
但左思對這種態度卻並不介意，反而擺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架勢辯解道：“魔鬼怎麽了？
既然你能準確的叫出這個稱唿，應該就知道我們的契約在整個宇宙中都鼎鼎大名。
隻要簽署過就一定會嚴格遵守。
也就是說，一旦你跟我簽訂了契約，我就必然會幫助你奪取龍蛋。
否則交易的前提條件便不複存在，你也無需為此支付任何代價。
更何況現在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找到第二個可靠的人來完成這項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你敢用龍蛋的安全去賭一下黑暗精靈的信用？
你確定自己能承受失敗之後的絕望跟痛苦？
所以我是你唯一的選擇，同時也是最後的選擇。
隻需要一份小小的契約，你就可以放心的在這裏等待龍蛋完好無損的平安歸來，哪怕連一丁點的劃痕都不會有。
不需要冒險，也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動。”
在這一連串思維清晰、邏輯縝密且極具說服力的話語麵前，艾達隆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名傳奇施法者，她當然知道魔鬼是整個宇宙最遵守契約的種族。
為了保證每一份契約都能得到嚴格執行，在巴托地獄中甚至開設了專門的法庭，對那些有爭議的條款進行判決。
任何簽署了契約的凡人在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後，都可以向該法庭提出仲裁申請。
隨後掌管法庭的魔鬼們便會安排時間開庭審理並最終做出判決。
雖然審判過程可能跟凡人世界的法庭略有不同，比如說有位最著名的蛇蠍魔大法官就喜歡當庭吃掉那些撒謊作偽證的蠢貨，以警告其他證人樹立自己的權威。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法庭差不多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絕對公正，根本不會偏袒魔鬼一方。
可問題是，艾達隆同樣也清楚魔鬼的契約通常需要付出的代價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簽署者的靈魂。
凡是對巴托地獄是如何處理靈魂有所了解的人，除非走投無路，否則肯定不會願意把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
現在她要麵臨一個兩難的選擇。
是自己的靈魂重要？
還是那個付出了一萬年等待和犧牲，隻為能夠重逢並見上一麵的愛人重要？
噗通！
噗通！
噗通！
在這個命運抉擇的時刻，銀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死死盯著眼前的左思。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她對於愛人強烈的思念漸漸在思想鬥爭中占據上風，滿臉苦笑著歎了口氣：“好吧，你贏了，魔鬼。
讓我們來簽訂一份出賣靈魂的契約。
不過要在裏邊加上幾條，以確保不管發生什麽那枚蛋都可以順利孵化、健康成長。
而且我要知道你的詳細計劃。”
“沒問題！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一份契約的框架，剩下的就讓我們來一條一條的商談和修改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要知道這可是一條活了一萬多年的太古銀龍，其靈魂的價值根本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更何況一旦這份契約簽署，他得到的可不僅僅隻是艾達隆的靈魂，還有那個在龍蛋中尚未被孵化的雄性銀龍。
畢竟作為妻子都已經付出了如此之多，身為丈夫在得知真相後會不千方百計去拯救前者的靈魂嗎？
所以這兩條銀龍是綁定在一起的。
當得到了其中一個之後，另外一個也早晚都是囊中之物。
而且由於艾達隆在地下世界與世隔絕的孤獨生活了一萬年，她和她配偶曾經的朋友和親人早就已經都不在了，隻有對彼此至死不渝的情感。
左思可以利用這一點，要挾孵化出來的幼龍從一開始就為自己做事，然後慢慢的腐化墮落成為邪惡陣營中的一員。
總之，在這兩條銀龍的身上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
……
與此同時，遠在無底深淵的最深處，一個絕大多數惡魔都不曾知曉踏足的層麵。
它是僅次於混沌海之外整個宇宙最能揭示出其混亂無序一麵的地方。
這裏沒有任何光線，同樣也沒有時間、空間、物質和其他一些常識性的概念。
仿佛一切都存在於虛幻和現實的可能性之間。
即便是瘋狂的惡魔在這裏待時間長了都會變得瘋瘋癲癲，不停從嘴裏說出一些令人聽不懂的囈語。
哪怕是最強大的神明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些什麽東西，甚至都沒有幾個神敢進來一探究竟。
不過要是你以為這裏是一片虛無什麽都沒有，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凡是這麽想的家夥，都無一例外會走著走著突然遭遇到一雙擁有巨大血紅色眼睛的不明生物。
隨後便兩眼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深淵的最底層跟巴托地獄第十層的巨蛇盤卷峽穀一樣，充滿了神秘感和未知，沒有任何經得起推敲的相關記載，隻有各種各樣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不過今天，它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來自深淵第六十六層深坑魔網的蜘蛛女神——羅絲。
隻見這位邪惡的女神此刻已經化身成為半人半蜘蛛的姿態，全身上下保持著高度的緊張跟戒備，小心翼翼數著距離和步伐移動。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中進行，外人是絕對看不見的。
由於沒有時間概念，她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僅僅憑借著神力與神性維持理智跟頭腦清醒，避免被周圍無處不在的恐怖混沌力量所影響。
等停下腳步的時候，羅絲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低聲唿喚道：“烏爾加舍克，我來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力量宛如潮水般開始向這裏匯聚。
那驚人的力量即便是身為中等神力的女神都不由自主開始發抖，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恐懼跟敬畏。
因為她知道，無底深淵的意誌馬上就要降臨了。
在它的麵前，即便是自己那位所向無敵的前夫、精靈主神科瑞隆也要退避三舍。
很快，漆黑的天空中呈現出一雙血紅色的巨大眼睛，居高臨下俯視著蜘蛛女神。
眼睛的主人透過一種類似於心靈鏈接，但卻明顯更加高級，可以輕而易舉穿透神力防護的方式詢問道：“如何，他同意封印那三個瘋狂汲取能量且極度危險的奧劄奇泰坦了嗎？”
“是的，他同意了。不過交換條件是無底深淵的知識、秘密和力量，還有控製未來血戰的規模。”
羅絲彎下腰向至高無上的深淵意誌表示尊敬和服從。
畢竟即便是號稱最強大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在這位麵前也不過是個隨時可以碾死、複活、再碾死、再複活，如此反複的螻蟻罷了。
可自己在正麵硬碰硬中連狄摩高根都打不過。
如果不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接收到了深淵意誌發出的信號，像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她來出麵。
“想要獲得無底深淵的知識、力量和秘密？
真是好大的胃口！
這個小家夥難道就不怕自己被其中所蘊含的黑暗、扭曲和邪惡吞噬麽？
要知道就連短暫統一了深淵的最強大奧比裏斯惡魔領主——混沌之後都無法承受這些。”
被稱之為烏爾加舍克的深淵意誌並沒有因為左思獅子大開口而暴怒，反而透露出強烈的好奇。
盡管在外界眼中，它應該是跟惡魔一樣暴躁、易怒、衝動，充滿了破壞與毀滅的傾向。
可現在的表現卻截然相反。
羅絲輕輕搖了搖頭：“抱歉，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該清楚。
但他自稱是旅法師，擁有打破一切空間隔絕在不同位麵、時空乃至宇宙中穿梭的能力，甚至是進入到一個名為黑暗虛空的亞空間。
哪怕是諸神的化身在那裏都無法存活超過一分鍾。
所以我覺得他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可能是有恃無恐。”
“可以打破一切空間隔絕？”
烏爾加舍克平靜的聲音中突然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起伏。
雖然非常非常的微弱，可羅絲仍舊敏銳的感知到了，不加思索的迴應道：“是的。他不止一次在托瑞爾諸神麵前展示過自己的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旅法師？有意思！既然想要深淵的知識、力量和秘密，那我就給他好了。”
說著，烏爾加舍克操控來自於無底深淵最深處的龐大能量，憑空塑造了一本散發著黑色與紅色霧氣混雜在一起的書籍。
羅絲下意識伸手去接，結果在手指觸碰到封麵的刹那，立刻感受到了直達靈魂的刺痛與灼燒，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啊！！！！！！！！”
緊跟著她立刻鬆開手指連連後退，結果發現剛才觸碰的地方皮膚、肌肉和骨骼完全被灼燒殆盡，隻留下一片空洞和虛無。
更恐怖的是那種刺痛與灼燒感並未消失，反而仍舊在持續不斷地侵蝕著神明的本質。
幸好這種狀況並未持續太久，又過了一會兒便徹底消失。
“這……這究竟是什麽？”
蜘蛛女神心有餘悸的詢問道。
“它記載著深淵的起源，以及被諸神稱之為禁忌的知識和奧秘，同時也是深淵本質的部分載體。
作為一名靠著信仰維持自身存在的神，這本書對於你來說就像是最致命的毒藥。
不要說打開翻閱，就是觸碰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
所以不要妄圖從中獲得什麽，因為你會因此而死，就像很多被深淵本質所侵染的神明一樣。
事實上我不認為那個叫做索斯的瘋狂年輕人有資格打開它。
但試試總沒有壞處。
如果索斯真的承受住了這一切，就意味著他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同類。
至於控製血戰的規模這種小事直接答應下來就好。”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烏爾加舍克丟下一塊用不知名材料編製而成的黑色絲綢將漂浮在半空中的書籍包裹起來。
隨後那雙天空中巨大的血紅色眼睛便徹底消失了。
羅絲則接住了掉落下來沉重書本，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之色。
同類……
這是她當初接意外收到深淵意誌發出信號時所聽到的第一個詞匯，直至今天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理解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或者說，蜘蛛女神並不認為宇宙中還有第二個可以與深淵意誌相提並論的存在。
即便是代表機械境位麵意誌體現的奇點，也從未像深淵意誌這樣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智慧和力量，更像是一個嚴格在按照程序執行的無情機器。
更何況奇點還被奧庫斯用末日真言擊殺過一次。
而他的末日真言，極有可能就是深淵意誌所賦予的。
可現在，烏爾加舍克居然認為左思是自己的同類，雖然僅僅隻是可能，但也足以讓羅斯在內心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第一次如此渴望的想要打開手中這本書，搞清楚無底深淵的起源究竟是什麽。
究竟是烏爾加舍克促成了無底深淵的誕生，還是深淵的誕生孕育了烏爾加舍克。
這位深淵意誌為何要製造出惡魔這個種族？
其背後又隱藏了怎樣不為人知的奧秘？
毫無疑問，深淵及其位麵意誌的奧秘是整個多元宇宙最不為人知的部分。
因為它的存在比現存幾乎所有的神都更加古老。
但遺憾的是，羅絲現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深淵意誌的名字叫做烏爾加舍克，正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同類。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比那些對此一無所知的惡魔領主們強出一大截。
帶著無數的疑問，蜘蛛女神捧起被黑色絲綢包裹著的書踏上了返程之旅。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個辦法把這本書平安交到左思的手上。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至少她不覺得托瑞爾的神上神艾歐陛下會允許如此危險的東西進入自己創造的晶壁。
這玩意的破壞力遠超任何一件已知的邪惡神器。
與它可能造成的毀滅性災難相比，碎魔晶克林辛尼朋隻能算是路邊毫無威脅的可愛小鬆鼠。
隻有那些最古老、最可怕的上古邪物才能與之一相媲美。
所以交付地點絕對不能在托瑞爾的費倫大陸，同樣也不能在外層位麵的某個地方，那可能會引起太多潛在敵人的注意，最終引發一係列嚴重的後果。
比如說要是在深淵進行交易，其他惡魔領主在察覺到有一本記載著深淵秘密、知識和力量的書籍，立刻便會像瘋了一樣湧過來。
同樣的，在地獄交易肯定繞不開阿斯摩蒂爾斯。
其他外層位麵則有可能遭到精靈諸神的幹擾乃至破壞。
自從神係分裂之後，精靈主神科瑞隆對她這個“前妻”可是盯得相當緊。
就在羅絲為選擇一個安全的交易地點而感到苦惱時，位於阿斯卡特拉法師塔內的左思本體，正在小心翼翼擺弄著手中前不久才獲得的痛苦寶石，將其小心翼翼嵌入班恩當初送給自己的神器——暴君鐵拳手套。
這顯然是一個需要非常高明製造神器技巧的活，任何稍有不慎和意外都會導致一件神器和價值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寶石徹底報廢。
看看站在旁邊正在屏氣凝神連唿吸都停止的桑喬和愛蒙就知道，這種水平的神器製造過程對一名法師來說意味著什麽。
當寶石成功被嵌入手背凹槽的刹那，一股無形的力場猛然間從手套中被釋放出來。
下一秒……
轟！！！！！！！
整個工作間所有的東西都被這股無比恐怖的力量撕碎。
連精金打造、經過無數次魔法強化加固，足以抵擋七環以上塑能係魔法直接衝擊的桌子，愣是在這股衝擊的麵前直接化作無數隻有米粒大小的金屬顆粒。
不過好在這座法師塔是有獨立意誌和思維的活物，立刻釋放出了一大堆針對性的力場防護法術擋在兩個小家夥麵前。
等衝擊波過去之後，工作間內除了三個活人，以及重新佩戴在手上的鐵手套之外，周圍能破壞的全部都被破壞幹淨了。
但這對於左思來說顯然並不叫事。
他輕輕揮舞手指施展了一個小範圍的時間迴溯魔法就讓被破壞的一切恢複原狀。
“該死！導師，你剛才差點殺了我們！”
從短暫震驚中迴過神來的桑喬忍不住瘋狂吐槽。
雖然這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還有起碼七八次是進行魔法實驗的時候差點被炸死、燒死、電死、被混亂魔法風暴吞噬。
可每當迴想起這些堪稱噩夢級別的災難時，他還是會不受控製的打哆嗦，甚至就連那些窮兇極惡的敵人也會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至少在男孩看來，這些敵人所能對自己造成威脅跟傷害，比起前者那可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不是還沒死嗎？
更何況就算你死了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複活，有什麽好怕的。
反正都死過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
左思抬頭撇了自己的弟子一眼，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表情，完全不覺得剛才的情況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番話，桑喬立刻怒目而視，那眼神擺明了寫著“你這叫人話嗎？”。
隻可惜左思對此完全沒有一丁點反應，而是自顧自擺弄著升級完畢的鐵手套，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而是去趕緊做最後的準備。
再有兩個小時，你們就要前往幽暗地域去追逐艾瑞尼卡斯的腳步。
這可是一場充滿緊張刺激的旅程。
所要麵對的敵人也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強大而又邪惡的黑暗精靈、恐怖的眼魔、奪心魔，還有什麽都能吃下去的鯊化魚人。
哦，對了，進入黑暗精靈城市的時候記得小心點。
如果你們不小心暴露，等待的將會是整座城市數以萬計黑暗精靈和他們手下奴隸大軍的圍攻……”
(本章完)
但這個認知有一個小小的誤區，那就是忽略了不管是惡魔還是魔鬼都是最極致的邪惡陣營，中間還夾雜了一個號稱中立，經常以雇傭兵身份加入血戰的尤格羅斯魔。
三者共同構建了下層位麵“邪魔”這一廣泛的概念性稱唿。
而且他們雖然整天打生打死，恨不能徹底將對方連根拔起永遠的消滅幹淨，可實際上高層之間還是有聯係跟合作的。
其中像深淵三巨頭的狄摩高根、奧庫斯、格拉茲特，還有另外一些惡魔領主，都曾經因為想要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仇敵，偷偷與魔鬼們達成一些秘密協議。
隨後他們便會在血戰戰場上演“經典背刺”或“友軍之圍”一類的把戲。
如果能直接幹掉目標最好。
就算沒機會也要大幅度削弱其手下的軍隊規模和勢力，然後等迴到深淵之後再發動圍攻將其殺死、擊敗，亦或是扔進深淵中最神秘的“黑暗之井”中封印囚禁起來。
最強大、最著名的六臂蛇魔、深淵第五百三十一層武德拉的領主——莎塔裏，就倒在了這種惡魔與魔鬼相互合作的陰謀之下。
否則以她當年在血戰中的活躍表現，以及對魔鬼軍團那堪稱傳奇般的駭人戰績，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搞不好能成為深淵中第四個巨頭，同狄摩高根、奧庫斯、格拉茲特並駕齊驅。
根據從阿斯摩蒂爾斯口中得到的準確信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包括他本人和另外兩個古老的獨一形態大魔鬼，再加上深淵三巨頭和四個占據了一整個深淵層麵的惡魔領主。
其陣容之豪華根本不是外人所能夠想象的。
為了能夠達成相互信任的基礎，他們甚至冒著巨大的風險在地獄和深淵交接的地方碰了個麵，以太初契約作為強有力的保證，簽署了這份看似脆弱但實則牢固無比的合作協議。
在這股力量麵前，哪怕是六臂蛇魔女王莎塔裏也毫無反抗之力。
等她迴過神來發現自己被算計的時候，人已經在深淵中最恐怖的監獄——黑暗之井中無法脫身了。
當然，像這種事情在惡魔與魔鬼血戰的漫長歲月中並非孤例，而是多到根本數不清楚。
光是眼下還被囚禁在黑暗之井中的倒黴蛋就有十幾個乃至幾十個之多。
至於那些已經徹底死亡，連名字都被遺忘的家夥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而且為了打擊善良陣營，惡魔和魔鬼偶爾還會交換情報對那些善良陣營的天使、天族發動攻擊，以此來維持善惡之間的平衡，防止持續不斷地血戰導致邪惡陣營實力大減，而善良陣營則越來越強大。
其中總喜歡加入和幹涉血戰的愛刺天族就是這種合作最大的受害者。
不管是在深淵中還是地獄中，你永遠可以找到相當數量被俘虜和囚禁，正在飽受折磨並不斷墮落的他們。
所以血戰並不像外人想象中那樣，僅僅隻是秩序與混亂的對立，更不是單純邪惡之間的自相殘殺。
它的內因和背後所牽扯到的各方利益極度複雜，早已成了宇宙中諸神與各方大佬們博弈的戰場。
這也是為什麽阿斯摩蒂爾斯早就厭倦了永無止境的血戰，但卻不得不讓其繼續維持下去的原因。
相比之下，深淵三巨頭和那些強大惡魔領主的想法則比較簡單，隻是想要利用血戰來打擊異己，順便給麾下惡魔大軍找一個發泄精力和毀滅天性的地方。
隻有當足以對整個宇宙造成巨大威脅的惡魔與魔鬼維持著相互消耗的慘烈戰爭，諸神才能夠感到安心、物質世界的凡人才能安穩的生活並貢獻維持他們存在的信仰。
如果往更嚴重一點說，所有以精神力量為主導的外層位麵，實際上可能都是物質世界生物思維跟意識的投影。
因此不管是放任惡魔發動席卷整個宇宙的戰爭，還是讓魔鬼們不斷腐化墮落，最終實現守序邪惡的終極統治，都會導致其他陣營傾向的外層位麵諸神的利益受到巨大損害。
在這種共識的推動下，血戰自然也就無法停止，更不能停止。
哪怕惡魔和魔鬼不想打了，諸神和其他外層位麵的勢力也會通過一係列手段“幫助”他們繼續打下去。
所以如何維持血戰的規模和降低己方傷亡就成了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
擁有壓倒性數量優勢，而且天性混亂且隨心所有的惡魔自然不需要考慮這些。
但魔鬼們，尤其是決策層的大魔鬼則一直都在為了這件事情傷透腦筋。
專門負責血戰的八魔將更是愁的頭發都掉光了，如果他們有頭發的話。
作為一名冷靜的旁觀者，左思顯然非常清楚這一切，所以通過蜘蛛女神羅絲向深淵意誌提出了兩個條件。
一個是獲取知識和力量，另外一個就是控製血戰的規模。
前者一直是他堅定不移追求的東西，而後者則是為了穩定自己現如今最穩定的能量來源和基本盤之一。
左思知道，阿斯摩蒂爾斯給了如此多的資源傾斜和權力，為的就是在接下來血戰開打的時候第九層麵能頂上去，確保戰線的穩定，以便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來消化占領的地盤、消除混亂建立絕對秩序。
假如可以從源頭上控製血戰的規模，他的軍事負擔就會小很多。
省下來的能量不僅能用來升級旅法師火花和大量卡牌的等級，同時還可以存儲起來作為類神力使用。
不過有趣的地方在於，羅絲顯然隻是一個傳話的，並沒有任何決定權。
在拿到左思開出的條件後，她連一句廢話都沒有便直接返迴了無底深淵。
就這樣，深淵與地獄之間又一次開始了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而且這一次，就連最受深淵意誌寵愛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也絲毫不知情。
反倒是左思的這具投影超額完成了任務，徑直離開烏斯特·拿薩城，來到距離不遠的另外一座巨大坑洞。
要知道在幽暗地域，足夠巨大且擁有幹淨水源的坑洞往往都是極為稀缺的重要生存空間。
也隻有在這樣的洞穴內，才能建立起一座又一座地下城市，並且在水源附近種植各種可食用的菌類，放養類似牛一樣的洛斯獸。
後者產出的奶、肉是地下世界最穩定的蛋白質來源。皮革和骨頭同樣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原材料。
正常來說，像距離烏斯特·拿薩城如此近且擁有水源的巨大洞穴，以黑暗精靈貪得無厭的性格，應該早就將其占領才對。
可問題是這座洞穴的主人——艾達隆可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惹得起的。
在神明不親自下場的情況下，活了至少一萬年的太古銀龍所擁有的力量差不多已經觸及到了“凡物”的天花板。
哪怕她現在壽命即將耗盡，肉體力量早就不如以前那麽強壯有力，反應也慢了不少，可那經過歲月沉澱的魔法力量卻變得異常恐怖。
如果算上巨龍天生的施法能力，其奧術職業施法總等級達到了驚人的lv56。
其中術士和法師等級都達到了lv23，其餘的lv10則是一種自創可以同時提升術士和法師等級的傳奇進階職業。
這是艾達隆在長達一萬年時間裏，通過學習當年那位精靈神送給自己的魔法知識，自己一點點總結和摸索出來的道路。
更可怕的是，她掌握了許多可以繞開魔網限製且威力巨大的高等精靈魔法。
在看守這條通往地表必經之路的一萬年時間裏，銀龍遇到過無數嚴峻的挑戰，也擊敗過很多蜘蛛女神羅絲的爪牙，甚至摧毀了一支又一支試圖殺死自己的黑暗精靈軍隊，從未讓哪怕一個卓爾活著通過。
很顯然，她嚴格遵守了當初與精靈神祇達成的協議。
也正因為如此，對方在艾達隆即將耗盡壽命的前夕滿足了她許下的願望。
即便是對於短命的人類來說，老來得子都會令其欣喜若狂，並對這個孩子寵愛萬分。
更何況對於一條活了一萬年、即將步入死亡的巨龍。
而且這枚龍蛋孕育的還是她等待了足足一萬多年的愛人。
一想到可以以這種方式重逢，艾達隆內心之中就充滿了激動和無法抑製的喜悅。
她對於這枚龍蛋的重視勝過了巢穴中那堆積如山的財寶和自己的生命。
每天隻要能夠看到龍蛋，腦海中便會湧現出無與倫比的幸福感。
隻可惜，銀龍顯然忽略了當這枚蛋被產下來的時候，原本無懈可擊的她就有了一個非常非常非常致命的弱點。
眼下，艾瑞尼卡斯僅僅是耍了一個小花招，就輕而易舉拿到了這枚龍蛋。
看到龍蛋被搶，艾達隆立刻像瘋了一樣衝上去想要發起攻擊。
但艾瑞尼卡斯隻用了一個動作，就讓這條陷入瘋狂的太古銀龍恢複了理智。
隻見他抬起另外一隻手釋放出駭人的負能量，對準了手中散發出美麗銀色光輝的蛋殼，十分幹脆的威脅道：“停下！如果敢再靠近一步，這枚蛋就會在負能量的侵蝕下死亡並轉化為某種亡靈生物。”
瞬間！
艾達隆停止了前進的腳步，以及手頭正在準備中的魔法，瞪著兩隻憤怒的眼睛厲聲嗬斥道：“放下我的蛋！立刻！馬上！否則我保證會把你連帶肉體和靈魂一起撕成碎片！”
“哼！你覺得這種蒼白無力的恐嚇會對我有用？
趕緊認清楚形式吧，艾達隆。
你的弱點已經被我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上。
稍後我會把這枚龍蛋交給烏斯特·拿薩第一家族的阿杜勒絲主母保管。
到時候如果你再敢阻止黑暗精靈通過這條隧道前往地表，那麽她會做些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但如果你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她就會在事後把龍蛋歸還給你。
怎麽樣，這個條件還算不錯吧？”
艾瑞尼卡斯冷笑著拋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提議。
他顯然並不打算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與這條強大太古銀龍的爭鬥上，迫不及待想要開始著手破解索丹尼斯拉的魔法結界。
所以這次偷竊龍蛋的目標並不是控製和奴役對方，而是為了給烏斯特·拿薩城的黑暗精靈大規模開赴地表世界清除掉最大的阻礙，沒必要把局勢搞得太僵。
至於那位阿杜勒絲主母是否會在一切結束之後歸還龍蛋，還是將其作為祭品殺死、汙染，那就跟艾瑞尼卡斯沒有半點關係了。
反正在他眼中，這些黑暗精靈盟友本質上不過是一群用來吸引索丹尼斯拉軍隊注意力的炮灰。
即便阿杜勒絲主母將龍蛋獻祭，最終引來艾達隆瘋狂的報複，導致烏斯特·拿薩城徹底遭到毀滅，那也是黑暗精靈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到時候艾瑞尼卡斯早就殺進去開始汲取生命之樹的力量。
如果成功了，他會淩駕於眾生之上，自然無需害怕一個連神性和神力都沒有的凡物；
如果失敗了，不管是生命還是靈魂都會丟掉，也不用考慮可能會因此而遭到太古銀龍的報複。
總而言之，穩住艾達隆並使其被迫保持中立才是艾瑞尼卡斯想要得到的結果。
“我怎麽知道你和那些邪惡嗜血的卓爾會遵守承諾？”
艾達隆強忍著憤怒、緊張和焦慮混雜在一起的情緒質問。
艾瑞尼卡斯不動聲色的迴答：“很簡單！
你所擁有的力量就是最好的保證。
想想看，要是我們傷害了這枚龍蛋將麵臨什麽樣的後果？
你又會對傷害龍蛋的仇敵發起怎樣的報複？
所以這枚龍蛋實際上就相當於一個保證。
保證不管是我們還是你都必須遵守協議，不然就要麵臨非常嚴重的後果跟代價。”
“我需要在這枚龍蛋上施加一個法術，保證它的健康狀態可以被隨時感知到。”
艾達隆在猶豫掙紮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選擇低頭並開出一個交換條件。
因為她無法承受失去龍蛋所帶來的巨大痛苦。
畢竟一旦失去這枚蛋，那麽長達一萬年的犧牲與付出乃至自己的生命，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成交！”
艾瑞尼卡斯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很快，便隨著一陣低沉的魔法吟唱聲，一個強大的追蹤和感知魔法就這樣被加持到了龍蛋上。
在達成目的之後，他連一秒鍾都沒有停留，直接帶著龍蛋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隻留下銀龍趴在自己的巢穴中無助的瘋狂咆哮、嘶吼、哭泣……
那恐怖的聲音沿著深邃的洞穴一直在幽暗地域中傳出了非常遙遠的距離。
不少聽到這個聲音的怪物和其他地底世界居民都紛紛浮現出驚恐萬分的表情。
一名善良的地底侏儒甚至大老遠跑過來，試圖詢問這位幫助過自己族群的太古銀龍究竟發生了什麽，結果還沒等開口便被一陣狂風吹了出去。
情緒失控陷入深深自責的艾達隆，這會兒顯然並不想見任何人，而是瘋狂的追蹤龍蛋位置、反複確認它的健康狀態。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當她的心情漸漸平息、理智重新恢複，躲在角落裏看了半天好戲的左思這次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來，麵帶微笑的問候道：“日安，女士。我想你現在一定非常渴望能夠奪迴那枚屬於自己的龍蛋，對嗎？我這裏剛好有一個提議，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你是誰？！”
銀龍猛然間抬起頭滿臉都是警惕之色。
畢竟這裏可是她經營了上萬年的巢穴，周圍布滿了各種陷阱和魔法警報。
除非是像艾瑞尼卡斯那種實力強大的傳奇法師，否則其他人隻要靠近就很難不被發現。
“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奪迴龍蛋。
但代價是你必須與我簽訂一份小小的契約。
畢竟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價，不是嗎？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貪得無厭的阿杜勒絲主母絕對不會如約歸還龍蛋。
她隻會將龍蛋作為籌碼，召喚那些強大的次級惡魔領主來幫助自己對地表世界發起進攻，徹底摧毀維爾達斯森林中的精靈王國。
另外，我覺得永遠不要相信惡魔和黑暗精靈給出的承諾應該是一種常識。
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邊，最終得到的隻有一場悲劇。”
左思故作好心的替眼前這條明顯關心則亂的銀龍做了一番理性的分析。
不過這並不能掩蓋他打算趁虛而入的小心思。
但艾達隆顯然不是那種會被隨隨便便欺騙的傻龍，立刻通過超魔技巧——法術默發釋放了好幾個偵測性的法術，想要搞清楚左思的身份。
隻可惜，雖然她的動作十分隱蔽，但卻並沒有逃過後者的感知。
同為“老陰比”中的一員，左思可是長年保持著大量反偵測法術，其大魔鬼和類神力的特性在這方麵也有很強的抵抗力。
最終忙活了半天，銀龍連個陣營都沒能偵測出來，僅得到了大量似是而非令人摸不著頭腦的隱晦信息片段。
如果換成是其他施法者，怕是早就被這些毫無用處的信息給搞暈頭了。
可擁有超過萬年壽命的艾達隆卻敏銳的意識到，能擁有如此嚴密針對預言係魔法的防護，其本身就在宣告自己大有來頭，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短暫的試探結束後，她這才開口試探道：“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左思笑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不，不，不，不是我要從你這裏得到什麽，而是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來奪迴那顆龍蛋。
這是一次非常明確且你情我願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你無需給予我任何信任。
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寫在契約中，無論我們是否願意都必須嚴格按照上邊的條款履行。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在裏邊加上一些其他額外的內容。”
“不可違背的契約？你是個魔鬼！”
艾達隆瞳孔驟然放大，原本警惕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敵意。
估計在崇尚善良的她看來，惡魔和魔鬼並無本質上的區別，都是來自下層位麵極度邪惡的生物。
但左思對這種態度卻並不介意，反而擺出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架勢辯解道：“魔鬼怎麽了？
既然你能準確的叫出這個稱唿，應該就知道我們的契約在整個宇宙中都鼎鼎大名。
隻要簽署過就一定會嚴格遵守。
也就是說，一旦你跟我簽訂了契約，我就必然會幫助你奪取龍蛋。
否則交易的前提條件便不複存在，你也無需為此支付任何代價。
更何況現在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找到第二個可靠的人來完成這項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嗎？
你敢用龍蛋的安全去賭一下黑暗精靈的信用？
你確定自己能承受失敗之後的絕望跟痛苦？
所以我是你唯一的選擇，同時也是最後的選擇。
隻需要一份小小的契約，你就可以放心的在這裏等待龍蛋完好無損的平安歸來，哪怕連一丁點的劃痕都不會有。
不需要冒險，也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動。”
在這一連串思維清晰、邏輯縝密且極具說服力的話語麵前，艾達隆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作為一名傳奇施法者，她當然知道魔鬼是整個宇宙最遵守契約的種族。
為了保證每一份契約都能得到嚴格執行，在巴托地獄中甚至開設了專門的法庭，對那些有爭議的條款進行判決。
任何簽署了契約的凡人在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後，都可以向該法庭提出仲裁申請。
隨後掌管法庭的魔鬼們便會安排時間開庭審理並最終做出判決。
雖然審判過程可能跟凡人世界的法庭略有不同，比如說有位最著名的蛇蠍魔大法官就喜歡當庭吃掉那些撒謊作偽證的蠢貨，以警告其他證人樹立自己的權威。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法庭差不多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絕對公正，根本不會偏袒魔鬼一方。
可問題是，艾達隆同樣也清楚魔鬼的契約通常需要付出的代價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簽署者的靈魂。
凡是對巴托地獄是如何處理靈魂有所了解的人，除非走投無路，否則肯定不會願意把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
現在她要麵臨一個兩難的選擇。
是自己的靈魂重要？
還是那個付出了一萬年等待和犧牲，隻為能夠重逢並見上一麵的愛人重要？
噗通！
噗通！
噗通！
在這個命運抉擇的時刻，銀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死死盯著眼前的左思。
足足過了好幾分鍾，她對於愛人強烈的思念漸漸在思想鬥爭中占據上風，滿臉苦笑著歎了口氣：“好吧，你贏了，魔鬼。
讓我們來簽訂一份出賣靈魂的契約。
不過要在裏邊加上幾條，以確保不管發生什麽那枚蛋都可以順利孵化、健康成長。
而且我要知道你的詳細計劃。”
“沒問題！我已經事先準備好了一份契約的框架，剩下的就讓我們來一條一條的商談和修改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要知道這可是一條活了一萬多年的太古銀龍，其靈魂的價值根本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更何況一旦這份契約簽署，他得到的可不僅僅隻是艾達隆的靈魂，還有那個在龍蛋中尚未被孵化的雄性銀龍。
畢竟作為妻子都已經付出了如此之多，身為丈夫在得知真相後會不千方百計去拯救前者的靈魂嗎？
所以這兩條銀龍是綁定在一起的。
當得到了其中一個之後，另外一個也早晚都是囊中之物。
而且由於艾達隆在地下世界與世隔絕的孤獨生活了一萬年，她和她配偶曾經的朋友和親人早就已經都不在了，隻有對彼此至死不渝的情感。
左思可以利用這一點，要挾孵化出來的幼龍從一開始就為自己做事，然後慢慢的腐化墮落成為邪惡陣營中的一員。
總之，在這兩條銀龍的身上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
……
與此同時，遠在無底深淵的最深處，一個絕大多數惡魔都不曾知曉踏足的層麵。
它是僅次於混沌海之外整個宇宙最能揭示出其混亂無序一麵的地方。
這裏沒有任何光線，同樣也沒有時間、空間、物質和其他一些常識性的概念。
仿佛一切都存在於虛幻和現實的可能性之間。
即便是瘋狂的惡魔在這裏待時間長了都會變得瘋瘋癲癲，不停從嘴裏說出一些令人聽不懂的囈語。
哪怕是最強大的神明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些什麽東西，甚至都沒有幾個神敢進來一探究竟。
不過要是你以為這裏是一片虛無什麽都沒有，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凡是這麽想的家夥，都無一例外會走著走著突然遭遇到一雙擁有巨大血紅色眼睛的不明生物。
隨後便兩眼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深淵的最底層跟巴托地獄第十層的巨蛇盤卷峽穀一樣，充滿了神秘感和未知，沒有任何經得起推敲的相關記載，隻有各種各樣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
不過今天，它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來自深淵第六十六層深坑魔網的蜘蛛女神——羅絲。
隻見這位邪惡的女神此刻已經化身成為半人半蜘蛛的姿態，全身上下保持著高度的緊張跟戒備，小心翼翼數著距離和步伐移動。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中進行，外人是絕對看不見的。
由於沒有時間概念，她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僅僅憑借著神力與神性維持理智跟頭腦清醒，避免被周圍無處不在的恐怖混沌力量所影響。
等停下腳步的時候，羅絲深吸了一口氣張開嘴低聲唿喚道：“烏爾加舍克，我來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力量宛如潮水般開始向這裏匯聚。
那驚人的力量即便是身為中等神力的女神都不由自主開始發抖，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恐懼跟敬畏。
因為她知道，無底深淵的意誌馬上就要降臨了。
在它的麵前，即便是自己那位所向無敵的前夫、精靈主神科瑞隆也要退避三舍。
很快，漆黑的天空中呈現出一雙血紅色的巨大眼睛，居高臨下俯視著蜘蛛女神。
眼睛的主人透過一種類似於心靈鏈接，但卻明顯更加高級，可以輕而易舉穿透神力防護的方式詢問道：“如何，他同意封印那三個瘋狂汲取能量且極度危險的奧劄奇泰坦了嗎？”
“是的，他同意了。不過交換條件是無底深淵的知識、秘密和力量，還有控製未來血戰的規模。”
羅絲彎下腰向至高無上的深淵意誌表示尊敬和服從。
畢竟即便是號稱最強大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在這位麵前也不過是個隨時可以碾死、複活、再碾死、再複活，如此反複的螻蟻罷了。
可自己在正麵硬碰硬中連狄摩高根都打不過。
如果不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接收到了深淵意誌發出的信號，像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她來出麵。
“想要獲得無底深淵的知識、力量和秘密？
真是好大的胃口！
這個小家夥難道就不怕自己被其中所蘊含的黑暗、扭曲和邪惡吞噬麽？
要知道就連短暫統一了深淵的最強大奧比裏斯惡魔領主——混沌之後都無法承受這些。”
被稱之為烏爾加舍克的深淵意誌並沒有因為左思獅子大開口而暴怒，反而透露出強烈的好奇。
盡管在外界眼中，它應該是跟惡魔一樣暴躁、易怒、衝動，充滿了破壞與毀滅的傾向。
可現在的表現卻截然相反。
羅絲輕輕搖了搖頭：“抱歉，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該清楚。
但他自稱是旅法師，擁有打破一切空間隔絕在不同位麵、時空乃至宇宙中穿梭的能力，甚至是進入到一個名為黑暗虛空的亞空間。
哪怕是諸神的化身在那裏都無法存活超過一分鍾。
所以我覺得他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可能是有恃無恐。”
“可以打破一切空間隔絕？”
烏爾加舍克平靜的聲音中突然有了那麽一絲絲的起伏。
雖然非常非常的微弱，可羅絲仍舊敏銳的感知到了，不加思索的迴應道：“是的。他不止一次在托瑞爾諸神麵前展示過自己的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
“旅法師？有意思！既然想要深淵的知識、力量和秘密，那我就給他好了。”
說著，烏爾加舍克操控來自於無底深淵最深處的龐大能量，憑空塑造了一本散發著黑色與紅色霧氣混雜在一起的書籍。
羅絲下意識伸手去接，結果在手指觸碰到封麵的刹那，立刻感受到了直達靈魂的刺痛與灼燒，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啊！！！！！！！！”
緊跟著她立刻鬆開手指連連後退，結果發現剛才觸碰的地方皮膚、肌肉和骨骼完全被灼燒殆盡，隻留下一片空洞和虛無。
更恐怖的是那種刺痛與灼燒感並未消失，反而仍舊在持續不斷地侵蝕著神明的本質。
幸好這種狀況並未持續太久，又過了一會兒便徹底消失。
“這……這究竟是什麽？”
蜘蛛女神心有餘悸的詢問道。
“它記載著深淵的起源，以及被諸神稱之為禁忌的知識和奧秘，同時也是深淵本質的部分載體。
作為一名靠著信仰維持自身存在的神，這本書對於你來說就像是最致命的毒藥。
不要說打開翻閱，就是觸碰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
所以不要妄圖從中獲得什麽，因為你會因此而死，就像很多被深淵本質所侵染的神明一樣。
事實上我不認為那個叫做索斯的瘋狂年輕人有資格打開它。
但試試總沒有壞處。
如果索斯真的承受住了這一切，就意味著他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同類。
至於控製血戰的規模這種小事直接答應下來就好。”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烏爾加舍克丟下一塊用不知名材料編製而成的黑色絲綢將漂浮在半空中的書籍包裹起來。
隨後那雙天空中巨大的血紅色眼睛便徹底消失了。
羅絲則接住了掉落下來沉重書本，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之色。
同類……
這是她當初接意外收到深淵意誌發出信號時所聽到的第一個詞匯，直至今天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理解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或者說，蜘蛛女神並不認為宇宙中還有第二個可以與深淵意誌相提並論的存在。
即便是代表機械境位麵意誌體現的奇點，也從未像深淵意誌這樣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智慧和力量，更像是一個嚴格在按照程序執行的無情機器。
更何況奇點還被奧庫斯用末日真言擊殺過一次。
而他的末日真言，極有可能就是深淵意誌所賦予的。
可現在，烏爾加舍克居然認為左思是自己的同類，雖然僅僅隻是可能，但也足以讓羅斯在內心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第一次如此渴望的想要打開手中這本書，搞清楚無底深淵的起源究竟是什麽。
究竟是烏爾加舍克促成了無底深淵的誕生，還是深淵的誕生孕育了烏爾加舍克。
這位深淵意誌為何要製造出惡魔這個種族？
其背後又隱藏了怎樣不為人知的奧秘？
毫無疑問，深淵及其位麵意誌的奧秘是整個多元宇宙最不為人知的部分。
因為它的存在比現存幾乎所有的神都更加古老。
但遺憾的是，羅絲現如今唯一知道的就是深淵意誌的名字叫做烏爾加舍克，正在四處尋找自己的同類。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比那些對此一無所知的惡魔領主們強出一大截。
帶著無數的疑問，蜘蛛女神捧起被黑色絲綢包裹著的書踏上了返程之旅。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個辦法把這本書平安交到左思的手上。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至少她不覺得托瑞爾的神上神艾歐陛下會允許如此危險的東西進入自己創造的晶壁。
這玩意的破壞力遠超任何一件已知的邪惡神器。
與它可能造成的毀滅性災難相比，碎魔晶克林辛尼朋隻能算是路邊毫無威脅的可愛小鬆鼠。
隻有那些最古老、最可怕的上古邪物才能與之一相媲美。
所以交付地點絕對不能在托瑞爾的費倫大陸，同樣也不能在外層位麵的某個地方，那可能會引起太多潛在敵人的注意，最終引發一係列嚴重的後果。
比如說要是在深淵進行交易，其他惡魔領主在察覺到有一本記載著深淵秘密、知識和力量的書籍，立刻便會像瘋了一樣湧過來。
同樣的，在地獄交易肯定繞不開阿斯摩蒂爾斯。
其他外層位麵則有可能遭到精靈諸神的幹擾乃至破壞。
自從神係分裂之後，精靈主神科瑞隆對她這個“前妻”可是盯得相當緊。
就在羅絲為選擇一個安全的交易地點而感到苦惱時，位於阿斯卡特拉法師塔內的左思本體，正在小心翼翼擺弄著手中前不久才獲得的痛苦寶石，將其小心翼翼嵌入班恩當初送給自己的神器——暴君鐵拳手套。
這顯然是一個需要非常高明製造神器技巧的活，任何稍有不慎和意外都會導致一件神器和價值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寶石徹底報廢。
看看站在旁邊正在屏氣凝神連唿吸都停止的桑喬和愛蒙就知道，這種水平的神器製造過程對一名法師來說意味著什麽。
當寶石成功被嵌入手背凹槽的刹那，一股無形的力場猛然間從手套中被釋放出來。
下一秒……
轟！！！！！！！
整個工作間所有的東西都被這股無比恐怖的力量撕碎。
連精金打造、經過無數次魔法強化加固，足以抵擋七環以上塑能係魔法直接衝擊的桌子，愣是在這股衝擊的麵前直接化作無數隻有米粒大小的金屬顆粒。
不過好在這座法師塔是有獨立意誌和思維的活物，立刻釋放出了一大堆針對性的力場防護法術擋在兩個小家夥麵前。
等衝擊波過去之後，工作間內除了三個活人，以及重新佩戴在手上的鐵手套之外，周圍能破壞的全部都被破壞幹淨了。
但這對於左思來說顯然並不叫事。
他輕輕揮舞手指施展了一個小範圍的時間迴溯魔法就讓被破壞的一切恢複原狀。
“該死！導師，你剛才差點殺了我們！”
從短暫震驚中迴過神來的桑喬忍不住瘋狂吐槽。
雖然這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還有起碼七八次是進行魔法實驗的時候差點被炸死、燒死、電死、被混亂魔法風暴吞噬。
可每當迴想起這些堪稱噩夢級別的災難時，他還是會不受控製的打哆嗦，甚至就連那些窮兇極惡的敵人也會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至少在男孩看來，這些敵人所能對自己造成威脅跟傷害，比起前者那可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這不是還沒死嗎？
更何況就算你死了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複活，有什麽好怕的。
反正都死過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兩次。”
左思抬頭撇了自己的弟子一眼，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表情，完全不覺得剛才的情況有什麽問題。
聽到這番話，桑喬立刻怒目而視，那眼神擺明了寫著“你這叫人話嗎？”。
隻可惜左思對此完全沒有一丁點反應，而是自顧自擺弄著升級完畢的鐵手套，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而是去趕緊做最後的準備。
再有兩個小時，你們就要前往幽暗地域去追逐艾瑞尼卡斯的腳步。
這可是一場充滿緊張刺激的旅程。
所要麵對的敵人也不再是小打小鬧，而是強大而又邪惡的黑暗精靈、恐怖的眼魔、奪心魔，還有什麽都能吃下去的鯊化魚人。
哦，對了，進入黑暗精靈城市的時候記得小心點。
如果你們不小心暴露，等待的將會是整座城市數以萬計黑暗精靈和他們手下奴隸大軍的圍攻……”
(本章完)